第15章(1 / 1)

第三者 渴望狗血文的洗礼 2723 汉字|4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5章

  赵曲澜径直在沙发上坐下,远远瞥见赵未霖的办公桌上有一支使用过的注射器,短暂的疑惑一闪而过,奇怪儿子一向稳定的易感期竟是提前了,但很快她便将之抛到脑后,冷笑道:“连一声母亲都不肯叫了么?”

  赵未霖从善如流:“母亲,您将解毒剂带过来了么?”

  他如此配合,赵曲澜反倒更加愤怒,她红着眼,忍了又忍,还是一连串骂道:“愚蠢!你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真以为翅膀硬了,可以一手遮天了,这个家到底还是你爷爷的,不是你的!你现在闹翻,你以为你祖父还会允许你胡闹多久,你能在这个位子上坐多久!就算他老人家原谅你这一次,你往后还真的要和一个Beta在一起?没有后代,你为赵家打拼来的这些,你难道白送给别人。我告诉你,就算他们也姓赵,那终究和我们不是一家的!”

  赵未霖一丝波澜,只是冷声重复:“解毒剂。”

  “你的人生难道就只有这么一个想要的东西了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闹,失去了多少?你祖父宁可把这个家留给酒囊饭袋,也不会留给不值得信任的人!你以为自己本事大了,他没法放弃你了,可你要是让他寒了心,他能把你的一切都收回去。”

  赵曲澜有些歇斯底里,她想到自己命途多舛,两个儿子都恣意妄为,竟猝不及防落下几滴眼泪来。

  连她自己都错愕愣住。哪怕看到丈夫出轨那天,她都没掉眼泪。

  赵未霖也看到那眼泪,忽然笑了:“可您说的这一切,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要的。”

  赵曲澜身形颤了颤。

  “我一开始就不要这些的,是你们拿他威胁我,要我回来的。我现在全数奉还,不也合情合理?”

  赵未霖继续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您还是尽快将解毒剂交上,我早些收手,也可以避免赵氏的损失,顺便挽回一些在祖父那里的印象。”

  赵曲澜见他如此冷漠强硬、冥顽不灵,不禁气道:“你怎么就没有你哥哥一半懂事……”

  赵未霖只沉默注视着她。赵曲澜一阵恍惚,她还清楚记得,少年时提起兄长,赵未霖少不了眼泪汪汪,而上一次说到,赵未霖也可见情绪不佳,哪里像此刻这般麻木冷漠,好像只不过提起一个陌生人。

  赵曲澜感到心寒,惊觉她的幺儿在她没察觉的时候已经被那个沈榷迷失了魂魄,那个beta真是害人不浅。

  一瞬间,她也突然灰心丧气,她既然来了,便是要将解毒剂交出去的,也不过是倚仗母亲身份,在彻底妥协之前,痛斥几句,好让他有所警醒,但赵未霖到底还是年轻天真,还不懂良药苦口。

  她从包里取出两支药剂,放到了桌上,低声道:“妈妈不会害你,你好好儿想想吧。”说罢便要离去了。

  然而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她却听赵未霖道:“我希望是彻底治愈,而不是暂时缓解。是仅仅治愈,而不是治愈的同时就带上其他别的什么东西。”

  赵曲澜寒着脸道:“你放心,我还不知拿赵氏和你赌。”

  “那就最好了,那么这第一支我会给他注射,三年后如果他还好好活着,那么我会给自己注射这第二支。”

  有如惊雷轰在头顶,赵曲澜猝然回头,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这一刻,她突然察觉到,赵未霖的脸色较平常要苍白很多,但他面上带着微微笑意:“时间太短了,他不愿意等我了,我没法利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可以给他治疗的药物,所以才出此下策来威胁您与祖父。不过,倒也不是什么进展都没有,至少成功制出三年前您给他注射的毒素了。说实话,这可谓毒药的东西,也比您让我接受的那些精神治疗,要痛快得多。”

  赵曲澜脚下一软,支撑不住,跌坐在沙发上,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模糊的视线里,她好像看见了长子,也坐在办公桌后,神色柔和地说:“谁能证明死了不是比活着更自在呢。”

  *

  沈榷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一阵子,那些日子他整个人都无比倦怠,一天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像一只懒散又神秘的猫,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赵未霖没有露过面,倒是他的助理时常探望,也是时常试探他所想。

  沈榷没想什么,一旦有些思绪,便是和赵未霖的上一次见面,不如睡了的好,睡着了都是美梦,像是和赵未霖手拉手重走一遍学生时代。

  等到醒来时,满脸湿润,沈榷越来越觉得,他说赵未霖残忍,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也许是见他沉默寡言、形容消瘦,医生替他开了大约营养针之类,沈榷都全盘接受,无论如何赵未霖不会害他。

  又过了一周,沈榷被安排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后,出院,他终于见到了赵未霖。

  看到那张脸孔的那一刻,沈榷可恨地眼睛一酸。赵未霖倒是在笑着,仿佛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车上,赵未霖问:想去哪里玩,我有一个月的空闲时间。

  沈榷拒绝了。倦怠地看窗外,因此也错过了赵未霖眼中的失落。

  家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变,定期有家政打扫,依旧窗明几净。

  赵未霖的确空闲下来了,以前从没有过,以前他的假期似乎仅限于易感期。

  赵未霖会做饭,手艺很好,是大学时给沈榷做饭练出来的,只是工作后忙了,偶尔只有沈榷下厨。

  那富裕的一个月,他变着花样儿做菜。

  他们很久很久没能拥有如此奢侈的时光,成天腻在一块儿,但如今境况,反倒不亲密了。

  但沈榷能够感受到Alpha的渴望,尤其是逼近的易感期。

  沈榷回想大学时,赵未霖的易感期是如何度过的呢。他们会在一个尽量小的屋子里,是赵未霖租的小房子,空间要足够小,贴得要足够近,拥抱要足够紧,露出全然献祭的姿态,没有一丝保留,吻他嘴唇,耳廓,下巴,锁骨,给他口交,揉弄他的腺体,再让他操进来,说好爱你。

  沈榷太懂得该怎样满足这个年轻Alpha的安全感了。

  夜深时,沈榷装睡,他知道赵未霖偷偷亲他,难耐地自慰,精液射在他的脸上。也能感觉到赵未霖俯下身去,钻进被窝,吞吐他的阴茎。

  这个傻子,到底知不知道他早就醒了。

  尽管易感期的症状逐渐呈现,并愈发明显,但易感期迟迟未到。

  沈榷每一天都做好了准备,来迎接一个年轻气盛Alpha的易感期,但Alpha彻底的失控的易感期还是没来。

  反倒是一个晴光灿烂的早晨,赵未霖注射了强力的抑制剂,带上阻隔贴,拉着沈榷出门。

  沈榷不明所以,但也没问。但火车站逐渐近了。

  赵未霖买了两张车票,目的地很是熟悉,不久之前,他就曾在去到那里的火车上,中途被暴怒的Alpha拦截。

  一起检票、进站,等着火车抵达。

  赵未霖把行李交给他,对他笑。

  “榷哥,之前吓到你了是不是?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你不是想去C市x县么,去吧。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到站会有人来接你,我在那里买了一套房子,榷哥过去就可以住下了。如果榷哥还想干以前的工作,我就不为榷哥联系了,以你的能力,哪个公司都想要的。如果像换个工作,那就换吧,如果想歇一歇,那也没关系。”

  他都安排妥当了,他的财产都是他的。沈榷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沈榷要快乐,快乐就都是他的。

  沈榷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神情平静,但有一丝意外。看着这张脸,赵未霖本以为自己会犹豫,会反悔,但没有,他的情绪也格外平静。

  如果沈榷已经不爱如今的赵未霖,那他就该放沈榷走。

  如果万一,沈榷对他还有一丝丝的爱,他就会因为赵未霖而痛苦。

  而他,而赵未霖不怕痛苦,却怕沈榷痛苦。

  过去三年,他苦苦隐瞒,就怕沈榷知道他经受的一切会离开,现在才发现离开才是最好的。

  赵未霖又说:“不要担心身体,我的团队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药在医院的时候就给你用上了。上一次化验检查的结果,各项指标都在转好了。”

  榷哥,你会度过健康平安又轻松快乐的一生的。赵未霖心中说道。

  但他没说出口,只说:“榷哥,我一直想让你留下来,觉得用上什么办法都可以,却没想到更伤了你的心。我发现比你让你离开,这一点更让我难以接受,所以,我送你到这里。”

  说完,他望着沈榷的嘴唇,却终究没有吻下去。

  因为他不确定沈榷是否还能接受他的吻,就像这一个月以来,他只能偷偷地在深夜,趁着沈榷熟睡,去做那些卑鄙的事。

  最终,他亲了亲沈榷的额头,转身离去。

  沈榷注视着他的背影。Alpha的身形有些颓然,沈榷不知道这一个月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使得赵未霖突然态度改变。

  可是,已经晚了,他用的那些计谋早就成功了。

  他早就心软了。

  火车即将开动的提示响起,他转身上车,再那一刻,早已走远的赵未霖也回过头来,最后地看了一眼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