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痊愈
又过了十数日, 赵泽瑾总算将心境的破绽补完,虽然内力暂时?没办法提升,但?至少暂时?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赵泽瑜跟着他哥一起出?来遛弯之时?都感觉这些天恍如隔世, 骤然放松下来全身都懒洋洋的。
虽然赵泽瑾控制力较强, 但?心魔之所以?称之为心魔, 便在于其顽固与对?神志超脱人想象的影响。
赵泽瑾也不是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要闭关的, 就这一个?月先后控制不住了十来次,还每次状况都和前一次不一样?。要么就是几乎没有记忆只?要他和嫂嫂不在屋内就砸东西, 要么就是非得?坐在门口盯着他和嫂嫂, 看样?子恨不得?直接把?他俩栓在手上似的。
一开始赵泽瑜和景曦还如临大敌, 后来发现只?要他们两个?没有要脱离赵泽瑾视线的意思,赵泽瑾也便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赵泽瑜脑子里晃过一种动物的影子,刚这么想就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大逆不道,急忙又给晃了回去。
心魔发作起来才不分昼夜, 有几次赵泽瑜在自己房中睡得?正香便有人破门而入,纵使赵泽瑜带着习武之人的警醒大半夜被?他哥这么来一遭也差点把?心脏给吓飞了。
头两次二?人还和赵泽瑾大半夜地在一个?屋子里对?坐着, 忍着赵泽瑾那侵略性极强的眼神。后来景曦便直接在房中安了另一个?床榻,赵泽瑜再被?他哥大半夜捉回来的时?候连眼都懒得?睁,换了个?床睡得?也一样?无比香甜。
等赵泽瑾清醒的时?候赵泽瑜曾经问过他:“哥你为何半夜不是带着嫂嫂来我房间而是把?我捞去你房间呢?”
赵泽瑾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他:“曦儿还有孕呢,你又不怕折腾。”
赵泽瑜:“……”
说好的他是他哥心魔, 他在他哥心中无比重要呢?
不过好在一开始赵泽瑾这种状况频发, 但?随着他慢慢运功调理, 发作间隔便也越来越长, 发作持续时?间也越来越短。直到这一日,赵泽瑾告诉他们他已然彻底将紊乱的真?气梳理完成,修复了心境。
纵然已是深秋初冬,可?骤然放下心事连冷飕飕的风赵泽瑜都觉得?无比舒爽:“哥, 你这是彻底好了吧。”
赵泽瑾看着赵泽瑜走路散散漫漫的,可?偏又透露出?点年轻人的活力,眼中也带着些纵容的笑意:“这段时?间,让你和曦儿担心了。”
“谁担心你了?”赵泽瑾这一好,赵泽瑜想起刚知道他哥走火入魔那天他哥划的两刀子,就开始秋后算账了:“嫂嫂和我只?是觉得?麻烦极了,才没有担心某个?剑走偏锋的人呢。”
赵泽瑾也不同他一般见识,提醒道:“在府中闲了这般久,也该做些正事了。”
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赵泽瑜不可?思议地问他哥:“哥,你觉得?我这些天很闲吗?”
任老嘴上说慈兄出?败儿,自己也没强到哪里去,赵泽瑜只?在塌上养了十来日便生龙活虎的了。
然而好运不长,赵泽瑾发作时?自己也说不大清有什么执念,但?大抵总是希望赵泽瑜能够有自保之力,凡是白日便押着赵泽瑜看兵法习武。
而赵泽瑾真?正清醒时?琢磨了一番,觉得?这个?决定说起来也很正确,便也延续了这个?想法。
后果便是赵泽瑜水深火热地过了半个?月。
更何况赵泽瑾人不在朝上,还得?时?常打坐,可?朝堂之上却?不能放松,俨然比他自己身在朝堂掌控时?要处理的事更多。
于是这些他处理不过来的事便分了一半给赵泽瑜,和着兵书习武将赵泽瑜摧残得?苦不堪言。
“哥,你看看我这硕大的黑眼圈、看看我这脱落的秀发,再看看我这衣带渐宽,你真?的好意思说我闲吗?”
赵泽瑾没糊弄得?了赵泽瑜,也丝毫不羞愧,十分气定神闲地道:“历朝历代的皇子们有这等接触朝政的机会都要明争暗抢的,更别提还有我给你时?时?指正了。小瑜啊,要懂得?惜福。”
赵泽瑜睁大了眼睛,丝毫没料到他哥能如此大言不惭地把?抓苦工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那这么说,哥,我还得?谢谢你是吧?”
赵泽瑾春风拂面:“好说好说,我教自己弟弟,谢就不必了。”
赵泽瑜无话可?说并送他一个?大白眼。
十分愉悦地逗完了弟弟,赵泽瑾道:“这一次回去若没有什么大事,你我便也低调些。还有一月便是年节,这半年我们搅进去的事也太多了些,安静地把?这个?年过好是最好了。”
秦王府的后院有一片湖,上面有一座颇雅致的小亭子。赵泽瑜也不嫌凉,直接坐到了石凳上,被?赵泽瑾薅了起来,把?手里的披风给他垫在了石凳上。
赵泽瑜嘴角抽了抽:“哥你可?真?是太贤惠了。”婆婆妈妈的,这天也不冷,垫什么垫子啊。
果真?不出?所料因为这张嘴被?赵泽瑾揪了下耳朵。
“都这般冷了还直接坐上去,现在年轻不在意,几十年后有你难受的。”
赵泽瑜一脑袋砸在桌子上,双手合十:“哥,你怎么跟那帮老头似的这么磨叽啊?”
赵泽瑾莞尔,心道:这般说倒也没错,若按度过的岁月来算,他倒也是七十古来稀了。不过现在在这样?一具年轻的身体中,而昔年过往又像是一卷因在他脑海中自己编纂的书册一般,这记忆在情感在却?又有几分庄周梦蝶的虚幻感。
否则的话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从灵魂中散发出?一种腐朽的味道了。
赵泽瑜将脑袋搁在自己双手上,趴着问道:“哥,你觉得?这个?年节真?的能安静地过去吗?”
他们二?人说话时?向来不爱带仆从,这会儿赵泽瑾便自己拿了桌子上的茶壶打算煮一壶茶暖暖身子,一边淡然地道:“只?要我想。”
饶是赵泽瑜对?自家兄长再信任,也难免道:“哥,你这话说得?是否太大了呢?”
不说帝王心难测,便是这朝堂上英王一党可?也并未蛰伏呢,还有一个?不知道算英王一党还是自成一党的陈丞相。
所以?他哥是怎么有的自信说只?要他想就能安静的呢?
瞟了他一眼,赵泽瑾不无笑意地说:“用脑子。”
赵泽瑜:“……”
他“呵”了一声:“对?,我脑子被?夹过核桃的门给夹了,什么也不懂,也领会不到您老精髓。朽木一根,不可?雕也,只?会给您天衣无缝的计划添乱,让您因有我这么个?又笨又傻的弟弟蒙羞。”
赵泽瑾失笑,撸了一把?炸毛小家伙的毛:“是是是,我家弟弟才不傻呢,那天不是连陛下都被?你堵得?说不出?话来?”
一头毛茸茸的头发下耳朵动了动,赵泽瑾看了眼,接着道:“我家小瑜多能干啊,想必明日你我回朝后和宁街的重修便能定下来了。”
赵泽瑜再顾不得?把?他哥不老实的爪子往下甩:“真?的吗?可?是我听?工部尚书说过你之前曾因此事被?陛下责骂过,他会这般轻易地答应此事吗?”
一旁炭炉上的茶水开始冒白气,在这有些萧瑟的冬风中袅袅直上,有些模糊了赵泽瑾的眉目:“你也说了,是我被?责骂过,不是你。”
赵泽瑜坐直了身子,没明白什么意思,赵泽瑾却?摇摇头不说话了:“到时?朝堂上你便明白了。”
“哥你又吊我胃口。”
赵泽瑾浅淡笑笑:“不是吊你胃口,是为了让你看起来反应更真?实一点。”
对?哈,赵泽瑜虽自认在兄长、周征和未来的自己那里偷师了一些不叫鲜明生动真?实的做戏方?法,但?离炉火纯青还差得?远。
“罢了罢了,我不问了。那你还是说说新年宫宴上怎么可?能相安无事?这可?是由皇后主理啊,赵泽恒都被?你给打压成什么样?子了,皇后怎么可?能不来找我们的麻烦?”
“她?倒也罢了,我最担心的还是陈肃。哥,你真?的不觉得?陈肃他沉寂的时?间太久了吗?当?初他被?你摆了那么大的一道,却?到现在都未动一子。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他若有一日动作必将惊天动地。”
茶好了,赵泽瑾给赵泽瑜倒了一杯:“喝些,暖身子。”
“我们小瑜果真?是长大了,不过还是欠考虑。”
赵泽瑜瘪了瘪嘴,便听?赵泽瑾道:“你也说了,他一旦谋事必将惊天动地,这边也代表了在他下定决心、时?机成熟之前他一丝都不会动。你认为这短短两月够他准备什么?”
“至于皇后,放心,若我所料不错,今年宫宴操持者除了她?应当?还有一人。”
“还有一人?”对?后宫的妃子赵泽瑜了解不多,故而很容易便能想到:“是淑妃?可?她?不是身体欠佳吗?”
赵泽瑾道:“前两月皇后失宠时?陛下对?淑妃旧爱重燃,又重新让御医们共同为她?诊治,商量出?了一种新的方?法,成效甚佳,如今淑妃身子已然好转许多。”
“更何况,阿克鲁身死当?日,怜姬……昭容娘娘被?皇后无端责罚,惹陛下震怒,而淑妃娘娘雪中送炭,深得?皇帝心意。恰逢皇后身体不适,这几日便该下旨令淑妃协助皇后操持宫宴事宜了。”
一说阿克鲁身死那日,赵泽瑜脸上就有些不自然,这般看来,当?日他哥不仅在前朝布下了局,连后宫也没闲着。现在这么一看,就越来越觉得?自己当?时?干的事实在是一只?小耗子在他哥严丝合缝的网里折腾还不自知,蠢得?比赵泽恒还丢人。
少年人挂不住脸,他貌似十分自然地避开这个?令他尴尬的话题:“淑妃当?真?对?我们无碍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瑜:生无可恋.jpg,答应我的假期呢?温泉呢?狩猎呢?
泽瑾:你不知道全天下所有长辈都有一个顽疾叫健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