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怪道沈琛铁了心分家,临江王又一心向道了。
隆庆帝若有所思。
方皇后便又说起另一件事来:“丁家姑娘前儿刚进宫来请了安,我瞧她精气神都跟从前不一样了,显见得是要做王妃了,腰杆子都硬了些。”
隆庆帝便难得笑了笑:“郑王那个性子,再配个不会说话的,他不得闷死既是能改了小家子气,便是好的。”
这倒也是。
说起郑王,方皇后又想起一桩事:“还有件事儿,卫家老太太过了上元节便要启程去惠州了,说是看她大孙女儿。”
隆庆帝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倒也没放在心上:“去便去罢,她从前是顶喜欢四处走的。”
年轻的时候万千宠爱在一身,大家都纵着她宠着她,老定北侯又是个极爱重妻子的,她想去哪儿都带着她去。
想一想,这么爱游历的人,困在京城却已经数十年了。
隆庆帝想起卫老太太,难免又想起明皇后和大皇子,情绪一下子低落。
他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后悔过当这个皇帝。
当初若不是被拱着上了这个皇位,他或许也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变成如今看谁都要疑心的样子了。
可是这世上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哪里有后悔药可吃。
他顿了顿,跟方皇后道:“赏些仪程。”
方皇后低声应是。
隆庆帝坐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跟方皇后相对无言,坐着尴尬,干脆便借口要批折子出了凤仪宫。
等到路上,想一想,如今宫里能说的上话的,竟只有林淑妃和德妃了。
德妃那里又更好些,毕竟有五皇子在。
想起五皇子,隆庆帝面上便不自觉浮起一丝微笑,吩咐安公公摆驾去了揽月宫。
方皇后知道他去了哪儿。
最近隆庆帝去揽月宫的次数已经越来越频繁,她也已经由惊慌失措慢慢变得麻木再到如今处之泰然了。
肖姑一进来,她便朝肖姑摇了摇头,跟肖姑说起郑王府的事:“传个小内侍出宫,跟卫老太太说一声,寿宁郡主毕竟是郑王的女儿,大婚当日,她很该在场。”
既然已经没法子用感情拴住隆庆帝,自然就要走别的路。
她不是束手待毙的人。
还是之前说的,她如今是正位中宫的皇后,礼法上便天生占了优势,何况她还有儿子。
只要她儿子平平安安的,她就有指望。
只要她不做出格的事,本本分分的当她的皇后,德妃再得宠又怎么样休养越得过她
肖姑知道她的意思,连忙应是。
又问方皇后:“永和公主又出宫去了,您看是不是毕竟公主是金枝玉叶的千金之体,这样时常出宫去,也不大好。”
方皇后说起永和,目光便缓和了许多:“这丫头也是着魔了,怎么说也说不听。”顿了顿又道:“由着她,反正她自有分寸,又有圣上给她撑腰呢,随她喜欢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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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拜年
相比较起沈琛被永和公主缠的焦头烂额,卫安这几天倒是过的很是舒心。\\
三夫人和二夫人已经把要跟着去的人手还有东西都打点的差不多了。
因为不放心,五老爷还把卫玠也给一同安排了进去。
经过了彭家和长宁郡主的事,五老爷已经彻底变了个模样,变得谨慎而小心。
他跟卫老太太多年的隔阂好像也一夜之间全消了,每天都早晚来合安院请安,哪怕卫老太太并不愿意见他,他也能一坐便是大半天。
连带着对总跟着卫老太太的卫安,他也能正常看待了。
就像他跟卫老太太说的那样。
如果当年没有答应明鱼幼救下卫安,或许现在他跟长宁郡主确实还能在一起,可是他大概这一辈子也不配再姓卫了。
他总算是学会一个道理,过去的便过去了,有再多遗憾和不满或是后悔,过去的事情终究无法改变。
与其纠结过去活的郁郁寡欢,倒不如珍惜当下和眼前。
他沉默的听着三夫人和二夫人跟卫老太太商量完了事,便轻声道:“这一路怕不怎么太平,您还是千万要万事小心”
卫老太太也沉默一瞬,点头答应:“这些事我都心中有数。”她顿了顿,又道:“倒是你,好好当差,务必谨慎。”
之前彭家给的那个教训还历历在目,虽然卫阳清已经跟从前不同了,可是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的。
五老爷恭敬的应是:“您放心。”
人这一辈子活的太一帆风顺的时候总是容易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卫五老爷当年从来觉得自己没有错。
可是等到吃到的苦头够多了,那些从来没有听进去过的劝告和教训,便忽然不用人再耳提面命了。
卫老太太嗯了一声,正觉得无话可说,三夫人便去而复返,低声说是谢三夫人来了。
年前谢三夫人都没有再出现过,也并没有如同前两年那样早早的便来侯府拜年,应该是在忙分家的事。
卫老太太看了卫安一眼,连忙让三夫人去把人请进来。
三夫人应是,又看了五老爷一眼:“谢三老爷也来了老爷和二伯都出去会客了”
五老爷便站起来出去招待谢三老爷。
谢三夫人这次来,气色显然比之前要好的多了,她一见卫老太太,请了安便在卫老太太下手坐了,小心的跟卫老太太说:“不瞒您,最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谢良清跟在她后头,有些不知所措。
他手里还拿着一只小木偶,想必是哪位长辈给的新年礼物,立在原地瘪瘪嘴看着母亲和卫老太太,歪着头不知该站还是该坐。
谢三夫人把他打扮的很利落干净,若是不看他的眼睛,是看不出他有些迟钝的。
卫安轻轻叹气,轻声喊他。
谢良清还认得她,一听她喊便笑,傻乎乎的捧着刚刚还紧紧攥着的木偶往她手里送。
卫安笑着摇头拒绝了,见翡翠端了八宝攒盒上来,便笑着问谢良清要不要吃。
谢良清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见母亲回过头来点头,便弯腰拈了一块核桃肉。
谢三夫人抿了抿唇,又是开心又是难过的告诉卫老太太:“折腾了这大半个月,二老太爷和族里的耆老们终于还是答应了我们分家,已经列了清单分产业了”
“这是好事啊。”卫老太太笑着劝她:“该开心的事,从此就苦尽甘来了,怎么还哭呢”
谢三夫人哽咽着应是:“您不知道,我们最近有多难”
在人家家里做客,大过年的,见了哭声是极不礼貌的,谢三夫人连忙努力忍住了哭腔,跟卫老太太说:“有御史上折子告我们老爷不悌,兄长结庐守孝三年,且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