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气疯了(1 / 1)

破茧 曲小蛐 5524 汉字|1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0章 气疯了

  “那怎么行——”

  某场露天晚宴的角落沙发里,何绮月出口到一半的话声停得戛然?。

  一两?秒后,她搁下手机。

  坐在沙发扶手上的朋友低下头:“太?子爷怎么说?”

  何绮月双手一摊:“他说让助理给?我,再打拉黑,然?后就?挂断了。”

  “拉黑?”朋友惊呼,“不至于吧,我觉得?他只是吓你的?”

  何绮月叹声,托着脸颊晃了晃酒杯:“相信我吧,他一定做得?出来。听说游叔叔和几个助理的手机号全在他黑名单里,有事要给?他们Helena行政办发邮件联系。”

  “……牛逼。不愧是二代圈里最有名的太?子爷,玩得?跟白手起家似的,不负盛名。”

  朋友俯身过来,跟何绮月碰了个杯,同情朝她一抬:“也怪你自己,看上谁不好,非看上这?个圈里最难摘的太?阳,你当?你女版后羿?”

  何绮月一僵,慌忙抬头。

  左右看看确定没人经过身边,她这?才转回来:“嘘!”

  “行行,不说,”朋友笑话,“你说你就?喜欢个人而已,搞得?跟宫心?计一样,还得?假装自己有心?上人——怎么着,那太?子爷还没记起来,你是他在加州理工的学妹校友?”

  “他不记得?我,哪来的记起。”

  何绮月晃在手指间的酒杯一停,又轻荡起来,“我如果不找人演一出穷小子男朋友的戏,根本不可能站得?到他身旁。他肯选我合作,就?是因为我‘心?有所属’,家里背景又足够打消圈里其他人的念头而已。”

  “啧,你说你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偏要去做‘演员’,还义?务的那种,你累不累啊?”

  “我也不想?这?么累,但有什么办法。”

  “换个人呗!咱们何大小姐有钱有颜,有家世有学历,你就?是圈里开得?最高的那朵花了,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除了游氏那位太?子爷,其余随便你挑啊!”

  “……”

  透明色的香槟将灯影摇晃成碎金。

  何绮月勾着指尖,望着酒面笑了下,然?后一饮而尽:“可是怎么办,我就?只想?要游烈。”

  朋友卡了壳:“他就?真有那么好?”

  何绮月放下酒杯,真诚反问:“他不好吗?”

  “…好吧,我承认,他确实和这?个圈子里其他二世祖们不一样,但他那性格也更不一样啊。那些二世祖至少?追在你后面,把你捧得?跟公主似的,他游烈呢?对身边哪个女的不是那么一副冷淡漠视的样?”

  “他如果真对所有人都这?样,那就?好了。”

  朋友疑神回头:“啊?”

  “没什么,”何绮月仰进沙发里,抬头望着露天花园里布置绚烂的彩灯,“我也劝过自己,但没用。要怪就?怪他在加州理工的时候就?太?耀眼,叫人想?忘都忘不掉。”

  “你把我都说好奇了,他当?初到底干过什么事,能让我这?唯一发小留一趟学回来魂儿都被勾没了?”

  何绮月弯下眼笑:“不胜枚举。”

  “啧。”

  “一定要说的话,”何绮月略过那无数画面和记忆,“他在国外那时候,本身就?是华人圈里的传奇,我在洛杉矶中学上学就?听说过他了。不过中间有半年,他整个人颓得?不得?了,那时候他们都以为他要退学了,然?后某天,他忽然?就?回来了。”

  “之?后他的履历就?变得?很单一,拿奖,论文,专利,再拿奖……好像生?活里只有碾压别人这?一件无聊的事情。”

  何绮月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那时候二代圈里都可恨他了,因为被他一比,我们好像就?只是会浪费时间的人形废品,连原本对我们没什么要求的大家长们偶尔聚会提起来都要感慨一句,怎么你们就?不能像游家那大少?爷一样?”

  “我刚开始是有点不服气来着,想?我只是贪玩,认真起来未必比他差多少?,所以我一咬牙,也进了加州理工。”

  “然?后就?发现……不努力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朋友露出不太?相信的神情:“我觉得?你爱慕滤镜太?重。”

  “那是你没有看过他的履历——两?年半修完本科学分,一年半修完硕士学分,就?仿佛别人一天是24个小时,他是48个。那时候我们圈内只要聊起,都认定他一定是个外星人,研究航天器就?是为了飞回他的母星!”

  何绮月笑得?遮眼,咯咯地乐,半点淑女模样都没有:“要不是他左边是庚家,右边是游氏集团,背景太?过棘手,否则毕业那会儿,学校里的教授们根本不可能轻易放他走。”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她朋友坐在沙发扶手上,同情地望着她,“那你完了。”

  “?”

  何绮月露出眼睛,故作凶相:“咒我?”

  “实话实说好吧。我看你这?辈子注定都尝不到爱情的甜蜜了,提前悼念。”

  “是啊,”何绮月轻叹,“到过最高的地方,见过最美的风景,站在所有人中间一起仰望过最烈的太?阳……”

  何绮月抬手头,朝着不远处那片华灯伸手,她歪着头笑了,“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情的,对吧?他唯一在意的那个人,说不定也已经变成另一个样子了,那我希望还是很大的。”

  朋友正想?好言相劝,就?见何绮月从沙发上蹦起来。

  她一愣:“你干吗去?”

  “去拿回我的包,”何绮月朝她比枪,笑,“然?后做后羿,射太?阳。”

  “……”

  绚烂的灯光在视线里模糊成五颜六色的光圈。

  又渐渐清晰起来。

  路灯排着一路向后疾驰。

  夏鸢蝶靠坐在回家的计程车里,走神地望着车外途经的城市夜景。

  全天的陪同口译足够把人变成木头。

  晚上经历了游烈失约,她一时冲动喊了一组组员烧烤的聚餐局,又被黎昕这?个小屁孩给?折腾着车站来回……

  这?样一天下来,她已经只想?瘫倒在床上。

  偏偏不知怎么从晚宴回家的游烈,又非要在这?个时候让她去给?他送什么会议材料备份。

  甚至根本没给?她拒绝机会,报上地址就?挂了电话。

  天大地大,甲方最大。

  忍。

  ……待会儿拿上东西去游烈家,不会看到还没离开的何绮月吧。

  想?到那个可能的场面,夏鸢蝶都觉着心?口涨涩得?难受,她不由蹙眉,深吸着气低了低头。

  然?后就?看见了自己被胡萝卜汁浇得?狼藉的浅藕色短裙。

  这?场面还有点似曾相识。

  夏鸢蝶叹了声气,靠在车里。

  她闭上眼睛。

  其实在胡萝卜汁从黎昕手里被她撞翻,扬洒下来,泼上了她整条裙面时,她脑海里就?已经短暂地晃过去了那段画面。

  只是被她自我保护本能似的按下了。

  现在计程车里安静,窗外昏暗,她满心?疲惫,就?连那段记忆都再也锁拦不住,从脑海深处如跗骨黑影般张牙舞爪地扑了出来。

  那是在,六年前。

  她刚升上大三。

  那时候夏鸢蝶在学校里已经小有名气,校内提起她就?是那个英语系的才女,本科在读就?搞定了一堆笔译口译的资格证书,还在学院教授的推荐下成功申请到了联合国实习的资格。

  也是那一年,她接到了一个特?殊的口译工作机会,要飞M国,加州,洛杉矶。

  那时候她周围的人都不明白,向来只以薪资作为唯一接译标准的她,为什么会选择那份报价并不高、反而耽误时间的出国口译工作。

  连那时候的夏鸢蝶自己都拒绝去想?这?个问题。

  她随队飞到了洛杉矶,结束工作行程那天还剩了半个下午,鬼使神差地,她乘上车去了几十公里外的加州理工。

  明知道自己在违诺,但她就?是疯了。

  她曾经坚定地以为她选择的没错,人生?选项里太?多东西远大于爱情,终归会有新的取代旧的。

  那或许是对的。但她后悔了。

  她甚至不想?再在意,游怀瑾会怎样看她、那个眼神能叫她以后被凌迟多少?遍。

  就?在她亲眼看清自己有多无耻的那天,她也见到了自己的报应。

  夏鸢蝶一路询问,在整个校园里转过好多圈,终于在加州理工的图书馆里找到了游烈。

  隔着那么远,那么多人,只是一个背影,她一眼就?望见。

  她下意识朝他迈出一步,然?后僵住。

  那天游烈似乎很困,靠趴在图书馆的桌上,日光将他略长的碎发耀成金色。

  而他身旁那张拉开的椅子里,一个女孩很近地站在他腿边,正小心?地将外套拉盖过他的肩。

  然?后女孩带着笑坐在那张拉开的空椅上,在旁边撑着脸,温柔安静地看他的睡颜。

  夏鸢蝶僵停在书架旁。

  明明是个七月盛夏,她却?如坠冰窟。

  不知道哪一秒那人按着后颈懒散起身,而她像大梦初醒,慌不择路地后退,转身,然?后撞翻了身后陌生?人手里的咖啡。

  那天她穿了件浅色长裙,有些灼烫的咖啡泼上整张裙面。

  对方惊呼,怕她烫伤出事。

  夏鸢蝶却?毫无感觉。她麻木地跟对方道歉,然?后落荒而逃。

  后面夏鸢蝶再没有提过这?一天。

  她只当?那是个梦,一块顽石固执又疯狂地想?要偏离原本的轨道,然?后在梦里被狠狠打回现实。

  她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也不会想?起了。

  直到五六年后。

  某份财经报纸上,夏鸢蝶看见那个长大了几岁的女孩笑颜如花的单人照片。

  照片旁刊着她那华丽的家庭背景与?履历,而那期报道,聊的是新锐商业航天独角兽Helena科技创始人游烈,与?一位金融世家千金的绯闻。

  第一眼就?认出何绮月的时候,夏鸢蝶才知道自己骗自己有多深。

  “……”

  行进的计程车里,夏鸢蝶抬手,指尖轻勾下眼镜。

  她轻声笑了。

  那天她差点搞砸了自己的一场会议同传,在她从来机器人一般精准无误的事业生?涯里的第一次失误。

  也是到那天,夏鸢蝶忽然?恍悟。

  那天下午在加州理工的图书馆里,她最难过的是她验证了一年前离开他时她坚信的想?法——

  他和她的人生?里,都有比爱更重要的东西。爱情可以被代替。

  可是那天下午她推翻了她人生?里始终坚信的原则序列,带着她所有的冲动和勇气奔向大洋彼岸的那场梦时,又被他亲手打回了现实。

  原来她并非独一无二。

  游烈也不是非她不可。

  整理好资料后,夏鸢蝶站在衣柜前,在本能将手伸向一袭窄腰长裙前,她及时拉住了自己。

  然?后换上了一套最朴素的T恤牛仔裤。

  她家附近有些偏郊区,很难打车。网约车只预约到了个半小时后的,夏鸢蝶甚至有时间冲了澡才出门?。

  出发前她随手扎了个马尾,素面朝天就?出门?了。

  这?样至少?在游烈家看见何绮月的时候,她不会因为自己竟然?精心?盛装去给?别人的未婚夫送材料而觉得?羞愧。

  一路上不知道困得?睡过去几次,夏鸢蝶坐着的网约车终于开到了游烈住的市中心?某封闭式高档小区内。

  安保甚严,夏鸢蝶几乎要怀疑自己在进什么保密机关。

  好在游烈似乎提前与?物业交待过了,核实到她的个人身份信息后,对方很快就?放行。

  入户电梯上楼后,夏鸢蝶站在了那扇双开门?的入户门?前。

  按下旁边的访客铃时,她还在思考如果开门?的是何绮月,她要怎么措辞比较公事公办。

  然?后她听见门?咔哒一声,开了。

  门?后无人。

  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的外放声筒里,游烈的声音透着磁性的沉冷,隐隐透着种山雨欲来。

  “进。”

  “……”

  今晚晚宴到底是谁招着他了。

  难不成见到游怀瑾了吗?

  夏鸢蝶腹诽着,僵着指尖握上凉冰冰的门?把手,她推门?进去,在那个比她住的地方的卧室都大一圈的玄关里沉默了下。

  门?口柜子比她全家加起来都多,在哪儿换鞋。

  夏鸢蝶正木然?想?着,就?好像被察觉了她的念头,旁边那一排排黑钨磨砂哑光柜板中,忽然?有一列带着机械静音运转的微声,徐缓打开,放到斜平。

  是一列拖鞋柜。

  一排深灰色的男式皮拖,却?只有一双米白色的小巧女拖,孤零零地待在角落。

  夏鸢蝶怔了下。

  这?双是,何绮月的吗。

  夏鸢蝶下意识地避开了它,拿起了旁边一双深灰色的。

  换好拖鞋,夏鸢蝶绕过玄关屏风,迈进了这?套偌大的平层家宅内,循着感觉转进了正厅。

  虽然?早知游烈的风格,但还是比夏鸢蝶想?象得?还要空旷冷清。

  尤其房间里大半的灯光没开,只有微弱几盏壁灯,还得?防着被那双对她来说实在有些大了的拖鞋绊倒。

  夏鸢蝶终于在那片大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到了游烈。

  智能家居的控制平板被他随手抛在一旁,那人仰躺在低矮的真皮沙发里,枕着扶枕,黑色的真丝家居服显得?他领口露出的颈项更白得?发冷,尤其衬着这?没怎么开灯的夜景,像是个古堡里的吸血鬼。

  “吸血鬼”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听见她进来也毫无反应,屈起的手臂遮在额上,冷白修长的腕骨像件垂雕艺术品。

  在视线本能地更放肆前,夏鸢蝶挪开了眼。

  她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在沙发前面半米外,那套高低且不规则形状的翡翠石茶几上。

  “游总,您要的文件我放在桌上了,麻烦您检查一下。”

  夏鸢蝶起身,淡垂着眼,“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告辞——”

  “拿给?我。”有人哑声低言。

  “?”

  转过身又转回来的夏鸢蝶几乎有点难置信,扭头看向沙发上的人。

  偏偏那人遮着眉眼的腕骨都没放下,只是另一只手在身侧虚抬,微泛冷光的戒圈在缱绻的夜色里灼着夏鸢蝶的眼眸。

  似乎是没等到回应,沙发上仰躺的人薄嗤了声。

  游烈垂下手,起身。

  他转过身,长腿放下沙发,支地,质感极好的家居长裤垂坠出凌厉泛冷的光泽。但冷不过他从碎发下撩起来,缓睨上她的那双漆眸。

  从夏鸢蝶的踝足,到腿,过腰臀,再经胸,肩,颈。

  夏鸢蝶只觉着游烈看得?极为缓慢,阴沉,每过一寸就?仿佛威压重上一寸,最后他对上她的眼眸,那里面像是藏着要将她撕碎的凶兽似的沉戾噬人。

  游烈从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偏偏他这?样睨着她,几秒后,竟然?一点点勾唇笑了。

  只是那点笑意实在薄厉得?叫人心?里发凉,夏鸢蝶几乎觉着他会扑上来咬断她的脖颈。

  “……”

  夏鸢蝶直觉有什么不对。

  狐狸难得?有怂的时候。

  大概是出于保护致命区的动物本能,她下意识抬手按到颈前,警觉而尽可能不招惹游烈地放轻了声。

  “游总?”

  “你洗澡了。”

  两?人声音几乎前后响起。

  一个试探。

  一个沉冷。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什么,夏鸢蝶有点大脑空白地茫然?,还有点恼火。

  她洗澡是犯法了吗?

  不等夏鸢蝶委婉语气地提出乙方也有生?活自由的质疑,就?见沙发前,那人起身,侧颜藏在晦暗的阴翳里。

  “……还换了衣服。”

  他声线低,轻,微微抑着某种情绪地哑。

  夏鸢蝶更不安了,她终于忍不住退了半步,蹙眉:“游总,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人终于还是逼近。

  他抬手,攥住她手腕,然?后漆眸随着冷白漠然?的面孔挑起,一个淬冷至极的眼神就?将她钉在了原地。

  夏鸢蝶僵滞着,眼睁睁看着游烈微微折腰,俯身,他歪头到她颈侧,没情绪地冷淡着眸子,在离她只有几公分的地方缓慢地嗅了嗅。

  “——”

  那几声呼吸像是撞进了夏鸢蝶的心?口。

  而游烈停着未动,于她身前,他自下而上撩起睫尾,掀露出被欲念纠缠得?淬黑的眸。

  如蛊人的深渊之?井。

  她脸颊一下子沁红。

  “…游烈!”

  回过神的夏鸢蝶终于想?起来要后退,只是来不及,游烈握着她手腕的指骨紧得?像钢箍。

  “下周就?是研讨会了,夏小姐却?好像,有很多闲暇时间。”

  游烈缓声。

  他慢条斯理又冷漠地说着公事,指骨下却?不容抗拒,炙人的呼吸几乎要将她灼穿、吞没、烧成灰烬。

  夏鸢蝶挣扎未果,咬牙睖他:“我不知道游总在说什么。”

  游烈停下,低垂的睫掀起。

  他眼底深藏的狞戾终于露出一角——

  “不然?,怎么有时间半夜去接自己的小男朋友,还陪他去酒店开房呢。”

  “?”

  夏鸢蝶反应过来,猝然?变了脸色:“那只是我的一个弟弟。”

  游烈眼神寒冽:“你有没有弟弟,我不清楚么。”

  “他……”

  夏鸢蝶险险止住话声。

  她偏过脸,合上眼,今晚公司大堂何绮月带他离开的那一幕再次回到眼前。

  自虐似的疼痛感过去,理智也跟着回归。

  夏鸢蝶深呼吸,然?后转回来。

  “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我的私人关系和情感生?活,游总。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私人关系了。”

  “——”

  在游烈骤然?僵滞的那一秒。

  夏鸢蝶抽手,退身,她绕到旁边拿起自己带来的文件袋,将那沓材料抽出,拍抵在游烈的胸膛前。

  “会议材料我送到了,告辞。”

  夏鸢蝶说完,松手,任那一沓游烈没接的材料落下,扑簌簌地扬了一地。

  转过身时她那点冰冷就?摇摇欲坠。

  脚下步子仓促而慌乱,夏鸢蝶几乎想?要跑起来,她怕再多一秒她都坚持不下去,要理智崩溃地做出什么过界的举止。

  转出正厅,绕过屏风,进到玄关,换鞋。

  夏鸢蝶提上鞋带时指尖都是抖的,她攥了攥,凉得?冰人。

  然?后听见正厅方向,有一道沉而压迫的脚步声快步追来。

  “——!”

  夏鸢蝶心?神一慌,再顾不得?,握住门?把手用力扣下就?推开——

  第一步猛地收停。

  夏鸢蝶差点和门?外的人撞个满怀。

  刚抬手要按铃的何绮月怔然?仰头,望住了她。

  “夏…小姐?”

  夏鸢蝶面色一瞬苍白。

  这?世上大概已经没有什么能比刚在心?里无法遏制地想?念着对方的未婚夫、下一秒就?被对方撞见更让她羞耻难堪的事情了。

  她简直像个卑劣又不堪的小偷。

  “抱歉,何小姐,”夏鸢蝶颤声,“我只是过来给?游总送一份周五的会议文件,这?就?——”

  身后脚步声追来。

  夏鸢蝶还未来得?及说完,门?里门?外的两?人就?同时看见了夏鸢蝶身后,大步凛然?又凶狠地迈进玄关的游烈。

  戾然?难抑的情绪沁得?他眼尾薄厉地红。

  一眼都能将人冻住。

  游烈胸膛剧烈起伏,身影迫近,脖颈上冷长的脉管紧绷如弓。

  “游烈?”

  何绮月撑起笑:“我是来拿我的包,刚好碰到夏小姐开门?——”

  游烈像充耳未闻。

  他冷戾着眼死死盯着夏鸢蝶,一步未停地走到两?人面前,抬手,扣住了夏鸢蝶按门?把的手,然?后狠狠用力——

  “砰!”

  房门?甩合在夏鸢蝶和何绮月中间。

  夏鸢蝶惊神,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游烈握住了手腕,翻转过来。

  “…砰。”

  房门?再次被撞得?轻颤。

  门?内,夏鸢蝶被扣着手腕抵着腰肢,压在冰冷的金属门?上。

  她被迫仰起纤细的颈。

  陷入了游烈那个粗暴得?像要吞吃掉她的深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