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1 / 1)

温敏贵妃传 来即我谋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却已晓人事,这下还被她爹娘撞个正着。

他忙道:“小僧还有功课未完,小施主就交还二位。小僧先告退了。”

他难得落荒而逃,阿令看着他的背影,豁开嘴笑得高兴。

自从知道寿数之后,皇帝安排起后事来,可以称得上是“井井有条”。

他留给阿巽的,是一片大好河山。

北夷元气大伤,没个十年八年,恢复不了元气。

藩王们又都老老实实,不会有当年齐王之流。

只要太子不是太过分,当个守成的君主还是绰绰有余的。

有一日皇帝兴冲冲拉着她出去,她还以为又是去哪个山水绝佳处游玩呢。

没想到他带她去的,是他的陵寝。

从他即位那年开始修建,修到如今才刚刚竣工,这还是他修得简朴的缘故,否则只怕他大行,陵寝还没建好呢。

他道:“朕让他们在主墓旁空了一个位置。等你百年之后,和朕一起葬在这里,咱们再也不分开。”

她搂着他精瘦的腰,说好,“黄泉幽冥,我又怕黑,你一定要等着我一起走。”

皇帝笑弯了眼,带着几分得逞的张扬。

他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下去,可在儿女们面前,仍旧装得没事人儿一样。

阿巽照样怕他,阿令照样黏她。

他和她之间,照样是风月情浓。

画眉日久,不觉情深。

三年,有时候就是眨眼一瞬。

直到他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她才猛然发觉,原来已经到了时日。

“去请几位大人和太子过来。”他颇有几分解脱意味地靠在床上,手里紧紧抓着庄昭。

亲眼看着自己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还能保持这份镇定,他确实当得起君王这个称号。

请来的三位,都是太子的授业老师,也都是熟人。

一位太傅兼内阁阁老谢安,其余两位分别是梁御和徐阁老。

分别代表着帝王心腹,新贵和老牌世家。

“儿臣给父皇请安,几位师傅有礼。”太子恭敬地行礼。

他眉目之间越发像皇帝了,举手投足间带着天家独有的尊贵。

到底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人,气度上还是不输的。

皇帝点了点头,费力地坐直了身子,招他过来,问道:“太子还记得父皇跟你说过的话吗倘若父皇有一天走了,你得替父皇孝敬你母妃,照顾你妹妹,要替万民谋福祉,还记得吗”

太子郑重道:“儿臣记得。父皇,你要走了吗”他眼里流露出不舍。

说得再多,也只不过是生搬硬套。

他连生死都未能体会,如何能体会到为君之道

皇帝有些失望地别过头,看向那三个人,“你们是朕托孤之人,是能臣也是帝师,大符的江山,朕相当于是交到你们手里。切不可辜负朕之所托。”

这托孤大臣,当好了,是忠心昭昭。

当不好,就是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将来污名缠身,受万人唾弃。

徐阁老垂泪应是,指天画地地,言语之间恨不能捧心发誓。

皇帝虚虚一笑,“朕既然选定你们三人,必然是信得过你们的。”他看向一旁专注看着他的庄昭,眼里情意万千,气若游丝道:“最后一件事,翊坤宫贵妃是太子养母,将来太子即位,她当为太后。尔等明白”

庄昭扑在他膝上,低低哭了起来。

三位对视一眼,俯首称是。

天启六年,上崩,晓谕四海,传位于皇长子封彻。

彻即位,追谥先帝为明帝,谨遵养母温敏贵妃庄氏为太后,荣昌公主为荣昌大长公主。

内阁首辅谢安曾请太后垂帘,后不诺。

如是三次,后曰:“女流之辈,既无治国之才,又无识人之能,不敢擅专,唯太子年幼,以未亡之身,替掌宝印玉玺,凡须御旨者,可见。”

一百三十章 新帝

明帝一去,宫里才真是静了下来。

锦鸳宫的悟静师太,在听闻丧钟想起的时候,也拿一根白绫悬了颈。

走时嘴角还带着笑,据说是走得很安详。

“你瞧,连她都走了。偌大一个宫廷,到最后,居然只剩下我一个人。”她寂寂地坐在屋里头,透过半开的窗户,戚戚然看着外头一尘不变的景致。

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

白茶在一旁瞧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宽慰。

纸砚轻飘飘进来,垂着眼喊一声娘娘。

他掌权之后,威严自生。

俊俏面容有了权力的滋养,越发叫人心动。

白茶退开一步,去把窗户关上。

“什么事”庄昭兴致不高地问道。

他不疾不徐地道:“两桩事请娘娘裁夺。一桩是关于娘娘的徽号,内廷司拟了几个,都被内阁否了。”

太后的徽号么,无非就是什么端静肃禧安,可那些文人们早都看她不顺眼了,认为她是狐媚惑主之流,这些美好之词,她如何担得起

当时皇帝在的时候,他们不敢多说什么,等到皇帝一走,孤儿寡母的,他们什么态度,从这些事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庄昭冷笑一声,“皇上尸骨未寒,他们倒先发作起来了。罢了,徽号也是小事,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她道:“实在不行,就仍用皇上给我的封号,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纸砚弯一弯腰道是,又道:“第二桩是殉葬的人选。有人提议,除宫女外,散去的那些嫔妃,也该为先皇殉节。”

“这话听着倒稀奇”她眼神冷下来,“既然当初把人送出去了,哪有再逼着人家回来送死的道理。皇帝生前不用她们伺候,死后当然也不用。这话是谁提的”最后一句话才是纸砚想听的。

他道:“原是个汲汲名利之人,说来怕脏了主子的耳朵。主子要是不想再听他说话,奴才有法子。”

他说完就感觉到庄昭的眼神一变。她开始谨慎地仔细地打量他,他弯着腰,稳稳地端着表情,眉目不动。

太后不会发作的,这一点他很肯定。

她是看得清情势的人,三番五次推让垂帘,却把宝印掌得牢牢地。

既挣得了贤名,也没落得两手空空的地步。内阁有旨,还得请她加盖印玺,她还有发声的权力。

这一招以退为进,倘若是董后在位,恐怕是永远学不会的。

如今内阁对她态度强硬,她想要与之抗衡,只能依靠自己手里的监策处。

所以即使她起了疑心,也不会把话摊开来,说明白了,又有什么意思

果然,她开口道:“既然你心里已有成算,那哀家也就不多说了。”她端起太后的架子,说话也不如刚才那么随意,“你是从小在先皇身边伺候的,一砖一瓦,都是先皇给你的。不求你有多么感恩戴德。但凡你念得一点恩情,替他守住这万里河山,不致使党争祸国,也算你一片忠心了。”

纸砚肃容道:“这个自然。奴才虽非博学之人,但礼义廉耻四个字还是懂得。娘娘放心,奴才不过是瞧着他们行事过分,想给他们一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