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憨福 旱地鱼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5个月前

三粗,兴许是相处的久了吧,她的面相跟婆婆吉瑞丽越来越像,美中不足的是那往外凸出的两颗爆牙,使她的形象大打折扣。

“吁,装车啦啊。”葛跟丑和其他几个汉子驾着牛车、骡车和驴车,人还没有到地头,离老远就扯着嗓子朝地里喊。

“跟丑,等下送麦回去给森娃拿壶水来。”王小爱朝葛跟丑喊,还把手里的空水壶朝葛跟丑晃晃。

打麦场就在村口,趁着卸车的空档,就能回家灌壶水。

葛跟丑从车上拿了个水壶过来递给葛凯森,责备他:“这娃,咋这么粗心。”

又叫远处的葛随丑:“随丑,你给我过来,你咋带侄儿子的,水都不带。”

“三叔,我是自己来的,不关四叔的事。水壶你自己留着,赶车也怪费劲的。”葛凯森没接葛跟丑的水壶。

“我来时他还没来呢,咋能怪我。”葛随丑扯着嗓子为自己辩解。

葛随丑的长相,集合了葛泽中和孙颖梨所有的缺点,一米六左右的个子,近于正方形的脸盘,两只不大的眼睛,眉毛稀疏,稍有点塌的鼻子下,两片嘴唇稍嫌厚实。

他嘴里为自己强辩,身子却由不得在往后退。

“啥你让他自己来的,没等他那益芬呢,你是不是也让她自己来的”葛跟丑眼睛瞪起来,嗓门也相应提高。

“他们磨磨唧唧的,我要等他们,得到啥时候呀。”葛随丑还嘴。

葛跟丑二话不说,快步往葛随丑跟前跑。

葛随丑早就预防着,可还是很快就被葛跟丑追上,葛跟丑一脚踢到葛随丑屁股,葛随丑“啊”的叫起来。

“跟丑,你干啥。”葛泽中过来拉住二小子。

“干啥又当哥哥又当叔叔的,把两个小的丢在后面他自己来,就不怕他两个遇到狼我不打他就不会长记性。”葛跟丑甩脱葛泽中的手,提脚还要往葛随丑屁股上踢。

葛随丑比葛跟丑小八岁,从小被葛跟丑当娃子训,葛随丑这都已经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了,葛跟丑还是没有改变习惯。

“有我在这你还张狂,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葛泽中怒极,把他常年挂在嘴边的“忤逆不孝”祭了出来。

“你就惯着他吧,早晚给你闯出祸来。”葛跟丑嘟囔着去装车。

三父子在这儿吵,葛益芬趁机偷偷把葛凯森拉到一边,塞给葛凯森两个肉馅茄盒子,两人背对着人群,葛益芬催葛凯森快点吃。

孙颖梨常年不出门,在家专心做家务,她做得一手好饭,就是在这个吃不饱肚子的年代,她也很会打算,啥时候该多吃,啥时候该滋补,她是一点都不含糊。

这不,大麦里天,她想到汉子和娃子干活辛苦,早饭还炸了茄盒子。

社员们没有一个出声劝架的,不是他们冷漠,葛家这一家人常年都这样,人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0007章 姨姨

“我今天碰到跟丑,说是凯琳会动了,这是真的”

“姐,是真的,凯琳会动了,凯琳会动了,她还哭了呢。”

“哎哟,我就怕你这样,凯琳会哭是好事,你可哭个啥。”

“姐,我这是高兴地,凯琳会动了,凯琳会动了。”

葛凯琳醒来第五天,郝沈梅的姐姐郝沈翠骑着车子赶来看望。

郝沈翠的婆家是柏村的,葛跟丑正跟柏村的一个姑娘处对象,时不时会去柏村。

郝沈翠姐弟三个,郝沈翠是老大,面相跟郝沈梅很像,个子比郝沈梅高了半头。老二叫郝沈青,在部队上工作,早年天南海北的跑,这两年才在京城安定下来,郝沈梅最小。

除葛凯琳醒来当天,郝沈梅又哭又笑了那么一会儿,这几天,郝沈翠都如往常一样照顾着葛凯琳,脸上的笑容多了,笑声也爽朗了许多。

郝沈翠一来,郝沈梅这五天以来憋在心里的各种情感,高兴、委屈、担忧、后怕,纷纷喷涌而出,只反反复复念叨着“凯琳会动了”,眼泪止不住一个劲的流。

郝沈翠嘴里劝着妹子,自己也跟着抹泪,不过很快就擦干了眼泪,眉毛却皱了起来。

是呀,外甥女会动了,说起来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接下来咋办

原先外甥女就那样不死不活的躺着,连医生都说没希望了,所有人都抱着好歹是条命,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态,日子也就一天天拖过来了,估计妹子的心都已经麻木了。

可外甥女这一醒,意味着病就有好转的希望,那后续的事就多了,检查身体得花钱,打针吃药得花钱,养身子得花钱,说来说去,终归为一点,就是钱的问题。

外甥女这可不是一般的头疼脑热,在村保健站就能解决了,这得上大医院,钱从哪里来。

等郝沈梅哭够了,郝沈翠问:“王医生咋说”

郝沈梅摇头:“王医生只说给妮子吃好点,别的没说啥。”

郝沈翠叹气,王医生就是本村人,不是得了大病,村里人有病都找他看,他对每家的情况都了解,像外甥女这样的,没有钱,说啥都没用。

“那辛丑咋说”盯着葛凯琳弱的几乎透明的皮肤,郝沈翠问。

“他还跟往常一样,把水瓮担满,能干的活都干完才走的。”郝沈梅抽噎。

“哼,就他那个怂样,我就知道他不会说啥。”让妹子过得这么苦,郝沈翠一直对葛辛丑有怨气。

“姐,辛丑对几个娃比我对娃都好,他也不是不想给凯琳治病。”郝沈梅知道姐姐心里在想啥,出口替葛辛丑说好话。

“好又管个屁用,他有那骨气让娃们吃好点”郝沈翠不依不饶。

“唉。”郝沈梅长叹一声。

姐姐说的是事实,她无可辩驳。

姊妹两个一时没有话说,静静地盯着沉睡的葛凯琳,各有心事。

“妈。”

一声轻似初生猫叫的呼唤,把两人的心思拉了回来,郝沈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凯琳,是你说话你叫妈了”

“妈”葛凯琳又叫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从郝沈翠来,葛凯琳就在听两人说话了,只是没有睁眼。

几天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话,没力气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记得前事,可也知道郝沈梅并不是自己的妈,她来到这具身体时,亲眼看着原身的魂魄满脸解脱的神态,越飘越远。

忽然开口叫别人妈,她心里还是一时接受不了。

“哎,哎,好,好。”郝沈梅一叠声地答应,眼泪又开始流。

郝沈翠拍拍郝沈梅的背,轻声哄逗过来:“凯琳,我是你姨姨,你认得我吗”

“姨姨”葛凯琳乖巧地叫了一声。

“哎,好妮子,有你这一声姨姨,拼死我也要让你吃好点。”郝沈翠也开始抹泪。

郝沈翠婆家的老封君还键在,九十多岁的老奶奶了,耳清目明,脑子一点都不糊涂,老人家坚持,只要她还活着,就不准分家,郝沈翠快五十岁的人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