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罢了。”
“但愿如此。”她勾唇一笑,拨弄着几个护甲不说话了。
纸砚轻声告退,走到外头碰见小皇帝和公主手牵着手过来,他微微一笑,“奴才见过皇上,公主殿下。”
小皇帝爱俏,从小的毛病。
之前爱采花,现在么则爱看美人。
在他身边当值的,必须得要中上姿容才行。
是以,他见到纸砚的时候,还是很亲热的,装着老成样子跟他说话,“督公来给母后请安”
纸砚说是,“奴才看娘娘心情不好,问了安就准备走了。”
小皇帝蹙着两条细眉,“定是那群人骂母后,才惹得母后心情不好的。”
他还年幼,大臣们也怕他只听庄昭的话,让她坐大,逮着机会就说她的不是。
也不想想,疏不间亲。
小皇帝从小就是在她身边养大的,又尚且还不懂得权力之争,如何肯疏远自己的母亲。
纸砚道:“这奴才倒不清楚,又或许是先皇一走,娘娘尚且还伤怀吧。”
阿令在一旁问皇帝,“他们又不是当着娘的面骂得,娘怎么会知道娘肯定是想爹啦。爹去哪里了他以前出门不是都会带着娘的吗”
小皇帝长她一岁,又早早启蒙,自然知道生死。
可阿令还不懂,他笨嘴拙舌的,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搪塞道:“你待会问母后。”
纸砚好容易把小皇帝的怒火勾起来,被她一句话转移得影都不见,心里还是有些惋惜的。
不过她刚刚一语中的,再说下去,她说不定要问到是谁把话传进来的。
到时候,味道可就变了。
这位大长公主的天资,不愧是明帝夸赞过的。
他淡淡一笑,“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阿巽和阿令这才进了屋。
阿巽谨记着规矩,恭敬地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阿令则没那么懂事了,直冲冲跑到她身旁,三下五除二地爬上炕,撒娇道:“娘,我好想你。”
庄昭迁宫到了安和宫,阿令则陪着阿巽住在干乾宫。
不然单留阿巽一个人,他怎么也不肯。
庄昭看到孩子们,便把忧思都收了起来。
她笑着让阿巽过来,和阿令一左一右靠在她身边,三个人闲闲说着话。
“娘啊,爹到底去哪了,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阿令吃着桂花糕,突然想起来问道。
庄昭疼爱地摸着她的头,“你乖一点,娘就告诉你。”
她坐直了挺挺小胸脯,“我可乖了。”
阿巽拆台道:“就是昨天又爬了一次假山,还差点摔下来。”
阿令心虚地道:“那不是不熟悉地形嘛”她眼神瞟瞟庄昭,庄昭沉下脸,一看就是要挨打的节奏,她立马滚下炕,跑出去老远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庄昭,怯怯道:“娘,你不要生气,我去假山上头看过了,没什么好玩的,我下次再也不去了”
白茶素来疼爱阿令,不免帮她说话:“就是小孩子好奇嘛,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身边的人怠慢,不知劝阻,责备一下就是了。”
如今阿巽和阿令身边伺候的还是之前的人。
为了怕奴大欺主,挑的都是柔顺的人,只是太柔顺了也不好。
明帝那用惯了的,除了笔墨外,也都殉了。
谭晨是自愿殉的,他说:“老奴陪伴皇爷这么多年了,早就伺候惯了,不忍心叫皇爷一走,身边一个得心的都没有。”
他大义,庄昭也承他的情。
他的亲属们总算余生不愁。
阿巽那倒有笔墨帮衬着,阿令这
她想起之前那个去明帝跟前面禀,替她孩子讨回公道的那个小太监,便问白茶道:“那个叫八月的小太监如今在何处”
白茶对他有几分怜惜,倒一直留心着他,此时也说得上话,“还在纸砚手底下当差呢,主子”
刚才庄昭和纸砚之间的你来我往,她在旁边瞧得分明。
庄昭对纸砚起了猜疑,这八月又是纸砚手底下的人,是以她才迟疑了下。
庄昭道:“不妨,就让他来荣昌身边伺候。”
阿巽来给她请过安,就要去上午课了。
其实他不太乐意,嘴紧抿着,但他知道这是必须的。
“等阿令再大一些,她也能陪着你去上课。”庄昭笑着安慰他。
阿巽这才缓了缓脸色。
他耳濡目染地久了,也懂得不怒自威地道理了,对此庄昭还是很满意的。
阿巽走了,阿令也被带去睡午觉了。
这会儿,庄昭才有心思好好想想刚才的事。
纸砚和阿巽他们的那段对话就在安和宫门口,也没避着人,底下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学到她跟前也是惟妙惟肖的。
她含笑听完,发了赏钱才叫下去。
白茶有些低落地问了一句:“怎么会变成这样”倒有些像是自言自语。
“也不怪他,刀悬在头上,他不反击,难道等着束手就擒吗”庄昭看的清楚,大臣们要除得不仅是她,还有监策处,这个生来就为了监视百官的机构,在他们眼里,自然是不能留的。何况领头的还是个宦官,那就更不能留了。
纸砚要自保,只能反击。
“也好,让他们斗去吧。”
后宅的手段她清楚,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可朝廷的事要怎么办,她确实可以说是不擅长的。
而阿巽,才刚开始学呢。
她们现在只能依仗手下的人。
如果他们扭成一股,那反倒难办了。
不论是对是错,就只能这么办。
现在有分歧,有分化,那就是好事。
“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庄昭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肩,抱怨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早上起来肩上就不得劲,现在倒越发严重了。”
白茶忙寻了美人捶在手里,替她瞧着肩,嘴里还说:“您也是,不舒服怎么不早说,白耽误这些功夫”
她还在絮叨,外头有人打断了她,“娘娘,穆娘娘带着八王爷过来了。”
一百三十一章 叔公
说起来可怜。
老娘娘一去,封宥便回了他生母穆娘娘那里。
穆娘娘这么多年沉寂下来,也懂得了安分,母子两个平时不轻易出来的。
“请她们进来吧。”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他们过来必然是有事相求。
不一会穆娘娘就牵着八王进来了。
八王比小皇帝还小上几个月,还没来得及给封号,只按序齿的排行叫着。
“穆娘娘请慢坐。”她到底是长辈,庄昭起身请她坐下后方才自己坐下。
认真说来,两人也没什么交情,倒是当年穆娘娘为了针对封奕拿庄昭做过筏子。
因此这次来求她,穆娘娘心里也没多少把握。
只希望她还能顾全着颜面,给个方便了。
白茶端过茶来,八王还向她道谢。
白茶吃了一惊,忙道:“这是奴婢该做的,王爷客套了。”
八王略笑一笑,态度谦逊又不份,比起阿巽佯装的世故,气度高了又何止一点。
“娘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庄昭和煦地问道。
穆娘娘看向她,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守了寡。
云鬓上只簪了一支木簪,面上脂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