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云知晓沉默也不是办法。
“我是甚么人?”他握住霍缨的手,“你拿我当甚么人?霍缨,咱们在赤镇那一晚,我就认定,不娶你怕是不行的……”
霍缨啐道:“谁要嫁你!我嫁得是谁?师兄?师父?正道魁首?还是这九霄峰的峰主!”
“我绝非有意瞒你。”
“你有甚么苦衷!”
“……”
他垂首,一副任凭霍缨处置的神情,交代道:“我要说那《阴诡经》本是霍家祖传心法,你必恨我至极。”
其中太多牵扯,哪里是一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的?
因这本心法秘籍遭人觊觎,霍家村千百条人命受尽屠戮,《阴诡经》也流落江湖,辗转多人之手,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鬼眼青的手中了。
所谓霍家村迁址,不过是仇家为掩盖罪行的借口说辞。
谢轻云得幸活来一命,仰仗师公施饭之恩,才归在望山一派。
他负着血海深仇,又负着寻回《阴诡经》的使命,可也谨遵父母遗愿,未敢有一刻使自己困顿于仇恨当中。
当日随江意浓回洛阳的情意是真,作不得半分恶念,在鬼眼青的家书中找寻到《阴诡经》的下落也是意外……
可这样的话,倘若告诉江意浓,她岂能信?那时她恨正道恨得要死,多半要认定他也是来抢夺《阴诡经》的。
他最惧教霍缨恨。
好一阵儿,霍缨兀地骂道:“大王八蛋。”
谢轻云承认道:“我是。”
“你还是卑鄙混账,不要脸皮!”
“我是。”
“伪君子!小淫贼!”
“是,我是。”
霍缨眼里蓄满泪水,她张手抱住谢轻云,低头往他肩膀伤狠咬一口,“我就是个大傻瓜,自作聪明,以为混骗住你。你才是真正的聪明,越聪明的人,越会装傻!你一顶一的聪明!”
谢轻云眼眶轻红,也合臂抱住她,“你杀我,我也甘愿。”
“我不杀你。”霍缨挣着身,去捧谢轻云的脸,“杀你才可惜。我要你伺候我一辈子,谢轻云,你这样欺负人,你必须千倍、万倍地偿还回来!”
“……”
见他毫无反应,霍缨亲了他一下,又拿明亮乌黑的眼睛瞧他,“你这般聪明,知不知我说得话是甚么意思?”
谢轻云心腔子里乱跳,再三稳不住气息。红晕很快从脸烧到颈后,他清冷的皮相都快被这样的烫热烧穿了。
谢轻云不禁将她抱入怀中,吻住她的唇,驱舌侵入芳口,挑着她的舌尖吮吻不休。霍缨舌根又麻又痛,仿佛魂魄都要被他摄去。
她解开他的上衣,褪到肩处,移开唇转去亲吻谢轻云的喉结,又是吻,又是咬,每碰一下,谢轻云就低喘一声。
谢轻云很快将她扯开,脸木木的,“不可。”
霍缨轻笑:“哪里不可?总绷着脸,也怪煞风景的。与我行欢,你难道不快活?”
谢轻云道:“你伤还未好全。”
霍缨道:“我昏迷着,你不也偷偷亲我?真以为我甚么都觉不出?你难道不想……”
她手指往他腹下摸,碰到他鼓囊囊的硬物,往上轻捏了一把。谢轻云消受,嘶地一声,眉头一下拧住。
霍缨觉出他那物又胀大好些,笑吟吟的,“我还道谢大侠是个多正经的人。”
“再正经,也是男人。”
不待霍缨品味他话中深意,谢轻云手掌揽着她的下颌一通亲吻。
他惯来冷漠,到这般如痴如醉的时刻,也只是心猿意马,面上总那副不贪风月的疏冷样子。
待粗长的阳物顶进玉户,紧致娇艳纠缠住谢轻云,才听见他极闷地哼了一声。汗水滑进他的颈子里,落在霍缨雪白的乳胸间。
霍缨浅浅喘着,一边咬他的耳朵,一边悄声道:“小淫贼,数你心思最坏,骗我随你的姓。呃,唔——别,别啊,太深了……”
霍缨恼恨地拍打他的肩膀。
谢轻云再不给她讲话的机会,愈发狠地往花心处顶送,又深又急。
霍缨乌黑的眼坠入欲海般,昏沉迷离。挺耸丰圆的双乳香馥无方,上下荡跳。
谢轻云抽身离出,又莽地尽根没入,那直挺怒涨的性器似比他的剑还要厉害,不过来回几遭就要得她魂销骨酥。
她失声吟起来,浑身香汗淋漓,肌肤白腻腻的,漾着玉光,落进谢轻云的齿间,转眼教他咬出好些红痕。
他待她腹下伤口倒是小心翼翼。谢轻云用手轻轻抚摸着,本意是为她散痒,可越摸越痒。
霍缨轻道:“别碰了,我难受得很。”
她道是痒得难受,听进谢轻云耳中,却以为她是受这一剑,心中难受。
他问:“就这么喜欢宋师弟?……你待他着实不一般。”
宋开鹤送得花环,霍缨当宝贝,温琼不慎毁了它去,霍缨恼恨得要杀人。
霍缨道:“宋师弟又?不?似你,这样凶霸霸,冷冰冰……还是个小淫贼!”
“霍缨。”
霍缨笑着揽住他的颈子,身子一动,交合处磨出畅快来,直教她细细娇喘起来,“嗳,谁教我是小妖女,与你正好相配。”
她浑身绵软,私处蜜水直流,承起欢来,愈发滑腻香美,令谢轻云也是发疯似的快意无穷。
他吻住她的耳尖不放,不消片刻,他松开唇,将霍缨紧紧抱在怀中,插得急快起来。难宣的爱意灼得他浑身火热,在他心腔中翻涌激荡。
谢轻云行至今日,不敢言“委屈”二字,他得上苍眷顾,远多于苦难。
诸多眷顾中,得遇江意浓,他尤为感激。
这样快活还能多久?
四大派还在洛阳城中,九霄峰下,山雨欲来风满楼,江氏的仇怕是说不清的,这场大战无可避免,可无论输赢,往后又将牵连出多少恩怨?
纷纷扰扰,又不知何日才能真正安宁。
谢轻云却是不惧,成也好,败也罢,与霍缨在一起,就浑忘了这些苦恼。
他不像当年那般无能废物,这次总算能为护全心爱之人做出些事,再不能任由外人毁了她去。
武林联手陈列九霄峰下那天,谢轻云一人一剑,站在山门。
他的师父董守正也来了,他眼见谢轻云如斯,流着泪大骂:“谢轻云!你糊涂啊——!与邪魔外道为伍,师父是怎么教你的!”
谢轻云不辩解,只承诺道:“师父待我有恩,此役我不会使望山门的一招一式。”
一人又道:“谢大侠,我敬重你,也劝服了我派,若你现在下山去,不再插手此事,我们既往不咎,绝不会再找你麻烦。”
“讲笑了。日后谁找谁的麻烦,尚未可知。”
“你——!”
“谢轻云!!你也不怕天下人耻笑!皇上封你做第一剑,你却与这种邪魔外道为伍,他岂能放任?今日一战,死在你手下的侠士,他们的后辈又岂能饶你!”
谢轻云道:“孰是孰非,孰正孰邪,留予后人评说罢。”
一声长而悠远的鸣哨,交相传呼,回荡在山野。
倏尔间,千傀万儡从翠浓红郁中纷然立起,惊得武林群雄无不为之一震。
谢轻云翻手展剑,剑锋流落出熠熠银光。
袍若流云,身若巍山。
“再踏前一步,毁我九霄峰者,且来问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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