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等在外头的竹意叫进来问:“殿下睡了吗”
竹意忙点了点头:“已经睡下了,今天担了一天的心,听说张天师说了六小姐不适合陪媵才放下心的。闹了要人送信出去,我答应了才算是消停了。”
自从上次围场的事情过后,十一公主就对宋六这个小姨格外的崇拜和喜欢,恨不得牛皮糖一样黏在她身上。宋贵妃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旁边的宫女拿了剪刀去剪烛火,左眼皮猛然跳动起来。
第二天竹影出宫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宋楚宜,听府里的人说是出门去找四少爷去了,不由有些失望,把信交给了宋老太太:“这是十一公主一定要我亲自交给六小姐的,可惜六小姐今天不在,我又不能久待,就劳烦老太太您转交了。贵妃娘娘说,这事还请您和老太爷拿个主意”
宋老太太接了示意玉书接了那封信,注意力却全然放在宋贵妃叫竹影带出来的两个消息头上。贤妃这是真的不彻底和长宁伯府撕破脸不罢休吗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张天师都亲口发话了还不肯死心,一定要宋楚宜也落得和九公主一样的下场。
可九公主落到这个下场完全是她在咎由自取,要不是她贼心不死非得想着害人,宋楚宜也不会设了这个圈套非得要她自作自受嫁去东瀛。
现在她自己倒霉了,就也要拉宋楚宜一起给她陪葬。这样还不算,还见不得十一公主好,连没有希望的沈家她们也不肯放过,非得彻底坏了十一公主和沈家的这门亲不可。
她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让竹影放心:“这件事我知道了,让贵妃娘娘不要担心。她在宫里万事不便,还是小心谨慎为上,其余的事我们这外头都心里有数。”
竹影显得比来时放心得多,微笑着点头:“老太太放心,我一定原话复述给贵妃娘娘知道。这外头的事就一切拜托您了。”
宋老太太摇头:“说句托大的话,贵妃娘娘毕竟是我带到了八岁,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祖孙之间哪里说得上拜托不拜托的,你回去叫贵妃娘娘尽管放心。之前李夫人已经和沈夫人透露了个意思,沈夫人也打算接着进宫参加宫宴的机会瞧瞧十一公主,百闻不如一见,旁人怎么说,都不如她自己眼睛看到的真实。十一公主天真烂漫,她会喜欢的。”
又不是挑长房宗妇,有个身份贵重又不会端着公主派头折磨人的小儿媳妇,沈夫人高兴还来不及。何况贤妃娘娘说上一百句十一公主心机深重又有什么用沈夫人又不是个傻的,是驴子是马,总要自己看了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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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绝望
去东瀛和亲的事情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人选都已经定了下来,接下来就只需要等着钦天监算好日子,礼部准备好公主和亲的礼节规制。
可沈徽仪高兴不起来,她觉得她的人生从此就如同飘在水上的浮萍,随时都可能被飞来的浪花打着卷儿带向未知的地方,直到在水面上飘飘荡荡最后腐烂沉入水底东瀛那是什么地方听说就算是绫罗绸缎都要靠着海盗们走私过去,各诸侯大名们混战不休,这次这个暂时算是坐稳了位子的大诸侯来求娶公主,不就是为了借大周的势力站稳脚跟统一东瀛吗
就算这些苦都是能挨得过去的又怎么样给九公主这样暴躁的金枝玉叶陪媵,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到了那边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九公主折腾,说不得一有什么事就要被九公主拿来撒气。她头一次这么后悔当初掐尖要强非得求着何氏拖了庄太妃揽了这么一桩差事,当了九公主的伴读。
她已经哭的喉咙冒烟,可是何氏却连来安慰她的时间都没有她正忙着收拾那个未来的儿媳妇童芍这位大小姐留下的烂摊子,托了这位大小姐的福,英国公府上次的赏菊宴得罪了长宁伯府和崔家不说,连陈老太太最后也是脸色沉沉的。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等来了疲惫不堪的大嫂杨氏和姐姐沈徽心。
沈徽心叹了口气抱住她,语重心长的劝:“你也别难过,现在家里这样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还不如早早的嫁出去,倒也算是好事你瞧瞧大嫂和母亲被折腾成了什么样就连祖母都被气病了。”
杨氏会做人又圆滑,侍奉何氏就如同侍奉亲生母亲,何氏待她倒是向来不错。沈徽心和沈徽仪也因此和她关系算是融洽,此刻她泪眼迷茫的看向杨氏,果然看见杨氏白皙脖子上的几条鲜艳红痕,不由得就愣住了,连哭也忘记了,扒着沈徽心的胳膊问:“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她还没嫁进来呢,就敢对大嫂动上手了”
杨氏的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一面忙拿了帕子去擦,一面摇头:“我这不算什么,母亲那里才真的伤脑筋呢要到处使人去赔不是,还得顾着这位姑奶奶,险些没呕出血”
沈徽仪抓着沈徽心的手,气的连声音都变了调:“武宁侯府就是这样教导的女儿她在赏菊宴上先是出言不逊得罪宋六,后来更是得罪了明玉姐姐和月恒连说她几句都不行了”
沈徽心疲惫的揉着眉心,拍了拍沈徽仪的肩头:“所以你还是消停些吧,若是你再闹一闹,母亲可真的是活不成了。我一个已经出嫁了的姑奶奶,为什么这几天都还要在家里,还不是因为她难伺候,你又封了郡主”杨氏不停点头:“说起来也多亏徽仪你被封了郡主不日就要陪媵,否则她这样的糊涂人,指不定还要闹到你这里。她就是个混不吝,一家子又都是泼皮不讲理,沾上了就是扯不下来的麻烦。”
沈徽仪靠在枕上,抿抿唇终于还是不哭了。大嫂和姐姐说得对,连向来强势的父亲都躲着这个瘟神,母亲和大嫂大姐都对她束手无策,自己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子,要不是因为和亲的事,在她眼里还不是个随打随骂的受气包
她咬咬牙一横心站起身,怒气冲冲的往外走:“我这就去问问她,是不是对圣上封我当郡主的旨意不满,否则为什么这样胡天胡地的只管闹”
相较起沈徽仪哭了一场就想通了的潇洒,韩月恒却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