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静,我如梦初醒!战战兢兢地随在他身后,到这时对他连半分揣测都不敢有,也不敢离得太近,隔着目测能看到模糊轮廓的安全距离。
事实上,假如此人真是什么鬼魅,那么再远都不是安全距离。
当树影稀疏,真正光亮透过树缝钻过来时,我依然还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几揉,并暗暗掐了大腿一下,感觉到疼意才确认这次不再是幻觉。
男人的背影也看清了些,只是他着了一身宽大的黑衣,与夜色相融于一起。总担心在晃神间再一次遗失了目标,所以我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终于,宽阔的正道出现在视线里,隐约的私宅也近在前方了。但见他朝着相反方向而去,正自心头嘀咕脚下却仍跟随,突听对方阴沉呵斥:“还敢跟着我?”
颤栗了一下惊怔在原处,看着他没入沉黑无光处,不见踪迹。
回神时我骤然而想,刚刚忘记看那人在光影下的地面有没有影子了......
5.人不欺我,我不欺人
没有时间多去研究,尽管心中无底又惊怕,但还是沿着大道朝光亮处快步而行。
路口,一个身穿白色飘逸长裙、波浪卷长发的年轻女子正踏着高跟鞋来回踱步并张望,看到我走近时将我上下打量了问:“你是常愿?”
一听这声音我立即辨认出来正是刚刚用祝可手机给我打电话的女人,连忙走上前:“我是,请问祝可在哪?”
夜光下女人精致的妆容下板着一张脸,细长的眼看过来很是锐利,她冷笑了下丢了什么东西过来,我条件反射接住,发现正是祝可的手机。只听对方道:“想见她就跟我来吧。”说完也不管我是否应承就回身而走。
我没得选择,握紧手机趋步而随。
尽管气氛低迷而沉重,注意力也无法不被那棵大树给吸引。它的树冠呈广伞形,分杈较低,枝桠很多,而旁侧引伸出来的枝桠很粗壮,树皮浅灰黄色。心头暗暗乍舌:这棵树莫不会是黄花梨树吧?这么大一棵,得值多少钱啊?
“快点!”不耐烦的催促打断了我的臆想,转首看那长发女人以轻蔑的眼光看着我。没有作声跟了过去,当绕过那棵疑似黄花梨的大树后,正中一盏耸高的花式灯将四下照得敞亮,也让那座带着复古气息的房屋赫然入眼。
印象中,大多数别墅与私人宅地都是欧式建筑,而眼前这座:碧瓦朱甍,飞檐反宇,幽金大门敞开着。这还不止,就在门前十几米远处,有一条不知从何处引水的小溪,溪上一座拱形木桥。
明月高悬当空,天上一个,溪水中碧波荡漾里还有一个。
典型的江南别居风格,却无形中又透着大气。它的大气在于,用材。
我有留意到,正前方那扇幽静的门是用金丝楠木做的,素白的墙上悬着的灯盏也非普通的壁灯,而是古典灯座烛台。
房屋的右侧辟了个小型停车场,目之所及处,已经飘到好几辆豪车静静地停放在那。
诚然,这栋房子带给我的冲击远不止这。在迈入门内后,当庭一副山水画,裱在玻璃框内悬挂于墙。若是不懂画的旁人,只觉此画气势恢宏。但我专业于美术五载,若连这点眼识都没,也当真是在混日子了。
那是张大千的《松山仙境图》!
苍松百尺如虬龙,风送涛声隐□只,若道暗泉无白练,峰巅返照夕阳红。
“看棵大树发呆,看幅画也要发愣,小家子土气!”鄙夷的话再次钻入我耳朵,我侧转头看了眼她,走近一步故作谦逊地问:“请问你知道门外那棵树是什么树吗?这幅画又是什么年代的?我看着好像很名贵啊。”
她被我问得一怔,回首看了看门外,依稀的树影仍能从门堂看到,过了片刻她撇撇嘴回道:“对树没研究,但肯定是你们这种人没见过的。至于这画,至少也得是唐代吧。”
我点头,一脸欣喜地说:“确实,黄花梨树我哪里能看得到呢,张大千的画作也是难能一见,真的是沾光了。”
女人的脸因为刷了厚厚的一层粉也看不出有没变颜色,倒是那眼中的羞恼很明显。即便她不懂黄花梨树,但张大千是否唐代人不可能不知道。
她咬了咬牙跺脚而走,我朝着那愤然的背影莞尔而笑。
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偶尔回报是当然。
一镂空红木屏风后,曲径通幽,一条长长的廊道,与室外同样的烛台灯盏悬于两侧,昏黄而柔和,地上铺了柔软的毯子,踩在上面无声。可不知道是否是对陌生环境的敏感,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窥视,可长廊里除了我和那个女人一前一后在走,根本不见有其他人。
女人在一扇雕花红木门前停下,门内隐约传来语声,她回首朝我看来,嘴角划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心头一凛,直觉门内必然有什么在等着我。
6.狼窟
门被推开,我下意识眸光划转触及门内,顿生走错空间之感。原本以为屋内的风格会延续刚刚一路过来的古风缭绕,可没想竟变成了欧式的跃层式风格。
首先入目是一盏华光异彩的水晶吊灯从中空垂落于下,像一道道流水在倾泻般。弧旋吊顶,赋予古典美感的暗紫色窗帘与地毯相互辉映,浅白色弧形靠背长沙发前此时围聚了一群男男女女,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原木楼梯在右侧蜿蜒而上,因为是开放式跃层,所以能看到二楼的原木围栏以及依稀的小厅装饰。
即便此处用材都极其精致,但与刚一路走来给我的感觉很是突兀,说句不好听的,这欧式装潢有些流于俗套了。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主人要的就是这种雅俗共赏的感觉。
“咦?小婷回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发现了我们开口提醒大家,于是多道目光射掠而来。
其中有一道......我微眯了下眼,面色未动。
心中恍然而悟,这个局是为我而设!
我的眼力似乎向来都很准,哪怕之前刚进岗哨时看到昏暗里依稀的身影与站在路边回望过来模糊的脸,也还是没有认错。看过来的目光里有着意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处遇上我。
旁的一声冷笑,打断了那道打量的目光,我也划转视线看向那处。
簇拥的人群里有一个穿着黑色a字裙的女人格外亮眼,不光是她满身的珠光宝气,主要还是她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在头顶,尖细的下巴,化了烟熏妆,衬得那双丹凤眼尤为锐利,加上此刻毫不掩饰轻蔑的目光,即使妆容再精致,也给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