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徒……”
荀昊拍拍他的肩膀,说:“不是因为你怕死,而是多为遂候殿下留下一些骑兵吧。即使今天我们败了,也不见得就会输掉整个战争,今后作战少了骑兵怎么行呢?”
“将军……”吴平一时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他清楚荀昊的话里的含义,这次进攻未果,荀昊不会再回来了。
吴平看着三千余下马拿起步军武器疾风大队和三千余邱然的步军,在荀昊的带领下朝着高地冲去,顿时泪流满面。他对着荀昊的背影,郑重地行了个军礼。此刻,荀昊在吴平的心目中地位,足矣与前上司张锐相提并论。他们都是他值得尊敬的人,也都是只值得他追随的人。
在荀昊发起进攻的同时,王世充正接到石泰传来的命令。石泰的命令上说,北军四军团正在拼命进攻,八军团的部分阵地已经有所动摇。让他火速派出援军,到前面支援。
王世充看到这份命令,气得几乎骂出声来。石泰让他带着不足万的部下去阻挡北军重骑兵的进攻不说,这时还要他再抽调援军去支援八军团。这是人能下达的命令吗?奶奶的,逼急了老子现在就带人先把他杀了,再向北军投降。
当然,他也只能腹诽几句,暗骂石泰的祖宗。忍了又忍,才向石泰派来的传令副官解释说,自己麾下左师正与从西边赶来的北军援军交战,实现无人可以派出。并建议石泰的副官,如果前面确实需要支援,就把八军团总部人员和后勤人员调上去。
石泰的副官见王世充确实无人可派,才悻悻离去。石泰的副官刚刚离开,廖鑫的传令兵又来求援。说廖将军刚打退了北军步军的一次进攻,接着又有数千北军的轻骑和游骑赶到。现在高地上还能够作战的人只有五、六千,廖将军担心兵力不足,请将军火速派出援军。
王世充听罢大怒,对着传令兵怒吼道:“去告诉廖鑫,要人没有。要是他敢丢了高地,就别活着回来见我。”
廖鑫的传令兵仓皇离去,王世充仍是怒气冲冲,在原地转着圈儿。现在到处都需要援军,他又不会撒豆成兵,哪儿能凭空变出援军来?他甚至想下令,让河南岸的那个师渡河过来。可是回头看看变宽许多并打着漩儿的河面,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正急得团团转,副官为他出了一个主意:“将军,属下认为,北军之所以如此拼命的进攻,就是为了要营救他们的数千重骑兵,只要我们将其消灭,北军自然会败退而去。”
王世充瞪了副官一眼,没有好气地说:“我手上要是还有多余的兵力,这还用你说这些废话?”
副官手指着八军团的后勤人员,对王世充说:“将军,难道用那些人不行?”
“他们?”王世充气急而笑,说,“你难道不知他们都是伙夫、马夫、车夫?在没有强弩的情况下,他们能够杀死身披着重甲的北军重骑兵?”
那副官笑了笑,说:“何须用强弩?现在北军的重骑兵被困住不能移动,只需派这些人用长枪或是长竿将重骑兵们捅下马。落马的重骑兵大部分站不起来,只能被活活淹死。剩下极个别能站起身来的,又身穿着重甲行动也快不起来,只需用绳索就能将其收拾了。”
王世充听罢副官的建议豁然开朗,抚掌称赞此计甚妙。并对这个名叫田瓒的少校副官刮目相看,心想此人可用。
商议妥当,王世充命田瓒去把那些可用的后勤人员集合起来,共得二千三百余人。他大声对着这些伙夫、杂役们喊道:“八军团的将士们,你们虽然平日干的是后勤杂事,但你们毕竟也有军籍在身,你们都是军人。今日之战已到了生死时刻,成则我们可共享富贵,败我们则死无所葬。你们难道想白白而死吗?”
一个伙夫问:“将军,我等平日安心琐事、缺乏训练,又没有合适的武器,我等现在又能做什么?”
王世充指着远处那群北军的重骑兵,高声地说:“你们虽不能直接与敌作战,但可以去消灭他们。你们可以找些长竹竿、长枪或是绳索,每数人一组,每组对付一个敌人重骑兵,把他们拉下马。重骑兵盔甲沉重,只要落马掉入水里,还不是死路一条?军功,现在机会摆在你们眼前了,就看你们能不能拿到。”
王世充提到军功,就这些后勤人员兴奋起来。他们虽然也有军籍,但几乎没有出战的机会,更别说有轻松杀敌的机会了。眼下这个机会实属百年难遇,平日有这等轻松获取军功的机会,也轮不到他们去挣。这时,不多斩些首级,岂不是对不起上天的厚爱?
受军功刺激的二千余后勤人员积极行动起来,他们纷纷寻找适合的武器,在田瓒的带领下,奔着北军重骑兵的被困地而去。
此时,刘子成和他的重骑兵们被困近一个小时,高地上的战斗他也看见了,看见己方的步兵败退而去,刘子成等人已经有了死的觉悟。
积水的河滩上,地面松软的程度超乎想象。超过千斤的战马,不到一会儿,就陷落至马的大腿部分,根本无法移动。重骑兵队列横排左右之间相距为一个马身,前后排相距为三十个马身。重骑兵们坐在马背上,相互之间根本无法接触,因此,也无法相互帮助脱掉重甲。
个别重骑兵想下马去帮助同伴解甲,但无一例外都落入水中就无法站立起来,被活活淹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如同一群被困的野兽,惊惧不安。
战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将会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敌人杀死,这是军人的最大耻辱。当他们看见数千敌人,淌着齐腰深的水,向这边走来时。都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有的仰天长啸,有的蒙面而泣,有的喃喃自语。
当第一个重骑兵被那些后勤人员捅下战马时,歌声从重骑兵们的队列中响起。“无论面对风暴、雪花;无论面对太阳、星辰;无论面对尘土、鲜花,无论面对高山、平原,我们面带微笑。我们是帝国的重骑兵,我们无坚不摧,我们指引胜利。即使我们倒下,我们的身体永远向着前方,前进帝国的重骑兵……”
重骑兵们一个个被拖下战马,一个个在泥水中被南军的伙夫、车夫们斩下首级。但重骑兵们的歌声没有停止,一遍一遍的歌唱着,嘹亮高亢的歌声回荡在天际,化作他们最后的挽歌。
正在冲锋的荀昊听见了重骑兵们的歌声,他冒着箭雨大声对部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