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1 / 1)

七零海岛幸福小日子 草莓馅饼 416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71章

  第二天。

  他们一行先去上海医科大学转了一圈。听说张安安要报考这所学校, 周文芳在学校门口的书店里帮着挑选许多参考书。

  花芽看到书店里还有关于医学生自己印刷的校刊,也给张安安买了几本。让她好好感受一下学长和学姐们的学习思想和学校理念。

  “我还是想烫个头发。”周文芳看花芽给照相馆留了张安安的学校地址,让照相馆的老板帮着洗好的照片寄过去。

  她说:“你看大街上没有不烫头发的, 就咱们梳着麻花辫, 真土气。”

  花芽今天扎了个独麻花辫搭在左边肩膀上, 她不觉得有什么土气。她细声细气的说:“还是跟人的脸蛋有关系吧。你看你本身就洋气,就算是有麻花辫, 也比别人好看。”

  周文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居然还会说奉承话,是有什么要求着我的?”

  花芽说:“哪里有呀,我不过就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

  谁知道王天柱在后面掉了花芽的底子,他跟周文芳说:“我妈昨天大半夜睡不着觉, 长吁短叹的说自己太败家了。估计琢磨着回去好跟我爸说,是你带着她乱花钱,是你把她带坏了。”

  周文芳站在马路牙子边,叉着腰说:“好你个花小芽,还知道推卸责任了?我就知道你突然跟我说奉承话绝对有鬼, 原来想着告歪状。怎么来到大城市就学会了表面一套背要面一套了?”

  花芽想蹬王天柱, 没蹬到。她揉揉鼻子, 坚持说:“我哪里有那样的意思,咱们多好的姐妹呀。更何况, 我也就花了那么点点钱, 我家八斤绝对不会说我什么的。”

  周文芳知道顾听澜惯着花芽,昨天都没看花芽怎么掏钱, 全是王天柱拿着他爸的钱给的。到后来花芽自己非要付钱, 要做一个不花男人钱的独立女性, 在销售员的奉承下,这才把钱包掏空。

  周文芳想着她这次花这么多钱, 不知道谢伟民会怎么想。

  思前想后,周文芳跟花芽和王天柱说:“我请你俩做头发,你俩回去坚决不能说这次花了多少钱。”

  王天柱说:“那招待所里一地的东西怎么整?”

  周文芳想了想说:“放你们家地下室里。反正你们家地下室都是你妈的破烂东西,一起堆着,回头我一样样慢慢往家拿。”

  花芽想想地下室里的捡剩宝贝说:“.好吧。”

  周文芳说要烫头发就是烫头发。

  理发店里烫头发的女同志不少,但敢烫大波浪的人没有几个。

  周文芳想拉着花芽烫大波浪,还指着国外人的照片说:“瞅瞅多洋气。”

  花芽拒绝道:“她们都是洋人当然洋气,我就是个中国姑娘,我就把发梢修一修就行。”

  “出息。”轮到周文芳时,周文芳到底烫了个大波浪。

  花芽把头发修剪的很秀气,理发师好说歹说,让她烫了个薄薄的小麻花似得刘海,在她脸上衬出几分俏皮。

  花芽看着脑门上卷起来的小卷觉得好玩,想要伸手戳一戳。周文芳看着她不让花芽碰:“上面有药水,小心把你手指头烧破。”

  花芽不想自己成为小破手,她就老实地待在椅子上。可是大眼睛还在滴溜溜地看来看去。见着周文芳头上扣着一个“嗡嗡”发响的机器,还冒着热气,花芽知道,这就是上海烫头技术的关键。

  这边女同志多数都是肩长的头发烫成卷,周文芳齐腰的长发烫成卷,费了理发师三份卷发水,还找她加收了费用。

  钱不钱的已经撼动不了周文芳了,虱子多了不怕痒,钱花超了也不在乎多花几元了,眼睛不带眨地给了出去,还真请了花芽做头发。

  “小柱你来都来了,剪个头发呗。”周文芳跟花芽大眼瞪小眼的等着卷发水起效果,招呼着王天柱说:“你看这边不少人留分头,你先让师傅给你做个形状,回去长长自然就成了分头。”

  王天柱不管理发师爱不爱听,直言不讳地说:“我就留寸头,犯不着在这里花这份钱。长了的分头,跟汉奸头没啥区别,我不爱那样式的头。你看我现在短头发洗澡的时候用水冲一冲就干净了,长了就到岛上理发室推一下,挺好。”

  再说他学校也不会允许学生留那样的头发。军校生染烫长都不背允许。

  理发师就留着分头,他不好说顾客什么话,翻了个白眼走到周文芳旁边说:“你这个头发烫完还得用我的发油,可以把你的卷多坚持两个月。不然等你回老家洗一洗就直了。”

  周文芳还以为能管很久呢:“那我不抹发油,就白费这个劲儿了?你别告诉我,你给我烫的头是一次性的。”

  理发师说:“哎呀,说什么傻话呢,当然不是一次性的。人家那种一次性的都是吹出来的。发油一罐五元钱,你想买就买,舍不得花这个钱——”

  周文芳冷漠地说:“给我先来十盒。”

  理发师哽了一下:“什么?”

  周文芳说:“嫌少啊?”

  花芽赶紧插嘴说:“嫌少我们就不买啦!”

  理发师说:“我看看我这边有没有十盒,您等等啊!哎,那小谁,快看看这位女士要的发油,最高级的那款咱们家还有几盒?”

  花芽又说:“优惠,要优惠!”

  理发师说:“你刘海烫的卷白送行不行?”

  花芽高兴了:“那我谢谢您咧。”

  理发室里有来了两位上海婶子做头发,王天柱嫌里面都是发膏发油的味道,干脆站在街面上等着。

  花芽怕他走丢,慢慢挪着椅子转了一圈,把后脑勺给了周文芳,她来盯着王天柱。

  周文芳笑不行了:“他都这么大了,过两年都能娶媳妇了,你还当他是小孩呢。”

  花芽说:“对,一日当妈,他八十岁我还是他妈。我看着我儿子咋啦,外头坏人那么多呢。”

  花芽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来了两位金发碧眼的洋妞。

  她们从小轿车上下来,应该是到黄浦江边的高级饭店吃饭,顺便在这条服装发型一条街上走一走。

  王天柱不是顾听澜亲生的,但耳濡目染之下,也跟顾听澜亲父子一样,言谈举止有了一股吸引人的魔力。

  加上他身高高,今年更是长到了一米八五,就算在洋人堆里也是出类拔萃的身高和长相。

  两位年纪轻轻的洋人女士,看到王天柱这般气质,走到王天柱边上绕了一圈,靠在他边上的电线杆子旁用英语问他借火柴。

  王天柱英语不错,流利地跟她们说自己不吸烟,没有随身带火柴的习惯。

  这样良好的习惯和小白杨式的出挑身段,让她们相互使着眼色,甚至凑到王天柱面前说了些别的。

  周文芳在花芽的后脑勺嘀咕道:“我警告你不要冲动,你脚下面是我的电源线,你要是把我机器停了,你看我薅不薅你头发。”

  花芽说:“有人想叼我的大儿子!”

  周文芳说:“电源线看着点,千万别踢开。你过电事小,我发型毁了怎么办。”

  花芽愤怒地说:“有人想叼我的大儿子!”

  周文芳说:“早晚都要有儿媳妇的,你不是已经有了七个么,再多俩洋妞也算是丰富子孙后代的人种了。”

  花芽“咔咔咔”转过头,当着周文芳的面弯下腰,拿走抓着电源线说:“你再给我说一遍?”

  周文芳说:“这也忒不是个东西!王天柱也才二十出头,怎么就能让洋白菜勾搭呢,要便宜也得便宜咱们的国产小白菜啊。你等我烫完头,我好好教育一下她们,让她们知道站在谁的地头上!”

  王天柱在门外就听到她们嚷嚷,拒绝了两位外国女士的友好邀请,他进到理发店,理发师冲他吹了个口哨。他面不改色地走到花芽边上说:“小水壶呢,我给你灌点水。”

  花芽说:“为啥突然让我喝水啊。”

  王天柱笑道:“你看你脸青的,是渴的吧。”

  花芽说:“你想给我找儿媳妇啦?”

  王天柱说:“过完年我就去内蒙了,以后什么样都不知道,不想找对象。现在国家慢慢的支持晚婚晚育,等过几年再说。我跟你说好,你别催婚啊。”

  这话说得,花芽要跟他急眼:“我神经啊,你结婚那是你一辈子的事,我掺和个什么劲儿。感情这码事,等遇到对的,挡也挡不住。没遇到催也催不了。为了我的面子去催你的婚,我脑子有病才这样干。我要是真那样,那就不是爱你,是害你。跟揠苗助长一个道理。”

  长排椅子上有了座位,王天柱坐了下来。听到花芽这么说,心里送了口气:“我想先把事业做好再结婚,我有数,谢谢妈。”

  花芽不服气地说:“对,你什么都有数,都是有数以后自己确定了再跟我下通知。”

  王天柱想,这又是气他毕业要往内蒙和西藏去,他失笑着说:“别气,我看对面有卖蟹黄包子的,给你弄一笼?”

  花芽瞥了他一眼说:“要三笼,不许用你爸的钱。”

  王天柱笑道:“我知道了,我请你吃。”说着又问周文芳:“姨,你吃不?”

  周文芳说:“我就吃一个两个尝个味道就好了。”

  花芽“啧啧”两声:“瞧她不争气的样子,一笼包子都吃不完。”

  周文芳不介意她这样说,反而低下头捏了捏肚子上的肉肉说:“秋膘养的太多,我还是不跟着你们娘俩胡吃海喝了。回头找家药局,我买点荷叶碎回去泡茶喝。”

  周文芳跟花芽说过这东西能减肥,就是花芽看周文芳老是喝,就没见她怎么瘦。不过对于减肥的女人来说,这话可不能说出口,杀伤力太强。

  王天柱买来包子跟她们一起吃完,吃完又等了半小时,周文芳的头发总算烫好了。及腰的大波浪啊,一走一动,一颦一笑充满了女人味。

  花芽站在她边上,卷着刘海。理发师还没给她梳,刘海顽皮的翘着,花芽对着镜子眨眨眼,用手自己顺了两下,表示很满意。

  白给烫的,不能再满意了。

  周文芳拉着花芽看了看自己的大波浪,抹了发油以后,头发又黑又亮,走起路来风情万种。

  花芽发自肺腑地说:“真漂亮啊。”

  理发师围着周文芳转了好几圈说:“看我这手艺烫的多自然,就跟天生似得。”

  花芽又拿手顺了顺自己的刘海,小声说:“那我的呢?”

  理发师总算舍得看她了,挪着眼睛在花芽头上打量一圈说:“这脸蛋真漂亮啊。”

  花芽希望得到专业人士的肯定:“刘海,我的刘海呢?”

  理发师纳闷:“刘海?不就在你脑门上呢,吵吵个啥。”

  花芽要哭了,翘着刘海去找王天柱。

  王天柱笨手笨脚的帮她扒拉了几下,总算能看的下眼。理发师拉着周文芳到隔壁照相馆找了好几张照片,打算洗出来两份,一份挂在理发店,一份给周文芳寄回去当做谢礼。

  周文芳看着花芽的刘海,觉得也不错啊。

  理发师低声说:“刘海是不错,关键人长得太漂亮,容易让人忽视我的手艺。”

  周文芳:“.您也别用我照片打广告了,结账,我要走了。”

  理发师忙说:“我的手艺和你的脸蛋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周文芳听他的口气,开始冷笑。

  理发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打嘴。

  周文芳当真给了钱就要走,还把照片的底片要到自己手上。理发师说:“发油,发油你还没买单呢。”

  周文芳说:“去你的发油,老娘不要了!”

  周文芳气归气,回大禹岛前,还是带着花芽和王天柱吃了本帮菜。

  吃过本帮菜,他们大包小包的来到火车站上了卧铺车。

  周文芳的大波浪在这边实属打眼,她最后受不了别人打量她的目光想要把头发扎起来。

  花芽忙拦着她说:“三天不能扎头发,会变形。”

  周文芳坐在花芽对面,还在生理发师的气:“他说的是人话么?我再怎么也不至于脸见不得人吧?我要不是烫完头我都不在他那做了。你不就烫个刘海,他左一句你漂亮,又一句你好看,阴阳怪气我呢!”

  花芽知道周文芳说这话不是在埋怨她,她拿着小勺舀着罐头吃,一边跟周文芳说:“真是过分,我们家小芳哪里不好看了。真不会说话,我要是不在他那弄刘海,我——我.我没给钱啊!”

  周文芳说:“给什么钱?”

  花芽说:“烫的刘海钱啊。”

  周文芳说:“不是送的么?”

  王天柱受不了了,捂着肚子笑着说:“那不是买发油送的么?发油你买了么?”

  周文芳:“.突然觉得消气了呢。”

  花芽没占过别人的便宜,有些坐不住了。

  王天柱把她按在座位上,指着窗户外面迅速倒退的景物说:“你现在要去给钱?”

  花芽说:“那我岂不成了赖皮了。”

  王天柱说:“怕什么,他给你用的都是用芳姨剩下的药水,也就你傻乎乎的当个宝贝。”

  花芽小声说:“那怎么办啊。”

  王天柱说:“没事,以后要是他的理发室没倒闭,你有缘再过来,把钱给他不就完事了。小安不也要往上海考学么,你还会再来怕什么。”

  花芽想了想也对。毕竟理发师说话不中听在先,给他吃个小小的教训,等以后来了再说吧。

  想通以后,花芽跟周文芳坐在一起,开始交流烫发的心得。

  交流完烫发心得,花芽觉得自己出门一趟变得潮流了许多。

  火车在轨道上“哐哐哐”地并道行驶。

  车速减慢,可以看到穿着铁路制服的同志用旗帜打着信号。

  过路的车和行人被挡在路闸后面,好奇地看着火车里的旅客,应该有人会猜想他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花芽趴在中铺,同样好奇地看着外面的老百姓,匆匆一瞥的缘分,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多少年。

  周文芳还惦记把东西送到花芽的地下室,坐在下铺跟花芽交代道:“你们家老顾不管你花钱,你就说都是你买的,也别说是我的。他跟老谢关系好,免得露馅。”

  花芽纳闷:“你们家老谢不是抠搜的人啊,他也不能管你花钱啊。”

  周文芳说:“当然不会管我花钱,我就是.我就是心里突突的,觉得他挣钱也不容易,我全花了,对不起他。”

  花芽说:“那你把东西放到我家,岂不是掩耳盗铃。”

  周文芳红着脸说:“你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