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这毕竟是个疯子。”
对于一个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能维持利益平衡的时候,尽量维持平衡,做到利益最大化。
白先生想了想,正要说话,袁嬷嬷便在外头敲门求见。
长安长公主朝白先生挑了挑眉,便让了袁嬷嬷进来:“楚景行说什么”
袁嬷嬷压低了声音:“世子说,若是谢二老爷再提出想吞噬晋地私矿的事,便答应他。”
好大的口气。
真是不知者无畏。
长安长公主正要说话。
袁嬷嬷便道:“世子说,他们之前不是已经有平安镖局了吗继续走镖,西域那边的路线平安镖局最熟,在鞑靼也有人脉那些人不管走去哪,平安镖局总会知道,多来几次,自然而然就没人敢再做这门生意了。”
长安长公主若有所思,连白先生也听住了。
楚景行的意思是,让平安镖局做打家劫舍的主意吗趁着那些人走货的时候,出了关外便杀人越货
这样也不是不行,本来做的就是违法的勾当,那帮人就算是吃了亏,肯定也不敢吭声。
等到平安镖局的名声传了出去,那些还想着往关外做生意的,自然就只能找镖局帮忙走货,而那些小的没能力的,就会彻底被蚕食拖溃。
长安长公主跟白先生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赞同。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可行的办法。
白先生抚了抚自己的胡子:“世子志向不小啊。”
同时野心也太大。
长安长公主皱了皱眉头。
这样野心勃勃的男人,实在难以驾驭征服,仙容县主嫁给他,除了服从顺从这一条路,竟是无其他路可走了。
这样的人
长安长公主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又是镇定自若的模样问袁嬷嬷:“除了这个,他还说了什么”
袁嬷嬷迟疑了片刻才欠了欠身子,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世子还说,请公主再帮个忙,给刘必平递个消息。”
刘必平
长安长公主右眼皮瞬间剧烈的跳起来。
白先生立即会意,提醒长安长公主:“他的意思是要对沈琛下手吗”
可不就是想对沈琛下手。
之前还说缓一缓,知道让谢二老爷收敛,怎么又忍不住了
长安长公主正要拒绝,袁嬷嬷便道:“世子说,让您尽管去做。”
尽管去做
是不是觉得反正临江王横竖要离京了,在路上也顾不到沈琛的死活
还是
袁嬷嬷没等长安长公主回神,便又道:“世子还说,请您把事做的圆滑些,也告诉刘必平一声,卫家七小姐也牵扯其中。”
这是想连卫安一起赶尽杀绝的意思吗
长安长公主衡量了一会儿便看向白先生:“先生怎么看”
白先生仔细思索一阵,便淡淡的点了点头:“也不是完全不可为。福建市舶司圣上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开,不是沈琛也会有别人。沈琛要是死了,圣上对刘必平的不满反而还要更重,这样一来,福建市舶司的开设反而会更加事半功倍。世子恐怕连后续的人选都已经想好了。”
长安长公主还是没能下的了决心。
跟卫安做对,那就是跟郑王做对。
郑王这个人,看着不声不响的,可是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
卫安没出事还好,或者说,事情没涉及到卫安还好,一旦涉及卫安,他是绝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若是到时候被他察觉,他恐怕拼命也是敢的。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长安长公主自问不敢跟郑王拼尽力气一碰。
可是她已经身在局中,棋局已经开始,不可能再轻易抽身
这个消息到底送还是不送
楚景行可真是会为难人啊
一百七十四·宽纵
接下来的日子卫安和沈琛都过的很平静。
除了宫里时不时的传召,沈琛便干脆窝在凤凰台不出门,大家都说他是为了季大家在苦练笛子,想以笛音打动季大家。
他也不反驳,只是次次都一笑而过。
方皇后也拿他没办法,倒是临江王和临江王妃因为这事儿又进宫分别找帝后诉苦。
临江王气的不行,言语间颇有后悔把沈琛分出去的意思:“他还小,根本分不清楚是非黑白,一出去就学坏了,您看他整天跟那群狐朋狗友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隆庆帝便咳嗽了一声,见临江王自悔失言,才淡淡的摇头:“年轻人么,总有不听话的时候。你从前管束的太严了”
临江王摇头叹气,有些心灰意冷:“养他一场,我有再多不是,总归把他教养长大了。可您看看他哪里会体会我们的苦楚”
隆庆帝安慰了他几句,便问他:“听皇后说,你们打算把阿吾也留下来”
分明是他自己当初透露的意思,可是此刻又要装好人了,临江王心知肚明,却答的滴水不露:“一家子里头,也就他不让我放心。留在京城也好,等再大些,您跟皇后娘娘替他寻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我们封地在江州,那里也并没什么门当户对可堪匹配的姑娘”
说完了这些,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道观的事:“臣弟还想跟您请旨,江西龙虎山乃是道家正宗,我总想着往其一观,可总没机会。藩王无旨不能离封地,您看看能不能给个恩旨”
隆庆帝又好气又好笑:“你还真想羽化成仙怎的”
临江王瞪大了眼睛很是理直气壮:“若是能羽化成仙,岂不是大功德大好事这有什么不好”
真是疯魔了。
隆庆帝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见他停了下来,才有些无奈摇头:“你呀你,一把年纪了”
听说前阵子临江王还差点儿吃丹药丧命。
隆庆帝问了他有没有这回事:“听说都惊动了御医了,若是真可信,你怎的还差点儿出了事你还埋怨阿琛不听话,你自己这个当父亲的都不能给人家树立个好榜样”
临江王往后缩了缩,便不那么理直气壮了,带着点儿哀求跟隆庆帝商量去龙虎山的事。
隆庆帝被他磨得没了法子,只好点头暂且答应他,又补充道:“去归去,可是却再不能乱吃丹药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自从锦衣卫打听到了临江王吃丹药险些丧命,孔供奉又说情形着实凶险之后,隆庆帝便对临江王沉迷修道这一说信了七八分。
对他的戒心也淡了许多。
临江王欣喜的无可无不可,立即谢了恩。
倒是临江王妃还在皇后处流连了好一会儿才出宫。
隆庆帝问起临江王妃来做什么,方皇后便笑:“除了说沈琛的不是,还能有什么我看老五媳妇儿也真是种下了心魔了,一天天的跟魔症了似地。”
哪里是魔症了,是算的太清楚了。
家里闹的这么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