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里的客人全部安置到其它地方。还必须打电话给所有已经订房的客人,向他们说明此事。当然,由于是我们这边单方面取消预约,所以对方一定会要求某种程度的赔偿吧!我想其中可能也会有人要求我们负责帮忙订到其它饭店,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妥善地处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在拆除炸弹之前也只能先这么做了。”
宫内摇头,表示不同意仓田的意见。
“你根本就不了解警察这种人种。你真的以为警方会在这么大的滑雪场里帮我们把炸弹找出来吗?”
“只要抓到犯人,不就能知道炸弹埋在甚么地方了吗?”
“那如果抓不到犯人呢?犯人可能会干脆玉石俱焚地把炸弹引爆也说不定。我老实告诉你好了,警方才不管炸弹会不会引爆,对他们来说,只要没有人受伤或死掉就好了,他们才不在乎饭店或滑雪场会有甚么损失呢!警方会做的事只是把人疏散,等待炸弹爆炸而已。万一犯人迟迟不引爆的话,警方也会很有耐心地等到春天来临、积雪融化。当然,这段期间绝对不可能让我们恢复正常营业,因为他们认为,不让有爆炸疑虑的滑雪场营业就是他们的工作。无论结果如何,反正只要报警,我们这一季的营业额就等于是泡汤了。”
“我也有同感,而且这件事肯定会因警方的介入而被迫昭告社会。”中垣接着强调。“这么一来,公司的风评肯定一败涂地,对下一季的经营也会造成影响。你一直吵着要报警报警的,真的有把这些后果都考虑进去吗?”
松宫和佐竹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不约而同地对仓田投射施压的眼神。仓田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经被孤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要报警啰?”仓田不甘示弱地回瞪中垣。
“我可没有这么说。报警当然也是一个选项,只不过,做了这个选择之后,要面对甚么样的风险,我认为有必要在社长抵达之前先讨论出个结果来。”
“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的选项吗?”
“还有很多不是吗?答应犯人的要求也是其中之一。”
“你是指花钱消灾吗?”
“视情况而定啰!这也算是一种绑架案件吧!只要想成是有很多人质在对方手上,就不会在乎这一点小钱了。”
“你口中的人质,该不会是指住在饭店里的客人和来滑雪的游客吧!”
“不然还有别人吗?”
“那么,就算先不报警,至少也要让客人避难吧!然后再跟犯人谈条件,这么一来,人质的性命就得以保全了。”
中垣一脸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角。
“你要用甚么理由让客人去避难?难道要说是因为地震要来的关系吗?”
“我认为应该要告诉客人实话。”
“你疯了吗?这么一来肯定会引起大骚动,还会惊动警方。万一刺激到犯人的话反而更危险,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早一刻让客人去避难……”
仓田的话才讲到一半,中垣便伸出右手制止他,同时把手伸进西装外套的暗袋里,拿出行动电话。看了一眼液晶屏幕,压低声音地说了句:“小杉打来的。”然后按下通话键。
小杉是社长秘书的名字。
“喂……我就是。……就是说啊!……我知道了。因为松宫本部长也在旁边,所以我们等一下会一起过去……那就待会见了。”中垣挂上电话,看着松宫。
“社长已经到了,叫我们去他的办公室。”
“了解。”松宫边说边站了起来。
中垣轮流看了部下们之后也站起来。
“我和松宫去向社长报告此事,你们先在这里待命。”
“有劳二位了。”宫内说道。
而仓田只是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去。
9
根津和绘留在装备室待命的时候,上山禄郎走了进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今天的雪好像压得不太对劲。”上山边脱帽子边歪着头表示不解。
“怎么了?”绘留问道。
“有很多地方压雪的幅度都很明显地变窄了,一些平常该压雪的地方,也都还软绵绵、松垮垮的,尤其是缆车下方特别明显,肯定又要被客人抱怨了。你们有从辰巳先生或仓田先生那边听说甚么吗?”
根津和绘留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立刻看向上山,不约而同地点头。
“有听说是因为压雪车的状况不太好。”
压雪车指的是德国制的雪道整理车。
“压雪车?就算坏掉个一、两辆,还是有其它替代方案吧?”
“你跟我抱怨也没用啊!”
“说得也是。”上山耸了耸肩。
“那我去巡视啰!”根津拿起对讲机,站了起来。
绘留也跟在他身后,追出装备室。
“不能跟伙伴说实话,还真是件痛苦的事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已经答应了仓田先生。”
“问题是还可以瞒多久呢?就连上山也已经发现压雪的状态怪怪的了。”
“这可得想想办法才行。”根津咬紧下唇。
自从得知从雪地里挖出犯人事先埋下的奇妙装置后,负责滑雪场整备的辰巳就心生动摇了,坚持不能把压雪车开到埋有炸弹的滑雪场上。
虽然他说的一点也没错,但是上头并不接受这种说法。而且恐吓信上也写着炸弹不会因为雪道整理车的作业就爆炸。事实上,一直到昨天以前,压雪作业的确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持续进行着。
结果还是跟平常一样地进行整备。只不过,站在辰巳的立场上,想必是希望尽可能缩小压雪车作业的范围。
“我去巡视滑雪场。如果因为没有把雪压紧而让安全上有所疑虑的话,势必得想些办法解决才行了。”
正当根津打算跨上雪上摩托车时,有个身穿蓝色滑雪服的滑雪客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根津先生、藤崎小姐,好久不见了。”
看到男性滑雪客摘下防风镜的真面目之后,根津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入江先生……您甚么时候到的?”
“我才刚到,都还没办理住房手续呢!”
“吓我一跳,您一个人来吗?”
“达树也跟我一起,不过那孩子现在正在饭店大厅打电动,说他不想出来滑雪。”入江脸上浮现出一抹寂寥的浅笑。
“达树应该不太想再来这个地方吧!”绘留直言问道。
“不瞒妳说,我其实是硬把他带来的,就连亲戚那边我也没透露,要是穿帮的话,肯定会被众人责难吧!”
根津低头不语。虽然对方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但是那种愧疚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不过,我觉得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那孩子会变成一个不管遇到任何事都只想逃避的人。所以有必要让他重新面对一次去年在这里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