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教养嬷嬷,教书先生,那些人都是赫连缙精挑细选过的,一点一滴渗透入她生活的每一个细节,还保证不露出任何破绽。
可以说,重活一世的赫连缙连她身上哪里有个胎记都记得清清楚楚,又怎么会不了解她?
可正是因为太过了解,所以这一世不敢轻易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在她没动情的情况下,他都尽量克制自己不乱来。
当然,也有克制不住的时候。
两大护卫白述和白起都见识过,自家主子宁愿“憋着”也绝对不愿意碰别的女人一下那种难忍的场面。
其实俩护卫都想过去东阳侯府把许姑娘打晕扛过来送给主子“解渴”,奈何有贼心没贼胆,只能装作没瞧见主子难受的样子。
许菡的回答,让赫连钰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总算见到了一丝笑颜。
许菡有些莫名其妙,其实不管是赫连缙还是赫连钰,她都没想过要与这对兄弟产生任何瓜葛,只不过相比较赫连缙,她对赫连钰的印象要好些而已。
“今天的事,有劳三殿下了。”
到达东阳侯府的时候,许菡不忘礼貌地道谢。
其实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乘坐赫连钰的马车来,奈何那个时候马车被撞翻在半道,天色又近晚,想再去车马行租一辆,已经来不及了。
赫连钰坐在马车内,看着她,忽而想到了什么,温和笑笑,“听闻许姑娘的兄长喜欢花草?”
“是。”许菡点头。
“刚好,本皇子的别庄有不少奇花异草,若是许公子感兴趣,改天许姑娘大可以陪着他来赏花,要有喜欢的,只管搬回来就是。”
说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许菡,“这个是本皇子在城西宁阳街别庄的钥匙,许姑娘何时去都行。”
永隆帝的所有皇子都还没封王出宫建府,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在宫外有自己临时歇脚的地方,称之为:别庄。
许菡骇了一跳,往后退几步,“让三殿下送民女回来,已经很麻烦你了,民女断然不能再收三殿下的钥匙。”
赫连钰道:“许姑娘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这…”许菡左右为难。“送许公子几盆花,就当是为今日撞车惊扰了姑娘向他这个做兄长的赔罪,许姑娘可别不理会我的诚意啊!”
赫连钰的声音是很温柔的那种,说出话来又好听,再加上他整个人的神情都不像赫连缙那样透着让人看不懂的阴翳,许菡便打消了最后的顾虑,伸手接过钥匙,“多谢三殿下。”
“许姑娘,再会。”
赫连缙最后冲她和煦地笑了笑,放下帘子。
车夫掉了个头就走了。
许菡收回目光,顺道把钥匙收进荷包里,转身走进角门。
许茂读了一天的书,正在小院里活动筋骨。
见到许菡进来,他急忙问:“菡儿,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许菡道:“路上有事,耽搁了。”
“还没吃饭吧?”
“在国公府吃了。”许菡说完,眼波微微动了一下,问许茂,“如果有个地方能见到很多奇花异草,还都是珍品,哥哥愿不愿意去?”
许茂眼睛一亮,“真有这种地方?”
许菡点点头,“嗯。”
许茂狐疑起来,“就算有这地方,哪能是我们想进去就能进去的,菡儿,你莫拿我寻开心了。”
“哥哥,是真的。”许菡把赫连钰的钥匙亮了出来,“刚才我的马车在半道上出了问题,是三殿下送我回来的,他告诉我,他的别庄里有很多珍贵的花草,还给了我钥匙,哥哥若是喜欢,改天咱们兄妹俩去看看。”
“三殿下?”许茂眉毛都拧了起来,“他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
许菡突然笑了,“哥哥也觉得有问题是不是?”
“你与三殿下素不相识,他一见面就对你这么好,能没问题吗?”
“我知道有问题。”许菡面上的笑容越发狡黠,“其实刚才说这些,都只是试探一下哥哥罢了。”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这东西虽然是三殿下给的,我却不能真的拿着它去他的别庄。还记得临行前祖母嘱咐咱兄妹,说京城里是非多,尤其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更是凶险,祖母让咱们一定要避开这些,否则一旦沾惹了,稍不留神就能引来杀身之祸。这些话,我可都还一字不漏地记着呢!”
许茂摸摸她的脑袋,“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不会因为一时的眼前花而走错了路。”
许菡见他面色有些惆怅,“哥哥有心事?”
“这几日外面的传言,我听了不少。”
“是关于我的那些不好传言吧?”许菡神情坦然,似乎一点也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菡儿。”许茂紧张起来,“你难道不在乎吗?”
“在乎啊!”许菡笑笑,“可是我又不嫁京城人,怕什么?”
许茂噎住。
“等哥哥会试完,我就回扬州了。”她道:“又不在这里挑夫婿,所以名声好坏有什么打紧?”
“菡儿。”
“哥哥不必再为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担心,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备考,春年一过就接近会试了,到时候有那么多出类拔萃的人与哥哥一起竞争,压力不小呢!”
许茂无奈叹了一声。
许菡不以为意,名声这东西,你越在乎它,就越能被有心人拿去利用,她不是个爱斤斤计较的人,面对名声被毁这种事,只会选择放宽心态好好过日子,旁人用什么眼光看她,那是旁人的事,她自己活得舒坦就成。
——
终于了却赫连缙的一桩心愿请许菡过府做客,云初微总算宽了心,开始着手忙自己的事。
接近年关,苏晏朝中公务多,忙得不可开交,这几天连午饭都没回来吃。
知道他不回来,云初微索性就不赶在中午回来了,很多时候去倾心斋一坐就是一天,和吴婶、焦燕她们坐在铺子二楼的包厢里聊天。
这天才回府,就见到婆子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云初微走过去,问:“怎么了?”
其中一个婆子道:“夫人,是冯家二老太爷,刚刚没了。”
冯宗会死,云初微一点也不意外,只不过她没想到冯宗会拖到今天才死。
按说若换了旁人,苏老太太怕是早就杀上门去逼死对方了,无奈那“奸夫”是她二哥,她要是上门去吧,就成了窝里斗,要是不去吧,名声又不好听,苏老太太索性就借着这一病成天躺在榻上。
不管是冯宗病得起不来还是如今两眼一闭蹬了腿儿,老太太都找好了借口,直接对外说病了,去不了冯家。
如此一来,既不会让人诟病她逼死了兄长,又不会使冯家那头觉得她薄情寡义,连兄长死了都不回去见最后一眼。
云初微心头暗恨,冯氏这死老太婆,果真有两把刷子!
“没了就没了,也不关咱们府上什么事。”云初微很无所谓地道:“行了,你们都各自散去吧,这种晦气事儿,就别在府上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