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亲吻(1 / 1)

督公养妻手册 月悸 557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0章 亲吻

  林皎月早在打斗刚开始时, 就被一道惨叫钻醒了大脑。

  客栈房间简陋,这种蛮横的方式一度让她以为自己回了前世,刚咳完血又被救了回来, 又被禁在了那个处处都是破损、比下人房还不堪的屋子里。

  她断断续续地吸气, 浑身痉挛,手指上似乎都传来了真实的痛。

  外头的惨叫和嘶嚎离得很近,半梦半醒间, 极像她咳血那日早上的奏乐与人声鼎沸, 所有人在笑在闹, 锣鼓喧天地去迎接新妇, 将她嘶哑的呼救和期盼彻底湮没。

  幸而,摆放在床头的包裹里, 那两包药的药味儿渐渐侵透过来, 慢慢安定下林皎月。

  夜间微燥,额上已经沁出一层细密冷汗。

  她小口小口地喘气, 终于静下心来, 清醒意识到自己没有回去, 这是同顾玄礼还有他的手下厂卫们半路住进的客栈。

  那门外的打斗声,是他们?

  林皎月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来,保命第一条,她忙不迭起身穿好衣服,刚扣上最后一个结, 屋门从外被一脚踹开。

  顾玄礼半身是血,见她穿戴整齐,挑了挑眉, 还有几分遗憾似的。

  “督公?”

  林皎月顾不上在意那抹表情, 见顾玄礼朝自己走来, 颤抖地叫了声。

  顾玄礼四下扫量一圈,嗯了声:“跟咱家走。”

  林皎月刚想问去哪儿,顾玄礼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冰得她一激灵,而手上沾着的血液亦让林皎月的话全部咽回去,脑袋里空空如也。

  顾玄礼推开窗,窗外飘进来的风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儿,可见客栈周围乱成了什么样。

  他松开林皎月的手腕,刚要揽住她的腰,小夫人蓦地抬头:“等,等我一下!”

  顾玄礼手掌微张,默不作声看着小夫人迈着小碎步,飞快地跑回床头,拎起小布包又跑了过来。

  “好了。”

  她很乖的什么都不多问,只惴惴不安地抱着布包看他,甚至还催促地用跨蹭了蹭他的手,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叫他重新揽呀。

  督公都亲自来带她离开了,事态肯定很严重,不走还发什么呆呢!

  顾玄礼看她一眼,不做声地重新揽上她的细腰,将人搂入怀中,从窗口一跃而下。

  林皎月根本不敢往旁看,恨不得自己能长在顾玄礼身上!

  楼下便有骏马,客栈大厅里还有厮杀声,林皎月被顾玄礼抱上马时,身子绷得紧紧,脑袋却浑浑噩噩的,终于没忍住问:“督公,您不管他们了吗?”

  顾玄礼翻身上马,抱紧了怀中的小夫人驾马飞出。

  他贴着林皎月的耳朵轻轻低笑:“夫人真善心,咱家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担心厂卫司的蕃子呢。”

  耳尖传来的热迅速燃遍全身,寒毛都似乎被燎起来。

  林皎月强行镇定:“因为他们是督公的人,妾身担心督公后面没有趁手的人用!”

  “为了咱家?”

  顾玄礼笑出声来,不同于以往阴阳怪气的笑,他在马上意气风发,好似脾性也短暂地变好了起来。

  可林皎月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难不成后面再遇刺杀,全靠着顾玄礼一人对敌吗?

  莫名其妙。

  环住她腰的手臂好似更紧了些,埋头与她颈窝的力气也更重,顾玄礼不回她的话,只感慨万千:“夫人这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

  可嘴甜对付他可以,对付身后源源不断的追兵却不行。

  身下这匹健硕的马都快跑不动了,身后的追兵仍猛追不舍,怀中的小夫人终于有些坐不住,在他怀里不安地抬起头,露出张苍白小脸。

  林皎月想问他,还有多远的路,逃得掉吗,我们会不会死啊。

  可是她又不敢问,她怕这些问题不好听,会挫伤顾玄礼的锐气,害的他兵溃如山倒,自己也亡命当场。

  她只能咬牙忍着,哪怕大腿内侧已经被磨得火辣辣,哪怕全身的骨头也要被颠得散架,只要她身后还有个可以靠着的人,她就能一直撑下去!

  记不清跑了多久,中途顾玄礼停了几次,让她下马藏在路边的草丛里,自己则转身踏上小道,在黑漆漆的夜幕中斩下一波又一波来敌。

  林皎月捂住自己的口鼻,却觉得血的味道已经钻入肺腑。

  天边泛起鱼肚白,顾玄礼杀完最后一波人,衣服早已被血染得湿透。

  他脸色苍白,叫林皎月分不清是因为天色,还是他也受了重伤。

  不巧的是,天上突然开始下小雨了,才露头不久的鱼肚色被浓云淹没,空气中草腥味儿和血腥味儿混着,几欲让人作呕。

  林皎月预感不妙,果不其然,顾玄礼缓缓抬起头,脸上闪烁着诡异而兴奋的神色。

  遭了。

  而更不妙的是,天有亮色后,林皎月才发现,这里毗邻村庄,已经有农人早起出门了。

  扛着锄头出门的农人被雨打得败兴而归,遥遥眯见到这边小道上的景象,一时愣了神。

  他们瞧不见被顾玄礼踢到路边的尸体,只能瞧见个提刀的青年。

  顾玄礼侧目看向那边两三个惊呼的农人,握刀的手紧了紧。

  “……督公!”

  眼见顾玄礼迈步朝那边走去,林皎月即将被雨水淋湿的头发都要炸起了——

  他不是为了绝除后患,他只是刚杀过人,又遭了下雨天,单纯又疯了!

  好好说着来祭拜,他要祭拜的人泉下有知,还能瞑目!?

  林皎月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和力气,不再需要人搀扶,使出吃奶的劲儿自己站起身,从半人高的杂草丛中踉跄跨出,忍着浑身散架般的疼冲向田埂。

  她心脏跳得很快,越靠近顾玄礼,浑身也战栗得越明显,理智在告诉她,别过去,他上次不杀你,不代表这次也不杀你。

  可她又想,他辛辛苦苦护着自己一路,是为了留到这会儿杀掉的吗?

  不会的,他,他说过的,爱她的……

  她想试试看,万一,万一就成功了呢?

  真要让他杀了这几个无辜之人,不说自己作为旁观者,良心能否能安,但说万一村中其他人陆续出来,他是要屠村吗?他们还走得掉吗?

  成为他的夫人是大不韪,但这些日子以来,她明明能感觉到这人乖戾无常的脾性下另有别样性情,就连刚刚在马上同她的笑语,也令她有过一瞬恍惚,觉得嫁给这样恣意洒脱的人其实也不错。

  那就求求了,让她赌赢这一次吧。

  眼见顾玄礼就要走到那些人身前了,林皎月却不慎踩到了个小碎石,一头栽倒在地。

  这般动静,饶是被血糊了心的顾玄礼也听得到,他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扭过头来。

  林皎月漂亮的新衣裳被雨水打湿,沾上了灰扑扑的泥巴,连洁白的小脸蛋都被石头撞破了额头,留下一小块血印。

  疼得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再忍不住,泫然若泣地跪坐在越来越大的雨中,忍着忐忑,盈泪伸出手:

  “夫君……”

  快些像前几次那样,抱抱她吧。

  农人们原本还对顾玄礼有些惊疑不定,见状,心中的怀疑和恐惧瞬间消散了大半。

  真要是个十恶不赦的鬼,还会有这种小媳妇,娇滴滴要他哄吗?

  “你,你们,私奔的?”

  几个农人里,年纪最轻的一个见了林皎月的脸后倏然红了脸,赶忙挪开视线,结结巴巴地问。

  不等顾玄礼回答,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农人拍下年轻人脑袋:“说什么呢,没瞧见,我们什么都没瞧见,走了走了。”

  “可下雨了……”

  “山下面有庙,关你什么事啊!这后面万一再来人了,你招呼啊!”

  竟自顾自聊得热热哄哄的,临走前还给了顾玄礼一个意味深长的妥帖眼神,示意他放心,他们会保密的。

  殊不知,只差一个小姑娘摔倒的工夫,他们本该都死了。

  顾玄礼被血糊住得心眼儿一点点被扒拉开,他漠然瞧着这些人从自己眼前离开,又扭头,瞧见他那胆大包天的小夫人反而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任风吹雨打额头流血,自巍然不动地遥遥望着他,等着他。

  好像没了他,真站不起来似的。

  他走回林皎月身前,垂下被湿发黏着的眼:“夫人,崴了脚是不至于站不起身的。”

  他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她:“只有腿断了才会站不起来,要咱家帮帮你吗?”

  林皎月面色一白,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兜不住,啪嗒啪嗒融在雨水里一道流下来。

  她声音极低地小声哭:“不要。”

  “不要也不行。”顾玄礼垂着眼,把刀放到一旁,伸手朝林皎月的腿抓过去。

  “我不要!”

  被握住腿的一瞬,林皎月明知挣不脱,可还是豁出去一般蹬了好几下,哭得鼻尖都红了。

  她不愿意承认,她心中期盼、甚至假设顾玄礼已经在爱她的梦,被这场雨浇得鸡零狗碎。

  他对自己竟当真没有一丝爱意,甚至是怜惜!

  顾玄礼嗤笑一声,势如破竹般掀开她的衣裙,抬起她已经崴了的腿。

  雨水打湿了罗袜,白色布料下透出隐隐的红。

  林皎月终于慌张,不捶打也不踢踹了,她哆哆嗦嗦直起身,用脏兮兮的手拽住顾玄礼的衣襟,忍着疼,一抽一抽地求他:“夫君,别打断我的腿,别打断好不好?”

  顾玄礼的手指抚在其上,微微一顿。

  林皎月眼眸微亮,努力憋回泪水:“月儿错了,不会再叫夫君生气了……好不好?”

  又软糯,又颤抖,还带着极易察觉的颤抖。

  顾玄礼看她一眼:“错哪儿了?”

  林皎月愣了愣。

  顾玄礼眼中闪过一抹讥讽,凑到她耳边:“夫人只会这么点本事,以后就不要扮大善人了。”

  言毕,不等林皎月反应什么叫只会这么点本事,他侧过头,快准狠地咬上小夫人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唇。

  出行匆忙,她未上妆,也未涂唇脂,唇上软软润润的,全是她的香。

  感觉到怀中的身躯僵硬了那么一瞬,心狠手辣的顾督公痛下狠手,一把就将小夫人崴了的足骨矫正回来。

  林皎月猝不及防张开了嘴。

  *

  林皎月被抱去破庙,一路都很安静。

  她没脸开口,脸烧得像红彤彤的铁锅,雨点子落上来都要刺啦一声蒸发,

  她也没力气开口,脚腕虽然被顾玄礼接正了,可仍旧有些酸胀,加之,

  舌尖有点点破了。

  被放下来后,林皎月才发现,顾玄礼身上的血,将她月牙色的裙子染得色彩斑驳,被雨浇湿后十分不伦不类。

  她面露难色,有几分无措地垂着头。

  顾玄礼嗤了她一声,蹲在她身侧,伸手勾了勾她松垮的衣襟:“不是带宝贝小包裹了,换身就是,又哭什么哭。”

  刚刚逃命时,林皎月什么都不带,只将小包裹塞进衣襟里,鼓鼓囊囊,这会儿被顾玄礼一挑就掉了出来。

  “没哭,里面也不是我的衣服……”

  林皎月忍着疼嘶了声,还没说完,顾玄礼便看到小包裹松散开后,露出的两包药来。

  梅九一向用防水的油纸包包药,加上被林皎月护得很好,两包药几乎没什么损伤。

  顾玄礼指尖停在放下的半空,许久没说话。

  林皎月抿了抿唇,虽然仍旧很害羞不适,但还是鼓起勇气抬眸,小声地问:“督公,您伤得重吗,要喝药吗?”

  顾玄礼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嗤了一声,将手抬起,揉了把她的脸颊。

  “怎么不叫夫君了?”

  这次力道很轻,林皎月只察觉到微微的酥麻,从他抚过的耳垂一路酥到了心里,她想,现在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吗,怪不正常的。

  可还是从善如流地乖巧改口:“夫君要喝药吗?”

  “不喝。”

  顾玄礼转身拾掇杂草枯枝,拢成一个小堆,看了眼还不够,直接将佛像身上的旧帷幔一把扯下来,面无表情地撕成碎布条扔进小堆去生火。

  林皎月张了张嘴,想说,督公,这是大不敬。

  可转念一想,他今天放过了那些农人和自己,也算积德了,佛祖应该不会怪他的……

  虽是夏日,可空旷的乡村田埂边,比起京中要凉爽得多,加之淋了雨,若没个火堆,当真还有丝丝凉意。

  林皎月看顾玄礼动作熟练,下意识感叹了句:“夫君您还会这个呀,好厉害。”

  她还以为,九千岁出行,蕃子开路,神佛避让,除了杀人什么都不用他管呢。

  火石溅出火花,顾玄礼瞳色被点亮,漫不经心道:“自是比夫人要会得多,这趟如果是往北去,少不得还得上山猎个皮草下来给夫人夜里御寒。”

  大周国都靠南,林皎月没去过北边,当即恍然,也不觉得对方在羞讽她娇气:“这样喔,督公还去过北边。”

  点火石的手顿了顿,一点火星落在干草堆上,将干草点亮又熄暗,升出一缕淡淡的烟。

  顾玄礼沉默一瞬,重新打火,很快便将火升了起来。

  生完火,他靠坐到了一旁的梁柱下,一夜奔袭加之淋雨,面色白得更渗人了,眼底甚至都有了青灰。

  林皎月原本还信了他说可以不喝药,这会儿却想,他该不会不愿在自己面前露怯,伤到了也不肯提吧。

  她是听说过的,有的野兽在陌生环境下,哪怕受伤了也会当做无事发生,一直要等到确定了周围安全,才会躲起来舔舐起伤口。

  她觉得顾玄礼就是这样的野兽。

  犹豫再三,她小心一点一点靠着顾玄礼挨过去,在两人离着只有半拳距离时停下,顾玄礼也恰时睁开眼,黑漆漆的瞳一瞬不瞬凝着她。

  被啄了舌头的害羞重新涌进脑海,她强行忽略,硬撑着小声问:“夫君,雨好像小了,我想去旁边村子找人讨件衣裳,行吗?”

  顾玄礼面色恹恹,似乎困意难挡,被强行闹醒了考虑问题。

  林皎月心头噗通噗通,等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回应,犹豫再三,手臂撑着两人间地砖,倾身靠过去,

  轻轻亲了口顾玄礼的脸颊。

  这下,手段算,算高超了些吧。

  顾玄礼难易察觉的僵硬了瞬身子,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夫人已经红着脸跑出去了。

  他没好气地喝道:“跑!脚刚好就跑!再崴了就真打断!”

  林皎月被他喝得一抖,下意识放慢了步伐,扭身冲他甜甜一笑:“知道了夫君!”

  她嘴角压不住,觉得自己一定疯了——

  浑身湿漉漉的还有血,前不久刚崴了脚,连舌头都被啄破了,可她仍旧觉得很高兴。

  以这样的精神头去了村里,原先就见过她的农人一眼便认出来这漂亮小夫人,自然也好声好气地问了她所求。

  村子里其他嫁过人的妇人听了,又见林皎月脸上那掩不住的笑,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将人赶忙带回屋,又喟叹又怜惜地给她拿衣服拿吃食,又叫她直接在自己家中换好,再带着伞悄悄出去。

  妇人们瞧她先前衣服就知这是贵人家的女儿,又误会颇深地同她说道,这样开心才对,既然出来了,那以后的日子再艰难也要好好过,两个人恩恩爱爱长长久久才是最好的。

  林皎月原本还觉得骗了人有些害羞,没料到自己当时灵机一动的那声夫君,竟引来这般离奇的误会,可被劝慰得多了,竟也渐渐觉得她们说得在理。

  重活一世,除了要弥补前世的过错,妥善照料家人以外,更该做的,便是要不负自己。

  顾玄礼看似乖戾,却当真从不伤害自己,哪怕自己对他都失望了,不管不顾又哭又踹了,他却仍只是吓一吓自己,还反过来替自己矫正了伤处。

  她不管,今日哪怕是天王老子来劝她回头,她也要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们,顾玄礼,就是在爱她,哪怕只有一丁点儿一丁点儿,也足够贪心的她滋养出更多。

  太监如何,为千人指万人骂又如何,这样的人,反比那些道貌岸然故作温雅的人对她更好。

  她信誓旦旦地想,没错,她想要这个长长久久,从她大婚的第一日开始,就想要了。

  离开村子时,林皎月说什么都要将自己身上值钱的钗子和耳坠留下作谢礼,妇人们都说不用,也不是什么值钱物件,若有人来问,她们也会帮忙隐瞒的。

  林皎月却坚持:“我身无长物,旁的感谢也做不到,只有这些还请诸位姐姐收下吧,”

  她顿了顿,又轻轻笑道,“我夫君过得很苦,同我在一块,这是第一次被人善待,得人祝福,他若知道了,也定然会感激你们的。”

  都说到这儿了,妇人们自然也不好再推拒了,只觉得这小夫人看着娇娇软软的,性子温吞,可骨子里亦有她的刚硬。

  顾玄礼醒过来,已是午后。

  雨下了半日,几欲停息,庙外的风吹进凉意和草木的香,火堆还剩着最后一撮微弱火苗。

  背对着他的小夫人正蹲地躬身,小心翼翼地往里添加枯枝干草,顾玄礼惺忪的睡眼眯了眯,第一反应是,她去了趟村子回来,是被打劫了吗,怎得发饰耳环都没了,还换了身青灰色的粗布衣裙。

  他无意识地紧抿了薄唇。

  从下往上这个角度看过去……

  啧,后膝压着裙摆,包裹得上边儿好像更浑圆了,像个风情万种的村野小媳妇。

  林皎月听到动静,扭头看见顾玄礼正撑着身子坐起来,脸上下意识露出笑容。

  “夫君醒啦,要吃东西吗?”

  她没问他怎么睡得这么沉,是身体不舒服了还是怎么,只将村民们给的馒头和粥先眼巴巴递过来。

  青丝有几缕散落,没有头面拘着,便被她挽到了耳后,原先那股风情又更甚几分。

  顾玄礼猝然想起了今日那两个亲吻。

  一个是她耍小心思主动凑过来的,另一个是他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使坏去啄的,甚至啄了她软软的舌。

  喉头微动,只一眼便联想到这些,继而觉得冰冷的身体里引燃了火苗,下意识就要问,药呢。

  随即他愣住,心里好笑,

  疯了不成,几天前才喝过药,哪会因看了小夫人一眼就散了药效。

  他挪开目光,哑声嗯了下,林皎月便欢欢喜喜将满头和粥都端了过来,被火烘烤着,都还是热的。

  顾玄礼看她忙前忙后,懒得动弹,一口热粥下肚后,提起些精神,似笑非笑地问:“夫人忙活了这么久,还敢跑出去,就不怕后面再有追兵?”

  林皎月还在那拾枯枝,闻言头也不回轻轻得意:“夫君都敢睡大觉了,我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顾玄礼啧了声,放下碗:“那咱家要是说,带夫人出来,就是故意拿你作诱饵,引这些人来杀的呢?”

  林皎月添柴的手微微一顿,略有几分愕然地看向顾玄礼。

  他恢复了些精神,一张俊脸又戴上了让人看不透的面具,饶有趣味地等待林皎月的反应。

  林皎月放下抬起的手,将枯枝轻轻丢到他脚边,低声道:“那我就不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说:

  小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只想尝一尝爱情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