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1 / 1)

七零海岛幸福小日子 草莓馅饼 3048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70章

  周文芳一路走一路说:“你们没看到饭店服务员的脸, 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我还当她是上海滩的老大。鼻孔冲着天,真是瞧不起人。”

  花芽五饱六撑地说:“反正我是都吃完了,花的也是自己的干净钱, 比一些公款消费的干净多了。她瞧不起人, 就是不尊重她的工作, 更是不尊重她自己。我才不会跟这样的人计较。”

  王天柱还以为花芽会对轻视她的人发火,没想到花芽肚子里小道理一套一套的, 很有一股宰相肚子里能撑船的样子。

  王天柱说:“但我很好奇,为什么突然值班经理对你那么客气了?还主动送了茶点过来,还帮咱们把行李送到门口?”

  花芽说:“这有什么,我给小费了呀。在商业的地方, 金钱就是万能的。我不走资本的那一套,但我了解呀。”

  而且顾听澜还跟花芽说过,出门在外不要抠抠搜搜,就大大方方的花。还教了她几句上海本地的方言学着玩。

  王天柱没想到花芽如此新潮,居然还会给小费。

  周文芳说:“怪不得态度一下变了, 真是见钱眼开。你给了经理多少小费?要是被人知道他收小费, 免不得要被收拾。”

  花芽说:“到也不多, 也就一元钱。”

  这也是顾听澜交代着,要是舍不得就给五角钱。花芽觉得自己第一次给小费, 不能太抠搜, 就给了一元钱。

  “难怪呢,一般三四毛都算多的。”王天柱说:“一元钱也不少, 他们在这边站着一天端盘子端菜, 伺候客人们一天可能也就七八毛。”

  “我不在乎, 我高兴。”花芽不帮着饭馆的人说话,也不在背后骂他们, 就笑着说:“出去玩咱们讲究穷家富路,玩完回家再努力挣钱不就得了。”

  好心情会传染人,特别是花芽一笑起来甜甜的,很有感染力。

  周文芳笑着跟王天柱说:“看来你妈来上海是真开心,得了,咱们坐车往住的地方去。”

  周文芳找的住所的地方是军区的招待所,他们经由031部队介绍信是很容易的住了进去。

  花芽絮絮叨叨地说:“不是说好要住大饭店么?”

  周文芳说:“过年都涨价了,人也乱遭,不如咱们部队招待所好。”

  虽然同样是部队招待所,规模比岛上的大多了。前面三栋五楼高的招待所是对外开放的,有个独立的名字叫做“黄浦江饭店”。

  后面这栋是专门给部队来往人员住的,里面设施人员都跟前面三栋一样,环境更幽静,就简简单单叫做“XX陆军部队招待所”。

  花芽在办理入住的地方看到还有不少穿着其他国家军装的外国人。

  花芽兴致勃勃地往那边看,王天柱咳嗽一声:“别盯着人家看,不礼貌。”

  花芽说:“我还用你教我呀,我是看那边那个人的侧脸跟你爸有点像。你看这人的下颌角轮廓是不是跟你爸一样优秀。”

  王天柱飞快看一眼,小声说:“没我爸好看,你赶紧把你的小眼睛挪开。不然我告诉我爸,你乱看男人。”

  花芽冲他挥了挥小拳头,到底不敢继续看过去。

  服务员在前面带路。小姑娘头上戴着红色前进帽,穿的是灰色整套的西式服务员的制服。

  花芽和周文芳俩人手挽手跟在她后面。王天柱则走在最后。

  长长的走廊上铺着厚实的大红地毯,看起来的确比普通的招待所规格高。

  他们开了一间套房。

  里面是主卧,一张一米八的大床,花芽跟周文芳一起睡在这边。

  客厅外面有个隔间,隔间里有张单人床,是给首长的随行人员配备的。显然王天柱得睡在那里。

  花芽看客厅里有沙发还有书桌和椅子,感觉很新奇。周文芳跟花芽说:“你看,这里还有电话呢。”

  “哎哟喂。”花芽跑到沙发边上,扑在弹簧沙发上拿着听筒在耳朵边听了听:“没声音呀?”

  王天柱说:“得到前台去开通电话,得付十元的押金,然后才能拨号。”

  周文芳看过来说:“还挺高级啊,得给钱才付,它怎么就知道给钱没给钱啊?”

  花芽猫着腰在沙发后面一阵翻,听到这话抬起头手里捏着一根没插的电话线,把唇边的碎发扒拉到一边说:“这玩意高级?”

  王天柱歪在沙发上开始笑,周文芳说:“你插上试试。”

  花芽把电话线插在沙发后面隐藏的插口,刚插上,周文芳就学着花芽的调调说:“哎哟喂,真有动静了啊。”

  他们仨在沙发上笑成一团。

  在招待所里稍加休息,周文芳就带着他们到了著名旅游景点“九栋楼”,九栋楼就是.九栋楼。也就是跟旁边低矮的小房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话说的类似废话,花芽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

  倒是周文芳找了马路边照相的人,让他们给照了她跟九栋楼其中的三栋合影的照片。留下地址付钱后,他们又去了上海向阳童装店给小瑶瑶买了发卡,给家里的孩子毫不吝啬地买了许多衣服。

  他们路过了工人新村,上了苏州河,远看黄浦江。

  花芽顺利的买了灯芯绒的布料,还给顾听澜买了身笔挺的西装。王天柱不要西装,买了双品牌运动鞋。

  花芽抬头看到大大的广告牌上“美加净”“白玉牙膏”“蓓蕾牙膏”的广告,跟柜台的人说:“上面的牙膏一样给我来一管。”

  王天柱及时制止了她说:“你买什么不好,过来买牙膏。”

  花芽指着广告牌上卷着头发的美丽女人说:“你看她刷了这些牙膏以后笑的多甜。”

  周文芳顶着售货员的白眼,推着花芽往旁边柜台走:“她笑的再甜也没有你的甜,咱们家属区里你第二就没有第一的。咱们用不着这个,就用家里的中华牙膏就不错。”

  花芽信了她的话,放弃了带牙膏回去的念头。

  “你等我买几条香烟。”周文芳来到卖香烟的柜台,看着花花绿绿的烟盒跟花芽说:“老谢这个大嘴巴,把我来上海的事到处跟别人说,这不,让我带上海香烟的、上海女人雪花膏、上海新式旗袍.太多了。我就挑关系好的带两样。”

  花芽想了想,跟着周文芳屁股后面把她买的东西跟着买了一份。

  周文芳问她:“你这是干什么?”

  花芽说:“我家八斤没让我带什么,但我也得有这份心呀。”

  “啧啧。”周文芳指着柜台后面的胸针说:“同志,能拿给我看看么?”

  售货员看她们买东西眼睛不带眨的,忙不迭地把胸针拿下来放到周文芳手里。

  周文芳看着胸针说:“真漂亮,看起来是稻穗,但一点土气都没有。”

  售货员说:“当然,这代表着劳动人民的稻穗,怎么可能土气。”随后她又从柜台下面拿来几枚胸针,一一摆放在柜台上的白毛巾上。

  售货员推销道:“这都是我们新到的外国货,你们看看,多优雅的款式。”

  花芽看到里面有贝母珍珠的胸针、有兰花样式的胸针、有小燕子样式的胸针、有小提琴样式的胸针.

  花芽拿起其中一枚白色的山茶花胸针爱不释手。

  售货员说:“你眼光真好,这山茶花的花瓣是贝母做的呢。做工很细致,在太阳下,贝母会闪闪发光。”

  周文芳也看到这枚胸针,她小声问售货员说:“很贵吧?”

  售货员压低声音说:“真不便宜。”

  王天柱看花芽打心眼喜欢这枚胸针,琢磨了一下兜里的钱,问:“多少钱?”

  花芽也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这是大城市上海啊,即便受到几年的重创,还是能看出城市的富贵底蕴。

  售货员伸手比划了一下:“五十元。”

  小小的一枚胸针是普通售货员两个月的工资,不便宜了吧?

  花芽倏地抓紧山茶花,售货员紧张地说:“你你你快把山茶花给我吧!”她好担心被外地人抢了跑。

  谁知道没等花芽从兜里掏出钱,王天柱先一步拿出一沓钱,一张张数给售货员说:“吓死我了,还以为多贵的玩意。我爸上次给我的钱都没花完,这次又给了这些,我还以为不够呢。”

  有了花芽在前面打样,周文芳一连买下三枚胸针,打算配衣服穿。虽然有些小贵,远没有她们想象的那般昂贵。

  售货员人都傻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外地来的这仨位同志原来这么有经济实力。

  她赶紧招呼其他同事过来帮着一起推销,专门把昂贵的东西放到她们面前。

  这时候品牌溢价不高,基本上一分价钱一分货。只要钱到位,东西就会很实在。

  一群漂亮的姑娘围着花芽和周文芳,小嘴叭叭的说,笑的那是一个比一个甜啊。

  花芽跟周文芳被吹捧的头晕脑胀,感觉自己在她们眼里能干的不行,简直就是全国女同志的代表人物,是可以上九天揽月的人类希望。

  王天柱被挤在售货员外面,结结巴巴地说:“妈,姨.小心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啊!”

  被围在人群中的俩人根本没搭理他,迷失在寸土寸金的大上海。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高贵体验啊。

  花芽站在她们前面,稍微动了动腿,马上有人把沙发抬过来让她休息。还给她准备了进口巧克力,随便吃!

  周文芳更会享受,看上柜台里的东西不需要说话,伸手一指就有售货员跑过去给她拿过来,蹲在她面前捧着给她看。

  所有的东西她们都买得起,一样一样三十五十的,价格也不高。

  .

  等她们回过神儿,人已经在招待所里。

  沙发前面摆满了她们冲动之下购买的一堆衣服、一堆鞋、一堆布料、三台电视机、长笛两支、绝版书一摞、砚台两方、台灯五盏、壁画三幅.

  花芽默默地低下头,看到胸前被小姑娘们别上的七八个胸针.

  再一看周文芳也好不到哪里去,光是嘴巴上就有五六种口红的颜色,胸前也别着好几样胸针。

  王天柱坐在花芽带来的小马扎上,抱着头看着一地乱七八糟的玩意,喃喃地说:“忘本了啊,这是忘本了啊。”

  周文芳哽咽地说:“我居然迷失了自我,我迷失了自我.”

  花芽摸摸瘪了的钱包,站起来感觉腿很软:“这不是我买的,我是被鬼上了身.”

  她在商品堆里跌跌撞撞走了两步,最后瘫倒在地,捏着空空的钱包虚弱地说:“资本家太可怕了.打、打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