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1)

妻心难测 Paradoxical 338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6章

  他上车后才见月妩睁着眼, 脸上终于?露出些笑意?,垂首抵了抵她的额头:“都听见了?”

  “嗯。”月妩还有些迷茫,“我怀孕了?”

  “嗯, 大夫说日子尚浅,还诊不太出来, 但十有八九是有了。”

  月妩抽出手, 放在自己小腹上, 看着他:“在这里?”

  他点了点头:“是在这里。”

  “喔……”月妩呆呆点头。

  “叫你不要胡来……罢了,也不怪你,是我经不住诱惑。”温慎摸了摸她的脸,“有了身孕, 以后万不能再那般了,也不要到处乱跑,不要提重物?,也不要出去放羊了。”

  她在他手心中蹭了蹭,乖乖点头:“我这些天这样?犯困, 是因为他吗?”

  “嗯, 大夫说了,过段时日便好了, 不必担心。”

  她茫然收回眼, 愣愣看着车窗,还是没法想象自己肚子里突然多了个东西,直到下车还未回神。

  惠真在家已备好饭菜了,满院子都是香味儿?,马车里都能闻到, 但月妩也只是弯了弯唇,道了句:“有好吃的。”

  “是有好吃的, 就等?你们来了!”蕙真笑着迎过来,才发觉她面露疲惫之?色,忍不住皱了眉,“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听?到吃的都提不起劲儿?了?”

  温慎小心翼翼将?她扶下车,解释一句:“大夫说是有身孕了,身子不大舒服。”

  蕙真一愣,喜笑颜开:“那是喜事?儿?啊,你们一个个的为何都垮着脸?快进屋快进屋,还好今日做的都是清淡的,你应当能吃。”

  温慎应一声,扶着月妩进门。

  “闻到这些气味可有什么不舒服?”蕙真坐在一旁问。

  月妩摇了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能吃得下东西就好。”蕙真往她碗里夹了些菜,又?劝温慎,“慎弟莫要担忧了,我也不是这样?过来的,现下也不是好好的?你这样?担心,小妩她跟着也会紧张,反而不好。”

  “我知晓了。”温慎扯了扯嘴角,也往月妩碗里夹了些菜,“吃吧,早上便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定饿了。”

  月妩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菜。

  众人皆屏息看着她,见她只是吃饭吃得比平时慢些,并未犯呕,都放心了一些,各自动筷。

  吃罢饭,她和小侄子玩了一会儿?,又?开始犯困便去睡下了。

  温慎则是和谢溪行搬去书房,弄了些下酒小菜对饮。

  他也不说话,一个劲儿?饮酒。

  连喝了好几杯,谢溪行看不下去了,伸手拦他:“只是怀了孕,又?不是出什么大事?了,你何必这样?担心?”

  “我本就不愿让她生养,又?思及她年岁还小,即便是意?外?有了孩子,也得是再过两年的事?,谁知才不过月余,她便有了身孕。”他夺过酒杯又?一饮而尽,“是我不该日日寻欢作乐。”

  谢溪行觉得好笑:“这天底下哪个女子不生育?就偏她不能?”

  温慎低斥:“旁人如何我不知晓,与我也没有干系,可她是我妻子,我焉能眼睁睁看她出事??”

  “可如今不还没到那一步,你何苦杞人忧天?你那乡下是不行,待她临盆之?际,你带她来这里住。蕙真是过来人有些经验,当初接生的那个稳婆也是个稳当的,有她们看着总不会有事?的。”谢溪行劝慰一番,又?夺了他的酒杯,笑道,“我看旁人有喜都是欢天喜地,怎到了你这儿?反而这副样?子?”

  他沉默不语。

  “这天底下除了你,还有谁愿意?伺候你家那祖宗?你若如此消沉,可就真没人管她了。”谢溪行拍了拍他的肩,“振作些,别自己吓自己。”

  温慎未置可否,也未再饮酒,沉默片刻,道:“我有些事?儿?想问嫂子,当面问又?觉不便,我写下来,你帮我去问问,我也好有所准备。”

  谢溪行哪儿?能不应,当即为他寻来纸笔:“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你写就是。”

  他正了正神色,铺陈纸张,提笔书写。

  谢溪行瞥了一眼,忍不住笑:“你这是打算去当妇科圣手?”

  他未答话,只接着往下写,写了满满两张纸,才堪堪停笔:“我暂且能想到的只有这些,其它的,往后再补充。”

  “行,你先放这儿?,等?孩子醒了,我便去问,保管每一条都问得清清楚楚。”

  “多谢。”温慎脸色稍霁。

  谢溪行这会儿?敢说笑了:“我从前倒是未想过,温慎会是一个能日日寻欢作乐的人。”

  温慎避而不答,他方才是有些心急,又?有些喝多了,才会口不择言将?私事?说出来,这会儿?已后悔万分。好在谢溪行并非宋积玉那样?的人,他心中才稍感?安慰。

  “行了,也莫说这些了,明岁说不定便要考试,你来与我温温书。”

  温慎自是乐意?至极,喝了醒酒汤,与他在书房解了一下午题。

  临近日落,刚讲至重点,月妩忽然在门

  外?唤,他立即放下纸笔,快步走?了出去,留谢溪行一人叹气。

  “醒了?”他牵着人回到厢房,关上门,摸了摸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饿不饿?”

  “还好,不是刚吃完午饭吗?”月妩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胸膛上。

  他摸了摸她的头:“那我一会儿?去与嫂子说一声,叫她晚些备饭。”

  月妩应一声,偷偷抬眸看他,被他逮了个正着:“在瞧什么?”

  “不言。”月妩笑着看他,摸了摸他的眼睫。

  “嗯?”他眨眨眼。

  “你是不是很担心我?”

  他轻轻应了一声:“是我不好,明知即使不弄在里头也未必没有怀孕的可能,还每日与你欢好。”

  “不怪你。”月妩蹭了蹭他的脸,“你早与我说过的,是我自己没当回事?,也是我自己每日非要拉着你的。”

  “小妩……”他手臂紧了紧,将?人按在怀里。

  月妩也紧紧抱住他,笑着道:“好神奇,我这里有了个孩子。”

  说罢,她又?想起什么:“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同房了?”

  “是,暂且不能了。”

  月妩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可是我想和你亲亲抱抱,还有那样?。”

  他弯了弯唇:“待孩子生下来再说吧,我已与溪行说好了,到时你来县城里生产,我们提前找好稳婆,还有嫂子在旁边看着,应当没事?的。”

  “那你呢?你能在旁边守着吗?”

  “你想让我在旁边守着,我就在旁边守着。”

  “这样?就好。”月妩眉眼染上笑意?,“要有你在,我才放心。”

  温慎握住她的手:“只要你好好的,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仰着脖子,在他唇上贴了一下:“我感?觉还好,不会有什么事?的。”

  除了时不时犯困,其它的都和以前差不多,能跑能跳,只是温慎不许她跳罢了。

  过了年,学堂再开学时,已临近二月。

  她小腹已微微凸起一点儿?,厚棉袄一穿却是一点儿?也看不见,先前时常犯困的毛病也好了不少,精神好了许多。

  天还冷着,她坐在义学的小室里,烤着火盆,怀里还揣了个手炉。

  没过多久,周天从院门外?跑进来,她立即起身去接。刚走?快几步,想起肚子里的小东西,又?放慢了些。

  “夫子!新年好!”周天咧着嘴向她行礼。

  “新年好新年好,我在县城里过年,都没去给你拜年。”她上前去扶。

  “应当是我给夫子拜年才对,只是我听?人说你们去县城了,就没过去。”

  她点点头,眉眼弯弯:“我有一件喜事?要跟你与小芳说。”

  “什么喜事??”周天好奇。

  “待会儿?就知晓了。”她牵着周芳要走?,还未出院门,温慎就追了上来。

  温慎本在讲学的,余光瞧见她们要出去,也顾不上那么多,只得暂停追出来叮嘱:“手炉带了没?”

  月妩举了举揣着的手。

  “路上慢些,走?路上干了的地方,不要乱吃东西,不要坐太久,若是要做针线活,也得少做些,不要久盯着针线……”

  “好了好了,我知晓了,我会注意?的。”

  温慎无?奈抿了抿唇:“中午我去接你,不要急着跑出来。”

  月妩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好,我会在冯家等?你,你快去忙吧。”

  他将?她身上的披风又?整理一番,才一步三回头进了学室,目送她离开。

  一旁的周天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咋了?”从前也未见这样?紧张啊?

  月妩拍拍她的手,眨了眨眼:“一会儿?你便知晓了。”

  冯家,周芳刚诊过脉,见她俩来,立即起身要接,身旁的丫鬟按住了她,代?为迎接。

  其实也不用人来接,周天和月妩自个儿?就大大方方进去了。

  周天往椅上一坐,耸了耸肩:“夫子说有喜事?,但一路都不肯说,非要到你这儿?了一起说。”

  周芳笑问:“不知是有何喜事??”

  月妩微微挺了挺小腹,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灿然:“我有孩子了!”

  “啊?”周天噌一下起身,朝她走?来,左看右看,“挂不得温秀才这样?紧张,叮嘱了好些话。”

  周芳来不及跟她们说什么,忙叫来丫鬟,急声吩咐:“大夫还未走?远,快将?人请回来,给夫子也请个脉。”

  丫鬟笑着应是,转身跑了出去。

  周芳这才看向两人:“怪不得过年前冯苑说温秀才来寻过他,问他寻大夫。我当时还说过他,既是温秀才来寻,定是有夫子有关,怎的不问个清楚?好在是喜事?。”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月妩连连摆手,“那会儿?总犯困,想必温慎是太着急了才来你们这儿?,后来去医铺里看过,大夫说并未有大碍。”

  “无?碍便是再好不过的。大夫回来了,快,让大夫给夫子再诊诊。”

  老?大夫提着药箱进来,丫鬟搬了小凳来,又?在月妩腕上隔了手帕,才叫大夫来看。

  屋子里的人都屏气凝神,盯着老?大夫的手指看,周天更是蹲在月妩腿边,大气都不敢喘,看着大夫手抬起,便迫不及待问:“如何?”

  老?大夫脸上带着一点儿?笑:“没什么问题,这孩子安稳得很。”

  “如此甚好。”周芳也笑开,朝丫鬟使了个眼色,“翠儿?,送大夫出门。”

  周天和月妩对此一无?所知,周天还蹲在那儿?盯着月妩的小腹看:“也没见什么不同啊?”

  “夫子比我还晚一个月,我都还未怎样?显怀,夫子当然看着没什么不同了。快,快来这边坐。”周芳拉了凳子,邀人过来,“过年无?事?可干,又?不能乱跑,我和小天将?后面的课业都自学过了,还请夫子来检查呢!”

  月妩随即严肃起来,坐在条案前,仔细检查她们两人的情况。

  确如周芳所言,后面的知识她们都自学过了,前面的也都温习过,除了偶尔几处小错误外?,并未见有大问题。

  月妩将?书本一合:“那过段时日,我们开始学论语吧!”

  周芳周天都兴奋得不行:“认了那样?久的字,终于?可以看看完整的书册了!”

  “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咱们下旬开始学。”

  她的确学过论语,但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况且学的时候也是囫囵吞枣,她怕误人子弟,还是决定要先请教请教温慎。

  只是冬日还未完全过去,天黑得依旧早,稍暗一些后,温慎便不肯给她讲了,催促她早些休息,她也就只好作罢。

  刚躺下不久,外?面就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躺在炕上,掀起衣裳,露出微微凸起的小腹,就着烛火仔细研究:“温慎,你看看,是不是变大了一些。”

  温慎刚洗漱完,擦了水,上了炕,给她盖上被子:“莫露在外?头,当心着凉。”

  “你不想看看吗?这可是你的孩子。”她有些委屈。

  “我想看也不能不顾你的身子啊。”温慎放缓了语气,躺进被子里,暖了暖手心,轻轻在她小腹上摸了摸,“是比先前大了一些。”

  她哼哼两声,翻了身,侧卧躺在他怀里:“你搂着我睡,搂紧一点儿?。”

  “好好,我搂着你。”温慎掌着她的脑袋,用下巴在她发顶上蹭了蹭,“课业上的事?儿?不要太操心了,等?生完孩子,恢复好了,你想怎样?便怎样?,我绝不约束着你。”

  她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应了几声,第二天依旧想怎样?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