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叶白汀托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又笑了:“算啦,既然能和我同桌喝酒,你一定也是技术不错人!来,将进酒,杯莫停,干了!”
仇疑青按住了他手:“你不能再喝了。”
“放肆!”叶白汀眯眼,“你在教我做事?”
仇疑青没说话,直接拿走了他酒杯。
“放肆放肆放肆!”
叶白汀气不轻,仇疑青要拿走他杯子,他就抢,仇疑青将酒杯举高,他就往前扑——
这晃晃悠悠,一个不小心,踩空几乎成了必然。
“小心——”
仇疑青大手扣住他腰,很有些头疼:“不准闹。”
“你才不准闹!”
叶白汀瞪大眼睛,看到腰间大手,又气了:“放肆放肆放肆放肆——你竟敢搂我腰!我可是天下第一仵作大人,是你能搂?起开,你给我起开——”
他不但骂人,还伸手过去,用尽全身力气,要掰开对方手,嗯,这会儿倒是忘了酒杯事了。
仇疑青:……
万万没想到,酒醉后小仵作这般猖狂。
他常年习武,手劲大,为免伤到少年,只能自己松开手,可少年站不稳,又要往他身上倒——
他双腿运力,夹住了少年腿。
叶白汀感觉很新奇,明明脚很软,竟然没倒?再一看,对方腿好厉害,劲好大!
“不错不错,算你识相,没敢搂……嗝……搂我了,你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我让你们指挥使给你赏钱!”
“指挥使?”仇疑青眸色微暗,“你同他很熟?”
“那当然了,我可是他心肝小宝贝!”
酒醉娇少爷也仍然很有心眼, 奇_书_网 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怕别人不信,还凑过来说悄悄话:“我同你说,你别看他总是板着脸,其实脾气可好了,你不听话,怼他他也不会生气……只要不触及底线,不是原则性错误,他就不会较真……”
仇疑青:“他不生气,就会放赏?”
“这个么……”叶白汀认真思考了一会,晃了晃头,“至少得服个软,撒个娇?嗯!申姜就是这么说,一准没错!”
仇疑青:“你冲他撒过?”
“当然——”
‘没有’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心眼贼多娇少爷因为距离过近,看清楚了对方神情,这个男人眼神玩味,相当意味深长,好像知道他在骗人似。
这种时候怎么能输!
叶白汀立刻神情肃穆,声音铿锵:“当然撒过!”
仇疑青:“我不信。”
叶白汀想了想,翻出桌下小手炉,拿出腰间小牌牌,又晃了晃手上小金镯——
“看到没?都是指挥使给,撒个娇就有!”
说完,他又看了看对面男人,上上下下看一遍,最后怜悯拍了拍他肩:“你看你,这般可怜,什么都没有,以后可要好好努力,好好学,什么都会有!”
仇疑青:“都会有?”
叶白汀郑重点头:“都同你说了,他人特别好,申姜就该好好学学怎么撒娇,不行把小裙子穿上……嗐,一个两个,都太要面子,这年头脸有什么用你说……”
说着说着,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直接倒在仇疑青身上,打起了小呼噜。
仇疑青:……
把人轻轻放到炕上,调整到不那么难受姿势,刚要收回手,就被攥住了。
叶白汀抓住他手,在脸侧蹭了蹭:“还要……好喝……”
仇疑青眼神微深:“叶白汀,放手。”
叶白汀都睡死了,还能梦呓着跟他对话呢:“不要……”
仇疑青视线掠过少年过于白皙手腕,以及腕间赤金色小铃铛,声音微哑:“再不放手……你就没机会了。”
第72章 躲我嗯
雪后初霁, 晨光灿烂,阳光尚未暖到融化积雪温度,却已足够明亮, 温柔掠过窗槅,唤醒宿醉人。
“嗯……”
叶白汀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手背覆上了眼睛。
曾几何时, 他是诏狱里说两句话都要歇一歇, 走路都要扶墙, 毕生最大心愿不过是能再晒一晒太阳绝望囚犯,哪里会想到, 竟也有被有阳光叫醒一天。
好奢侈。
叶白汀闭着眼睛伸懒腰, 懒腰伸到一半,突然感觉到身上衣服不对劲。
他已经不是诏狱里, 衣服连最起码整洁干净都无法要求小囚犯,他现在有小牌牌, 有小铃铛, 可以睡在仇疑青为他辟出暖阁里,生活标准早就变了, 别说衣服,除了锦衣卫战裙, 他还有常服,还有披风, 还有狐狸毛围领, 睡觉也有专门质地柔软睡衣,不应该这么硬……
顺手往身上一摸, 根本就是昨天白天穿衣服, 料子扛风, 版型挺阔,睡前就没换。
他睁开眼睛,四下一望,房间里哪哪都规规矩矩,干干净净,炕上小几被移到了一边,上面摆着一壶茶并几个小杯,窗角花斛也被挪了,挪到不管他怎么伸胳膊腿都碰不到地方,就连他身上被子,也是方方正正,按严严实实……
可是身上衣服不对。
叶白汀坐起来,按了按额角,有点晕,昨晚……应该是喝醉了。
桌子花斛,是仇疑青帮他挪?怕他喝醉了睡觉不老实,把自己给撞死了?
想起昨天那坛梨花白,他就忍不住回味,味道真不错,可他不应该贪杯,冲动了。昨夜景致不错,难得雪后初晴,有月悬空,寒梅映雪,风寂人疏,桌上有酒,对面有友,他就没收住。
那般倾诉心声,是不是有点交浅言深了?
叶白汀反省了下自己行为,又比对仇疑青性格,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在意,这男人是个好领导,见多识广,活得通透,应该不会笑话他。
不就是男人酒后暴露了点脆弱心理,有什么了不得?
叶白汀拍拍脸,起来洗漱,心情很不错出了门。
“汪!”
刚一出来就看到了狗子,玄风拽着小车车,热情跑到他面前,又是蹭又是拱,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我来拉你呀。
“谢谢玄风,”叶白汀揉了揉狗子头,“但是不用了。”
他往诏狱方向走,发现路过锦衣卫看他眼神都很奇怪,像是有什么话又不敢说样子……
叶白汀懂,大概是他昨天表现太帅了,别人敬佩,想靠近,又不敢太近。
他端起礼貌又自信微笑,冲路过每一个人点头,就差没招手慰问,说同志们辛苦了。
走进诏狱大门,狱卒们看他眼神也很不对劲,也是那种明明憋着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在正主面前十分害羞样子……
叶白汀懂,同样报以微笑,大家都辛苦了,实不至如此,昨日非他一人之功啊。
走到自己牢房,相子安和秦艽甚至也很不对劲,秦艽看着他眼神像毕生从未遇见绝世好菜,想过来,又有那么一股子‘近乡情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样子。
叶白汀同样微笑以对,因为是熟人,他笑得便格外温柔,格外从容。
秦艽用来做指尖锻炼泥丸子都掉了下来。
相子安欲言又止:“你昨日……”
“嗯,”知道我昨天很帅了,不必一个一个如此惊艳,叶白汀十分矜持,“昨天你们表现也都不错,谢了。”
“少爷不必客气,可是昨日……”
“嗯,主犯已经伏诛,连环凶杀和雷火弹案情清晰,可以结了,只是新信息还需整理。”
“昨日……”
“嗯,昨日你在诏狱里都有什么收获,讲来听听?”
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