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1)

浮图关 也稚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找个好人家……现在怕是难了。”

  “母亲,我不想嫁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父亲已经答应我了,会让你自己做主婚事。”

  “真的?”陆诏年惊诧,却没有丝毫喜悦。

  母亲握她手的力气正在慢慢减弱。

  “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做毁家门的事情……”

  陆诏年感觉到什么,缓缓问:“是什么?”

  “你不许再和闻恺有半分瓜葛。”

  “可他毕竟是我哥哥!”

  “他只能是你哥哥。”

  母亲松开了陆诏年的手,陆诏年害怕地用双手反握住。

  “小年,答应我。”

  陆诏年定了定心神,可眼泪仍落了下来,她一字一句道:“我陆诏年,从今往后只当陆闻恺兄长,如若作出有辱家门之事,我必天打雷劈……”

  “还有……”母亲气若游丝。

  陆诏年低头哭泣,额头枕着手,泪水落在了母亲手里。可这一点没能打动母亲,陆诏年只得接着道:”我陆家子子孙孙必天打雷劈,堕无间地狱,再无来生。”

  “小年,小年,我累了,我要睡了……”

  夫人猛?????然咳嗽起来,溢出血沫。

  陆诏年朝门外大喊:“来人!来人!夫人——”

  喊声戛然而止,陆诏年回头,看见夫人长病斑的手垂落了下去。

  陆诏年捂住嘴巴,颤抖着,不能自已。

  *

  人们说,陆夫人病了这么些年,先前是回光返照。他们好像对夫人的长辞早有预料,唯独陆诏年感到突然。

  日日夜夜,跪在母亲灵堂前,陆诏年想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

  每每回忆里出现了陆闻恺的声音,所发毒誓就在耳畔响起。

  *

  十四岁的陆诏年,还没探索清楚喜欢是怎样一回事,心里就有了秘密——

  她喜欢小哥哥只属于她一个人。

  三月春,草长莺飞,绿意盎然。礼拜五,陆闻恺要和一起考大学的同学复习功课,不能接陆诏年回家,提早委托了勇娃子。

  陆诏年和勇娃子走在路上,忽然道:“我想去找小哥哥……”

  “小姐,我答应了夫人,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把你送回家。”勇娃子道。

  “你跟我去看看嘛,他肯定在学校旁边那间书店。”

  “那我们过去看一趟,不管二少爷在不在,你都得跟我回家了。”

  “嗯!”

  书店装了玻璃窗,里面设有茶座。陆诏年来到书店,一下就看到了坐在窗边写功课的陆闻恺,可他旁边还有个女孩子。

  不知道他们说着什么,陆闻恺忽然抬头对女孩笑了。女孩捧起双颊,露出甜蜜的笑容。

  陆诏年皱着眉头,敲玻璃窗。

  陆闻恺看见她,有点惊讶,但立马起身,走出来。

  “怎么来了?”陆闻恺低头看着陆诏年。

  “我……”陆诏年不知说什么好,余光偷瞄窗玻璃里的女孩。

  “你一定和他们一起学习?不能回家?”

  陆闻恺无奈地笑了下:“哥哥不守着你写功课,你就不写了?”

  “可是,就是……不习惯嘛。”

  “小年,今天这个讨论会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都想考大学——”

  “可是还有一两年啊。”

  “要从现在开始准备。”陆闻恺想了想说,“你先写功课,我回来检查。我答应你,很快就回家。”

  “你保证喔?”

  “我保证。”陆闻恺比出拉钩的手势。

  陆诏年却是“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勇娃子忙向陆闻恺颔首,追上陆诏年。

  夜深了,陆诏年还没写完功课。她一会儿吃糕点,一会儿摸摸洋娃娃,一贯纵容她的又绿也急了,催促她不要专心致志,一鼓作气把题目给写了。

  “那不然你写啊?”陆诏年说得理所当然。

  又绿无言,“如果我会写,当然早就帮小姐写了……”

  “做不到的事,别说。”

  又绿彻底语塞,默默到角落候着。

  看着桌台上的玻璃钟,时针又走了一刻钟,陆诏年闷闷不乐道:“小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外边的店都该打烊了吧。”

  “那不然,又绿去看看好了?”

  “你快去!”

  又绿刚溜出陆公馆,就在小巷里看见陆闻恺了。

  陆闻恺回到公馆,向在客厅看报纸的父亲禀告,他见天黑,先送了女同学回家,所以晚了些。

  陆诏年在楼上听到,瞪大了眼睛。

  陆闻恺往小洋楼走去,陆诏年几步并作一步,追上前拽住他。

  “说话不算话!”

  陆闻恺看见她气呼呼的模样,笑了:“我想回房喝口水也不行?”

  “不行!”陆诏年认真道,“你口渴,叫又绿就好了。”

  “我不叫又绿,叫你,你给不给我端水?”

  “我……我给你端!我还给你捶背,好不好?”

  陆闻恺笑出声来,没办法,只得先到书房。

  可他一看见陆诏年鬼画符似的作业本,脸就沉了下来。

  陆诏年双手交握,颇委屈地道:“有的人只顾自己学习,就不顾小年了。”

  陆闻恺转身,瞧着她:“你再说一遍。”

  陆诏年瘪嘴,不语。

  陆闻恺叹气,晃手指示意陆诏年坐下来。陆诏年坐到椅子上,拿起笔,咕哝道:“你看着我写。”

  “我不止看着你,我也给你端水捶背好吧。”

  “那倒不用了……”

  “真是我的祖宗。”说着,陆闻恺俯身,双手撑书桌,几乎将陆诏年圈在怀里。

  陆诏年只觉心跳漏了一拍:“小哥……?”

  “这里,错了。”陆闻恺指着一道数学题目,从陆诏年手里拿起钢笔,在草稿纸上演示起来,“假设你有三个苹果,要分给四个人,我们可以这样计算……”

  脸颊若有似无地相贴,被他身上的皂角气味包围,陆诏年轻声说:“如果我有三个苹果,都会给小哥哥。”

  “陆诏年。”陆闻恺沉声道。

  陆诏年立马改口:“对不起,我认真听……”

  油灯昏黄的光映在他们身上,窗外茂盛的银杏树遮蔽了月光。

  入睡之际,陆诏年想起方才的触碰,他握住她的手,他的长睫毛,还有讲到口渴的嘴唇……

  忽然间,一幅场景跳到眼前来。

  奸夫□□被钉在木板上顺江而留,血淌过他们几近□□的身躯,染红江水。

  陆诏年打了个激灵,蒙起被子,紧紧闭上眼睛。

  陆诏年的心事向来不过夜,睡一觉就好了,可过了一个礼拜,陆诏年又想起了这回事。

  这天陆闻恺放学晚了,晚霞都要说再见的时候,陆诏年才在校门口看到他。

  许是心急,陆闻恺牵起陆诏年的手,大步往家的方向走。

  以往没什么奇怪的,可这回,小哥哥牵她的手,却让她心悸而胆怯。

  人们说男女授受不亲,男人和女人之间,是有界限的。她现在来月事,就表示已经是女人了。

  陆诏年心里烦闷,好几个晚上为此辗转反侧。

  礼拜天,陆闻恺在书房守着陆诏年写颜真卿的楷书碑帖,有些困乏,便靠着窗户假寐。

  陆诏年蘸墨的时候,不经意瞧见,以为他睡着了。

  她不由自主端详他,他清俊的眉目,他握书卷的手指。

  她渐渐走进他,好似将身体当做放大镜那样倾身,抬起手,抚过他额头、眉心、鼻梁,然后是唇峰。

  陆闻恺忽然睁开了眼睛,陆诏年吓了一跳,可已来不及逃,他箍住她手腕。

  “你想做什么?”他乌黑的眼眸让人猜不透。

  陆诏年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