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气,“那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人从福利院里领养出来,过上正常日子了也不学好,从小就是个街头小混混,你怎么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虞乘怔了一瞬,又缓缓瞪大眼睛:“姐,你、你、你说、说什么?”
什么孤儿,什么福利院领养,郑桑野怎么会是孤儿,他还见过郑桑野母亲的,虽然只是远远一眼,郑桑野怎么会是孤儿。
不过郑桑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怎么和他多提起家里的事情,他只知道郑桑野只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他还以为郑桑野是单亲家庭,怕提起这些让郑桑野伤心所以从来不过问。
却没想到,郑桑野居然是这样的身世。
“你不知道?”何玥一时也迷惑了,很快又转而浮现冷嘲,“这样的身世,他怎么可能会和你说,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
她查过郑桑野,这些年冠军虽然拿了不少,但花边新闻也一样不少,她实在对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
虞乘浑身冰凉,愣愣然呆坐着,睫毛上的泪痕被海风拂过,眼皮上传来丝丝凉意。
他恍惚地看向海面,迟来的被欺骗的震惊让他久久缓不过来神。
见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何玥没再多言。
晚上虞乘被二月他们强拽着入伙玩游戏,结果把自己给喝醉了。
半夜十二点,一群人醉得七歪八倒,二月还惦记着自家队长,酒劲上头不知今夕是几点,当即就给郑桑野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郑桑野刚刚忙完,院里有几个孩子得了热流感发烧,护理老师们都忙不过来了,他帮着照顾,孩子烧刚退下去才能歇口气。
他靠着斑驳发黄的墙面休息,手指里夹着根烟,刚按下接听,就受到二月照着自己那挤得肥硕的双下巴死亡视角冲击。
一接通,二月就喊了起来:“队长!看我!”
小治靠到二月肩上,看来也喝多了,眼镜都歪到下巴也不知道拿起来,只会冲着他笑:“队长,你不来,真亏了。”
郑桑野吞吐着烟雾,笑了笑:“都少喝点。”
看起来一个个都醉得不轻,玩的挺高兴。
二月他们都是在说胡话,前言不搭后语的,郑桑野在视频里找着虞乘的声音,却只能听到阿淮他们还在叫闹着玩游戏让喝酒的喊声。
小治眯着眼,从二月手里夺过手机,神秘一笑,故意压低了声音:“队长,你在找什么?”
郑桑野没有被点破的尴尬,依然神情自若淡淡笑着:“晚上风大,喝了酒少吹风。”
“你在找领队吧!”小治自顾扬着嗓子一喊,看着迷迷瞪瞪,动作倒是挺快,立马就把摄像头给换成了后置,摇摇晃晃地举起照到对面。
“领队也喝多了,他今天喝的特别多,没想到领队平时不爱说话,喝酒这么猛,不过还是没我们猛,他都喝懵了。”
郑桑野迷离的眼神清明,又不免担忧。
虞乘两腮酡红已经完全不省人事,眼眶也红得能看出圈印,倒靠在座椅上微张着嘴,居然也没人管管。
“你们怎么喝的这么醉,初丹呢,老雷呢?”
小治又拿着手机走了,可能听成郑桑野要找他们,举着手机摇摇晃晃地去找人,摄像头翻转几圈,断断续续的话音嘈杂,郑桑野挂掉了电话,重新给初丹打了过去。
初丹手机没在身边,静音状态听不见,他又给雷州打了过去。
雷州接的挺快,“哟,后悔了?”
郑桑野懒得和他打趣,听雷州这边的声音,应该离小治他们比较远,他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太纵容他们了。”
“就是让他们来放松的,出来了还束手束脚的干什么。”
郑桑野话到嘴边溜了又溜,才说:“他们喝的太多了。”
“你跟初丹说啊,她在那边,我在这头海钓呢,没空。”
“操。”郑桑野低低骂了句。
“诶,气啊?谁让你不来呢。”雷州急忙把手机放到一旁,拉着被咬住的鱼竿,声音都高低不一了,“我们还没完全进海,要来的话还来得及。”
雷州顿了顿,“福利院里头有人管,你不是每个月都给汇钱吗。”
郑桑野吸了一口,“今天复查,有空陪陪她。”
“没事吧?”
“没事,恢复的挺好的,再来两次手术就能完全缝合了,就是……”
“这种残缺程度,能恢复已经很不错了,孩子还小,长大伤口就愈合了,总比以前那个样子强。”
小治回去找不到雷州,发现郑桑野挂了电话,又折了回来,跌跌撞撞地和在蹦迪斗舞的阿淮拉莫撞上,差点没爬起来。
他过去拍了拍虞乘,叫醒了他,“领队,领队,我们队长,找你。”
虞乘也迷糊着,睁眼就天旋地转坐都坐不稳,他扶着桌子勉强立稳身形,“怎、怎么?”
“队长,找你。”
“唔?队、队长,谁、谁啊?”虞乘撑着桌子颤颤巍巍站起,转着脑袋四处乱看,“队长,谁?”
喝的神志不清了,连队长是谁都不知道了。
小治揽住他,两个喝多的人只能勉强互相牵扯,要是没靠着身后的桌子,恐怕就摔了。
他道:“我们队长,郑桑野,郑队啊。”
虞乘忽然像被按住了停止键一样乍然安静了下来,混沌的目光渐渐从失焦的状态凝聚一个焦点,粗喘的呼吸逐渐均匀,这个过程经过了几分钟,他像被定住一样站在那里不动,小治都懵过回神想要找个地方坐会儿了,突然听到虞乘嘶声力竭地吼骂:“骗子!”
“混蛋!”
骂人的时候,他倒是一点儿也不结巴。
小治被他吼懵了,“领队,你骂谁呢?”
“郑桑野,”他哽咽的声音里满是委屈,“是个骗子。”
他转身朝船外的甲板上走去,耳边又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阿淮和拉莫闭着眼摇来晃去,虞乘就感觉有黑影总是在眼前晃,他伸手去挥开,却不知是把人给推倒了。
拉莫倒在小楼梯上,虞乘眼眶发热什么都看不清,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抬腿就踩了上去,脚上软乎乎一阵,踩着就爬了出去。
“操,谁他妈踩了我一脚!”
阿淮在一旁看到阿淮躺到在地,幸灾乐祸地笑着:“是你爹!”
虞乘两耳不闻,下去时眼前灯光炽白,脚下能不能踩到实处也不知道,伸腿就踏了下去,就这么从二层摔了下去,脑袋撞到游艇边缘扶手的边角,额角顿时就破了口子。
他们音乐声放的太大,虞乘砸下去的声音被掩盖了过去,半天无人发觉。
虞乘脑袋麻木,酒精麻痹了神经,连感受疼痛都是迟缓的,他只觉得后脑勺都是麻的,脚踝上的刺痛感让他最先感知到,他轻轻翻过身,埋在底下的右侧额角露了出来,鲜血留了小片,被脸颊搓染,变得猩红可怖。
“疼,”他痛苦地□□了声,低声呜咽着喊了声,“桑野哥哥……”
手上胡乱抓着,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