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1)

比邻 巫羽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这才将李果赶去包子铺。

  穷人家,物质上尚无法满足,还怎么顾及到精神上的需求,何况果娘觉得蒙被躺在床上昏沉沉睡一天,还不如去好好干活还来好。至少不会憋出一身病。

  李果顶着鸟窝头去包子铺,没精打采,一双眼睛似乎还哭过,肿得单眼皮变双眼皮。武大头问他是不是病了,他也只是摇头。

  午后,赵宅的两位仆人,送来一套衣袍和五两金,做为酬谢。

  果娘盛情难却,收下衣袍,退回五两金。

  这是做给李果穿的袍子,料子极好,布料足,果娘觉得能给李果穿上好几年,穿到成人都没问题。

  傍晚,李果回家,果娘将衣袍递给李果,李果拿起比划了下,又放下,闷闷不乐回自己房间。

  果娘想他在闹情绪,不管他。谁想李果也不肯出来吃饭,只是躺着不动。果娘无奈煮上颗鸡蛋,端进房间。

  “快起来将鸡蛋吃了,好去赵提举家辞别。”

  果娘扯李果被子,李果拽住不让扯。

  “我听赵朴说,赵舍人明早就要和赵夫人一起离开。”

  果娘话语刚落,就听到儿子在被窝中的抽泣声。

  “再不起来,一会鸡蛋让果妹吃啦。”

  果妹正盯着碗里的鸡蛋,听娘这么说,别过头,以示她才不会偷吃。

  无奈李果在被中越哭越委屈,果娘气得又要去拿柳条。

  “你现在不去跟人辞行,明早他们就走了,有你哭的!”

  果娘捏着柳条,也是又气又觉好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孩子这么闹别扭。

  然而无论果娘是骂是要打,李果都没理会。

  平日忙碌,果娘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和赵提举的儿子,有着怎样过深的交情。然而赵提举那孩子,是人上人,她家果子只是个平头百姓,这样的身份差距,两人当不成一辈子的朋友。现在哭得再难过,过几年也是互相遗忘。孩子心性如此,通就哭,开心就笑,可也很容易忘记不开心的事,果娘想着最多就再闹两天。

  果娘去哄果妹睡觉,待果妹睡下,她听到屋外似乎有声响,走出来,听到一个声音问:“李果在家吗?”

  是个少年的声音。

  “在家,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吗?”

  果娘在门内应声。

  “我是赵提举二郎的书童,明早将离开,特来和李果辞行。”罄哥在门外自报身份。

  其实门外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只是那人悄无声息,沉默无语。

  不会,大门打开,来开门的是李果。

  “罄哥。”

  李果披着件衣服,显然已卧下,声音有气无力。

  “可不只有我,你把灯举高些。”

  罄哥神秘笑着。

  李果将油灯举起,照到罄哥身后的赵启谟,他一身华贵,端庄依旧。

  “你将衣服穿好,随我过去,我有事要和你说。”

  赵启谟的声音沉稳,平和。

  “不去。”

  李果一口回绝。

  “确实不去?”

  赵启谟的尾声提高。

  “去干么?”

  李果怂了,望着门外的赵启谟。

  “小孙也在,我们这些人话话旧,我明早便要离开。”

  赵启谟的口吻明显软化,他亲自过来邀请李果,而不是让罄哥独自过来,可见他的诚意。

  “你要走也不跟我说,现在又有什么好说!”

  李果“啪”一声把门关上,蹲在地上呜咽。

  不会,大门再次打开,李果被果娘押出来。

  果娘不会说官话,一通土话训李果无礼,李果倒是怕娘,再不敢造次。

  乖乖跟着启谟和罄哥,前往衙坊的静公宅。

  目送赵启谟、李果、罄哥离去,果娘想赵提举这孩子看着相当沉稳,仪貌过人,果子能有这样的朋友,也是他的缘分。

  赵启谟在前走,李果跟在身后,李果身后,还有个罄哥,就仿佛怕李果闹别扭又跑掉一般,要在身后阻拦。

  不过一路,李果虽然一言不发,态度也还顺从,跟着进入静公宅,登上二楼。

  小孙早在二楼楼梯口张望,看到将李果请来,他笑说:“果然,还得启谟亲自去请。”

  李果低着头不语,想着小孙应该早就知道启谟要回京的事,才会一脸笑意,丝毫不难过。

  赵启谟书房,摆上瓜果点心,倒上饮子,三个伙伴席地而坐,在一起闲聊。也就是小孙和启谟聊天,李果和罄哥闲扯,李果心里还懊恼着赵启谟,不肯搭理他。

  待小孙离去,李果仍背对赵启谟坐着。

  “还在生气?”

  赵启谟走到李果对面坐下,李果无处可闪,气鼓鼓往嘴里塞食物。

  “还怪我不早告诉你?我要提早一月告诉你,你恐怕一月都要给我脸色看。”

  赵启谟叹息着,对于离别,他设想过很多方式,也猜想过很多情景,今日这幕是他最担心的。

  “你不告诉我就罢了,之前还特意不理会我。”

  李果控诉,他是想明白了,赵启谟这人反反复复,枉费他一番情谊。

  这也是事实,赵启谟没有辩解,他从茶果盘中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嘴里,慢慢咀嚼。

  他在想,怎么分别,才不至于留下遗憾,然而他也无能为力,分离已成事实,而且李果反应也很激烈。

  “不说啦?被我说中了吧。”

  李果生气抱胸。

  赵启谟目光落在李果手腕上的五彩绳,他神情一滞,这物品,不时出现在他梦里。

  “你若是还要和我赌气,那我明早一走,许多话,你也将听不到。”

  赵启谟为自己倒茶,他其实拿李果没有什么办法,将李果喊来,也不过是自己心里在乎,不想一句话也没说上,就这么离别。

  李果拿走启谟的茶碗,捧着咕咕喝下,他刚塞满一嘴的饼干,喉咙干涩。

  “我这次回京,若无机缘,此生,你我恐怕再难相遇。”

  赵启谟轻轻说着。

  李果双眼对上茶碗中的茶汤,用力揉着眼睛。

  “然而,我长大后,可以到闽地寻你;你长大后,亦可到京城找我。”

  赵启谟拿过李果茶碗,再次倒下一碗茶,他轻轻呷上一口。

  “我与你,交换一件信物,即使成年后,相互遗忘,见到信物,总还能忆起当年的情谊。”

  赵启谟话语刚落,罄哥便用盘子端来一件饰物,是件镂花的金制香囊,小小一个,异常精美,香囊状似鸡心,顶端有一孔,用于佩挂。

  “此物,我幼时佩戴,相伴多年。”

  赵启谟牵过李果的手,将香囊放入李果手中。

  “此物有避邪驱灾之效,你好好保存。”

  李果捂住香囊,捧到身前打开双掌,细细端详着,神色哀伤,再不见之前的怨愤之情。

  “启谟,我没有这么贵重的物品跟你交换。”

  李果眼角泛红,低头将香囊捏在手心。

  “你手腕上的五彩绳,可愿赠予我?”

  赵启谟自从认识李果,李果手腕上便总戴着条绳子,绳子上拴着一个小小的花钱。

  “这个吗?”

  李果恍然,将手腕上的五彩绳脱下。

  “嗯。”

  赵启谟点头。

  “启谟,你手伸出来。”

  赵启谟听话将手臂伸出,递到李果面前。李果推高赵启谟的衣袖,将五彩绳系绑在赵启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