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偷偷哭泣。心想,她还在怨恨自己娶了乌兰,刚想说声对不起。董小意猛地翻转过身,泪眼朦胧地看着张锐问道:“锐郎,季原最早什么时候下雪?”
张锐愣了下,回答道:“最早十月中旬,最晚十月底。”
“你在草原上呆过,那里的狼多吗?”
“狼?”张锐突然反应过来,董小意是在担心儿子。心里感叹,白天还装成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晚上就躲起来偷偷地哭。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张锐一边用手擦着她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她道:“狼肯定会有的,不过不必担心。一般放羊都要带狗,几条狗完全可以将狼赶走。”
“可是遇到狼群怎么办?”董小意哽咽地问道。
张锐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狼群一般都在草原的深处或是山上,在牧民聚集点附近出没的都是一些孤狼。”
董小意仍然紧张地抓住张锐的手,说道:“你可不要骗妾。”
张锐又好笑又难过,可以看出她的一片心都系在张克身上。心里暗骂,这小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低声安慰道:“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话?放心吧,和鄯不是还在季原吗?他会派人暗中照顾,那小子不会有事儿的。”
董小意知道和鄯细心,松了一大口气。过了一会儿,又问张锐草原上的人生活习俗。张锐也一一为她讲解。当她听到牧民们都喝马奶时,又愁眉不展了,担心张克喝不惯马奶。她以前曾听张锐提起过在军校学喝马奶的“事迹”,连他都吐了若干次才适应,小竹小小年纪怎能咽下那种难喝的东西。
董小意将张锐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喃喃地说道:“妾当初怀小竹的时候,咱们家的家境不好,你又长年在外,所以妾的一颗心都系在他的身上。后来虽然有六灵和元元,但小竹还是最让妾操心。前年,小竹出去练马被摔断了腿,妾亲手照顾了他三个月。去年,他去游泳又差点被淹死,让妾掉了十余天的泪。”
“这些事情,你来信的时候,怎么没有跟我提起过?”张锐摸着董小意的脸颊,怜惜地问道。
“战场本就险恶,妾怎么能让你为这些事情分心呢?”
张锐心里一阵酸楚,数年来家里的事情都由她一人承担,给自己的来信上都是报喜不报忧,唯恐自己分心。这样贤惠的妻子,是自己修了八辈子修来的,真不忍心看她伤心。
为了减轻小意的伤感,张锐便对她讲起今日女儿的表现,又开玩笑地说道:“我看六灵迟早也会考上状元的,如果她考上了状元,那帝国的第七、第八位女状元都出自咱们家,而且还是母女,这样的佳话定会千古流传。说起来我还要沾你们母女的光,后人说起我的时候,就会说,‘啊,他就是咱们帝国女状元的丈夫和父亲。’”
“呵呵……”董小意被他逗得破涕为笑,伤感的情绪也减轻了一些。笑罢,她说道:“妾知道你最疼爱的是六灵,其次是小竹,而对元元似乎不太满意。元元本性老实,也很听话,你应该多陪陪他才是。”
“嗯……好吧。”张锐勉强地答应。说心里话,张锐不喜欢元元,因为元元显得木纳,甚至可以说反应迟钝。元元实在不像是个小孩子,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玩闹,不喜欢和别的小孩玩耍。只有六灵读书之余才会带着他出去玩会,平日六灵读书时,他就坐在那里呆呆出神。
除了六灵,他对任何人和事务都表现得冷漠,即便是对他母亲也不太亲热。而别人对他说话,他也要考虑半天才回答。虽然三岁多的元元识字比小竹还多,但张锐看他做什么事都慢吞吞、不温不火的样子,就忍不住心急。现在董小意提出要求,张锐觉得自己应该多关心关心他,多和元元相处,毕竟他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沉默了一会儿,张锐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在下雪前将小竹接回来吧。去吃几日苦,他应该会改的。”
“不行。”刚才还在为张克在落泪的董小意,态度仍然很坚决。
“那么,你想让小竹在季原呆多久?”
“至少半年。反正今年的课程他是跟不上了,明年再接着上小学一年级。”
“半年?”张锐有想过让小竹在季原呆上一个月,怎么也没有想到董小意会忍心让儿子在艰苦环境下,去过半年的苦日子。
不过董小意接下来话语,更让张锐差点不顾身上的伤跳起来。“这也是妾的初步打算,如果他仍不悔改,就让他在那里一直生活到肯悔改为止。”
张锐被惊得张口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半响,才道:“小意,小竹的脾气倔强,如果他真的一年都不肯认错,你就忍心让他放一年的羊?如果两年呢?三年呢?一直不让他回来,他学业该怎么办?依我的意见,如果你的这个法子不管用,我们将他接回来,再用别的方法试试,很可能会奏效。”
“不,这次一定要让他醒悟,不然他就别再想回来。”董小意态度坚决地说道。
张锐心里暗叹,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说的就是董小意现在的心情,虽在心里十分担心儿子,但了他能学好,咬着牙还是使狠招。
“小意,你的这个法子不一定是最好的。小竹知道自己是长子,就是现在吃些苦头,以后也会继承咱们的家业,也不会永远让他放羊,所以他如果铁了心跟你对抗,不就弄巧成拙吗?”张锐苦口婆心地劝道。
董小意眼中又流出一行泪水,咬着牙说道:“妾心意已定,如果他不肯悔过,那么在你去世前,他就一直放羊吧。”
“这怎么能行?他不读书去放几十年的羊,以后还能管理家业?到时候说不定咱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家,都要毁在他的手里。”张锐知道董小意的脾气,她是外柔内刚,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很好能劝她放弃。听她将要将儿子一辈子留在季原放羊,张锐也着急起来。
董小意抬起头来看着张锐,说道:“错了,锐郎,如果不这样对付小竹,咱们的家业才会败在他的手中。”
张锐惊道:“此话怎讲?”
“锐郎,你知道谯公家族的当代家主吗?”
“知道啊,是诸葛辉嘛。他怎么了?”帝国各主要家族人的姓名和关系,张锐早帝大哪会就了解的清清楚楚,他就学这个专业的。而且这个谯公家族就是诸葛亮的后裔,就更加引起了张锐注意,学的时候还专门多看了两遍,以他超群的记忆力,当然会随口答出。
“锐郎还是这么好的记性,都过去十年了,你看记得这么清楚,妾身实在佩服。”董小意赞了两句,又接着往下说道:“诸葛辉就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