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就神色微凛,侧开脸去不敢再看太后:“当年儿子给曹谦岳的密诏,内容一模一样,他手抄了送进来,是想拿捏儿子。”
“什么”韩太后眼前一花,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拔高了声又问了一句,“什么”手里的信封像着了火,灼的她手心儿疼,老太后只又看了一眼,唰的就丢开脸手,哪里敢再碰,“你真是糊涂了曹谦岳死后,你还不省的赶紧找回这东西,怎么叫落到了他手里去”
“儿子派人去靖州曹府寻过,料想是曹谦岳早就有算计,一早就藏了出去,他一死,自有心腹送到赵倧的面前去,”他说着又恨的不行,重重的在小几上一锤,“着了他的道了老不休。”
韩太后自知此时追究这个已经没什么意思,想起赵珩前头说的英王反了,蹙眉去看他:“你说他反了又是怎么回事他人呢把东西送进来,他想做什么”
“儿子一早没敢让您知道,怕您上火,”他稍顿了顿,“眼下四门紧闭,左金吾卫已经随了他。儿子得了信后已经传过荣姜等人,各府俱有左金吾卫的兵马护着,端是谁也动不了的架势,我料想云州估计他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那他人呢你又怎么打算的这程子的意思,竟都是他的谋算,你毫无还击的法子了”韩太后不是太平皇后上来的,她经历过,可眼下也慌了神。赵倧反了她不怕,一顶乱臣的帽子扣下去,左右大权在握,号令天下兵马勤王,拼手博一回,连百姓都不会服他。可现在不行,一则消息送不出去,二则百姓不知英王要反,三则他手里捏着这道密诏,那是她儿子的死穴,给人知道了,少不得要拍手叫好,只会说赵倧反的好
“他善于此道,如今不肯进宫,叫了卫津去宫门,让他把东西带进来交给我,”赵珩眼中明灭几遍,终是把眼神放在了那封信上,“他说等着我去见他,儿子打算去见他一面。”
“不行”他话才出了口,韩太后已经厉声打断,“他不敢进宫,无非是怕你拿了他,他已经动了手,你就敢只身离宫去见他”
赵珩哪里不知道他也是盘算了一辈子,算计先太子,算计荣姜,算计荣家,泰安二年诛景郡公一族,也早他谋算之中,可他独独算漏了这一件事这一件足以拉他下位的事。
韩太后见他许久不语,敲了敲小几,见他扭头看过来,啧了一声,沉沉声:“我去见他,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拿了我这个当朝太后来逼宫”
赵珩大惊,翻身跪下去,一手搭早韩太后膝头,痛声开口:“儿子不能叫您以身犯险。”
“事已至此,我不去叫你去也不用等他后招,拿了你,把密诏公诸于众,他上位,名正言顺,”韩太后伸手捏了他一把,又顺势拉他起身,“你是皇帝,要以江山为重,当年错过了一次,如今不能再错了,他想这样叫推你下位我正要问问他,将来有没有脸去见先帝”
韩太后拽了他起身,也不肯再等他来反驳,冲外头招了殿内人,并着她身边服侍的大丫头跟几个姑姑,一应对交代下去,叫去准备出宫的仪仗与銮驾。
赵珩拧眉看着,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约莫有半盏茶工夫,一个身量纤长的丫头进了殿,回说准备妥当了,韩太后恩了一声,按了赵珩一把:“走吧,送母后出宫。”
赵珩不肯动,韩太后手上用了劲儿,带着些强硬:“怕什么,豁出去是一条命而已,他敢动手杀我,你就发旨训斥他,将他恶行告左金吾卫众将士知晓,且看他还拿什么同你硬气”
老太后脚步动,前拥后簇的出了慈元殿,赵珩就陪着她旁边,心里说说不出的难过和恨,这是他生身之母,他眼看着她年过半百,本该好好颐养的年纪,却要为他操劳至此,如何能不恨
目送了韩太后出皇城,城门口早就没了赵倧的身影,他眼神闪了闪,站在城门口久久没动,不多时回过神来,赶紧打发卫津:“去告诉高赞元,太后移驾英亲王府,叫他派兵去护着,”眼看卫津要动,他又呵了一声,“叫他亲自去”gg3307111
147:你都知情吧(求订阅)
大邺有明令,京官府邸不许养府兵,但亲王府不同,许养府兵五百。
韩太后的銮驾出现在长安街头时,就瞧见了罗列成队往来巡逻的英亲王府兵,她料想王府后门临着的永安街也是一样。
銮驾四周挂着明黄的幔帐,老太后拿手挑了挑,叫外头的丫头:“忍冬,去后头告诉高赞元,他敢轻举妄动,孤夷他三族。”
忍冬一怔,跟着銮驾往前行,不肯动:“娘娘,您也瞧见这满街的府兵了,怎么能这么跟高将军说呢”
韩太后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一向是说一不二,只是对跟前服侍的人,常多宽容与慈爱,于是她笑着打发忍冬:“怕什么,你只管去告诉他,英王也算孤拉扯大的,他不会轻易就动孤。”
忍冬分明还有话,终究没再说出口,因她瞧见那只挑着幔帐的手放了下去,显然是不愿再同她纠缠这个问题,于是只好蜇身往后头去吩咐。
等到銮驾停在了英亲王府大门口时,老太后并不急着挪动,反倒沉一沉声:“叫他出来迎。”
忍冬忙嗳了一声,提步上前去,就瞧见魏鸣等在角门上,她往那处挪过去,脸色也不好看,没有笑,板着脸开口道:“太后娘娘凤驾到,请英王殿下出来接驾吧。”
魏鸣啧一声睨她,没同她计较,返身进了府中。
不多时,有仆妇鱼贯而出,英亲王府的朱红大门徐徐打开来,透着气派,带着敞亮。
一身绛紫长袍的赵倧带着笑从门下出来,头顶“敕造英亲王府”沿金边的门匾,在两尺高的门槛前半跪下去,清脆着一把嗓子问安道:“请太后凤驾。”
韩太后才笑了声,忍冬有眼色,早回了銮驾旁,听见里头有笑声,稍躬身打开幔帐,伸出一只手给太后搭,扶着老太后下了銮。
人在赵倧面前站定住,她抬了抬头,瞄了眼那门匾,眸色暗了暗,只说了句“起来吧”,就绕开赵倧,迈过门槛往里头进去。
赵倧起了身来跟上去,魏鸣和忍冬二人一左一右的跟在后头,再次是太后仪仗随行的太监宫女儿们。
原本赵倧也料想过赵珩不会轻易来,所以太后会出现在他的王府,他也毫不意外。
这会儿打发了魏鸣奉茶水糕点,竟皆是太后平日所爱食爱用。
太后端了端茶盏,撇了一回浮叶,杯沿就在鼻子下嗅了嗅,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吃一口复搁到一边儿,扭脸看赵倧:“茶奉宁红上来,看样子你知道我要来啊”
赵倧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