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回,“你跟陛下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就不用我说透了。回去吧,你就算跪在清风殿外,他也不会见你。”
曹皇后满心挫败,深觉不安,可赵倧话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深蹲告了礼,转过身去望着清风殿矗立眼前,深吸了口气,扶着丫头的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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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直端着茶杯,凝视荣榆,他云淡风轻,像一点也不着急。
荣榆见这样,就忍不住骂他:“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你就不往心里去吗”
钱直看他有些气急败坏,搁了茶杯摇头冲他:“太子是废是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已经不问朝政,陛下哪怕是把孙贵妃肚子里的未出生的娃娃立了太子,也用不着我操心。你也不用急,虽然是四娘告发的太子,但是陛下不会把她怎么样”他稍托音,“若如你所言,陛下这次是借机发作,他该好好谢谢四娘。”
荣榆呸的啐了他一口,可是又觉得钱直所说都是事实,他没什么好反驳的。
一时他来时的焦灼也慢慢消褪了,可又听钱直问他:“媛姐儿有了身孕”
荣榆心里计较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他就说有哪里是他想漏的瞪大了眼去看钱直,果然见钱直笑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感情当初赐婚,也是蒙人的。”荣榆说不出心下什么滋味,咬牙切齿的丢了这句话,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半天再没别的话。
钱直见如此,心里有些不好受,叹了口气:“如果太子只是因过失无德被废,尚不足忧虑,我只怕当初赐婚时,陛下就已经动了废太子的念头。要是这样,接下来他要动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荣榆沉默了,当初赐婚,他心里清楚,是为了换荣姜手里兵权的,可如果从一开始就只是个圈套,将来太子注定会被废黜,那荣媛要一个太子妃位有什么用凭她怎么保荣家不用钱直多说,他也知道,赵珩接下来要动的,就该是荣姜了。
心沉了沉,半天才开口:“至少眼下不会。”见钱直望过来,他才继续道,“西戎内忧,耶律明澜是帝才却不主战,耶律明潭主战却不过将才而已,西戎王要挑接班人,一时分不出心来动武。”钱直眯了眼,像要说话,他就先打断了,“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姜姐儿还在的基础上。即便她留在了邺城,可只要西戎犯境,她还是会领兵杀敌,这就足够西戎王忌惮。而陛下如果现在动了姜姐儿,西戎王虽渐渐缠绵病榻,但还能坐镇朝中,到时候派耶律老二来,我看这朝中论领兵,没人干的过他。”
钱直听了半天,最终点了点头:“虽然我还是要劝你留心,但也承认,你分析的有道理。况且一时间我也想不出来,陛下目前有什么法子能动四娘。从善刚被诬陷,他该安抚荣家的。”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中,赵珩将睿王扣在了宫中,把他安置在宣武殿中,不许任何人进出,之后传了郑雍、周尤深、李明山并礼部尚书崔子文入清风殿。
几个人是前后脚进了清风殿中的,彼时四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开口,根本拿不准赵珩到底是什么主意。
还是赵珩指了座,等人才坐下去,殿内人奉茶上来又退下去,赵珩才深看了四个人一回,做了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开口时声音里也满是沉痛:“朕,要废太子。”
一句话炸开在清风殿里,四个人再坐立难安,郑雍一扭头看过去,见赵珩确实是悲痛模样,他动了身,跪下去:“陛下要三思,太子有什么大过,臣请陛下明示。”
是啊,先是关押在宗人府,这会儿一开口要废太子,可他们都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周尤深看郑雍跪的板正,再看赵珩脸色,就跪到了郑雍身侧:“太子年纪尚轻,若有错处,多教诲才是”
“他十六了,不小了。”赵珩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又把语气坚定了些,“朕要废了他,是因他目无君父,心无社稷。”gg3307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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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目无君父”,在座的四人都是心中一动,大抵明白过来,这是翻旧账了,可后面一句郑雍想了想,就问上去:“这八个字太重,臣恐太子担待不了,还请陛下明示。”
赵珩也不计较什么,这会儿看他,倒像极了恨铁不成钢的父亲,摆手叫他二人起身,才说道:“太子暗地里使人断程邑手筋,自损我朝中大将,把天下的安宁置于何处”他看向郑雍,意味深长的问了句,“程邑残了,郑卿不知道吗”
郑雍叫他噎了一下,这会儿他可真不知道,并没有见人来报信给他,想着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旁边周尤深也是听的变了脸色:“陛下,此事可当真吗”
赵珩挑了挑眉,唇角扬了一回,把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着:“看来你也不知道啊。”
周尤深心里咯噔一声,一时没敢再问下去。
李明山大概听了个明白,对着赵珩拱拱手:“陛下可问过太子是为了什么吗若事出有因,臣以为不至将太子废黜”
“太子什么也不肯说。”赵珩面不改色的扯谎话,从事发后他就直接把人丢进了宗人府,又不肯见赵倧,他去哪里知道赵琰到底所为何但是这会儿他铁了心废太子,难不成告诉李明山,我不知道吗
李明山拧了眉头:“太子殿下不肯说,就该是有内情”
崔子文却粗着声打断了他:“也或许是没什么好说的呢即便殿下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该暗地里下黑手,那是程邑,是保江北安宁,护大邺平定的程邑。”他一挑眉对李明山,“程将军年少随军,难道就该由太子殿下这样把他毁了吗”
郑雍在心里呸了他一声,李明山也闭上了嘴不说话,心说好你个崔子文,卖乖卖到这儿来了。
这位礼部尚书,为官做同僚是从不排挤人,但他未必作风就正派。他虽不像章玮那样只知道逢迎上意,但也绝不是李明山这种刚正不阿的人。
赵珩为什么会连他一起传召无非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赵珩对太子的态度,想要废太子,就不是处置曹宾那么简单的,想不询内阁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郑雍这位首辅必须要在场,至于周尤深和李明山,一个是帝师,一个掌吏部,也该在场,可这三个人会顺着赵珩的意思那才是邪了门了,所以赵珩必须要提一个,知道他心思又能说的上话的人来。
果然,听了崔子文的话,赵珩就一沉声:“崔尚书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他见郑雍还想说话,就添上道,“泰安二年黄河决堤,朕本欲令太子前往赈灾安抚民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