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见李观镜,对于这个人,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现在,就让他看看李观镜到底有几分本事罢!(1 / 1)

锦衣夜带刀 元灵宇 193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一回见李观镜,对于这个人,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现在,就让他看看李观镜到底有几分本事罢!

  那厢李观镜入了林子后,不过片刻便遭了伏击,元也只需看一眼,便知李观镜只会招式,身上根本一丝内力也没有,眼看着黑衣人杀招已至,元也扔出暗器将其,尔后翻身落地,也不知心中忽然起了什么心思,他出手便一招制敌,将黑衣人诛杀在剑下。待看到人倒下时,元也自己也有些惊讶——虽然这些年在江湖上已经习惯打打杀杀,但其实眼下活捉黑衣人才是最好的,毕竟杜浮筠他们还需要查幕后主使。

  这是炫技。元也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就像方才自己冷眼旁观,想看看这个被父母宠爱长大的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一样,这样的想法都源于他心中对李观镜隐隐的羡慕。当年是元也自己想要离开,后来终于如愿,他以为得失都是为了追求自由而应当面对的,可原来自己心中其实还是对家庭有向往么?

  不过选择早已做下,世间本就没有双全的好事,最起码自己遇到了谢翊之。

  想到这里,元也稍稍释怀,他抬头看向对面,看向那个可能与自己同来自一处时空的双生兄弟,发现李观镜与自己真的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也难怪有人会认错了。在元也以前的想象中,李观镜该是苍白而阴郁的,可是眼前的人却不是那样,他长身而立,身形瘦削,脸色有些苍白,可是神情却很温和,一看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元也起了捉弄的心思,在后面的对话中,他粗着嗓音,态度变得十分恶劣,关怀的语句以放狠话的形式说出后,却不见李观镜有着恼的模样,反倒是谈完话来寻他的谢翊之听不下去了,捡起石头砸了过来,这才打断了元也的表演。

  李观镜关怀地问道:“你怎么了?”

  “不要你管!”元也收剑入鞘,见李观镜仍旧坚持,心中暗叹一声,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腾身跃走,回到了谢翊之的身边。

  谢翊之与杜浮筠并肩而立,都在等着他,见面后,谢翊之难免露出了责备的神情:“你其实挺想见他的罢?为何不好好说呢?”

  “哎呦,想着凶恶一点,好将他吓回去嘛。”元也干笑一声,摘下了布巾,踌躇了片刻,道,“他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杜浮筠问道:“为何不与他相认?他这次来江南,可能也想找你。”

  “不必了,反正以后也不大会再见。”元也想了想,还是道,“方才我建议他回长安,估计说了也是白说,但是不管是从哪方面讲,江南对他来说都有些危险,如果他一定要去,你们就多注意一点罢。”

  杜浮筠正色道:“多谢,我记住了。”

  谢翊之见此间事了,便道:“杜三哥多保重,我们就先走了。”

  杜浮筠问道:“你们打算去哪?”

  谢翊之笑道:“我们要回山阴,杜三哥若是得空,可以来看我们,兰渚山下有一间崔宅,很好打听的。”

  杜浮筠听到这个姓,叹了一声,道:“你母亲的事……”

  谢翊之垂下头,沉默了片刻,道:“都过去了。”

  杜浮筠拍了拍谢翊之的肩,沉声道:“若有需要,随时给我写信,不管是姓王还是姓谢,你都是我的朋友。”

  谢翊之一怔,转而笑着点了点头。

  元也提醒道:“李观镜还在那边等着呢,估计吓到了,哦对了,还有一具尸体,至于来自何处,你们就自己去查罢。”

  杜浮筠抱拳道:“多谢。”

  将运河的事交付出去之后,元也一身轻松,回去时也不像之前那样疲于奔命,而是与谢翊之一起登上了船,一边欣赏美景,一边踏上顺风归程,待从钱塘江进入浦阳江时,元也不禁想到二十年前,他趴到栏杆上,指着两岸道:“听说这里曾经是西施住过的地方,你知道么?”

  “诸暨。”谢翊之看着两岸景色,神情难免有些黯然。

  元也方才是想起了崔娘,他为了不引谢翊之伤怀,所以没有提及,但是看他现在的神色,显然也是想到了与崔娘有关的事。

  谢翊之见元也缄默不语,笑了笑,道:“阿也,我发现我有很多想去的地方,以后,我还想来诸暨看一看。”

  元也侧头去看他,见他笑得和煦,宛若春风拂面,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这样的笑颜:“翊之,你……”

  “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说。”谢翊之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手,顿了片刻,看向元也,认真问道,“你要听么?”

  元也一怔,有些心虚地收回手,轻咳一声,道:“你说。”

  “你还记得三个月前,我在崔宅前说的话么?”

  元也有些茫然:“哪一句?”

  “我那时说,我没有戏弄你。”

  元也一阵无言,没好气道:“记得,然后你说是骗我的。”

  “我是认真的。”

  元也看向谢翊之,怀疑道:“你又想耍我?”

  “我那时否定,是因为时机不对,那天……那天一切都不好,天色不好,周遭的风景不好,我们的心情也很不好,所以我不想在那时候承认——因为,心悦于你是一件很郑重很美好的事,所以我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到……”谢翊之轻轻吐出一口气,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面,露出温柔的笑意,“等到天气景色都好的时候,等到我满心澄净,再无杂念的时候,再与你说这件事。”

  元也愣住。

  谢翊之转过脸来,眼中出现了元也的倒影,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紧张得像是忽然间得了晕船症,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后,才将话说了出来:“阿也……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元也犹豫了一瞬,好声道:“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们可以别酸诗么?”

  谢翊之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元也的意思,他忍不住笑起来,心里的压力登时去了一大半,再要开口,就容易的多了:“我心悦于你,将你看得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阿也,我想与你一直与你在一起,相守一生,你……愿意么?”

  “啧,你小子可真叫人肉麻。”元也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重新趴到栏杆上,顿了片刻,才轻声道,“这还用问么?你难道不是看明白了我的心意,所以才敢说出来?”

  “我明白是一回事,就是不知道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我早就明白了。”元也扭捏片刻,伸手捏了捏谢翊之的耳朵,一阵心悸之后,便是尘埃终于落定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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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佚名《上邪》

  与李观镜的对话见43章,这里不重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