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1)

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三月蜜糖 543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1章

  卢辰瑞歪头, 冲着卢辰睦和卢辰泽小?声道:“兄长今日莫不是喝多了,怎么会给小?白挡酒,且还是当着燕王殿下和齐州大小官员的面, 他?不是最知礼数最重?名声的吗?”

  两人瞥他一眼,谁都?没有回话。

  李幼白站在当中,身旁是突然走来的卢辰钊,自她指间拿了酒,晃出的几滴洒在手背, 她抬眼?望去,他?目光朗然地看着刘识, 不卑不亢。从她的角度, 能清楚看见他硬挺的下颌线,他?生的英武峻拔,眉眼?深邃,鼻梁像座小?山, 此时唇微微弯着, 似笑?非笑?。

  刘识收回视线, 淡淡将握酒盏的手一抬, 示意可以。

  卢辰钊拱手,随即饮净, 复又倒了一盏新的, “借此酒再祝殿下万事顺遂。”他?喝得?爽快, 倒叫刘识觉得?意外?, 颔首笑?了声好。

  待人走后, 刘识与闵裕文互换了眼?神, 闵裕文轻咳一声,侧过身去低声解释:“不是殿下想的那?般。”

  “明旭以为我想了什么?”

  闵裕文抬眼?, 刘识笑?:“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思。”

  “殿下....”

  刘识拍他?肩膀,五指用力,而后看向李幼白,温声说道:“说来?也巧,本王知道的连中三元者,今日?便有两人。”

  他?故意顿了顿,见李幼白提起?兴致,便徐徐说道:“一位是李娘子,一位便是我身旁的闵裕文闵大?人,他?出身书香门第,父亲闵弘致闵尚书曾经是冠绝京城的探花郎,若不是他?成婚早,恐怕是要尚公主的。如今闵大?人子承父志,三年前又高中状元,其受小?娘子追捧程度绝不亚于当年的闵尚书。”

  “殿下说这些作何。”闵裕文颇不自在,打断。

  李幼白亦是摇头:“幼白尚未到与闵大?人相提并论?的地步,幼白只是小?三元,前路还长,需得?更加勤勉。”

  刘识扭头冲他?笑?道:“瞧,有底蕴有学识的人总是这般谦虚,李娘子的话让我愈发觉得?她与你性情相似,你不觉得?她与当年你的回答如出一辙吗?”

  闵裕文道:“读书人理应如此作答,不只是臣与李娘子,换做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刘识与闵裕文自幼相识,其父闵弘致还是他?的恩师,故而两人虽明为上下级,实则亲如兄弟,私底下说话很少防备。

  “我方才?说那?番话,实则是为了接下来?与李娘子所说。依照李娘子的才?学和能力,想必不会再等三年,而是准备参加明年开春的会试?”

  尾音虽上扬,但目光却是肯定的,李幼白没有反驳,他?笑?,继续道:“跟明旭真真一模一样,他?便是考完秋闱紧接着备考春闱。”

  闵裕文皱眉,却也没再开口。

  “等你进京后,若有不懂的,或是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去找明旭,他?最是博学体贴。”

  同座的人焉能听不出燕王的意图,遂纷纷忆起?往昔,说着说着便提到闵弘致和李沛曾是同科,而后感叹难怪李娘子能中榜首,实在是家传所致,想当初李沛从小?地方考到京里?,可谓寒窗十?几载,一朝得?见君颜。

  “榜眼?之女,大?有其父风采呐!”

  “正是,李大?人中榜眼?那?年,天下寒门子弟都?看到了希望,纷纷苦学苦读只盼有朝一日?同李大?人一般,再为寒门争光。”说话的是齐州通判,同李沛一样也是寒门出身,许是喝了几杯酒,面如烧火,言语间有了少年意气,若不是顾及燕王在此,像是要站起?来?慷慨激昂一番。

  饶是如此,他?的话也激起?不少感慨。

  既说到了李沛和闵弘致,众人难免想到状元郎言文宣,只是他?犯了谋逆罪,无人敢在桌上议论?,但看各自沉默时的表情,李幼白便猜出几分。

  刘识此举本就是为了将李幼白与闵裕文关系拉近,眼?看着两人彼此面色如常,其余官员倒是兴奋激动,不由暗叹闵裕文的不解风情。

  他?与闵裕文相识多年,自然也知道他?是何秉性,长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打小?就招蜂引蝶,好些个小?娘子穷追猛打,恨不能与他?定上娃娃亲。他?却是习惯了,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面上温润儒雅,内里?极为冷傲,到如今竟也没个喜欢的人。

  眼?见着他?终于对一个小?姑娘不一样了,刘识比他?还高兴,恨不能将其绑在一块儿,好成全了他?们。

  又听闻两家长辈还是同窗,还是榜眼?和探花的关系,更是觉得?缘分天定,心里?早就为闵裕文默默打算好,想在回京前怎么着也得?将他?们拉近一些。

  像李幼白这种姑娘,瞧着便是招人惦记的那?种,闵裕文又被动惯了,若不出手,少不得?被有心之人惦记。刘识住在宫中,知道男人喜欢女人是什么样子,方才?卢世子迫不及待为李幼白解围,他?便知卢世子的心意绝非寻常,能当着众人面做出此等庇护的举动,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他?总要为闵裕文争一下。

  如此,刘识见那?卢辰钊与国公爷走远会客,便赶紧撺掇李幼白和闵裕文喝酒,由头有的是,听起?来?也合情合理,何况他?总归是个王爷,若要以权压人,她也不能不从。

  他?鲜少做那?等仗势欺人的事,但这回不一样,毕竟是为了兄弟大?事,他?愿意做次恶人。

  李幼白起?先还推拒,说自己不会喝酒。后来?刘鸿光刘学政也附和,举着酒盏与诸葛澜老?先生道,有意推荐李幼白入国子监,但话里?话外?是向着燕王的,众人都?在举盏,李幼白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抿了口。

  秋露白闻着香醇,入喉却没预想中的辛辣,反而有股浓厚温软的味道,一直沿着喉咙滑入胃里?,五脏六腑都?热络起?来?,她是第一次饮酒,故而放下酒盏后默了少顷,发现自己除了微热之外?,没有旁的反应。而身旁人又为她倒了盏,紧接着说。

  “闵大?人如今在翰林院做事,偶尔也去国子监代课,若李娘子入国子监,日?后保不齐还能听闵大?人的五经讲义,此等缘分,若不互饮一杯,实乃说不过去。”

  刘识朝闵裕文使了个眼?色,闵裕文皱眉,再看李幼白,却是寻常颜色,似乎也没听出刘识的话外?意思。

  不只是李幼白,除了闵裕文,其余官员也只以为燕王

  在拉拢李幼白,哪里?会觉得?他?是在撮合两人。毕竟日?后入京,身边能多一个自己人,在朝堂上显然更有利。而凭李幼白的才?能,日?后高中不在话下,他?们觉得?,刘识如此热情,无非是为自己打算,皇子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历朝历代都?有。

  李幼白又喝了一盏,依旧没觉出异样。

  但刘识是个会说场面话的,三言两语一杯又一杯,两壶秋露白见了底。

  刘鸿光和诸葛澜也喝到尽兴,拍着肩膀承诺回去便写荐书,举荐李幼白入国子监。诸葛澜怕他?反悔,打着酒嗝非要拉他?现在去写,刘鸿光无法,只好赶紧跟他?去往住处。

  两人走后,主桌便显得?有些空荡,更多的酒推过来?,没了诸葛澜的帮腔,李幼白几乎没有还嘴余地,听着刘识大?义凛然的话,只能接下酒来?,跟着饮净。她才?知父亲和兄长说过的,所谓官场好些不得?不为。

  强权之下,若要欺你,你便是找尽借口也只能点头。

  喝到后来?,她觉得?意识有些涣散,便起?身告辞。

  刘识原是想让闵裕文相送的,但见闵裕文一脸郁色,便知他?心情不快,遂也没勉强,只叫李幼白脱身离开。

  待卢辰钊得?空查看,李幼白已经走了好一会儿。

  莲池走到他?身旁,压低嗓音小?声说了方才?的事,还重?重?提醒:“李娘子自己个儿得?喝了一壶,那?是一壶秋露白啊,寻常郎君喝了都?得?醉上一日?,何况李娘子根本就没喝过酒。”

  卢辰钊攥紧手里?的酒盏,不悦:“她是自己回去的?”

  “是,原本燕王是要闵大?人送李娘子的,但闵大?人仿佛也喝醉了,趴在酒桌上不肯起?来?,李娘子便自己回了,瞧着脚步不大?稳当,此处离春锦阁不远,但也算不得?近,李娘子别在路上摔了才?好。”

  他?说完,便见卢辰钊的脸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忽地朝燕王冷冷看去,随后将酒盏递给他?,不虞道:“父亲若问,便说我去整理衣裳。”

  “是。”

  卢辰钊从甬道离开,走时并未惊动任何人,刘识却是看到了,双眸微眯,转头朝着装醉的闵裕文说道:“明旭,我不惜做恶人为你制造机会,你却是白白浪费,如今看来?,恐怕是给旁人做了嫁衣。”

  大?掌重?重?拍在他?后背,闵裕文没出声,便是要装醉到底。

  刘识笑?:“俗话说,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日?后你可别后悔。”

  闵裕文还是不开口。

  刘识:“卢世子若出手,当真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闵裕文终于有动作,侧过脸来?无奈道:“殿下,我对李娘子只是惜才?之情,绝无半点杂念。”

  刘识:.....

  “明旭,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别后悔,一定别后悔!”又是一记重?拍,闵裕文阖眸嗯了声。

  秋露白的酒劲儿全在后程,李幼白从桌上起?身时头脑还是清醒的,但走到中途便有点不对劲儿了,脚底软绵绵的,像是踩着云朵,又轻又虚,总觉得?不踏实,与此同时,浑身都?热起?来?,血液像是骤然快速窜涌,直直顶到心口,又倏地冲到颅顶,让她一阵一阵的眩晕。

  她扶着廊柱站定,后又觉得?扶不稳,便两只手都?搭在上面,脑袋贴着柱子,试图将温度降下来?,她贴了会儿,觉得?好些便又抬脚往前走,谁知猛一踉跄,险些栽倒。手忙脚乱之中,她抓住一物,也不管是什么,双手扒在上头再不敢挪动。

  卢辰钊浑身僵住,刚过来?便见她快要摔倒,冲到面前又被她八爪鱼般箍住,手脚并用地攀在自己身上,那?脑袋也不肯消停,朝自己肩窝处蹭了蹭,热意过渡到他?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

  他?只闻了一下,便皱眉低斥:“你是喝了多少酒?!”

  李幼白哼唧了声,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卢辰钊想扒开她的手臂,她不肯,用力扒住,缠的卢辰钊快要喘不过气,却也是恼了:“明知自己不会喝酒,还要跟燕王坐在一桌,他?劝酒,你能挡得?住?我帮的了你一回,帮不了你多回,你便不会自己想法子推脱,非得?傻乎乎坐在那?儿任凭他?去灌你?

  李幼白,你不要装醉,我说的话你最好记住,你起?来?!”

  他?凶神恶煞,动作却很小?心,怕抓疼她,只握住那?细细的手臂往外?扯,李幼白忽然难受地哼了声,松开他?后捂着小?腹蹲下身去。

  卢辰钊忙跟过去,弯腰问:“想吐吗?吐出来?会好受些。”

  李幼白蹲在那?儿没动,也没有呕吐的迹象,半晌卢辰钊晃了晃她肩膀,她软软往旁边倒去,他?赶紧扶住,一把抱了起?来?。

  “李幼白,你还能睡得?着!”

  一面走,一面斥责。

  “李幼白,也只是在公府,若你在外?头,今日?必定犯下大?错!”

  “以后不许喝酒,听到没,跟谁都?不能喝,你真是个蠢的,便不能跟燕王说你腹疼,说你喝酒会起?疹子,随便撒个谎不会吗?就那?么耿直,给你多少喝多少,不知深浅!”

  他?往上抱了抱,李幼白的小?脸绯红,许是姿势不舒服,想在他?怀里?翻身,他?怕她摔下来?,停住脚步后任由她勾住自己的颈往上爬,红嘟嘟的嘴巴蹭着他?的颈划过,像是柔软细腻的花瓣,他?心口扑通扑通乱跳起?来?,然面上还是一副坦荡神色,尽管小?腹以下血流狂涌,还是克制着那?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心情,将头抬起?,看远处的槐树。

  李幼白的唇蹭来?蹭去,蹭的他?青筋暴露,呼吸急促,终于,她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往他?怀里?安心一躺,不久便发出匀促的喘息声。

  卢辰钊的脸早已通红,颈间全是汗,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半青看见他?抱着李幼白回来?,张口结舌瞪了半晌,卢辰钊低声吩咐:“还不快去铺床,煮醒酒汤。”

  “是,是。”半青转头就走。

  卢辰钊进屋,踢开她床前的圆凳,将人放下。

  李幼白似乎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全是细汗,唇微启,沾着方才?的酒渍,卢辰钊看了眼?,立时转头出门。

  廊庑下的风吹来?,带着凉飕飕的冷。

  他?的血却迟迟冷却不了,像一滩被煮沸的热汤,满心满脑,全都?是她。

  此时此刻,卢辰钊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在他?抱起?李幼白的时候,在他?埋怨她喝醉酒的时候,看她遇到刁难立时冲上前的时候,其实他?早就该知道了。

  或许早在某个时刻起?,他?就喜欢上她了。

  尽管克制,却还是不能欺骗自己,他?在意她的一切,如同在意自己。

  回头看了眼?屋内,屏风后的半青正弯腰为她擦拭面庞,卢辰钊唇角轻勾,再次提步时心境与从前已然不同。

  李幼白口渴,半青见她舔唇便忙端来?醒酒汤,让她就着自己的手喝下去,她眼?睛都?没睁,喝完打了个滚面朝里?继续睡。

  半青又去灌了半壶,放在桌上等着,她怕姑娘起?来?后找不到人,索性趴在旁边的桌上,困意袭来?,眼?皮也变得?沉重?,后也不知不觉睡过去。

  李幼白做了好些个梦,梦里?一会儿是刘识劝酒,一会儿是闵裕文沉默对饮,一会儿又忽然转到卢辰钊,冷着脸呵斥她不节制。她晕头转向,如同在一张巨大?的网里?,又像身处浓雾当中,她伸着手想去拨开,却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走着走着,她神经忽然一紧,低头,生父留给她的玉佩不见了。

  接着脚底一空,她摔到床下,睁眼?,右手摸在腰间,果然,荷包没了。

  她爬起?来?,坐在地上怔愣了会儿,抬眼?,见半青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又凭着模糊地记忆想起?方才?卢辰钊似乎抱她回来?的,便抓着床栏站起?身来?,也没叫醒半青,兀自出了门去。

  自从燕王入住公府,卢辰钊便跟着住到隔壁院中,与闵裕文挨着,也正是因?为如此,卢诗宁才?不敢再轻举妄动,擅自往闵裕文屋里?钻。

  天色漆黑,燕王刘识的院子有暗卫把守。

  李幼白走几步便歇一下,努力去认路,待确认好了才?继续前行。她在公府住了一年多,故而丫鬟小?厮见了也不阻拦,福礼后由着她往前走。

  李幼白站在门口,抬手叩了叩,不见动静。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醉,因?为卢辰钊实在太过严厉,总是板着脸教训人,她不想再听他?批评,又得?赶紧拿回玉佩,只好吹了会儿风,觉得?酒气都?吹得?差不多,才?再度举起?手来?。

  然还没碰到门板,门就从内打开了。

  廊庑下的灯笼早已被吹灭了,屋内也是黑黢黢一片,光线昏暗,他?又站在屋里?。李幼白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忽然窜出个酒嗝。

  便见那?人要皱眉,李幼白赶忙伸手捂住嘴巴。

  “我..我没醉,我只是...有点晕。”

  说完,她脚底晃了下,一把握住门框站定。

  眼?前全是一圈圈的光晕,像是流光溢彩的花火,她努力睁大?眼?睛去看,然无济于事,那?人的脸像是一团白雾,跟梦里?时一样,又软又浓。

  闵裕文微微蹙眉,眼?前的小?娘子显然醉了,面若桃花,琼鼻樱唇,清澈的眸眼?此刻含烟带雾般,睁的大?大?的,圆圆的,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他?怕她摔着,抬手搀住她手臂,问:“李娘子前来?,可有事找我?”

  李幼白听不清他?问什么,但又想着不能叫他?看出自己醉了,于是目不转睛等了半晌,只觉那?话仿若从半空飘进耳朵,她认真想了想,捋直舌头道:“嗯。”

  闵裕文等她说出缘由,但她仿佛醉的很厉害,一双眼?睛睁累了,用力眨了眨,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将那?酒意朝他?扇来?,他?没避开,便闻到她的气息,混了墨香和酒香,还有股女孩子的清甜。

  “我...我...”李幼白觉得?不行,刚一开口舌头便不听自己的,偏面前人非要等她说完,她咽了咽嗓子,秋露白的后劲儿涌上头来?,她只闭上眼?睛,便昏昏沉沉不知自己所在何处,所为何事。

  闵裕文搀着她,欲叫人过来?,忽然颈上一热,他?怔住,李幼白的双臂像两条藤蔓般爬上他?的后颈,带着灼热的温度,双手手指不时触碰到他?的皮肤,濡湿黏腻,她像是找到一棵树,十?指紧紧扣住,随即仰起?头,茫然地四下环顾,瞳仁始终没有聚合在一块儿。

  李幼白被那?团雾扰的实在痛苦,它遮住了自己的视线,令她看不清前方人的脸,她好像垫脚够到了月桂,于是鼓起?腮颊用力去吹,那?是月亮旁边的云,吹散了,也就能看见月兔。

  闵裕文被她吹得?又痒又麻,那?唇嘟起?来?,引得?人连连战栗。明知不该看,却还是看了过去,她有张蛊惑人心的脸,但没有醉酒时,这脸偏偏又是清纯美好的。

  他?很少在一个人身上看到如此大?的反差,以至于忘了动作,只是由着她垫脚,靠近,直到那?唇几乎贴上他?的。

  隔壁屋门倏地打开,继而便是一声冷斥。

  “李幼白!你在做什么!”

  人影忽至,疾风一样。

  李幼白听见有人喊她,缓缓扭头,卢辰钊将她从闵裕文身上扒下来?,一把攥住她的腕子,眸光如刃。

  雾气散开,她怔怔看着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卢辰钊恼,却不敢松手,冷言冷语道:“你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李幼白:“我..我找你啊。”

  “找我?呵...”他?嗤了声,“找我找到别人屋里?来?了?”

  李幼白茫然地扭过头去,问:“这不是你吗?”说罢,又要去摸闵裕文的脸,卢辰钊一把拍掉她的手,随即将人扛到肩上。

  刚要走,又回头瞥了眼?闵裕文,道:“闵大?人,希望你不要多想,今夜之事,全因?她醉酒导致,绝非对你有所图谋。”

  闵裕文眼?眸轻皱,回道:“我明白。”

  长廊尽头仍有一盏灯摇曳着身姿,烛火昏暗,投落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卢辰钊扛着李幼白阔步离开,他?身量笔挺,如青松如朗月,肩膀那?女娘被晃得?厉害,数次想要直起?身来?,又被他?摁住后腰挂在肩上。

  她像是一头凶猛无比的小?狼,喝醉酒的人分明不讲理,拼命捶打卢辰钊的肩,甚至又啃又咬,自始至终,那?位清贵自尊的世子爷,连一下重?手都?没有。

  闵裕文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月门处,刘识不知何时来?的,轻轻叹了声。

  “明旭,当真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