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1)

九五帝尊他疯了 若诗安轩 5423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1章

  萧安辰余毒发作, 连着吐了几次血,最后体力不支倒在血泊中,郑煊杜春刘铮急匆匆赶到庆和殿, 商讨救治方法。

  刘铮混在人群里,慢慢地慢慢地朝后退去, 不小心撞到了杜春身上, 杜春一脸诧异道:“刘太医你是不是身子不适?”

  刘铮顿住, 说话吞吞吐吐, “没, 没有, 怎么了?”

  “你脸色不太对, ”杜春先是指指他的脸, 后又指指他的额头,“这里都是汗。”

  刘铮抬袖擦拭,用袖子遮掩住慌张的神色, “我我是担心陛下安危。”

  言罢, 身旁传来周嵩的声音:“郑太医你觉得如何?”

  郑煊收回诊脉的手,淡声道:“还有余毒。”

  周嵩问:“可有根治的方法?”

  “暂时没有,只能先用汤药压制。”郑煊起身走到桌前,握笔书写,写好药方后,拿给杜春和刘铮看, 二人看后齐齐点头。

  郑煊拿着药方出了寝殿门, 他没假他人之手, 熬药喂药都是他亲手为之, 一个时辰后, 萧安辰悠悠醒来, 偏头看着殿内众人,神情有些恍惚。

  头还很疼,他蹙眉轻嘶一声,周嵩上前,“陛下,现下如何?”

  “头疼。”萧安辰冷白指尖抵着额头悠悠道。

  “郑太医这可如何是好?”周嵩急的脸都白了。

  “陛下先稍作歇息,半个时辰后,不适可缓解。”郑煊道。

  萧安辰抬眸睨了郑煊一眼,随后缓缓闭上眸,他现在不太想见郑煊,是很不想见。

  阿雪为了保郑煊安虞,用自己的命威胁他,每每想到这点萧安辰便气愤的不行。

  他想对郑煊做些什么,但一想到万一他真做了什么,苏暮雪再也不理会他,他顿时又不能了。

  郑煊和苏铭不同,郑煊在眼前,稍有差池,苏暮雪便会想到他头上。苏铭那,苏暮雪不会想到是他。

  头突然又疼起来,萧安辰抬手重重捶了一下。周嵩见状跪在龙榻前,“陛下,稍安勿躁,切莫再动怒。”

  动怒?

  他现下气得心肝脾胃哪哪都疼,看到郑煊更疼。

  “都出去!”萧安辰呵斥道。

  “是。”郑煊站起身,拎起药箱挎肩上,躬身退出去,杜春也跟着退出去,刘铮转身要走时被萧安辰唤住,“刘太医。”

  刘铮身子一颤,垂在身侧的手指倏然攥紧,一种由心底生出的恐惧感蔓延到全身,他甚至想到了死。

  他吓得双腿发抖,半晌后,才慢慢转过身,躬身作揖道:“陛下。”

  萧安辰自榻上坐起,锦被下的腿,一条曲着,一条伸直,他手肘抵在曲着的膝盖上,指腹用力掐捏额头两侧,待不适感轻点后,淡声道:“最近太后身子如何?”

  刘铮强壮镇定道:“一切安好。”

  “安好便可。”萧安辰轻笑,“都是刘太医照看有功。”

  “臣不敢。”刘铮越发得心虚。

  “刘太医不必自谦。”萧安辰甩了下衣袖,“云风国就缺像刘太医这样忠君为国的好医官。”

  这话说的刘铮直冒冷汗,有种小命随时不保的感觉。

  “朕乏了,先退下吧。”萧安辰挥了挥手。

  “是。”刘铮躬身作揖,慢慢朝后退去,几步后,转身,继续朝前走,前脚刚跨出殿门,后面萧安辰又唤住了他,“刘太医,朕记得你有一子?”

  蓦地,刘铮动也不敢动了,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住,不只手颤抖,身体也开始颤抖,他转身,折回殿里,“是。”

  “回到帝京了?”

  “是。”

  萧安辰睥睨着他,半晌后悠悠道:“挺好。”

  “……”刘铮更不敢动了。

  “明日让他来太医院就职。”萧安辰掀开锦被从床上走下来,“以后就让他来给朕诊治。”

  刘铮:“……”

  刘铮跪地,“小儿才疏学浅,怕是不能胜任,请陛下收回成命。”

  萧安辰淡笑:“无妨,还有郑煊在。”

  刘铮走出庆和殿,行至没人的地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冷汗浸湿了官袍,人也险些要昏过去。

  周嵩远远看了一眼,折回去,“陛下。”

  “人呢?”萧安辰端着杯盏冷声问。

  “瘫地上动惮不得了。”周搜噙笑道,“还是陛下的法子好。”

  萧安辰低头轻抿一口茶水,“太后也是太小看朕了,想借刘铮之手对朕不利,就凭刘铮?他也配。”

  “陛下这招将计就计用的妙啊。”周嵩拍马屁道,“太后肯定想不到陛下已经识破了她的计谋,兴许还在等着陛下病情加重呢。”

  “好啊,那朕就加重一个,给她看看。”萧安辰眸底再无一丝笑意,“让人盯着刘铮父子俩。”

  周嵩道:“是。”

  次日,萧安辰病情加重,接连三日没有早朝,永乐宫里,太后端着杯盏听着刘铮的话,随即轻笑出声。

  萧安辰想跟他斗,到底还嫩点。

  等刘铮走后,她问身后的护卫,“让你们找的人找到了吗?”

  “有些眉目了,用不了多久便能把人寻到。”护卫说道。

  “告诉外面那人,再快些。”太后放下杯盏,站起身,迎着窗外的日光勾起唇,“云风国,该变变天了。”

  ……

  苏暮雪本以为萧安辰会派人把她带走,等了三日也不见他派人来,便该做什么做起什么。

  明玉把账本搬来,指着账本说道:“小姐,这是绸缎庄的账本,那是米铺的账本,对了,这是地契。”

  明玉把地契放案几上,“小姐,城南的几间店铺已经买下来,下一步咱们做什么?”

  “薛府那边可有书信送来?”苏暮雪问道。

  “还不曾,”明玉回道,“我告知周伯了,薛府那边一旦有书信送来,要他立刻拿过来。”

  话音方落,周伯拿著书信提袍走进屋内,“小姐,这是薛府差人送来的书信。”

  苏暮雪放下笔,站起身去接过,展开书信仔细看起来,随后嘴角扬起浅笑,“南街铺子用来做茶行。”

  薛家靠茶行生意起家,是江南一带最富庶的商家,有他们牵头,苏暮雪这茶行铺子开得顺风顺水。

  苏暮雪经营茶行这事,薛老夫人不并知情,苏暮雪叮嘱表哥千万不要对外讲,表哥疼她,当真把这事瞒了下来。

  是以,无人知晓,帝京里生意最好的茶行铺子,原来背后的东家是苏暮雪,掌柜只是个挂名的。

  安详过了一段时日,该来的还是来了,萧安辰再次来到梅园,五月的梅园沁着花的芬香气息,蝴蝶比上次来时还多了些。

  这次他没站在庭院中等,悄悄进了偏殿,白日苏暮雪都会呆在偏殿,或看书,或小憩,靠窗的那张美人榻是她最常待的地方。

  萧安辰徐徐走进来,日光打在他身上,映出帝王那张俊逸的脸旁,他今日穿了件浅黄色祥云纹常服,腰间玉佩又换了一个,这次是飞龙图案的,身上的龙涎香极重。

  苏暮雪原本正在榻上歇息,闻到龙涎香的刹那睁开了眸,眸底一片清明,某个记忆冲进她脑海里。

  那夜,她正在沉睡时,萧安辰也是这般走了进来,扯开她的前襟,手覆上她细嫩的脖颈,窒息感传来,她瞬间不能呼吸。

  她睁开眸,听到他说:“皇后,你又不乖了。”

  苏暮雪打了个寒颤,思绪从记忆中抽离出来,迎着日光睨向萧安辰,萧安辰淡扯唇角,柔声道:“阿雪,你醒了。”

  此时的画面同那夜的画面重合到一起,苏暮雪心抽搐得很厉害,鬼使神差的,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不偏不倚,打在他右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空气都变得冷凝起来,周嵩在门外站着,吓得魂都快飞出来了。

  皇后娘娘她她她她她她竟敢打陛下,真是反了天了。

  萧安辰有多久不曾挨打了?

  他细细想了想,第一次挨打,是被几个哥哥欺负,他们骂他是没人要的孩子,他们嘲笑他,欺辱他。

  后来每次聚在一起,他们都会打他,直到那次,他反抗,把三皇子按在地上猛打,那日他被罚跪了一日一夜,之后再也无人敢打他。

  第二次挨打,是母妃打的,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唇角出血,他脸火辣辣的疼。

  母妃斥责道:“那是你九弟,你怎么敢!”

  母妃怕是不知晓,那个九弟从来不如他表现的那般娇弱,私下里九弟和三哥他们一起打过他很多次。

  再后来是先帝打他,质问他为何把哥哥们逼入绝境,哼,帝王之家,他们不死那便是他死。

  不,他还想活着,只能是他们死。

  再之后没人敢打他巴掌,因为打他巴掌的人,都被他杀了。

  他瞪眼瞧着苏暮雪,那一刻心里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想,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她是他喜欢的女子,他不能,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展开,他淡扯唇笑起。

  苏暮雪这巴掌用了十分的力,萧安辰头偏向一侧,随后摆正,嘴角有血溢出。

  连苏暮雪自己都不知晓她怎么敢动手的?

  她刚才以为是在梦里,但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她道:“陛下若想杀我大可赐白绫或毒酒。”

  杀她?

  怎么会。

  萧安辰指腹轻轻擦拭一下唇角,挑眉道:“阿雪说的是什么话,朕怎么会舍得杀你。”

  苏暮雪直勾勾睨着他,像是不相信这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要知道曾经的他是容不得任何人忤逆的,更何况是挨巴掌呢。

  当年淑妃不就是因为对他不好,才落得那个下场的吗。

  苏暮雪谨慎地向后退了退,伸手摸到了枕头下的匕首,她想好,若是萧安辰敢靠近,她会跟他拼命,大不了鱼死网破。

  萧安辰也注意到了她手里的匕首,眉梢一蹙,大步上前道:“阿雪你要做什么?”

  苏暮雪把刀架在脖子上,锐利的刀锋抵着脖颈,“站住,不许再靠近。”

  “好,好,朕不靠近。”萧安辰站在原地不动,“听话,你先把刀子放下。”

  苏暮雪现在对萧安辰信任全无,之所以答应留下,一是为了郑煊,二是为了找寻苏铭,不然,她就是死也不会再想见他。

  “出去。”苏暮雪冷声道。

  “好,朕出去,”萧安辰怕她会伤及自己,安抚道,“朕出去,你乖乖把刀子放下。”

  “出去——”苏暮雪一句都不想听,脸上浮现愠怒,“出去。”

  萧安辰没敢再耽搁,转身拉开门走出去,外面传来王放的声音,“禁卫军听令,给我护好了!”

  禁卫军整齐划一道:“是。”

  声势太浩大,吓得梅园里的下人们哆嗦着不敢动。

  苏暮雪等萧安辰出去后,提着的心才放下了些,她手慢慢垂下来,细看下还能不看到她手指不停地颤抖。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明玉推门走进来,见苏暮雪倚着桌子喘息,一脸担忧问。

  苏暮雪惨白着脸摇摇头,“无事。”

  颤抖的手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怎么可能无事,恨到骨子里的人再次出现在眼前,怎么可能无事。

  但她不想让明玉担心,宽慰:“我歇歇就好。”

  明玉给她端来温水,“小姐,来,喝点水。”

  苏暮雪接杯盏时手指还是抖得,她紧紧握着,低头轻抿一口,水入腹后,身体才好了些。

  明玉看着外面的人,问道:“小姐,他们怎么办?”

  苏暮雪喝完剩下的水后,心情彻底平复下来,冷眼看着窗外的身影,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告诉陛下我乏了,让他带着他的人离开。”

  明玉吞咽下口水,“小姐,万一陛下发怒,那咱们……”

  苏暮雪冷声道:“大不了不活。”

  明玉领了命令出去,对萧安辰屈膝作揖道:“陛下,我我们小姐乏了,请请陛下离开。”

  言罢,周嵩先吼了一嗓子:“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他刚说完,紧接着挨了一脚,这脚是萧安辰踹的,萧安辰阴沉着脸道:“朕看是你放肆!”

  周嵩吓得跪在地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萧安辰随即又给了周嵩一脚,“滚。”

  周嵩麻溜滚一边去了。

  萧安辰对着门内的苏暮雪说道:“阿雪,朕知晓你还气着朕,这样好不好,你让朕进去,朕亲自解释给你听。”

  “不好。”苏暮雪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臣女没什么要同陛下说的,若是陛下执意不走,那好,我走。”

  “不,你留,朕走。”萧安辰费劲心思才把人寻到,怎么可能会再次放她走。

  绝不可能。

  “陛下记得把你的人都带走。”苏暮雪对萧安辰相当了解,倘若她不事先言明,那队禁卫军八成会留下来,或许,王放也会留下来,这是苏暮雪不能允许的。

  她在正曦宫时被禁卫军看着守着,出了皇宫还如此,那她逃出来的意义在哪。

  谁也别想再困住她,除非她自己愿意。

  “阿雪,你这里下人太手,留下禁卫军,朕才能安心。”萧安辰言辞绰绰道。

  “少不少臣女说了算。”苏暮雪定定道,“陛下,别忘了君无戏言,你说过,绝不勉强。”

  萧安辰:“……”

  萧安辰不可能就这样把人都带回去,出了梅园后,他对王放道:“让人在梅园四周守着,不要被皇后发现。”

  王放躬身道:“是。”

  周嵩走过来,伸手掀开车帘,上马车前萧安辰回看了一眼,淡声道:“看看梅园四周都住着哪些人,让他们连夜搬走。”

  周嵩:“是。”

  “那处不错。”萧安辰伸手指向梅园东边的宅子,“周嵩,朕给你十日,十日之内,那处宅子要同梅园修葺地一模一样,完不成,你也不用回宫了。”

  周嵩:“陛下放心,奴才一定在十日内还您一个梅园。”

  萧安辰心情很不好,回到皇宫后,把前来议事的几个大臣狠狠骂了一通。

  大臣们哆哆嗦嗦跪在地上,脸吓得煞白。

  “陛下,浙州一带盗匪猖獗,浙州知府请求朝廷派兵增援,陛下您看?”问话的是尚书崔云忠。

  萧安辰眉梢淡挑,眸光在跪着的几人身上拂过,“右相,你说呢?”

  王卯颤颤巍巍道:“臣以为浙州知府既然有所求,朝廷应当派兵剿匪。”

  “那派何人领兵呢?”萧安辰冷哼一声,“莫不是右相打算亲自领兵前往?”

  说着,萧安辰胳膊搭在龙椅上,“嗯?右相?”

  王卯:“……”

  他领兵?

  怕是土匪还没剿灭,他先死在那了。

  王卯头伏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内侍端来茶盏,“陛下。”

  萧安辰衣袖一甩,茶盏掉在地上,怒目圆睁道:“朕叫你们是来议事的,不是听你们信口开河的,再有下次,推出去斩了!”

  今日议事尤为不顺,帝王的怒火持续了好久,到午膳时还没退下来,午膳后,郑煊来到庆和殿给萧安辰诊脉。

  周嵩道:“陛下,郑太医来了。”

  萧安辰放下笔,整个人像是坠在寒冰里,脸色暗沉沉的,“让他滚进来。”

  周嵩转身走出大殿去叫人,还趁机叮嘱了一番,“陛下心情不好,郑太医小心些。”

  “多谢周公公。”郑煊近日心情也不好,去了几次梅园都吃了闭门羹,苏暮雪不见他,他送去的书信也被退了回来。

  那日,他在梅园外苦等一日一夜,好不容易把她盼出来,她看到他像是看瘟疫似的,生疏得很。

  “不知郑太医有何事?”

  “郑太医……”郑煊已经不记得她多久不曾唤他郑太医了,这段日子她一直唤他晏州。

  “阿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郑煊想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然苏暮雪不会这样对他。

  “以后郑太医还是唤我苏小姐吧。”苏暮雪淡声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

  郑煊脚步踉跄着后退两步,喃喃自语道:“不是我该来的,那是何人该来的?”

  他想起那日来看到帝王从这出去的一幕,嗤笑,“知晓了,这里是陛下才能来的地方。”

  苏暮雪看着他受伤的神情,张嘴想说什么,眸光无意中瞥到树后那个人影时顿住,看那人的穿着应该是郑太傅派来的。

  她敛了担忧之色,轻甩衣袖,“慢走。”

  郑煊还想同她说什么,一抬眸她已进了院,他去追,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之后不管他如何敲门,门就是没开。

  最后郑煊只得回家。

  ……

  萧安辰微眯眸子睨着郑煊,眸底冒出寒光,趁郑煊给他诊脉时,他抬脚给了他一脚。

  郑煊心里即便不服气,但还是得跪,“陛下。”

  萧安辰声冷道:“郑煊,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么?这世上还没有朕不敢杀的人,你给朕记住,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就是你不惧,你郑府上下二百一十八口也不惧吗!”

  郑煊脸色突变。

  萧安辰:“若是再让朕发现你有何不良之心——”

  他一手打掉桌子上的杯盏,“你郑府就如同此盏!”

  郑煊磕头:“臣—不敢。”

  萧安辰横眉冷对:“你最好是不敢!”

  “轰——”外面响起惊雷。

  梅园,睡梦中苏暮雪被雷声惊醒,五月惊雷,声音大的可怕,她听着外面的雨声,心绪难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明玉听到动静,走进来,点亮烛灯,“小姐,你没事吧?”

  苏暮雪摇头,“没事。”

  “小姐看着脸色不大好,奴婢去给小姐倒杯温水,”明玉起身欲离开,被苏暮雪拉住,“明玉别走,陪我在这坐会儿。”

  苏暮雪幼年曾不甚走失过,那夜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电闪雷鸣,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在雨里哭了好久,后来还遇到了坏人。

  那人意欲对她做什么时,有人出现救了她,那夜的雨很大,雨幕厚重,她没看清那人的脸,但听声音是个少年。

  那人把她救了下来,慌乱中她不小心扯下了那人的玉佩,等她想归还时那人已走远。

  她命明玉搬来匣子,找出钥匙打开,取出帕巾,玉佩安然躺在帕巾里。

  “小姐,这个玉佩到底是何人的?”明玉问道。

  “救命恩人的。”苏暮雪问道,“还记得那年我走失的事吗?”

  明玉当然有印象,那夜大雨,整个将军府都出动了,最后在一处无人的小巷子里寻到了苏暮雪。

  “这便是那人的。”苏暮雪说道。

  “小姐可曾记得那人长相?”

  “不记得。”

  明玉也略有遗憾,“那小姐便不能寻到这个救命恩人了。”

  苏暮雪侧眸睨向窗外,“有缘自是能遇到。”

  这场雨直到天黑也没停,周嵩走进庆和殿,犹豫半晌后道:“陛下,关于拿那处宅子,出了些棘手的事。”

  萧安辰神情一凛,“何事?”

  “皇后娘娘她……”周嵩欲言又止。

  萧安辰以为苏暮雪出了事,蹭一下站起,脸色暗沉道:“阿雪怎么了?”

  “皇后娘娘无事,”周嵩道,“只是那处宅子被皇后娘娘先一步买下,现下宅子的主人是皇后娘娘,奴才……”

  “其他几处呢?”

  “奴才打探出,也也已被皇后买下。”

  “……”

  “砰。”萧安辰执起杯盏重重摔在地上,大步从案几前走出来,“再去买,总不能都叫阿雪买了去。”

  周嵩颤颤巍巍道:“是,奴才马上去办。”

  翌日,总算传来好消息,周嵩派去的人成功买下了稍远处的宅子,早朝后,周嵩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萧安辰,萧安辰脸上难得露出浅笑,“办事的人为人怎么样?”

  “陛下放心,是奴才的远方亲戚,为人老实可靠,这事断不会泄露出去。”周嵩道。

  萧安辰执起杯盏慢慢摩挲,嘴角那抹笑意越发浓郁,阿雪,之前都是朕不对,这次让朕来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