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7 章(1 / 1)

请你在黎明之前呼唤我 陈施豪 2000 汉字|8 英文 字 2个月前

放满每个花瓶,让淡淡的香气充斥房间的每个角落。她要平静而又安详的活着。

怀着美好的心愿,努立的工作,直至他的出现。

他并不是个安分的男人,自由、散淡、沉郁,喜欢暗无天日的把自己关在房间昏睡。他很英俊。头发刚好到肩,眉毛浓密,目光锐利,还有天生适合接吻的嘴。只穿牛仔和T恤。出门戴墨镜。不喜欢多说一句话。职业是画家。

她爱上了他。也许因为好奇。

当你对一个人抱有好奇并且极力的想去了解他时,那么,你便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他。

她在一个夏天遇见了他。

她穿着碎花裙子,扎着干净的马尾辫,一脸惊讶地站在画廊的一幅油画前,久久不离去。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幅画的名字《宿命》。

然后他走过来问她,喜欢?

她澄澈的眸子流露着欣喜与单纯,拼命点头。

随后他们开始恋爱、接吻、同居。

她记得,那时的自己开始缓慢衰老。但为了他,自己皮肤松弛、面容憔悴,也不会后悔。她爱他,但从不了解他。

几乎一天中不会多说一句话。吸烟。看vcd。听rock。画画。他画画的时候把自己反锁在房间。拉紧窗帘。开着暗黄色的台灯。不允许被人打扰。有时她会不小心发出声响,被他谩骂、厮打,关进厕所。她哭的时候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她愿意为此改变。因为她知道,他的出现,颠倒了自己心中的世界。也许命运是恶,吞噬着纯美与甜腻。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与赤裸裸的躯壳。

有时他也会很温柔。手指干燥而温暖,拥抱她时,会抚摸她的后背。周六接她回家,亲自做饭,做她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和瘦肉皮蛋粥。晚上不停的**,他需要一个女人的柔软与温暖,极力的索取她内心中的爱情甘泉,他打败了她,所以他便成了她一生的奴仆。她不曾后悔。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宿命。如同故事开始的那幅画。女孩身下暗红的血,目光迷离而茫然,面色苍白。还有手腕上那道深而丑陋的伤疤,罪恶的鲜血。直直的躺在床上。赤裸着身体。

浑浊的空气夹杂着酒精的味道充斥着她的肺。房间里已经很久没有雏菊花的香味了,她还是不时的想起那个美好的愿望。温暖的阳光,满院子的雏菊花,猫,还有他。

可是现在看来,这些只能是愿望是憧憬。不能实现。他把插有雏菊花的花瓶打碎,用碎片猛烈地刺她的皮肤,胳膊,后背,腿。他说这些花会让他丧失灵感。

她爱他,原以为他放弃一切。她已经无路可走,只有更努力的爱他。他把那些花种扼杀在眼泪里。就像扼杀那个受精卵一样,毫不犹豫。让它们未见一绪阳光,就极早的结束生命。也许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它们感到疼痛。

他陪她去医院。那天她穿着碎花裙子,依旧扎着马尾辫,穿一双帆布鞋。他在她进去的那一刻吻了她的眼睛。他的吻是灼热的。也许他是爱我的。她这么想。然后沉静地笑。她看到他的脸,依旧如此好看。

当冰冷的金属硬生生的撕裂肉体时,自己开始眩晕。她看到手术台旁有一处细小的罅隙通往外面明媚的世界。一小束细微的光线透漏着可爱。她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梦想。恍惚间又嗅到了雏菊花浅淡的清香。她微笑地睡去。她梦到自己在花堆中不断的跳舞、明亮地笑,头发散开,被风吹起,有美好的轮廓,他在旁安静的作画,不时的冲她微笑。她跑过去亲吻他的脸。

醒后手术刚好结束。因为疼痛,无法正常行走。他抱她在怀里,安稳的走着,匀称的呼吸,深邃的脸,自己像只无法运动的猫,蜷缩着。她开始感到怜悯与疼痛。他停下来,贴近她的脸说,我们回家,不要乱动,不许做活。我会好好地对你。

我会好好地对你。她闭上眼睛,静静地流出泪来。第一句许诺。唯一的安慰。她的眼睛开始再次酸涩,她从为让他许过承诺。他会负责。她相信他。

番外三百九十一 途音

他忘记了后来怎么样,他们都来拉住他,他哭着喊着不让他们碰她的遗体,他们拉他,他就踹他就咬,像个疯子疯疯癫癫,闹到最后才肯罢手。

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们为秀芳盖上一层白布,庄重的宣告抢救无效。

那时宗沿觉得,秀芳可能没死。而他们却判了她的死刑,他觉得她就在白布底下哭,瑟瑟发抖地哭诉那个还未见上一面的孩子......

他终于被自己的幻想打倒了,也终于没忍住眼泪,丢掉了眼镜倚在门边撕心裂肺的哭了,像个任性的小孩一般抽噎着崩溃了......

然而生活依旧是不平静的,每一个跌入海中的细石,都想要掀起滔天巨浪。

他家依旧按时按点的有人上门威逼利诱着要他搬家。“乒乒乓乓”地在午夜或是凌晨响个没完,他们要建商业大楼,整条街就搬剩下他家一户,砸掉了整条街就他们家还不能砸,工程一拖大半年,各种好处好话讲了个遍,可是他的意思很明白,这是父辈留下的祖屋所以不能拆。

于是整条街的街坊都搬走了,稀稀拉拉还剩下几户,卖糖饼的孤寡老头一户、还有那一家子谋划着要开发商拿出一套房子为好处放才肯搬的李家,接着就是宗沿这被称为脑不开窍的一户了。

在丧礼结束的第二天迎来了北城的最后一场强降雪,簌簌的雪花很快就覆盖了整条六和街。宗沿在深夜里翻来覆去却始终睡不去下,疲惫的翻身起来想接杯水。走到客厅才恍惚记起水管被拆迁的施工队给砸漏了,要想喝水也得等到明天。

失魂落魄的背影一下子就苍老了几个年岁,他静静的关掉了厨房的灯火走回了卧室,他老了。

体内巨大的齿轮再也推进不动沉重的生命了,终于出现了缺口,终于锈迹斑斑,终于呼呼的往外冒黑烟,终于,他累了。

宗沿仰躺在靠背椅上,看着天花板,斑驳的墙体,和昏暗的形同虚设的灯光

这下,他是真的要离开了。

离开这这阴暗的,潮湿的,没有半点春天活力气息的老街区。

六和街的设计仿佛是与世隔绝的永远停留在八十年代的陈旧建筑风格之中。那些刮了几十年的历史风尘,时局变迁,当弄堂外面的商业大厦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呼啸着拔地而起的时候,它依旧保存着最开始时的面貌-----破败,肮脏。

但过不了多久。它也快要消失了。

真的要离开了?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