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听,但其实就是“打杂”厨师,属于最底层的级别,月薪四千起步。不过,这样的薪资待遇在广南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毕竟天嘉是一家五星级的大酒店。
托尼虽然和我们聊的甚欢,但对于我们最关心的留用名额问题,他却打起了官腔,说由不得他来决定,最终还得看裴杜特的。托尼还说裴杜特就是厨房里的老大,一切他说了算。
今天的晚餐是这个团队客人的第一餐。一百多人同时吃饭可是一件烦事,哪怕只是自助餐。这时,我们又化身为服务员,从端菜、倒酒到收盘子、擦桌子都得干。最后等客人都用完了餐,我们还得留下来搞卫生、倒垃圾。
来实习的头一天果然是从早上九点忙到了晚上九点,才能回学校休息。而第二天,我们又是早早地去到天嘉大酒店,继续跟第一天差不多同样的工作内容。这样一来,就禁不住有人开始发牢骚了。
“这叫什么实习嘛?简直就是来给他们干苦力的!”
“对啊!我们都来了两天了,干的都是这些杂活,到底能学到什么东西嘛?”
“到现在,我们连厨房都没进去过,锅、铲、刀也没摸过!这样又怎么看得出来水平高低,厨技好坏?到最后又怎么决定留用名额?”
“哎呀,大家都别发牢骚了!才来两天而已,说不定到后面就有机会了呢?”
“我也觉得你们太心急了,慢慢来吧!”
“你不急?那你累不累?后面还有四天呢!”
“累呀!累死我了!”
“我昨晚上一回去就倒在床上睡了,今天早上起来腰酸背痛的!”
“好累啊”
我没有参与发牢骚,但心里同样也是感觉非常不满的。尤其想到今晚上还有鬼市,估计我得迎来至少连续三十六个小时不能睡觉的马拉松式的工作节奏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满肚子牢骚,我们十个人当中还是出了一个幸运儿的。在第二天的午餐时,托尼跑过来点名让徐媛到最大的一张桌子去帮客人倒酒,说是裴杜特要求的。于是,徐媛便慌慌张张地去了。
那张桌子上坐着的看起来都像是领导模样的人,还有两位西装革履的老外在陪他们聊天,就连裴杜特也只能站在一旁伺候着。徐媛过去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什么话,大家都笑了,徐媛的脸也红了,但还是满脸笑容的样子,应该是有人跟她开了个玩笑。
我们在远处都看着,然后有人就偷偷问托尼,那些人都是谁?
托尼道:“裴杜特先生身前坐着的外国人就是我们酒店的总经理:汤姆森先生。他身边另外一位外国人,就是我们的餐饮总监:帕拉蒙蒂先生。其他的人就是这次的会议团带队的领导。”
徐媛经过了一个午餐的“特训”之后,仿佛就得到了提升的机会。裴杜特下午便批准她进厨房,跟着自己到处转悠。到了晚上,裴杜特居然就开始以“雪瑞”来称呼徐媛。
回去的路上,我们问徐媛:“裴杜特为啥叫你雪瑞?”
徐媛道:“他说我中名太难念了,就给我取了这么一个英名字。”
徐媛居然已经有了自己的英名,还是裴杜特亲自给她取的!
这不禁引起了大伙儿的羡慕,而徐媛也是一路笑眯眯地。谁都不可否认,在争取留用名额的竞争当中,她已经抢得了先机!
188 刁大帅
我晚上九点结束了天嘉大酒店的实习,回到学校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换套衣服,马上又骑上小电驴出了校门往西岭公墓而去。我走进元宝楼的时候刚好是十点半,真是连口气都不让人歇一歇。
好在我还年轻,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铁打的筋骨,使不完的劲,熬个夜算什么?我进元宝楼快一个月了,各种活计已经是轻车熟路,一来便跟其他人一起动手准备,等着子时开市。
可今晚的鬼市似乎也注定不会太平,刚一开市,头一位走进来的老客就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刁大帅来了!
刁大帅生前是一名军阀,也是一个杀人魔王。他势力最大时,拥兵数万,统领了几乎半个广南。他好战好杀,从来不接受俘虏,跟他打仗的敌军士兵,只要是打了败仗又跑不掉的,统统都会被他枪毙,一个不留!
作恶作多了,自然就会有天来收!刁大帅也不可能一辈子打胜仗呀!他在与另外一位军阀在一场决战中激战正酣的时候,天降惊雷,居然就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的后勤军火库!
刁大帅花了重金从洋人手里购得的新式军火弹药在一声巨响过后几乎全部毁于一旦。于是后面形势逆转,全军崩溃,他不可避免地吃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败仗,也是最后一次。这次,轮到他成了别人的阶下囚。
但是以刁大帅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低头求饶,自然是破口大骂,以求一死。他死的时候被人一枪爆头,子弹从左眼直接穿过,在脑袋上前后各留下一个大窟窿眼。他死了之后变成了鬼,一身的杀气、戾气、怒气都化作怨气,成了这西岭鬼市里最厉害的鬼。
刁大帅做人的时候不安分,当了鬼也喜欢闹腾。他打仗的时候,西岭是一处战略高地,他的指挥部就建在这上面,死也死在了这上面。所以,他一向以主人家自居,认为西岭公墓本就是他的地盘,手里又聚了一帮他的老部下以及其他穷凶极恶的鬼,成了一股阴间恶势力,到处敲诈勒索,喊打喊杀。
西岭公墓建成之后,几大阴修门派才联手将他镇住,然后跟他谈判。现在刁大帅似乎已经和西岭公墓委员会达成了某种默契,在鬼市上他会给面子不捣乱,但平时在墓园里谁也管不了他,成了实际上的鬼霸王。刁大帅同时还是西岭鬼市饮食监督委员会的其中一位监督员,所以摊主店主们见了他也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只见刁大帅进了元宝楼,大马金刀地往一张长凳上一坐,便大声嚷道:“店小二,泡茶!”
老时运气不好,离他最近,只好哆嗦着跑过去,沏茶,上瓜子,记菜单。他拿着菜单回来的时候,身上冷汗直流,脸都白了,低声对我道:“哎哟,他那对眼睛吓死人了!”
刁大帅现在是独眼,但他瞎了的左眼也从来不戴布片遮掩。他瞪人的时候,好的右眼已经够凶的了,左眼那个大窟窿眼则更吓人,很多伙计、店小二都曾被他直接吓晕过去。
刁大帅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大鬼小鬼,呼啦啦地就把整个元宝楼差不多给坐满了。就算坐不满的位置,也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