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1)

寡妇生活 孙利萍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这么不好去呢?

他们说深圳是特区嘛!离香港近,不能随便去。

深圳是去不成了。

我的假证在我的包里,被查出来该怎么办?

不能搁我手里!深圳没去成,别再惹出别的事儿来。

我怎么处理它们呢?往外扔太明显了,我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了。

几个穿制服的人进我们的车厢了,我不能再等了,要当机立断。

我拿了包,去了厕所。

我把花了好几百块钱买的证都撕了,顺着下面,扔了出去。

等我回来时,一个公安人员验了我的车票,把我的身份证收了上去。他让我下了车找他。

我还没干坏事呢,就被他们发现了?

五十八

我怕他们把我送监狱去,那脸可丢大了!在我们老家,这辈子我也别想抬头了!

东莞到了,我下了车,就找那个公安,还挺好找,他就在下面。

“收上证的人我这来啊!”他喊。

有一帮人围上了他,他叫谁,谁取证。我的证也拿回来了。公安人员发完了证,也走了。

没事了?不蹲监狱了?

嘿——没事了!

我把我的特大的包存上了。

下一步,我该上哪儿呢?

一个开摩托车的上来问我:“小姐,你去哪儿?”

“多少钱?”

“五块。”

我上了车。

他问:“去哪儿?”

“随便去哪儿!”

“你得说个地方啊!”

“我上你家行不行?”

“不行!”他又问,“你上我家干什么?”

“我跟你走!”

他带我开了一圈儿,又停在了火车站。

他摘了摩托帽,问我:“你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

我没说话。

他说:“你回家吧,别外面转了,外面乱。”

我给了他五块钱,向他说了“谢谢”。

我在火车站的外面坐了一个下午。

在商场的门口,我看见了一个人。她的头发是染过的稻草黄,但发着光;皮肤是微白的,没有上装,但是很娴静,很美;那双眼睛柔得极易使人缺乏自信;她的上衣是纱质镂空的,那身装扮,一看就是小姐。若是脱了衣服,她的身材就是西方绘画里的美神了。

当小姐也是要有姿色的——我看着她,想。

我没有她的这种美,我当小姐也不够格。

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妈,我不在外边了!你给我在家找个男的吧,我要结婚,我要有个自己的家!……”

我要有个人来爱我,让他想着我,让他也给我礼物,让他也给我买珍珠项链,像弟弟爱他的媳妇那样!两个人的钱不分你我,放在一块,混着花,谁有困难了帮谁,那才是一个家里的人,我想有那样的一个家。

我说:“妈,我要回家,我要上班……”

我哭得已不成样子,妈妈也和我哭。她说:“在外边呆不了,你就回来吧。家里啥时候都有你呆的地方。”

我先回了北京,告诉举凡,我要回老家了,当晚的火车。

举凡要送我,我说:“我不想让你送,才在今天走的。”

他说他一定要送,要我等他的电话,他去请假。

我等了有半个小时,他呼了我,我们通了电话。

他哭了,说:“伊依……我……唉,我没请下来假,头儿说太晚了,不让出去,不给我假。我和他吵了,我不干了!我不干了!……”

我一个人离开了北京。

我在单身后,特爱多想,别人的一句话,我也能想上几天,使自己郁闷几天,承受能力极差。

我们在北京住的小区里就有个寡妇,伊水家刚搬来时,邻居赶来告诉:你们得防着那寡妇,谁的男人她都想跟!

我听了伊水学了后,很气愤。因为邻居说的那个寡妇根本不是那种人,她就是一个北京的普通的老大妈的形象,带着一个孩子,每个月靠着那点工资,辛辛苦苦地过,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如果真是像他们说的,她不得美、不得浪、不得画、不得妖艳哪?干什么呀你们?寡妇是你们的敌人哪?别觉着寡妇都惦记你们的男人,都想勾引你们的男人,你拿着你们的男人当好丙,我们寡妇连半拉眼睛都没看得上呢!

这种外部环境就使寡妇越来越孤,别人不想跟你接触,你也不想跟别人接触,越整越特性。比如说我,我没有朋友。男人要么是躲着我,要么是不怀好意,我和谁说多了,也易使人产生戒心。女人更是提防我。我有话找谁说呀?没个地方说,没个地方崂的。我缺乏和人沟通的能力,啥也不想和人沟通,一个人闷着,想起个什么事了,马上去做,一刻也不想等,让我等人,等时间,都能把我等爆炸了。碰了壁,再回来。听风就是雨,想一出,是一出的。

五十九

我认识一位大姐,她也不爱和人说。

她和她的丈夫都是部队的,两个人干得都很好,她的一个哥哥还是一位师级干部。她的丈夫有了外遇,要和她离婚。她向她的丈夫提了一个要求,说离婚之前,她要见一见他找的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什么使他非要离婚。他答应了。他们三人见了面。

她说他:“那么一个风骚的女人,你也能看得上?”

他说:“我就是得意她的风骚劲儿!”

他被部队开除了。

他们离婚了。

他和风骚女人结婚了,过了几年,他出国了,没干起来,又回国了。做了几次买卖,都赔了。两人还没过长,风骚女人跟别人跑了。他后悔了,来找她,说要复婚。

她没答应他。

他回去后,就自杀了。

她说她认识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家的事。有人问她,她的丈夫是干什么的?她就说,110的。他们还信了。有的人还求她,让她的丈夫给自家的亲戚落上北京市的户口,并问她,十万块钱够不?她说,十万块钱搁以前,能办下来,现在办不下来了,涨了。

她向我学着这事时,还乐着。

她得了一种病,脖子上长了个瘤,已长到半个大鸡蛋大了,连说话和咽吐沫都疼。大夫说,这种病就是心里面有事,老是不和人说,老是憋着,憋出来的。瘤子大了得手术,并不能根治,以后还得长。

这位大姐爱说的一句话是:坏人多着呢!

爸爸说我没出息,没志气,如果当初能坚持下来,哪怕是雇车送书,现在是不是把房子也该买下来了。伊水和伊江说我不该回去,因为我们几个跑直销,数我跑的最好,我和顾客的关系建立得最稳定,顾客也信得过我,一天订出了我在家一年上班的工资了。有很多的办法,但我没有去想怎么样更好地解决。那个时候正是挣钱的好时机,我却错过了。

我想回家,九头牛都拉不了我了。

只有妈妈接纳了我。妈妈就是妈妈,不管我做了什么,不管我要做什么,妈妈都会说:“来吧,孩子,上妈这来!”

正因为有了妈妈的那句话,我才什么也不顾地回家了。

到了家,情形却并未好到哪里去。

妈妈给我找了几个人,他们都嫌我有孩子,不想和我结婚。妈妈让我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