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责骂要——”
汪嬷嬷手捂胸口,要发病了:“那《女诫》、《内训》那些呢?”
也别说,老妈曾经还真看过《女诫》,不过只看了前三页,跳起来就开始骂娘,然后就把那书当劈柴给烧了。为了这个,老妈整整损失了十好几个铜板。
“自然是有,呵呵,有啊有啊”
汪嬷嬷脸色总算是好点了:“好,那你先背一遍这些个都要熟记于胸然后我把府里的规矩再教你……”
我的脑子转啊转,朝着汪嬷嬷笑啊笑:“汪嬷嬷啊,我娘教我的比这个可更好你看,我们要不要先讨论一下……”
两个时辰以后,汪嬷嬷都快双眼上翻口吐白沫了:“哪里又不对了,小叶子姑娘?”
“这下一句也不通嘛汪嬷嬷,你看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你试试看?走到大街上,万一你丢了钱包怎么办呢?不能回头,那难道要沿着房子绕一圈再回来捡?还有说话不掀唇?谁说话能不动嘴唇的,能听明白才怪,汪嬷嬷,我这么说话,呃,呃,呃,你能听明白吗,仔细地听哈,我再说一遍……”
边上有人嘎嘎地就乐出来了
汪嬷嬷先喊:“哎哟,我的大少爷,您来啦小叶子姑娘就背给少爷听也是一样的啊我去吃饭了”说完了,掉头就走。我这边还喊呢,“汪嬷嬷,汪嬷嬷啊”人家连头也不回一下
乌鸦嘴在一旁忍俊不禁:“别喊啦我看她这辈子都不会想要见到你了”
我斜着眼睛看他:“你,不生我的气啦”
他瞪我:“你呢?当丫鬟过瘾了没?”
我哭丧下了脸:“谁知道连做你们家的丫鬟规矩都这么多”
“活该”他一耸肩,扭头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下了,“吃了药没有?”
我瞪他:“我都还没吃饭呢?”
他摸了摸下巴:“你觉得饿了?”
“是啊”
他歪着嘴笑:“也许做做丫鬟对你有好处”
说完了,一转身,跑了
我愣在那里看他的背影,还真郁闷了唉,原来我还真蛮贱那,好好地养尊处优地供着,是越养越没精神,越养越烦闷;这给人为仆做奴了,被人训了一早上,倒反而连胃口都开了
今天,还真被我赶上了,做丫鬟的头一天,就是家宴
“小叶子,小叶子,这杯子不是这样摆的”夫人身边有个大丫鬟叫浓香,汪嬷嬷不见了之后也就她带着我了。现在浓香把我刚才摆的满满一桌子碗碟都在重摆,“这个小号的碟子要放在边上,这个是汤盅,不对,不对,这些个要最后上的,那些个是筷枕,不能放碟子上。我刚才教过你一遍了,你没仔细听那这些个规矩你都得学着点”
我摇头:“浓香姐姐,不过就他们一家人吃顿饭嘛,这也太复杂了”
“小叶子,今晚是补重阳,重阳节那些天一直下雨,小姐说没有尽兴。主子们年年都喜欢赏菊品酒,作诗行令,弹曲吟词呢今晚,可有好玩的了”
唉,果然是才子之家啊,一个个都会那吟诗作对高雅之事。咦,咦?不对了“今晚有客人?”
“没有啊,就主子们那”
我数了半天,“那怎么五付餐具呢?”
浓香笑了:“还有你呀,夫人说了,以后就把你当一家人了”
我的妈呀,让我坐在这里吃饭,对着朝廷托孤大臣司徒老头子的老奸巨滑,看着天下第一大才女的明眸皓齿,瞅着风韵犹存美夫人的贤淑笑颜,听着他们喝酒又赏菊,吟诗的吟诗,弹曲的弹曲,还好玩呢,不吃的消化不良,少活个十几年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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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画中人
(八十九)画中人
也别说,不枉我愁眉苦脸了一下午,眼看着快要上席了,乌鸦嘴忽然就出现了,看着我的脸傻乐了半天:“吃顿饭,又不是要你的命”
我挥手:“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呢”
乌鸦嘴:“嘎嘎,就知道”说完了拉着我就跑。跟着他转了三个圈,几个回廊两个院子一过,我就彻底迷路了。
迎面的屋子,推门进去,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当中挂着一大幅的山水画,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墨红色的花囊瓶,插着满满的一大捧水晶球儿的白菊。这个看起来是间书房。
书房里,能看到的,几乎都是画。书案上光砚台大大小小不下十个,各色笔筒也玲琅满目。书案上还有半幅画,画的是青竹,半边竹窗;一边书架上,书桌上,甚至连一边的八仙桌上都放满了各式各样不同尺寸的画轴,太多了,堆得都有小山那么高。不用问了,书房的主人酷爱画画。
“这是你的书房?”
乌鸦嘴摇脑袋:“非也此地是我父亲的书房”
“你父亲的书房?”我瞪他,“我们能随便进?”
“笨那正因为不能随便进来,所以就没人会想到我们在这里,这样今晚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理。但我躲这司徒家宴是情理中的,他似乎没这个必要而且他今晚若是缺席,恐怕又得惹老头子不高兴了
“不,不,司徒锦,你把我留这里,你去吃你的饭你的家人都在等着你呢”
“家人”司徒锦自嘲地笑笑,“算了,没有我在,他们倒反而更能尽兴”
“怎么会呢,你是长子,你老爹的唯一的儿子,而且那司徒夫人又很——”
刚刚说到司徒夫人四个字呢,乌鸦嘴一摆手,在一边的榻椅上坐下了:“别提她
我走过去到他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司徒夫人那?”
他:“你想知道?”
我:“你想说吗?你想说,我就想知道”
他苦笑:“其实故事很简单我的生母是父亲的原配,虽然出自小户人家,但十六岁便嫁于父亲了,生了一个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一直安安分分恪守妇道,日子也过的平静无事。我六岁那年,父亲将那个女人娶进门做侧妻。没想到此女进门一个月刚过,便出了事。父亲竟深夜在我母亲的卧房抓获一外院的男仆,男仆被当场活活打死,母亲被一纸休书休回家去。不出两天,我的生母就含羞悬梁自尽了。因为是家门丑事,我的母亲的名讳在宗谱上除籍,从此便再没人提及,那女人就名正言顺地当了司徒夫人……”
我听得都呆了,“你是说,你的母亲和人私——”
他看我:“他们都说是可他们忘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六岁了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如何不知”
我捂住了嘴“你怀疑是……”
他握拳:“我怀疑我一直怀疑可我不确定不然,我定不饶那女人”
我把手盖他手上:“司徒锦,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搞错了?也许,你母亲是被冤枉的,但万一,并不是司徒夫人的错呢?万一,只是个天大的误会呢?万一,是你错怪了司徒夫人,那这么多年——”
他叹气:“小叶子啊,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么多年了,我都看在眼里,那女人看起来美丽贤淑,才华出众,大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