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又逢君 寻找失落的爱情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女?

一个姑娘家,张口就是未来夫婿,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姑娘家的矜持?

再者,冯少君进京才几日,见过的少年屈指可数。崔元翰也好,沈家兄弟也罢,算哪门子的好姻缘!

不行!

万万不行!

冯侍郎心中恼怒,面色终于沉了下来:“少君!你还年少,不懂京中礼数也就罢了,这终身大事,岂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皆应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绝不可私相授受,无媒无聘则为私奔。”

“这等事一传开,会坏了姑娘家的清白名声,一辈子也就被毁了。”

冯侍郎疾声厉色,见冯少君不出声,以为自己吓住了她,又放缓声音道:“再者,你还年少,见识短浅,哪里知道人心险恶。见过的少年郎,也没几个。”

“现在觉得好的,过些时候再看,不过尔尔。”

“你的亲事,祖父自会为你精心打算。”

“你且安心等着,日后高嫁,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冯少君似被冯侍郎的一席话说动了心思,轻轻咬着嘴唇问道:“伯祖父是说,像堂姑母那样么?”

冯侍郎慈爱地笑了笑:“你小姑母是一品郡王妃,日子过得如何,你也亲眼瞧见了。有祖父在,担保你日后比她还要强。”

还能怎么“强”?

莫非想送她进宫,去伺候那个六十多岁的隆安帝?

冯少君心中哂然冷笑,故作娇羞不语。

涉世未深的年轻姑娘,就是好糊弄。

冯侍郎颇为满意,起身走到冯少君面前,亲切地拍了拍冯少君的肩膀:“这么晚了,你先回去歇着……”

一股淡淡的香气传入鼻息。

冯侍郎以为是姑娘家的胭脂香气,没当回事,正要继续说话,忽地眼前一黑。

冯少君早有准备,伸手扶住昏倒的冯侍郎,将他扶在椅子上。

她伸手,不轻不重地扇了冯侍郎一巴掌。

冯侍郎动也没动。

再扇一巴掌。

还是没反应。

冯少君满意地勾起唇角。

于二娘的迷药,果然厉害!

她今晚进冯侍郎的书房,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听冯侍郎那些虚伪的废话。而是为了搜查书房,寻找亲爹冯纶命案的线索。

冯侍郎颇重规矩,书房里放了不少公文和信件之类,等闲人根本进不了书房。

此时,正是难得的良机。

冯少君站直身体,目光迅速在书房里掠了一圈。

前世她在秦王府里做了三年内应。对于潜入书房搜寻隐秘文件书信颇有心得。这一看,便窥出了最适合藏隐秘文件的几处地方。

她先去了书架前,找寻翻动痕迹明显的书册。

然后是书桌里外。

在书桌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匣子。这匣子约有一尺见方,是檀木所制,古朴厚重。匣子上还上了锁。

冯少君心中忽地涌起强烈的预感。这匣子里,或许就装了她想要的东西。

既然有锁,这钥匙又会在何处?

以冯侍郎为人,绝不会将钥匙放在随从的身上,也不会给幕僚。那么……

冯少君目光一凝,落在冯侍郎的身上。片刻都没犹豫,便走上前,伸手在冯侍郎胸前摸索。

很快摸到了一个轻薄的铜制之物。

冯少君心中一喜,用力一扯,将钥匙扯了下来。

冯侍郎的脖子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在昏迷中吃痛,无意识地闷哼一声。

冯少君置之不理,迅速拿起钥匙,去开铜锁。轻轻地咔嚓声后,铜锁开了,匣子也被打了开来。

匣子里,放了厚厚一摞信。

这些信,约莫十几封。最上面的那一封信,至少也是十几年前的,信封空无一字,信口被磨得破旧,不知拆看了多少回。

冯少君抽出第一封信,打开一看,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上面是伯父大人敬上,落款是侄儿冯纶。

冯少君鼻间满是酸涩,目中闪出水光,右手微微颤抖。

自八岁起,她就离开父亲,在外祖崔家长大。父亲遇刺惨死,她远在平江府,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未见,就成了孤女。

十几年的光阴,早已磨平了她脑海中对父亲的记忆。现在想起亲爹,她甚至不太记得清他的相貌。

可父女亲情,是镌刻在骨子里的。在看到父亲名讳的那一刻,思念的情绪忽地如潮水般翻涌,化为泪珠,滚落眼眶。

她已经很多年没落过泪了。

冯少君无声地哭了片刻,用袖子擦了眼泪。

她迅速将信浏览一遍,没找出异常之处。

第二封第三封……一直看到第六封。

“……伯父,我至两淮盐道赴任已有三个月。查看往年账目,发现有些不妥之处。两淮盐税,每年有数百万两。近几年,盐场开的盐增加了三成,盐税却和往年相同。其中出入近两百万两之多。”

“这其中,定有人暗中盗卖私盐。”

“我要彻查此事,肃清江南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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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隐秘(二)

冯少君攥紧了信。

因用力过度,纤长的右指微微泛白。

书房里的烛火忽地跳跃了一下,光线忽暗又复明。

冯少君忍住眼中泪意,迅疾将剩余的信全部打开。果然,接下来的几封信,皆是有关清查盐道账目一事。

冯纶一片热血丹心,为大齐官场出了这等贪赃枉法的蛀虫愤慨不平。他怕打草惊蛇,一边和上司同僚盐商周旋,一边暗中调查账目。

约莫大半年之后,便查出了线索。

两淮十余家大盐商,成立了商会。做盐商会长的,正是魏家家主魏其道。盐商们一边用朝廷的盐引卖盐,一边运贩私盐,赚取暴利。

私盐不必交税,盐商们赚的巨额银子,一半落入自己的口袋。另一半去向不明。冯纶怎么查也查不出来。可见,这背后必有一只巨大的黑手。

冯侍郎深谙官场浑浊,屡次去信劝冯纶罢手,免得遭来横祸!

冯纶在写给冯侍郎的信中慷慨陈词:“伯父忧心侄儿安危,侄儿感激不尽。可是,侄儿已下定决心,定要查明此事,找出幕后主谋,上奏朝廷……”

冯侍郎一心仕途,眼中只有富贵前程。

冯纶却和冯侍郎截然不同。他明知此事危险,依旧执意前行。

结果,还没等他出手,就被魏家抢先一步告了御状。

在被问审押解进京的途中,又遇了一伙“绿林匪盗”,无辜枉死。

冯少君的眼睛渐渐泛红,目光定定地落在最后一封信上。

“……魏其道此人心机极深,和江南总督曹振来往密切。我暗中调查一事,没能瞒过曹总督。曹总督令幕僚来见我,暗示我就此罢手。”

“他日,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定和曹振脱不了干系。”

“请伯父为我照顾好少君。”

冯少君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一封,就是冯纶的绝笔信。

冯纶查到后来,困难重重,不停被人暗中阻挠,甚至被人威胁恐吓。他分明已感知到了危险的临近,依旧没有罢手。

最终,落了个惨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