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感冒(1 / 1)

无条件沦陷 越十方 2888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第三十六章 感冒

  蒋晋东用力挣了下身子, 盛准看他不老实,押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向下一摁,蒋晋东闷哼一声, 嘴里发出痛苦的低吟,脸上立时便满头大汗。

  傅居年笑容隐去, 声音也低得毫无温度:“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蒋晋东完全动弹不得,刚刚的动作也不知胳膊是不是断了, 疼痛让他思绪停滞不前, 对眼前的状况也无法做出清晰的判断,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 这个将他按在地上的人不仅仅是个保镖,也许更过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顿时有些后悔,自己还是把傅居年想得太简单了。封睿集团在燕城是一个庞然大物,但是越庞大的东西越容易树大招风, 他以为傅居年这样万事过明路的人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起码不会像他这样无法无天,结果事实重重扇了他一耳光。

  蒋晋东忍着剧痛, 张了张嘴:“我没欺负过她,我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 傅居年已经直起身, 跟盛准挥了下手,起身走了出去。

  周密看了老板一眼, 将会客室的门关好, 转身跟上傅居年, 听着里面传来的喊叫声, 他有些迟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傅居年走到吸烟室, 随手倒出一支烟夹在指尖, 垂眼点火,漫不经心地道:“给王骆非打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侄子。”

  周密还是有些担心:“他过来看到自己最疼的侄儿这样,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傅居年烟还没点着,闻言抬眸,眼里泛着冷意:“我说的话听不见?”

  周密立马住嘴,转身去办事。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林萧要求助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傅居年这通火已经不仅仅是要跟蒋晋东发了,凡是以他为中心半径百米以内的都要遭殃。

  周密现在无比疑惑,余小姐到底做了什么,惹傅居年动这么大气?

  傅居年抽完一根烟就回去了,一根烟时间,地上趴着的蒋晋东连衣服扣子都没少一颗,可整个人已经半睡不醒地躺在那,声音都发不出来。

  盛准见傅居年进来,薅着蒋晋东头发,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蒋晋东耷拉着眼睛,视线里一双干净锃亮的皮鞋,和剪裁整齐的西装裤脚,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我高中想追她,她不同意,我就让人编了她的造谣在校内网传播,一传十十传百,不是真的也成了真的,我本意是想让她来求我,没想到她直接退学回了燕城。”

  “我真的没有对他做什么,我真的没有!傅总,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绝对不靠近余漾一步,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傅居年提了下裤腿,在他面前蹲下,拍了拍他半死不活的脸,道:“知道当初你姑父为什么让你出国吗?”

  蒋晋东自然不知道,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向傅居年,摇了摇头。

  “你姑父是送你出国去避风头,不然你以为余家会放得过你?”傅居年声音低沉,偏就尾音带了丝笑意,像是在看跳梁小丑,“燕城余横没听过吗?”

  蒋晋东瞳孔一缩,满脸不敢置信:“余……余横?”

  傅居年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正好这时周密推开门,用眼神告诉他王骆非已经就快到了,傅居年撇下蒋晋东,回了自己办公室。

  不一会儿王骆非赶过来,看到蒋晋东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模样,不像周密想象中在封睿大闹一场,反而舔着笑脸去傅居年身前给他赔不是。

  “多谢傅总替我教训这小子,长这么大我怎么管都管不过来,还是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不然以后保准得栽大跟头。”

  傅居年放下手中文件,抬眼看过去,意味深长道:“不能总让我替你管教侄子吧?”

  “不能不能!您放心,我把他带回去一定严加看管,再也不来傅总面前惹您心烦!”

  傅居年挥了挥手,王骆非转身要走,快到门口时,傅居年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放,也不知是对谁说,语气意味不明道:“余家人是退了,不是死了,别以为放过你一次就是没记仇,菩萨尚有三分火气,知道吗?”

  王骆非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颤抖,隔了很久才回身笑脸相向,点头哈腰:“您放心,我都记得。”

  说罢,他打开门出去。

  不一会儿盛准进来,把手套脱了丢到垃圾桶,跟傅居年道:“早这么办不就完了吗。”

  这个状态下的傅居年,谁都不敢惹,就连周密都退避三舍,但盛准却好像见惯了似的,勇猛里带了三分莽,直爽里带了三分憨,有话直说,有事就上。

  傅居年坐在椅子上,实际没什么事可忙,文件拿来拿去都是装样子。

  盛准说的话没错,他早就想这么干来着,只是傅居年想用别的手段,只是费些力气和时间。

  但是今天他不想拖了,就算蒋晋东不找上门,傅居年也想快点解决。

  他想迅速处理好一切有关余漾的事情。

  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盛准用消毒水擦了擦手,没有血,但是他嫌脏,上面有汗水和口水,消几遍毒多嫌不够,正擦着,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皱了皱眉,抬头跟傅居年道:“手机还关着?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傅居年当然不是只有一部手机,但是生活和工作是分开的,关机的那部是生活用,如果找不到他,就会给他的助理或者保镖打。

  一经提醒,傅居年才想起来自己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大概有两个小时了。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再打。

  傅居年拿出手机,黑色的屏幕映出人脸,原本他什么都没想,只是用关机换一个清净,让自己冷静一下,不要让自己的火气伤到她,现在拿出手机,他忽然又想看看余漾后面还有没有再找他。

  就是这样的念头在大脑中一闪而过,手已经不自觉地按下开机键。

  他盯着手机,漫长的开机片头,让他十不存一的耐性濒临消失。

  突然,手机转为初始页面。

  未接来电蹦出了几条新的,但余漾的备注,仍停留在(28)。

  手机倒放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盛准看过来,浑不怕死地道:“余小姐没给你打电话吗?”

  傅居年抬眸,语气不善:“你很闲吗?”

  盛准答非所问:“你可以看看手机里有没有她爷爷的未接来电。”

  眼皮一动,傅居年低头,在通话记录里查找,果然翻到一条余爱民的未接来电,是在余漾之后。

  会因为什么找他呢?

  也许是余漾用了她爷爷的手机,又或者是余漾跟余爱民哭诉,坦白了实话,余爱民来找他算账了。

  正想着,手机突然嗡嗡震动,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的正是余爱民。

  傅居年皱起眉头,划开接听,那边见打通了,也愣了半秒钟。

  “小傅?”

  傅居年沉声应道:“嗯。”

  余爱民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迟疑,最后叹了口气,道:“小傅,我孙女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先代她向你道歉,她哪做得不好,你直接告诉我,回头我会说她的。”

  这种明里客气暗里埋怨的语气,傅居年并不意外,抚了抚眉心,他疲惫道:“您放心,我相信她自己会处理好的。”

  余爱民无奈道:“我不放心呐,这孩子心眼小,说什么话都往心里去,自己又想不开,她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是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了,总之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刚我偷偷进去看看,孩子都闷出病了,烧得迷迷糊糊的——”

  话说一半,听到对面一声碰撞的声响,余爱民声音一顿。

  很快,傅居年的声音传来:“她生病了?”

  “是啊!”余爱民心疼得不行,“叫医生来看了,正在路上,但这孩子就说要找你!”

  傅居年起身,打开门往外走:“我这就过去。”

  盛准见傅居年连车钥匙都忘了带,赶紧去桌子上抄起钥匙追了出去,路上是盛准开车,傅居年看着手表,在等红灯时连说了十一次“快点”,盛准开着这城市允许的最大速度,花了十八分钟把傅居年送到地。

  车子刚踩刹车,连火都没熄干净,傅居年就推开车门下车,一刻都等不了似的。

  盛准见他步子急促,背影也没了以往的从容淡定,心里就猜,傅居年以后娶妻,架永远吵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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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陈叔给傅居年开的门,给他指路,脸上也满是焦急:“医生跟您前后脚到,老爷子和医生这会儿都在楼上呢。”

  傅居年脚步不停,踩着楼梯一步步上去,好像除了担心,什么想法都没有,到了余漾的卧室,他门也不敲,直接推开,刚进去,床边的余爱民就对他比了一声“嘘”。

  傅居年快步走过去,从门前到床边,视线就没离开过床上的人。

  余漾安静地躺在那里,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眉头轻轻皱着,看表情就能看出来她很难受。

  他飞快转头去看医生,压低声音问:“怎么样?”

  医生给余漾挂好水,如实道:“感冒,但症状有些严重,先挂瓶水退烧,后续再看看。”

  余爱民看着余漾,满眼的心疼:“好好的怎么还感冒了呢……”

  傅居年心头一紧,眼底闪过懊悔之色,原因不好解释,但他知道多半是因为自己。

  三个人在床边站着,余漾很难睡得安稳,大脑迷迷糊糊搅得生疼,偏偏耳边还一直有说话声,她烦躁地皱了皱眉,撑起眼皮,眼前的人影也是模糊的,她却一下就分辨出那人的身影。

  不管三七二十一,余漾抄起手边的东西就朝那人扔过去,有气无力道:“不是躲着我吗?滚,滚出去。”

  她力气不大,但打得挺准的。

  安瓿瓶的药盒被甩飞,正好打在傅居年的额头上。

  把余爱民和医生吓得不轻,怔在当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