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出格(1 / 1)

无条件沦陷 越十方 2724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第四十三章 出格

  “你亲我一口, 我让他们把手机拿起来,不拍你了,怎么样?”

  “别这么瞪着我, 我又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那人嗤笑一声,伸出手, 撩起她脸颊的头发,“就是留下点纪念, 想你的时候还能看一眼……”

  “这里不会有人经过的, 不过你要是叫出声来, 我也不介意。”

  他们不知有什么默契, 扒衣服总是从肩膀开始。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从这种事上得到快感。

  ……

  耳边响起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山谷传来,伴随着不知是溪水潺潺的流动声还是喧闹的嬉笑声,冰凉的指尖蹭过的地方像燃着了火, 火燎过肌肤,火辣辣的疼。

  余漾疼得呼吸难捱,在快要窒息的时候猛地挣开了眼。

  车内香薰的味道浸入心肺, 耳膜内杂乱的声音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跑车引擎的低沉轰鸣声, 她恍惚地看了看前面的车椅, 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傅居年的车里。

  肩膀上披着的西装外套上是她熟悉的味道,淡淡的香气里混杂着为她精心挑选过的烟草香, 大概是吸了很多, 那香气很浓烈, 压过了他的香水味, 透着一股莫名的烦躁, 一齐抵进她心里。

  皱了皱眉, 她骤然开口:“停车。”

  前面开车的盛准没有减速,只是因为车内突兀的命令声抬眼看了看后视镜。

  后座上傅居年始终看着余漾,动也没动。

  盛准便将隔音板升了起来。

  余漾听到隔音板缓缓升起的声音,眉头蹙得更紧,再次开口:“停车!”

  这次比方才语气加重许多,她扭头去看傅居年,眼神坚决:“我要下车!”

  才刚遭逢事故,她眼里没有一分一毫的害怕,反而更多的是出人意料的冷静,如果没有握着她微微颤抖的手,大概会真这么觉得。

  傅居年没有回应她,只是收了收掌心的力道,在她愤然反抗时强硬地摁住了她的手,然后俯身过来,绕过她的头抚了抚发丝,轻声道:“先送你回家,乖乖的,不要闹。”

  他凑过来是气息拂过唇畔,身体本能地竖起防备危险的麟甲,但有些东西能穿透那些,直至心脉,乱了心神。

  余漾只是将头偏到一侧,离他远一些,却并没在反驳。

  然而路边陌生的景色从眼前掠过,他带她回的地方,并不是她的家。

  车停在远郊的一栋别墅,四周被茂密的绿植覆盖,幽静安逸,车门打开,余漾紧着西装从车里出来,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昏暗的天看不到光亮,只有雨打树叶的嘀嗒声。

  傅居年撑着伞罩在她头顶,手隔着西装攥住她的胳膊,好像是在扶她,又好像是在害怕她逃跑,余漾立刻回过头去看他,睁大的眼毫不掩饰地质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盛准将车开走了,别墅的灯光将雨丝照成一条条金丝银线,潮湿的雾气粘在人的身上,感觉分外不舒服。

  两人站在同一柄伞下,静谧的雨声好像一声声回答,余漾等了半晌,等到手臂上的力道增加了几分,眉头蹙了下,那力道又骤然消失。

  他淡淡道:“你这么回去,你爷爷会担心。”

  余漾抿了抿唇,低头不语,傅居年带她进了别墅。

  走进门,傅居年将伞收起来,放在门口的置伞架里,余漾就立在那里不动,他回过身,去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蹲下身,手握住她的脚踝。

  他的手指很凉,余漾忍不住瑟缩一下。

  但很快她就卸了防备,傅居年安静地抬起她的脚,将湿了的鞋脱下,不顾鞋上的污脏。

  换完拖鞋,傅居年带她去了盥洗室,这次有新的衣服,一整套,样样齐全,余漾始终抓紧身上的西装,一刻都没松开手,看到他准备好的衣物,眼眶缩了一下,立刻抬眸去看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

  傅居年不说话,低着眸,视线落在她抓紧领口的手上,手也抬了起来。

  余漾一闪身,避开他的动作,回头还是瞪着他,这次声音高了几倍,几乎是喊出来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居年抬起的手凝滞在半空中,终于抬眼看他,他的双眼在金光的灯光照耀下多了几分隐秘之色,幽沉晦暗,看不透彻。

  情绪在安静中激发,将压抑了一路的憋屈分分冲他发泄出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你不是说当全没发生过,以后再也没关系了吗?”

  “你不是说你玩腻了,不想再继续了吗?”

  “你不是不回我消息不回我电话,见我也当陌生人吗?”

  “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她不停向他质问,将心中的不满和害怕混在一起,一同朝他砸来,但在声音最激昂处戛然而止,而后的话语都被他堵在唇边,夺入腹中。

  他欺身而上,扶着她的手臂将她逼到墙壁边上,不给她一分一毫的空隙,强硬地压住她的身体,用行动回应她的所有问题。

  后背贴上冰冷的墙砖,隔着沾满雨意的西装透进脊背,余漾一个激灵,但很快就被送进无法逃离的热潮里,下意识推拒的手在他胸口上满满卸下力气,此刻满心的委屈与不甘,还有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都被他的妄念填满。

  傅居年亲吻她时在想,这一个月她过得多么痛快,恐怕没一分钟真正地想过他,怎么就能够在他面前这么理直气壮地述说着她的委屈?

  他说了不见,却一分一秒都在想念她;而她将他抛之脑后,理所应当地享受着别人营造的暧昧氛围。

  他知道她的所有漫不经心,可在朝思暮想的人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里垒起的冷静与克制纷纷土崩瓦解。

  他对她没有一点儿怨。

  只想将他护在羽翼下,不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他想安抚她内心的所有不安,也想自私地圈占她的所有意识,让她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忘掉那些可怕的回忆。

  所以他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家,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

  他不在她身边时,他每时每刻都不能放心,今后更不能放心,那么,再违背内心刻意与她保持距离都是没有意义的。

  亲吻不知从何时停止。

  幽蔽昏黄的盥洗室里回荡着压抑的喘.息,彼此间平复着激烈的心跳,有片刻的宁静。

  余漾感受着傅居年体温,低头不言不语。

  傅居年撩起她头发,余漾移动目光,看着他的手,似乎为她顺到了耳后,然后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尾音收了一下,像是后怕,是真的自责。

  余漾语气坚定:“你跟踪我。”

  安静片刻,她听到头顶传来肯定的答复:“是。”

  余漾抬眸,琥珀色眼眸在灯光下染上几分水色,有不解,也有讽刺:“你这样好像变态。”

  傅居年没离开她的身体,不否认也不承认,人内心深处本来就有很多不与外人道的隐秘,或者阴暗肮脏,或者自私背德,说深了没必要,他只坦诚她想要听到的。

  “我后悔了。”他道。

  余漾轻笑一声:“你说后悔有用吗?”

  傅居年收紧手臂,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腿,最后一丝缝隙也契合,余漾情不自禁地嗯了一声,额头抵到他肩膀,呼吸微微加重。

  “你不回我消息。”余漾还在翻旧账。

  傅居年耐心解释:“我都看了。”

  “你自己在想什么呢?演苦情戏?还是琼瑶剧?”余漾不知道傅居年到底以一种什么心态度过的这一个月,她内心还是不满,“我说过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我也说过,想好了就不要反悔。”

  余漾突然想起在傅居年父亲过生日那天他跟她说过的话。

  “那些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余漾从另一个角度拒绝。

  傅居年沉声道:“我会解决。”

  余漾呵地笑出声:“这时候你又可以了。”

  他不说话,但用身体告诉她答案。

  余漾本来贴在墙上就晕晕乎乎的,身上的重量全算在对方头上,被他轻轻托着,这种时候思考就不多,她也不想思考,于是本就毫无意义的争辩渐渐销声。

  她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搭在他肩上,闭着眼,不说话。

  只有隐晦而暧昧的声音回响。

  过了不知多久,傅居年把睡熟的余漾抱到床上,为她压好被角,确定她不会再醒来后,起身出了卧室,到了另一间房。

  眼底的温柔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阴沉森然,他拨通电话,问那边:“怎么样了?”

  盛准好像在外面,声音有些空旷:“是有人指使的。”

  “谁?”

  那边说了个名字,傅居年眸光一深,道了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断。

  回到卧室里,他看到床上的余漾好像在做梦,眉头不安分地皱着,手心无意识地攥紧被子,他快步走过去,将她的手从被子上扯开,然后握进手心里。

  热意渡过,她好像安心许多,身子逐渐放松。

  傅居年坐在床边,看着她渐渐松弛的表情,内心一阵苦笑,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他大概是定力不够,才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但也总好过,在角落里看她跟别人亲热。

  只是他也没资格说她什么。

  总归是他带给她的麻烦更多。

  作者有话说:

  心甘情愿地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