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看到此处,行歌很想冲上去大喊:“呔!大胆狗男女,竟敢给我斐戴绿帽!”
只恨梦中想法难以付诸行动,行歌正忿忿不平间,却忽然心中绞痛,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下。她看着聂云嘴角的笑,一时竟不知自己这眼泪是为斐然殊还是为聂云。
一直到醒来之时,行歌都无法忘怀那股锥心之痛,以至于再见到斐然殊时心中竟然陡生无数愧疚,无数怜惜,虽然是聂云造的孽,终究还是她来担。
从庄内多方明察暗访,加上斐然殊自己的供词,行歌觉得,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明确了。
聂云跟斐然殊有过某种约定,还有过,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但是!就因为一个疑似月无极的红衣小白脸!聂云这个王八蛋负心汉居然抛夫弃子——咳,子大概指的是含光,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背信忘诺离斐然殊而去!后来还一度要跟男狐狸精月无极成亲!
而可怜的斐然殊,顶着一头绿云,孤身行走江湖,多年不婚……心疼他。
这也是行歌假装不记得自己那一番表白的原因之一。阿斐现在还沉浸在对故人的感情之中,一下子得知她这个天上谪仙人喜欢他,有可能从地狱到天堂惊喜过度精神失常。
两人之间,一个有病恰恰好,两个就太多。
另一个原因,若她只是因病生爱,那贸然表白,跟聂云这王八蛋负心汉有什么区别?
所以喜欢一事,还是应当徐徐图之。
至于如何徐徐图之呢,行歌趴在床上想了想,就从双修开始吧。
俗人,不要误会,她可不是抱着什么歪心思。你想啊,她有镇魂珠,还学了逍遥游,可以助斐然殊练武,斐然殊武功更上一层,就能更好地为天下武林谋福。反过来,斐然殊指引她修行逍遥游心法,再修习其他武功,她的功力更上一层,就也能更好地普度众生了。
是不是很有道理?
是不是觉得她简直是正道栋梁中原楷模了?
羞哉羞哉。
就在行歌被自己的情操感动得泪眼朦胧时,门外传来一阵琴声。
斐然殊十指若扫,正弹奏着一曲《君子令》。
擘抹勾打第一令,令人增援承影监视虚月宫。
托挑剔摘第二令,令人调查右护法与紫金教的关系。
历轮滚拂第三令,令人追踪龙潜摸清游子仙所图。
清音妙绝,恰如凉风吹桂子,圆景动清阴,蕙风入怀抱,行歌听得君子一席琴心若水,心中感慨万千,不由长叹一句“大白天的就开始装逼了”,一拉被子盖过头,果断去睡。
一门之隔,两样心思,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日,斐然殊与行歌出庄,只有秦眠眠与两位婢女来送。
只见秦眠眠形容哀戚,叮嘱了斐然殊几句小心身体注意安全之后,便拉着行歌到了一边,连连叹息,道:“行歌啊行歌,殊哥哥与追魂公子公孙异交好,你……你可要小心……”
说着竟嘤嘤哭了起来,抱紧了行歌。
行歌心下茫然,只得摸着她的背,拍了拍,以示安慰。
倒是一旁的斐然殊看她们抱了又抱,抱了又抱,心中莫名不豫,以扇柄轻点行歌额头,将她推去一边,秦眠眠失了扶持险些扑出去,他又反转扇身支住她,待她站得稳了方才扬扇道:“眠眠好生看家,兄长回来时会给你带礼物的。”
秦眠眠顿时止了泪,道:“那我要迷药,会让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
斐然殊断然拒绝,道:“不可。顾清渠精于药道,还是相思蛊吧,得手可能性较高。”
行歌到底良心未泯,在心中为闭关的顾清渠点了一排蜡烛。
斐然殊与行歌相携离去。山风拂衣,广袖翩跹,此情此景,行歌不由想起离开洗月观那一次。不同的是,那一次,前尘茫茫,不见来路。这一次,同样前尘茫茫,却有人相伴。
法师啊法师,行歌悟了。
江湖险恶,她这样的貌美女子,果然需要护花使者。
作者有话要说: 擘抹勾打托挑剔摘历轮滚拂←是弹琴指法的的术语,没错阿斐在强行用百科装逼【喂
☆、再遇游子仙
行歌是道门之秀,未来的道门砥柱中原栋梁,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惜,很多人并未认识到这一点。
比如斐然殊。
斐然殊啊斐然殊,丰神俊貌,容止优雅,只可惜眼神不好。离开天下第一庄时,他提议乔装打扮,一开始她是同意的。毕竟俊男美女结伴行走江湖,怪扎眼的。直到听到他说,是她乔装,而他不用时,她才发现他要求乔装的目的,根本不是掩人耳目,而是……
“阿楚,瑞脑销尽了。”
客栈厢房内,一人侧卧软榻之上,双足轻点,深衣曳地,发如披,仅以月白逍遥巾束起几撮,一手支额,一手持卷,气度浑然天成,说不出的风流俊雅……忽略他手上所持之书的名字的话。
书脊之上:风流郎君俏寡妇。
观书知人,此人正是司掌天下仲裁的斐然殊。
而他口中的阿楚,自然就是乔装后的行歌了。
所谓乔装,不过是斐然殊少年服饰改制而成的男装。虽然不知斐然殊这是哪里来的执着,非要她做这一番打扮,但不得不说,此刻的她,墨发高高束起,俊眉朗目,端是一副清俊少年郎模样。
清俊的行歌听到斐然殊的打发,叹了一口气,上前拨了拨香炉,添了几片瑞脑。
“阿楚,茶来。”
行歌斟了一杯茶,伸到斐然殊面前,伺候着他饮下。
“阿楚,脚酸。”
行歌运功于掌,游离于斐然殊小腿之上按压揉捏。
“阿楚……”
“敢问这位公子又有何吩咐?”行歌咬着牙,话语从齿缝挤出,手下力道一重。
斐然殊扬眉,婉转笑道:“无他,想夸你,做得甚好。”
行歌一闭眼,忍了。
是了,这就是他让她乔装的目的。
他说,天下不可一日无仲裁者,若他也乔装,反而是打草惊蛇,所以他必须如往日一般行走江湖仲裁天下。而道门之秀与天下仲裁同行同止,傻子都看得出有事要发生,所以她必须乔装。那么问题来了,要如何乔装呢?他孤家寡人一个,素来不近女色,常常不是含光便是承影在侧,所以她扮成侍从最佳。
啊呸。信他一成都双目失明。他分明是在找免费的苦力!
什么“公子世无双,光华斐然殊”!这无双光华的形成,是建立在对侍从的奴役之上!
说好的貌美女子行走江湖需要护花使者呢!
反了反了,这世道看不懂了。胆子太大了这个人,竟敢如此对待天仙化人的她,不教训教训他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了。行歌心中冷笑,拍案而起,决定离家出走!
斐然殊只瞧了一眼她挺得笔直分外坚毅的背,便继续看书,口中平声道:“带点碎银再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