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1)

表白被女神她哥接受了 薏仁茶 8936 汉字|7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6章

  于望舒偏过头,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姿态:“没意思,没必要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可现在扒出以前的事来数落谁是谁非,真没意思,都是快30的成年人了何必要像小年轻那样执着以前的东西,“我之前就说过,这炮打完就散吧,谁年轻时没犯过错呢。”

  徐璈的脸越发阴沉,他看着于望舒把对方盯得毛骨悚然,下一秒又笑了,带着无法释怀与些许怒火,于望舒后背紧贴着墙,完全不知道他这是玩的哪一出:“你有毛……”

  徐璈将撑着墙的手收回,老大觉得能够呼吸的空气太少也跳了下去,于望舒怀里空空立马推着他:“唔!”想要握紧的拳被人打开,他扬手就是一巴掌结果腰部传来的电流直击大脑,手也硬生生的停在半空。

  他揽着于望舒的腰甚至穿过了棉衣,徐璈微眯着眼见于望舒涨红了脸,所有的话都被他给堵住了,怀抱逐渐收拢将人卡在角落,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男人的吻细密绵长,每一次的辗转流连都像是要吸出血。头顶灯‘啪嗒’一声关了,黑暗中难以预测的无措感让他发了疯似的去抗拒对方,滚烫的唇落在耳侧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想起自己在外四年没有有过性事,即使是回来了除去魅色那次失败的约炮,连五指兄弟都极少帮忙。

  也恰恰是经验的缺失,让他眼前一黑被男人拉进了拒绝又控制不住的境地,淡淡清爽的气味环绕在周围,他被死死的摁在墙旮旯里。

  “徐老师在吗?”

  叩叩——

  “咦还不在吗?”

  “徐……徐璈……”于望舒浑身发热有一半是被吓出来的,他和外面两个学生只有一门之隔,门中央还有一个方形透明小窗,他没试过朝里面看能不能看到自己这个位置,现在也不敢去想,即将被人发现的恐惧再次席卷大脑,双腿发软也快要站不住。

  他从没说过自己胆子大,就连于妈也嘲笑他胆子不行,对,他是怂是没胆。

  黑暗中的男人沉默不语,唇一下下蹭着他耳垂,然后慢慢印上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脖颈。

  于望舒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捂住了嘴,一道清冷镇定的男声出现在自己耳边:“没事。”

  “没事。”

  “没事的,你别怕。”

  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在黑暗里,于望舒眼底溢出一阵湿润,急促像是哭泣的呼吸声在紧张的办公室氛围中异常明显。

  门外的对话还在继续。

  “要不等等吧。”

  另一个女生踮起脚,将头印在透明小窗上:“里面什么都没有,算了下次来吧,绵绵她不要这个袖扣了,等哪次上徐老师的课再送给他吧。”

  男人紧贴着他动也不动,右手则是安抚的抚摸他后背。

  “真是的,和谁表白不好偏偏要和徐老师,徐老师要是能搞师生恋,能轮得到她?”

  “小心被人听见。”

  徐璈护着于望舒的后脑勺慢慢放开,想要打开灯却先被打断。

  “不要开。”于望舒扶着墙站好,脚边毛茸茸的触感也没有心情再去搭理,一番沉默后,他用力推了男人一把,“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从来都不会在意我的感受和想法,你是独裁的君王非要众人迎合你。”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我对你的想法,我是有那么一点的心思,在当时的环境中还觉得能忍受,现在看来你就是自私只顾着自己,你从来都不会问我的意见。”

  “于潇。”徐璈情不自禁的喊出了那个名字。

  “于潇已经没有了!”于望舒拔高音量给了一个反击,只不过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也掺杂些许哽咽,“你需要的是一个听你话,并且能满足你刺激感的情人,在任何地方都能满足的人。”

  “我曾经妥协过也给过机会,现在没有了。”

  于望舒说完这句话,打开办公室门头也不回的离开,步伐急促更像是逃离现场。徐璈站在原地,手攥紧又放开,另一只手捻着刚刚落在手背的液体,原来他一直都是这么想自己。

  老大的品种决定了它黏人的性子,不断擦着男人脚边打转,终于又被抱了起来.

  “喵。”

  那人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摸了摸它的毛发哄道:“我们走吧。”

  老大歪歪头不再出声,怯怯的看了男人一眼,舔了舔他手背的水渍。

  ……

  于望舒手捂住脖子急匆匆离开,那栋教学楼让他感到压抑难忍,出校门还接到了于妈的电话,他平缓情绪:“妈。”

  “今天记得回来吃饭。”

  于望舒伸手开始拦的士,吸吸鼻子回复:“今天?”

  “你是不是真傻,今天是你外婆的小生日啊。”

  卧槽?于望舒握着手机心想,他真的记不住外婆的生日啊。

  “我晚上回去吃饭吧。”

  于望舒直接打的去公司上班,结果上班也是时常开小差,平日两小时就能完成的事被他憋到了下班。

  “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假?”

  于望舒啊的一声回头,摸摸脸下意识挡住脖子:“就是睡觉少了。”说话的是办公室外的员工,苏琴,人如其名弹得一手好钢琴,总部的休息室还算是有情调,里面宽敞还放着一架钢琴。他碰上几次苏琴弹钢琴就记住了这个女人。

  苏琴了然的点头,接过他给的报告提议:“我回去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世上还是好人多,于望舒连忙道谢:“谢谢你了。”

  苏琴画着淡妆显得年轻干练,一头披肩的卷发更衬的有女人味,她婉然一笑:“没事,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发信息给你。”

  天上砸下个馅饼大致就是这种感觉,他都懵逼了只知道说谢:“谢谢你苏琴。”

  下班之前他去厕所看了镜子,脖子有块小痕迹,不明显但要是被人看见了,该想的方向还是会去想。于望舒对着镜子把领子放高才勉强遮住,晚上要回家吃饭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刺骨的冰水从指间滑过,于望舒抬手摸了摸嘴边的淤青,想起被徐璈吻过于是去擦,可牵扯到了伤口特别疼。

  于妈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外婆喜欢吃的,见儿子回来了,她说:“去洗洗手来吃吧。”

  “也不知道你舅舅还记不记得妈的生日。”

  于望舒见状哼了一声,早上的怒火一起发:“我看他记不住,之前妈你不是还问他的么,他想了半天都回答不上来。”

  “算了算了,不提他了。”知道儿子不喜欢舅舅一家,于妈也不打算多说,夹肉给他时顺便扫过淤青的嘴角,她怀疑道,“你今天是不是又打架了。”

  于望舒一惊,捂住嘴:“我没打架,可能是今天跑多了有些发炎。”

  “你给妈看看。”于妈一巴掌打掉那手,凑近看了看发现它已经渗出血丝,于是把比较重口的菜全部挑拣到一边,“是我的错,今天还做了一桌子不合适的菜,你就吃吃青菜吧。”

  “……妈”说好的回来吃好的呢?

  于妈看都没看他那委屈的眼神,舀了鸡汤给他:“你外婆生前最喜欢的就是你,贺晓天那德行你也知道,外婆的希望全在你身上。”

  他哪里不知道呢,外婆还盼着他早点结婚生子抱重外孙子/女。

  可是一想起后代就头疼,这饭不知不觉就有些难以下咽,于望舒拨弄着桌上的米粒,神色渺茫:“妈。”

  “怎么了?”

  于望舒垂着头讷讷道:“如果我做错了事,很大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于妈闻言放下碗筷:“你杀人放火了?只要不违法,妈都按照实际情况选择原谅的层次。”

  “如果……如果是断子绝孙的事呢。”

  于妈将筷子放置碗上,抬头将儿子额前偏长的碎发挪至两侧,放缓语气:“你说什么?”

  “我说……”他现在十分后悔,觉得说的太快了,脑子一热就想出柜,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压根没有对策去面对至亲,“妈,对不起。”

  当年休学都没听他说一句对不起,于妈惋惜的叹口气,将椅子挪近一点:“你到底想说什么?”

  临门一脚却陡然退缩,于望舒舔了舔嘴唇摇头:“没事没事,我就是突然觉得……”

  “望舒!”

  原本柔声细语的于妈突然喊了一句,语气严肃,于望舒恐怕也未曾料想他妈反应这么大,“妈……”

  “你一声不吭就去休学的胆量呢?磨磨蹭蹭的像什么话,你爸最不喜欢男人磨叽。”

  于妈这么一说倒是帮于望舒壮了胆,早晚都要说,眼见现在已经不能不说,他望向于妈:“妈,我可能,可能喜欢男人。”于望舒谨慎的开口,小心的揣摩于妈的表情,并且时刻做好被收拾的准备,虽然他从小到大也没被他妈收拾过几次。

  接下来是死一般的沉寂,客厅里的钟表还在转动,此时此刻却有点催人夺命的意思。

  于望舒能够感到自己心跳加速都快蹦到嗓子眼,于妈望着自己迟迟没有开口,是对他太失望?

  “妈?”

  “有‘可能’两个字?”于妈淡定的收拾碗筷走向厨房,水声哗啦啦只留给儿子一个背影和一句意味深长的问号。

  于望舒想了想,慢慢走过去坦白:“妈,没有可能两个字。”

  话音刚落,一只还沾着泡沫的手‘啪’抽上了他左脸颊,迎面是于妈颇带怒气的脸:“你是不是非要在这一天说!”

  他没敢摸脸,于是27岁的大男人如今像个小孩子站在贺老师面前。

  也不知道于妈是不是后悔了,伸手摸了一把儿子的脸,怒气消散后让他坐沙发上等着:“等我收拾好再和你说。”

  于望舒坐在沙发上安静如鸡,手揪着裤子狂冒汗,于妈除了那一巴掌算是正常,其他反应都太淡定了,和想象的很不一样。

  洗完碗再擦好桌子,最慢也不过二十分钟,看着钟表发现于妈今天忙了40多分钟,等她忙完了,每天雷打不动看的新闻联播也结束了。

  “妈,我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于妈面色没有一丝变化,问道:“跟我坦白讲,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大二的时候。”算算日子也就是大二了。

  于妈一番欲言又止,发现没有什么想说的,一口气憋心里吐不出来,她问:“这么久才说?”一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垂头丧气,她不喜欢,但这人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现在正跟她出柜说喜欢男人。

  “我觉得快要瞒不住了,早说晚说都是说,越晚说,妈你越失望。”

  “你也知道我会失望。”于妈半笑不笑。

  于望舒恨不得凿个洞钻进去,“妈,对不起。”

  于妈望向儿子,沉声道:“你知道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错在……喜欢男人。”

  “错了!”

  于望舒愣了愣,心里咯噔直响,那他是错在哪里了?

  “错在,选在今天出柜……”

  “大错特错!”

  这下他真不知道了,于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手指点着他脑门说道:“你错在一直认为自己的性取向是错误的。”

  脑门被戳,于望舒愣愣的看着亲妈,半天才琢磨出她的意思:“妈……”

  “难道因为你是同性恋,我就抱不到孙子了吗?我早就对你说过,婚姻是你的事,只要你喜欢就好,我们不会过多的插手。”于妈找出药膏帮儿子一点点的上药,无奈的看着他,“爱情这事谁能说的清楚呢,喜欢就是喜欢上了,你喜欢的是一个男人也没有错,为什么要弯着腰在我面前放低姿态,你觉得哪里对不起我?”

  于望舒忍了半天,不清楚自己是被嘴边药膏激的还是被他妈一番话给感动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挺直腰:“你不是希望我交女朋友吗,27岁也该成家了。”

  “事实证明你只是在敷衍我不是吗?”余光瞥见儿子脖颈间的痕迹,于妈拍拍他的手。

  “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气也气过了,我非逼着你取一个女人就是幸福了吗?只不过是两个家庭的痛苦。”她以为儿子的性取向会在大二之前确认,没想到就是在大学,那推算起日子……于妈眼中有了较量。

  于望舒说:“本来是想早点死的,妈你这么开明。”

  “不是开明,是因为你叫于望舒,是我生下的儿子。”血浓于水,人活了大半辈子知道有一个相爱的伴侣是多么重要,大学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察觉儿子是同性恋的时候也气愤过,但看他小心翼翼的神态又不忍去戳破,从小就不是让人烦心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变得唯唯诺诺,其原因只是性取向三个字。

  “你有对象了没有。”

  话题转的冭快,于望舒摇摇头:“没有。”

  于妈的视线从儿子脖子上抽离,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我问了你张叔,徐璈的课开始了对不对。”

  她这一问,于望舒摸摸脖子开始打小算盘,他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唔是的,开始上了。”

  “好好上课,毕不了业你就真没脸见我。”

  于望舒看于妈要回卧室,赶紧拉住:“妈,这就完了?”

  “你想怎么样,我把你打一顿吗?”她摸摸之前打上去的那半张脸,无奈道,“早晚都得接受,我随你。”

  于望舒坐在沙发上半天没敢动,双手握在一起还没缓过神,轻而易举的出柜让他头重脚轻感到不可思议,又庆幸有于妈这样的妈,他之前搜索了同志网站,有人在里面写出柜的过程。他看了好几个,最惨的是断绝母子关系或者逼着结婚,最好的是欣然接受不过几率太低,为什么今天出柜,只是脑子一热罢了。

  第二天他站在于妈身边,主动揉肩:“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于妈享受着儿子的按摩笑着看电视:“别瞎想。”

  “我爸那边怎么弄?”不瞎想还真不行,于望舒满脸不解,“我爸没妈你这么好说话。”

  “木已成舟,你认为他还有没有决定权?”

  于妈现在就是于望舒心里的偶像,前两天的阴霾倏地拨云见日,他腆着脸在家磨了三天来改善自己的印象,但于妈太了解他了,第三天拿着扫帚赶他出门:“快滚去上班,天天在家烦我。”

  “我这就滚,滚的麻利点。”

  不过滚之前于妈拿出饭盒交给他:“给你准备了饭,这几天饮食注意点。”

  “嗯嗯我知道了,再不行我就去医院开点药。”

  “记得也开点其他药。”

  这就不懂了,于望舒问:“什么其他的?”

  于妈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你在外面看见中意的就谈谈,好好跟人家处处。”

  “……妈,你这催的也太快了。”

  “我总不能看你打一辈子光棍吧。”

  于望舒赶紧点头,对对他妈说的都对。

  出去时还撞上了洋婆,他头也没抬就怕又被‘相亲’,可他人走了还留着于妈,洋婆手里端着饭碗一副‘我就知道您后悔了’的姿态,开口:“于婶啊。”

  “洋婆啊真是谢谢你之前来我们家,我儿子这两天啊脱单了。”

  洋婆听不懂什么叫脱单,脑子里的话都给忘了:“啥意思啊。”

  于妈笑了笑:“他有对象了,还得谢谢您带来的喜庆。”

  既然人家都有对象了,洋婆一肚子的漂亮话都给憋了回去:“啊,啊恭喜啊恭喜。”

  于妈越笑越深却未达眼底一分,反而惆怅的望向儿子离开的方向。回到家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于望舒小时候的照片看了半天,手抹抹眼角抬头,刚刚梳起的头发散落几缕,许久才发出的一声叹息随着照片的反放结束。

  “随你,都随你。”

  嘴边的酸痛感已经减轻,于望舒背着包走在初见春意的路边,还觉得活在梦里,可从包里散出的热意告诉他这都是真的,他出柜成功而且得到了于妈的同意,正在等车的功夫手机震动了。

  王维然打电话一般就两种事:一,大叔你怎么还不来,要上课点名了。二,你笔记借我抄抄。

  现在京都时间上午7点55分,很明显是第一种,而这两节课是徐璈的。

  “喂。”

  “大叔,你怎么还不来。”

  看看,他说什么来着,每次话都说一样。

  于望舒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钢镚放乞讨者的手里,那是6.7岁的小女孩,灰扑扑的脸加上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可怜又可爱,骨子里萌妹魂开始一点点的往外窜,他揉了揉人家小姑娘的脸,然后掏出于妈给他消遣的糖:“拿去吧。”话锋一转,对着手机又是另一种口气,“你帮我答个到,要是被抓了就说我生病了,下课你帮我和辅导员拿假条。”

  “……之前你没看群消息吗,现在请假必须先拿假条,不然无效。”

  “无效也没用,我在外面赶不回来。”再差不就是算旷课,算算旷课的节数还没到通报批评的程度,他就放心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徐璈压根就没记他旷课,根据王维然事后的报告显示,他当时一出声就露馅了,徐璈穿着白衬衫加一件灰蓝毛衣,外面的西装随意的搭在手臂,站在讲台边点名:“于望舒去哪了。”

  “天哪,周围女生嘀嘀咕咕他那衣服多少钱,反正我是买不起。”

  于望舒准备着出差的资料,他被调到隔壁市统计这一季度的业务量,几天时间够自己冷静的了,起码现在他是不想面对徐璈:“说重点。”

  “重点就是他没记,我都看见他笔动了,但是最后点名册给我的时候是空的。”

  手机夹在耳边,还在键盘上奋斗的于望舒松了口气:“不记拉倒,我又不怕他。”记了也不怕。

  王维然听着大叔明显带刺的口吻,结合之前一段日子的对话,他小心问:“大叔,你不会……和徐老师是……同一届的吧?”

  同一个学校的都叫校友,于望舒啊了一声,无所谓的站在复印机前等纸出来,手拿着手机换了一边:“我跟他是同学。”

  “卧槽,大叔你!”校友和同学是俩概念。

  被吓的不止王维然一个人,周围被手机里的对话炸出来的人不在少数。

  “天哪,大叔和老师是同一届的!”

  之前垂涎徐老师的妹子仿佛又燃起了斗志,她们开始追问班长,但班长什么都回答不上来,嚷着:“等大叔回来再问呗。”

  于望舒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些年轻人,当天下午就坐上了大巴去隔壁市,初春还带着冷意的天气硬是出了一身汗,夹在人流中找到接送的人,核对总部的据后去下一个地点,三天时间双腿累到睡觉都疼。养懒的身子再次受到折磨,可惜已经没有之前的忍耐劲了,睡前刷了会朋友圈,徐韬难得发动态,然后在他点赞后私戳:“和我哥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现在有点心烦,“我和他没关系!”

  徐韬也是无辜,随口问了一句结果被感叹号刺激了,它表明于望舒现在很焦躁并且急于解释,说不定在电话那边的人都炸毛了。

  徐璈的事从来都不是他能管的,但他这次决定管一次:“哥,你最近和于望舒怎么样。”

  “不怎么样。”

  徐韬宛若一个智障趴床上:“嘿,都是怎么了啊。”床上另一个人推推眼镜,不吭声。

  于望舒看到他的问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脑的刷着朋友圈看到魅色出了新品,名为“浪漫之吻”,粉色渐变像极了少女情怀,也正撞爱情的红心。

  程昱发来了一张照片,问:“来不来。“附赠一个变魔术的gif动图。

  程昱是于望舒唯一没坏印象的人,其中也许有杜大磊的因素在里面,他说不清也不愿意往深里想,所以果断的回复来:“等我回去吧。”两人一来一回就聊到了天明,聊天是消除距离感最快的方法,于望舒都不知道后来自己聊了什么。

  在A市的最后一天本来期盼顺顺利利,结果碰上了顾客收不到快递就恶意骚扰快递员的事情。

  受伤的女人是快递员的老婆,今天没事做就来帮忙没想到飞来横祸,赶上蛮不讲理的人,无论拿出物流指示多少遍,解释:“对不起,您的物流还没到。”顾客不听,嚷着大嗓门喊,“就是你们弄丢的,我告诉你们,这是我儿子在国外给我买的项链,你们赔不起!”

  于望舒有幸见证了这一刻,直觉就想笑,但顾忌是自家快递想着上去解决。一辆装着黄沙的卡车这时从他们几个人面前驶过,于望舒下意识用手挡脸,扑面而来一阵风沙,他捂住口鼻挥挥手:“我们去那边看看。”明明只有一条马路几秒的距离,当他们穿过人行道过去,见到的就是女人被推在地的情景,而更夸张的是从她庞大的肚子下慢慢渗出的血。

  “叫救护车!”于望舒脱掉衣服赶紧抱起孕妇,快递员去送件了也没法通知,他扭头朝同事喊,“关店,别让她跑了!”

  “肚子……啊……”

  抱着一个孕妇很困难,于望舒和另一个人合力才把她抬上车,撒手时都沾满了血,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接触鲜红的液体,触目惊心也心怀愤怒。

  刚刚梗着脖子吵闹的妇女瞬间怂了,使劲推搡想要离开:“是她自己不小心!”

  于望舒没理,问另一个人:“通知她丈夫没有。”

  “通知了,他就在回来的路上,现在已经转去医院了。”

  “成,店里有监控吧。”这话是故意说给老妇人听,果然见她更加慌张,他继续说,“调出来送给警察,这事我就代表公司的态度。”

  有一个孕妇出了事,加上前面吵吵嚷嚷的一场戏,周围早就有人拍视频,现在估计总部的人也该知道了,于望舒觉得自己说出那话没错,于公于私都是顾客的错,后来从视频中也可以看见孕妇的态度一直都很好,是老妇人先动手结果出了事,这事还不好办?

  老妇人的丈夫后来也赶来了,赶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他们一顿臭骂:“你们算什么东西。”

  “操你妈。”于望舒见多了瞧不起快递的人,双手一撸就要上去理论,但被后面的同事拉住了,苏琴小声嘀咕,“我们现在是代表公司处理这事,我和老总通过电话了,注意影响。”

  “视频就是证据,我们就事论事。”

  “我哪知道她怀孕,是她故意摔倒讹诈我的!”

  于望舒气得发抖,双手握拳呛过去:“她那么大的肚子你没看见?!我就是律师,你们说她讹诈你,他妈的有本事给我拿出证据!”

  “于望舒,这边有人拍视频。”苏琴在后面还在让他冷静,于望舒肚子里的憋屈今个一起发了出来,等着去警察局,对着发疯的老两口直接问,“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故意伤害罪!”司法实践中尤其注意的是,不能把打一拳、踢一脚造成后果的行为都认定为故意伤害罪。但他敢保证老妇人是知道女人是孕妇,从视频中也有可圈可划的疑点。

  “警察同志啊,我老伴她也是着急,你说说儿子从国外买的礼物等了这么久还没收到,这……可不就是快递的责任吗。”

  “我们的快递员一直在跟你们好好沟通,为什么要动手?”

  “是她先推我这个老人的!”

  警察拍拍桌子:“从视频里看,她可没推你啊。”

  妇人立即噤声。

  医院那也传来了消息,孩子早产,妈妈被推下时头部受到撞击有点轻微脑震荡。

  听到孩子还在,于望舒和苏琴都松了一口气,苏琴给他看了信息,公司的意思是严惩不贷。

  那成。

  “现在有两个解决方法,一是公了,该走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二是私了,私下了结就是赔偿,我不清楚你们的意思,但我个人建议是私了。”

  “这个……”

  于望舒在这事上的态度异常强烈,无论他们选哪一个都要出血,区别在于闹大与不闹大上。

  晚上孕妇被顾客推倒差点流产的事上了新闻,同时上新闻的还有于望舒当时的第一反应,这些都是在大巴上睡一觉后才知道的。

  苏琴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没睡着:“于望舒,你这人还挺正义的。”

  “正义不能当饭吃。”再说他只是气不过而已,因为这些他都经历过。

  “我估计啊,你会有一笔奖金。”

  他摇头:“无所谓。”

  苏琴提议:“马上就到站了,一起吃个庆功宴?”

  下车拒绝了苏琴邀饭,于望舒活动活动手脚去了魅色。苏琴临走时的话就像是耳旁风,他不是为了钱才去做,这是作为公司应该有的正面态度。

  脱了布满灰尘的外套,于望舒坐在吧台前享受的喝着‘浪漫之吻’,咂咂嘴回味道:“好喝,适合这个天气,谈恋爱的味道。”

  程昱抬手勾了勾他鼻子:“看来你是想恋爱了。”这酒名字是虚的,喝出来到底什么滋味还不是得看人的心情。

  回到京都才有种踏实的感觉,于望舒喘口气,微笑说:“我现在是两个家来回跑,对了,我告诉你个事,我和我妈出柜了。”

  程昱一脸惊讶不过收敛的极好,眼尾上扬看着很是温柔:“你这么快就出柜了,看样子很顺利。”

  “嗯对非常顺利,我妈现在不催我找女朋友了。”于望舒嘿嘿笑了两声,“让我处男朋友。”

  “可是催的紧了,我也不好意思,就一会去这个家,一会回那个家。”

  “京华城的房子喜欢吗?”程昱打了个响指,调酒师立马递过来新的一杯给于望舒。

  可以说是非常满意,于望舒单手撑在吧台上,视线随着七彩的灯晃动,眼底略有迷离之色:“喜欢,非常喜欢,我上学时想着以后得设计飘窗,那时候的房子还没现在6呢,我还想要米白的客厅和螺旋式的书架,大衣橱用来装裙子,我要给女朋友买。可是现在这个愿望没有了,我现在喜欢男的,我刚进那套屋子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熟悉,睡了一段日子后才发现,这房子跟我有缘。”

  程昱低头发出半笑不笑的声音,手在‘浪漫之吻’上放一晃,出现一片柠檬:“试试里面带酸的味道,很不错。”

  于望舒突然干瞪着它:“浪漫是甜的。”

  “那是徐璈当年想给你的浪漫,奈何造化弄人,你们都错过了。”

  于望舒回头,语气冷淡:“你什么意思。”

  “我和徐璈是玩股票认识的,京华城的房子地段好,当年一出就有很多人去抢,他早前就看好了一个位置让我注意点,我呢就让人留了话。”

  于望舒一阵心塞:“他不是这么说的。”

  程昱低笑,从他耳后抽出一朵火红的玫瑰别着:“要是我,我也不会说是自己的,那房子的格局设计也是他负责的,这事呢知道的人就我们几个。你和他的事,我起初不知道,要说了解也是今年才了解的,徐璈新房不住另外买房就够让我怀疑了,现在房子突然给你,我就猜到了。于是你们之前的事,我两只耳朵注意点,基本上也算是摸清了。”

  男人的脸在灯光下煞白,程昱没想把人吓成这样。

  “我都看不惯当年的徐璈,更别提是你们这些同龄人了。”

  于望舒问他:“怎么跟我说这些。”

  程昱耸耸肩:“大概是我想……追你?”

  “少开玩笑。”

  男人立马一副受伤的表情,只有调酒师瞟了他一眼。

  “斩不断理还乱,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也不想看别人蒙在鼓里,江宇今天就在魅色喝酒,你要是怀疑的话可以去问问他,他算是插在你们中间的竹杠杠,现在他有了喜欢的人八成不会对你撒谎。”

  哐当——

  吧台前的椅子被用力摔在了地上,程昱眼前一晃就不见于望舒的影子,他低头拾起掉落在地的玫瑰,掸去灰尘别在自己胸口,飘着柠檬片的‘浪漫之吻’在手中摇晃,他慢慢抿了一口:“真有点酸。”

  “程哥,你这样给他人做嫁衣的行为,不像你啊。”

  程昱笑了笑:“别人介绍给我的,现在断不干净,只怕以后收在怀里也是危险重重呐。”他朝不远处的阿斗招招手,青年尚在长个子的年纪,和他坐着一样高,“阿斗,你说你想当老师?”

  青年头抵在男人肩膀,摇摇头:“我想和方学文一样。”

  “那就去学,我支持你。”

  调酒师边叹气边无奈道:“真是看不懂你们。”

  男人走后,青年坐在还散着热气的椅子上,学着打了个不伦不类的响指:“我也要浪漫之吻。”

  “自己调!”

  “小气死了!”

  ……

  身处喧嚣的酒吧,于望舒失魂落魄的姿态吓到一些人,酒精上脑,他扯着江宇的衣领吼道:“当年KTV,到底是怎么回事!”

  “靠,你又找架打是不是!”一拳不偏不倚就落在对方将好未好的嘴角,江宇得了空怒吼,“什么怎么回事!”

  “他妈的,打我好玩是吧。”

  于望舒从地上站起来,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你问,问我的床上技术怎么样,他是怎么说的。”

  江宇现在一看到于望舒就头疼,苦着脸头大:“都好几年的事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记忆超群啊我操!”

  “房子呢,京华城的房子。”

  “是徐璈买的啊,当年我们几个人炒股赚了钱,他就是用那钱买的喽,不然哪来的那么多人民币。”

  江宇气不过:“还特么瞒我,那时就看不爽你,人怂志短胆还小。”

  于望舒捏紧的拳头一松,心态又崩了,眼底升起一层湿意,他双手抱头,手指紧紧的攥住头发,手背青筋暴露看的江宇直呼有病。

  出了门就给男人留言:“操,今天于潇发什么疯,我都跟你道歉了还要咋样,本来的好心情都他妈给气没了。”

  徐璈也就是随便一点,结果听到江宇的留言,拿上钥匙就出了门。

  京都晚上下暴雨宣誓冬天的结束,暴雨哗哗作响,雨像是天河缺了个口子往下灌水,平时热闹的街头现在人流稀少,他问了程昱,程昱说于望舒才出门。

  发生前几天的事之后,他并不抱希望能找到于望舒,如果说再次相遇是缘分,那这缘分未免太坎坷了。

  徐璈现在更想做的是去问发生什么了,车头刚转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入目的就是站台下独自等车的于望舒。

  狭小的站台挡不住外面的滂沱大雨,那人就像雕塑一样站着,裤脚湿漉漉的也跟着滴着水。

  于望舒也看见了雨中熟悉的车牌号,双目呆滞。

  徐璈见人状态不对,找出一把伞出去:“于望舒。”走到他面前打算送到手里就走,然而一巴掌刮着冷风直接扇了过来。

  “都快30了还是这么招人厌恶。”

  伞被打落在地,闪电过后就是是轰隆隆的雷声,徐璈被雨水浇得浑身湿透:“你说什么。”再定眼一看,于望舒眼眶泛红俨然是哭的架势,他试探的走过去,脚底如同蹚水发出‘哐当’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