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越来越觉得这个梁卫权很有能力,因为在短短的一两个月里就完全的熟悉了新的环境,并且取得的情报无论在广度上,还是在深度上,都发掘得很快,情报的报送也很及时,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真正让他对梁卫权产生敬意的,是几日前发生的事情。就在游骑发现叛军行动之时,梁卫权的情报也及时呈报到他手里。令张锐惊奇的是,天城距离西平城有数百里,而梁卫权传来的情报竟然几乎和游骑的情报同时到达他手上。这足以说明,梁卫权至少比他早一天探听到叛军将要出兵黑马河的消息。
梁卫权的情报工作能力不得不让张锐佩服。谁都清楚情报在作战中的举足轻重的地位。早一天得知敌军的情况,就多一分取胜的可能。所以,为了及时掌握敌情,张锐至少了留了一个营的游骑,专门监视叛军的行动。按说,叛军一有行动,游骑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把情报传回来。没想到,游骑得知的情报,还是比梁卫权得知的情报至少晚了一天!
对于梁卫权的情报效率,他疑惑不解,几乎肯定梁卫权安插了番州监察院的暗探在叛军中卧底。要不然,怎么会叛军还没有开始行动,梁卫权就已经知道叛军的作战计划了?但他也知道,监察院的所作所为的都是绝密,即使向梁卫权询问,也不会得到明确的答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晚上,张锐找来高朔、范明等人,关在房间里秘密商议退敌之策。这时,许旺来禀报说番州巡察使求见。他又是惊讶又是担忧,推测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梁卫权不会亲自从天城赶过来,连夜拜访他。
见了面,他才知道梁卫权这趟是专门来送交情报的。他打开情报一看,更是疑惑不已。梁卫权带的这份情报上,只有龚朝明的个人资料。内容十分详尽,但算不上特急特密,有必要他本人亲自连夜赶路送过来吗?
梁卫权见他一脸疑惑,便说道:“殿下,下官以前的一位老上司,曾经对下官讲过——‘情报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分析的。有些情报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平凡,但只要仔细推理研究,就会得出非常有用的东西。’”
张锐以前从未接触过情报工作,自然不懂怎么分析情报。虽然他承认梁卫权的那位老上司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他左看右看,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请您指教。”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绝不会不懂装懂,这是张锐的优点之一。在自己左思右想没有发现其中奥秘之时,张锐非常恭敬地请教眼前的这位情报专家。
梁卫权也没有推辞,条理清晰地为张锐分析这份龚朝明的资料:“从情报上看,龚朝明造反以前是个老实本分、谨小慎微、非常顾家的普通预备役下级军官。他没有不良嗜好,唯一的爱好就是和亲朋好友一起去钓鱼。之所以后来跟着钱立本造反,也是为了报答钱立本的援救之恩,所以,也可以说他是一个非常念及情义之人。”
他说这么大堆话,张锐还是一头雾水。这些事情资料上都有,他不明白梁卫权为什么还要专门地强调一遍。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地听下去。
“龚朝明这次从巴郎县率军出击,行军必然会沿梅水行进,在岩县转道向黑水河而去。”梁卫权终于说到了重点,“而岩县离龚朝明的老家水桥镇只有五十里地。按龚朝明的个性,他到了岩县必然会顺道去水桥镇拜会以前的亲朋好友……”
“所以,我们就有机会将他一举擒获!”张锐的反应不慢,梁卫权的话还没有说话,他就已经考虑到下一步的计划了。
擒获或是杀死龚朝明,叛军必然会军心大乱。再以兵攻之,叛军肯定不堪一击。一想到能轻松的化解叛军的这次进攻,张锐的心情就大好,拍着额头笑道:“我怎么开始就没有想到这招?”
转而又拿起那份情报,对梁卫权说道:“看来真是隔行如隔山,要不是阁下的一番分析,我就是拿到这份情报,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梁卫权对张锐也进行过一番了解,知道他明白后定然不会让自己白跑这一趟。见他已经有了想法,便接着把准备好的其他资料也尽数交给了他。
而张锐看见梁卫权带来的这些水桥镇的详细地图以及与龚朝明相关人户家的地形图时,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也第一次深深感悟情报分析的重要性。
试想一下,如果不是梁卫权分析出龚朝明会去水桥镇,他哪里又会去准备这些相关的资料。如果没有这些详细的资料,即使游骑后来发现龚朝明去了水桥镇,马上出兵去捉拿他,也只能下大包围、撒大网,确不一定能捕到大鱼。现在好了,有了主攻方向,只要龚朝明去了水桥镇,那么就成了瓮中之鳖,信手拈来。
结果也真是如此,据伍安传回来的战报称,捉拿龚朝明的行动中非常顺利。如果不是那几条番獒,整个行动过程堪称完美无缺。
而梁卫权得知番獒致人伤亡之后,很自责地道歉说:“对于游骑遭受的损失,下官万分的难过。这都是下官的情报不够完整所致。回去后,下官一定查清楚,情报人员为什么没有把周姓家族养了几条番獒的情况报告上来。”
张锐见梁卫权说得认真,反而劝解道:“梁大人,其实如果不是你们准备的情报详细可靠,游骑的伤亡就不止这几个人了。我看你就不必再追究了,也许那几条番獒是那家人后来才养的也说不定呢。”
梁卫权一脸严肃地说道:“不可能。收集关于龚朝明的资料,是我到任之后在开始做的。这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周家后来养的獒犬也不会长到这么大。细致,细致,再细致。这是我对部下一再的要求。结果还是出了纰漏,竟然忘了汇报这么重要的情报。这次教训深刻,内部必须要好好做一次整顿,这种错误决不能再犯!”
其实张锐并没有在意过番獒之事,他对暗探们的工作已经感到非常满意了。见梁卫权还在挑剔,不禁暗想,幸亏自己没有进监察院,不然遇到这么挑剔的上司,自己肯定耐受不下来。
同时,他也对梁卫权有了新的认识。也许正是因为他兢兢业业、细致入微,才能在情报领域出类拔萃,年纪不大就已经担任州巡察使了,将来的前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