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 / 1)

一不小心被死对头攻略了 舟迟不挽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么,他才知道自己想要离开的是什么生活,渴望得到的又是什么生活。

老人望着他欲言又止,他的眼神不好,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身旁少年的脸,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有颓唐,有迷茫,但更多的是少年人独有的坚韧。

老人沉默地抽着烟,没有接话。

江逾白也沉默地抽烟,他还是不太习惯烟雾涌进肺里的感觉,只抽了几口就呛得他满脸通红。

烟雾缭绕中,他侧过头,垂着眼睛咳嗽。

忽然,眼前唯一的一点光线被挡住了,本就算不上明亮的空间霎时被黑暗笼罩过来。

抬眸,面前的人微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胸口起伏地喘着粗气,黑亮的眼睛沉沉地盯着他手里的烟,目光凝滞片刻,又落到他的脸上来。

他下意识想要将烟藏起来,最后还是忍住没把右手伸向背后:“你从哪里开始跑的?”

沈南晏喘着气回头,望着一个地方说:“那里。”

明明他没具体说是哪里,但江逾白就是懂了。

长街的对面,跨越两条斑马线,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老年公园。

那么远的距离,江逾白很想问你眼睛里是装了望远镜吗,但是转头对上沈南晏的目光,他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扔了。”

“什么?”

“手里的烟,扔了。”

老人抽完最后一口,撑着墙壁起身,在墙上把烟摁灭,举起烟对着江逾白敬酒似的抬了一下:“谢谢你的烟,老头我先走了,家里的孩子这会又该折腾了。”

目送老人离开后,江逾白感觉有人在向自己靠近,手上触感微凉,随后,指尖的东西被人抽走了。

他的手怎么这么凉?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说的却是:“你有什么立场管我?”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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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晏没说话。

他把烟摁灭, 然后对江逾白伸出手:“起来。”

地上的人坐着没动。

沈南晏又说了一遍:“起来。”

江逾白终于有了动静,抬臂搭上沈南晏的手,借着沈南晏的力道站了起来。

坐得有点久, 猝不及防站起来后他头有点晕, 腿也有点麻。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沈南晏没什么语气地问。

凭什么要告诉你?

江逾白说:“今天。”

“嗯。”

嗯什么嗯?

过了一会,沈南晏又问:“为什么抽烟?”

怎么管这么多。

“因为想抽。”江逾白不耐烦地说,“你来干什么?”

来看我笑话, 看我狼狈的样子吗?

沈南晏突然停下:“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江逾白还在往前走, 后领被人拽了一下, 踉跄着后退两步, 他烦躁地看着沈南晏:“沈南晏你今晚存心来找我不快的吧?”

沈南晏朝前面扬了扬下巴:“红灯。”

江逾白:……

“哦。”

“不是来找你不快的,”绿灯亮起,沈南晏才重新开口, “来接你回去。”

“回哪?”

“回家。”

“我没有家。”

“现在有了。”

.

站在门口的时候,江逾白又犹豫了。

“要不, 还是算了吧, 我去找个酒店住。”

沈南晏即将转动钥匙的手顿了一下:“你打算一直住在酒店?”

“也不是, 我可以租——”

咔哒一声, 门开了。

沈南晏推开门,侧了侧身子,对他说:“进去。”

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

客厅里亮着昏暗的灯, 白色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宋白映没走。

沙发上的人闻声偏头,和门口的人目光对上,旋即又很快移开。

徐涧端了杯水从厨房走出来, 看见门口的两个人, 愣了下然后说:“小白小晏你们回来啦。”

“嗯。”江逾白低低应了声,闷头换鞋。

身后传来很轻的关门声, 沈南晏就站在他的旁边,也在低头换鞋。

“你要先上楼休息吗?”沈南晏看了眼客厅坐着的人,低声对江逾白说。

“不用。”

顶着在场另外三人略显讶异的目光,江逾白往客厅的方向走去,在沙发前站定。

和宋白映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江逾白语调平静地问:“十六年前,你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白映抬头:“你真的很想知道?”

“是。”

客厅里一时陷入安静,宋白映把头低下又抬起,像是在做什么很难的斗争。

最后,她极轻地吐出一口气,开口说道:“当年,我从音乐会演出结束,正打电话跟你外公说晚上回去想吃什么,他身体不好,但每次我有演出,只要当天晚上要回家,他都会等我。”

客厅里还站着徐涧和沈南晏,宋白映没有让他们离开,也没有让江逾白和她去其他地方。

“如果演出结束的时间很晚的话,他会坐在观众席里,一边看我的演出,一边等我。那天的演出是临时被拉去救场,他原本想推掉晚上预约的医生来陪我,但我担心他的身体,再三跟他保证路上会注意安全,拦着他不让他跟去。”

“我跟他说我已经长大了,哪有人二十好几了出门工作还要父亲跟着的,况且现在的社会已经没有那么乱了,不会出事的。”

宋白映说话的时候声音在微微颤抖:“最后他妥协了,那是他少有的几次没有跟着我去演出。可是就是那天,我演出完发现那条路上的路灯坏了很多,但还有几盏灯在幽幽的发着光,我打电话给爸爸,想通过和他闲聊来消除一点心中的害怕。”

不只是声音,她连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徐涧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江逾白沉默地看着,沉默地听着。

“就在那条路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身后的巷子里突然走出来一个浑身酒味的男人,我当时害怕极了,一边小声回答着电话里的声音,一边加快步伐,我想着,就快到了,过了前面那个拐角就能走到人多的地方了……”

说到这里,宋白映低下头,两侧的长发顺着肩颈滑落,遮住了她眼睫下滑落的莹亮痕迹。

“身后的男人突然跑了起来,我匆忙回头,察觉他的目标是我,我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叫,可是这条路上没有别人,我跑不过他,被他拉住衣角。”

宋白映的声音哽咽起来,“我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叫,手机在惊慌之中掉到地上,耳边只有男人嘴里的污言秽语,他把我拉到他刚才走出来的巷子里,里面空无一人,他疯狂地扒我衣服,浑身酒气地压住我……”

“爸爸找到我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我们报了警,第二天,爸爸就进了医院。”

“还没等到亲眼看见那个人入狱,他就走了。”

说到最后,宋白映已经泣不成声。

江逾白脸上有片刻的茫然,他看着宋白映悲伤地埋头掩面,没再问什么,转身上了楼。

他小时候问过宋白映自己爸爸是谁,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只有他没有,可是每次提到这个话题宋白映总会生气,“爸爸”这样的字眼好像是她身上的逆鳞,碰不得也不能靠近。

因此,江逾白从未听人提起过自己的父亲。

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