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诏狱第一仵作 凤九幽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倒是挺锋利,可暂为代替。”

申姜感觉后背有点凉:“叫你验尸呢,别说乱七八糟,快点!你只有一盏茶时间!”

话音刚落,就见对方脸色一变——

“找到了!”

叶白汀翻检着死者头发,将一根橘红色丝线展示给申姜看。

申姜看得清楚,丝线看上去是上好绸料,颜色挺鲜亮:“所以?”

“这丝线和死者身上衣物,配饰皆不匹配,为何出现在他发间?”叶白汀眉睫舒展,眸底荡开月光亮银,“申总旗瞧这丝线,能想到什么?”

申姜看了看,看不出来。

叶白汀沉默片刻:“死者死在什么地方?环境如何?”

申姜:“他自己家,靠着侧门小花园里,有个今年夏天才修起小楼,装修华美,处处讲究,顶楼取名摘星台,是花钱最多地方,据说他常一个人在顶楼望月独酌,环境极雅致,特别享受,谁知他会摔死在这楼下?”

叶白汀眼梢微垂:“所以这是一个清雅幽静之地,最宜望月饮酒,死者多次在上面一醉方休,夜里不下楼是常有之事——”

“不下楼又如何?”

“如今已有秋霜,白天就算了,夜里……不会冷么?饮醉了,就不知道自己找暖和地方?”

申姜猛拳砸掌心:“老子知道了,是被子!”

时人婚嫁,尤其有钱人,被面都是很讲究,色以红为主,这样橘红绸料,他见过不要太多,大多数用在被子上,还和现下情景很合:“他是被人裹着被子闷死?”

所以手上才见不到什么挣扎痕迹,因为他被隔着被子裹住摁死了!

叶白汀又道:“这具尸体是抢来吧?”

申姜一愣:“你怎么知道?”

又神了,神了,这娇少爷怎么连这都知道!

叶白汀:“这有何难?死者肤白净,衣着光鲜,皮肤较同龄人细致,一看家庭条件就不错,再观其右手,中指侧有茧,不是师爷也是官身,大半夜穿成这样,从容有余又纵情享受,我猜他肯定不会去偏僻没安全感地方,就算是兴趣所致,爬山观景,也定有同伴,没有同伴,身边也一定会有下人,夜里出了意外,最晚第二天白天也会被发现,北镇抚司三天才得,可见是从别处抢过来。”

申姜挺胸,颇有些自豪:“算你有眼光。”

在北镇抚司当差,别不说,张扬是肯定张扬,霸道是肯定霸道,只有他们欺负别人份,断没有谁人敢跟他们硬杠让他们吃瘪!

叶白汀微微一笑。

他会此判断,当然不单单因为这个,死者手被仔细验看过,蜷曲角度有点不对,布松良验尸时十分嫌弃,碰都没碰死者手,那这个细微角度变化,只能来自前一个仵作,且前一个仵作必然也认真思考过,为什么手上没有挣扎痕迹这个问题……

申姜怎么看怎么觉得娇少爷这个笑容不对劲,还没看出点所以然来时候,就见娇少爷把尸体裤子脱了!

手法迅速且干净利落!

“这玩意儿……也要看啊。”牛眼猛汉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叶白汀脸色肃正:“当然。”

申姜就看到了辣眼睛东西:“不过就是死人漏溺……有什么可看?你可别觉得老子们没见过尸体,那些个吊死,一半都要遗溺!”

叶白汀伸出两指拎起死者裤子,现出中间一小片灰白色不规则斑迹,成地图状,边缘明显,再看死者小腹,也有同样灰白色渍痕,形状却不似地图,有点像鳞片——

“申总旗管这个叫遗溺?”

申姜:……

这还不真不是遗溺,这颜色这质地,是个成年男人都会觉得熟悉,这是米青斑!可——

“死人遗这个……也不算反常吧?”

“机械性窒息死亡,有一定概率会引发不同生理反应,”叶白汀仔细验看尸身上痕迹,“可不由自主遗和自发性身寸,区别很大。”

触发机制不同,痕迹位置就不同,凶手锁定方向更加不一样。

申姜:“反正肯定不是自己作死,是他杀,有个凶手,对吧?”

叶白汀点了点头。

死者瞳孔有点小,死亡时大概率伴有生理兴奋,不管死者死亡时是个什么状态,平时生活怎样心态,这种死法不可能是自己找刺激能完成,一定是他杀!

第4章 死者一定有很在意的人

诏狱之内,无风无光,连烛火都是不会跳跃,可面前这个少年,带着月光皎洁与通透,一双黑白分明,清澈澄净眸,似乎能震荡灵台,让人忘了这里是暗不见光人间幽冥。

申姜更觉得自己这步没走错,没准一不小心,就能把案子破了,升官发财!验尸什么不重要,死者兴不兴奋也不重要,重要是凶手是谁!

“是不是跟着丝线线索找,找到被子,就能锁定凶手了?”

“我觉得……大概没有凶手会把被子随时放在身边,”叶白汀摇了摇头,“你需去现场勘查,顺不顺利,找被子都是第一步。”

申姜想了想,也觉得有难度:“强盗杀了人都知道藏刀,凶手很可能会藏被子,这橘红丝线虽然贵,却不算稀缺,有点钱人家都有,哪哪都有,一模一样东西,凭什么说某一条就是凶器?这个凶手多狡猾,犯罪现场都能伪装,骗过姓布仵作说是自作自受,没有凶手,作为杀人凶器被子当然要处理一下吧”

叶白汀:“这倒未必,杀人血衣易烧易弃,被子相对来说太大,怎么处理都很显眼,死者被闷死,看似全无痕迹,被子自然也安全了很多。”

“那老子怎么找?”申姜有点急,“怎么确定找到就是行凶那一条?”

叶白汀眉睫微敛:“血迹。”他指着死者嘴角处非常浅淡撕裂伤,“再小出血量也有痕迹,那条被子上,一定有很容易被忽略血渍。”

申姜摸了摸下巴:“行吧,老子就去找找这被子!”

叶白汀又问:“死者平日以何为生,爱好什么,在外名声怎样?”

申姜:“死者叫梁维,是个六品小官,督粮转运使,名下有布行生意,早年是孤儿,没家世没背景,一路爬到这个位置,绝对是能力超群,就现在家财,都够儿孙霍霍几辈子了,可惜他无儿无女,更别说孙子了,偌大家财,怕是都得便宜小老婆们了。”

叶白汀:“小老婆们?”

申姜:“你不问爱好吗?他爱好就三样,一是布,二是酒,三是小老婆,做着督粮转运使,却没做粮食生意,偏对布料颇有研究,铺子光京城就开了十来家,万贯家财都从这里赚,没事就好品品酒,那些大小粮商想找他走门路,送好酒一定不出错,正是年轻力壮血气方刚年纪,又有钱,有点小权,色当然也免不了俗,这几年,年年都要纳两三个小老婆,玩腻了,就或卖或送换出去,是以这方面,名声不太好。”

叶白汀:“照他这个纳法,怕是不好讨良家女吧?”

“可不是怎?”申姜一脸‘你可算说着了’,“谁家再穷,也不带这么卖闺女,他那后院乌烟瘴气,什么红牌窑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