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1)

承恩侯情史 篆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像座山似的压下来,而且,我不想让他失望。”

  “那得了,这个我先收着,明天翻译好了再让人给你送过去,但你心里要有数,做学问还得靠自己。还有……”仝则笑了下,“咱们悄无声息地进行,我会洋文这事儿,你千万不能传出去。”

  裴熠立刻奇道,“为什么?你做那些西洋人日本人生意,难道净装听不懂他们的话?”

  仝则一笑,“反正她们跟我也说汉话。我呢,少不得把自己编的身世堪怜,是人都有同情心,越这样越容易博得好感。傻乎乎什么都不懂才能让人信任,要是什么都知道,人家就容易对你起防范,做买卖嘛,被人看出精明,别人可就要提防我坑她们的钱了。”

  这话一出,裴熠眼睛顿时一亮。一大一小两个人相视眨眼,片刻之后一起爆发大笑,瞬间就笑出了一脸奸相。

  此后裴熠再看他,那眼神多少就起了变化,犹如在看一个奸商,只不过还是带了三分羡慕和佩服,打心眼里觉得自愧不如,仝则这份心计很值得好好学习。

  其后又忙了几日,五天后,仝则捧着做好的昭君套,亲自去了千姬府邸。

  虽然客居京都,但千姬的宅子却是典型的日式风情,庭院像个精致小巧的盆景一样,院中景致是所谓枯山水,低矮的灌木,黑峻峻的石头,其间点缀着白沙、绿叶,两盏石灯笼大巧若拙,憨实的守卫在一尊山石畔,地面四周新冒出来一圈鲜嫩潮湿的青苔——在北方干燥的气候下,也不知每天要泼多少水,才能营造出这种氛围。

  其实岛国人的庭院,布置得可谓相当工整幽静,以一方景致涵盖山川日月,寓意足够大气,可看久了总免不了让人觉得天地寂寥,有种残山剩水的凄凉,悲怆的无计可消。

  当然庭院的主人不会给人这种感觉,一静一动间,全是张扬跋扈的青春在肆虐,她在客厅等候,面前是一扇穿衣镜,古朴典雅,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只是镜面异常清晰,照映出她不算非常对称却有致命吸引力的脸庞。

  镜子旁边的立柱上附有一对俳句:长夏草木深,武士留梦痕。

  仝则正疑心这句是从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一句化来的,就听千姬道,“你这么有效率,是很着急见我么?”

  口气忽然变得温柔婉转,似乎隐含了某种特殊意味。

  调戏裁缝,制造一点无关痛痒的暧昧?确实是长日无事的贵妇会做的事,古来已有之,到了近现代,更有无数发生在闺房里类似的旖旎故事。

  然而仝则无意充当故事的男主人公,于是笑得分外憨厚,“小人看重每一个客人,小姐之于我,更是贵客。一件衣服很难一次就让客人满意,总有修改余地,小人不过是希望能够尽善尽美。”

  “你已经很完美了。”千姬娇笑了一下,望着镜子里的人,下颌轻扬,“帮我穿上吧。”

  昭君套是披肩,围在她骨相清丽的肩膀上,顿生雍丽气象,只是那扣子上光秃秃的——嵌宝石可是要另加费用,千姬事先没要求,仝则自然也不会做冤大头。

  “这里,”千姬的手抚摸上扣眼,“你说是用红宝,还是用翡翠?”

  “翡翠华贵,不过容易衬得人稳重,不如红宝颜色艳丽,更适合小姐的气度。”

  千姬收下这样的夸奖,转动着小巧纤细的脖颈,“我漂亮么?”

  当然,仝则毫不迟疑地点头,并且让这记颔首显得恭敬而诚恳。

  可千姬还不满意,昂首直问,“比你们的美人如何?”

  这是她今天特意穿汉人衣服的原因?鹅黄色马面裙,云纹软烟罗褙子,梳着桃心髻,斜插着凤尾簪,除却端庄,该有的风情都有。

  “小姐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女子。”这话也不算违心,千姬是尤物,且不以身材或容貌取胜,而是骨子里烟视媚行的那类尤物。

  “可能是这镜子把人照美了吧,我就喜欢挑它来试衣裳。”她浅浅笑着,“你知道么,这原是个古董,据说是唐玄宗的贵妃杨玉环东渡之后用过的,她死在大和的土地上,你听过这个故事么?”

  仝则眼神瞬间茫然,“小人不大懂这些,听坊间传闻是这样,莫非真有其事?”

  “都这么说罢了,我觉得是骗人的,她一定是死了……就像这镜子,要是不和她扯上关系,怎么卖个好价钱呢?再比如这昭君套,以后说是我用过的,说不定可以再转手卖大价钱,当然前提是,我会成为大燕数一数二的贵妇。”

  都数一数二了,不是皇后就是贵妃,再不然就是太子妃,话说得这么明白,但作为一个裁缝还是可以假装听不大懂,仝则懵然点头,站在原地,一脸接不上话的呆傻相。

  千姬没吭气,只是凝视镜中的少年,那干净的眉眼泛起淡淡迷离,看上去青涩无辜,让人在瞬间,心里便升起一股想要践踏那片纯净的欲望。

  “难道你只懂做衣服么?可惜了那么聪明的脑袋,那么巧的手。”她转头,嘴角翘起魅人的弧度,“要是杨玉环在世,我和她,你觉得谁比较美?”

  转身去问你的魔镜吧!这女人明显是把天下男人都当成了征服对象!

  不过顺着这无聊问题,仝则眼前闪过了前世见过的杨玉环画像,层层叠叠的双下巴,小小的三角眼,两条蚕虫一样的眉毛卧在脸上,要说最明显的,还是两颊上丰盈的肉……令人能顺势浮想联翩她衣衫后面突起的肚腩。

  他拼命忍住笑,抿了好半天嘴,不得已低下头道,“她命不好,小姐不该拿她做比较,不吉利呢。”

  千姬登时笑起来,“能做皇帝的女人,命还不好?该说是好到了极致!只是她自己没本事。”顿了下,她难得有几分唏嘘,“从古到今,女人都是替男人背锅,男人为所欲为,遇上有反对自己的,就直接拉出去砍头。”

  “说起砍头这种事,也是男人最喜欢的,你知道他们英格兰曾经有个王,叫作亨利的,一共娶了六个老婆,他砍掉了其中两个的脑袋,啧啧。”她咯咯笑着,曼声总结道,“男人狠心起来固然过分,也要怪女人自己太蠢。”

  千姬说着,一步步逼近,仝则觉得她下一个动作很可能会伸手挑起自己的下巴,好在她只是停在他面前端详——毕竟论身高,她只到仝则的肩膀处。

  “所以你觉着要想赢得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呢,美貌?才智?政治敏感度?贤良淑德?装傻充愣?

  这要取决于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男人,仝则继续一脸呆相,喉咙动了动,讷讷摇头。

  他这幅样子十足像个痴人,千姬扑哧一声,低笑道,“你心里想的都不对,我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