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1 / 1)

诏狱第一仵作 凤九幽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为小时候经历,他很早就失去了父母,在周围人照顾和温暖下长大,这些人都是很普通人,在外打工社畜,早晚出摊子卖吃食夫妻,技能不多,经常会上早班夜班,年纪稍大人。

他成长环境算不得好,可他并没有过得不好,世间给了他很多善意,他几乎从未对自己生活有过过多烦恼,饿了渴了病了没钱了都不需要害怕担心,总有人帮助他,他喜欢这种善意,想要保护这种善意,希望自己也可以回馈给别人这样善意。

他读心理学,知道自己在亲情缺失方面有很大匮乏感,而这种匮乏感,更让他在潜意识深处珍惜这些善意,或者,渴望这些善意,幻想着这些善意另一种形态,比如母爱投射……长大之后,他对于无辜女性,孩子,或者老人被迫害案子,总是难以忍住内心翻涌,无法做到随时保持中立。

“办案之人如果带了极强烈情绪,先入为主,会影响案情进度,甚至会造成冤案,”叶白汀看着窗外雪月,“可验尸不一样,尸体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是什么伤就是什么伤,做不得假,不管我心情好还是不好,怀疑谁还是不怀疑谁,尸体会告诉我答案,我判断绝不会错。”

手边酒盅不知道什么时候满了,叶白汀举起它,一口饮尽,倚在桌前,指着窗外梅枝:“你看,梅花要扛得住严寒,才能在凛冽风霜中绽放,我却做不到。”

“世间这么这么难,姑娘们只是想好好活着,普普通通平平凡凡过日子,可她们从小到大遭受恶意,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大半时候不想和任何人提,只默默承受,压在心底,有多少苦泪,外面人诸如你我,根本不知道;百姓们遇到难事,想要讨个公道,更是何其艰难,一步一步往前,每一步都是血泪,可能付出一切,到最后都讨不回来;就连指挥使你,这般高位,这般权势,也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未必会照你意思去做,你若真心想做成一个事,也要多方权衡,诸多努力……”

人心难测,世上千人千面,纵使是好人,也有各自思量,你站得越高,想做事越大,就越难。

比如这次仇疑青行动,他只参与了整个计划,无法参与到行动之中,可他知道仇疑青要周全多少思虑,耗费多少心血,对于局势,对于人心把控,全部都要做到最好。

“刑侦破案,面对困难又怎会简单?证据会被隐藏,被丢弃,犯人会逃跑,会撒谎,证人会作伪证,会不配合,有时官员各怀心思,甚至参与了贪腐过程,办案人员夹在中间,想要还世间以真相,想要为受害者讨回公道,需要不仅仅是破案技能,还要有无穷无尽勇气,无穷无尽坚持,以及无穷无尽努力……”

叶白汀叹了口气:“真好难啊。”

仇疑青给他续满酒,眉宇间晕着烛光,往日冷冽眼眸竟散出了一丝柔意:“这么难,为什么还要做?”

叶白汀托着腮,看着他,点了点自己眼底:“你呢?明明这么累了,为什么还要坚持?”

仇疑青倒酒手一顿:“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对啊,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叶白汀忽笑了:“男人么,这一辈子总要做那么一两件,倾注一腔热情事,总要肩担责任,有那被骂被打也绝不退让瞬间,总有那么一些事,那么一些人,让你甘愿赴死。”

就如他自己,没什么大出息,这辈子就轴在这一行上了,能力范围所及,他愿为心中理想和正义奉献所有,自己为自己骄傲,能力不及之处……就做行业里技术最高,不可或缺那个人,至少挨骂时候,知道是为什么。

“所以指挥使也别问我罪,知不知错——”

叶白汀身体突然前倾,眉眼弯弯,卧蚕托出灿灿桃花:“我知道错了,出事了也一定会后悔,但下次遇到这样事——我仍然会这么做。”

简单总结就是:我错了,下回还敢。

仇疑青好似从没见过这么坦诚直白,又这么嚣张人,将酒杯从唇前移开,眉梢挑起:“所以你和申姜说,要做天下第一仵作话,也不是吹牛。”

“自然不是,”叶白汀豪迈一口闷了杯中酒,“论本职技能,谁能出我右?”

他看着仇疑青眼神,解释道:“选择做仵作,并不是逃避,只是偶尔,也会有些挫败感,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可能会拖累别人。”

比如情绪这种事……要是能控制住,人就不是人,是神了。

他偶尔会担心,是不是给伙伴指错了方向,如果真错了……

“叶白汀,我说过,休要小看我。”

仇疑青将酒杯放在桌上,眸底灼灼烈烈 ,似有火在烧:“有什么事,是本使做不到?”

叶白汀怔了一下,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个男人不加掩饰情绪,第一次是之前笑容,丰神俊朗,见之难忘,这一次,是从骨子里散发出自信昂扬,这个男人,强悍至极,自信至极。

“你唤我一声指挥使,”仇疑青垂眸,重新给酒盅续酒,自己,还有叶白汀,“我自要给你兜底,千难万难,那是我该考虑事。”

叶白汀突然生出一种说不出安全感,好像在这个男人身边,他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往前冲就可以了。

这个男人也确很优秀,认识以来,从没有一件事让他失望,或者说,有很多事,仇疑青做到程度,都在他意料之外。

仇疑青将酒盅塞到叶白汀手里,轻轻跟他碰了一下——

“也休要小看你自己。前方有路,你只管大踏步往前走,阳光伴你身侧,刀锋亦不会在你背后。”

叶白汀怔怔,酒都没饮,直愣愣看着仇疑青。

仇疑青手顿住:“为何这般看我?”

叶白汀头歪在手肘,笑靥如春日桃花:“就是突然发现,你很帅。”

仇疑青突然伸手,按住他头,迫他微微仰头,朝向自己:“那就多看看。”

叶白汀今夜十分听话,还真多看了,直直盯着看,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想要记得更清楚一些。

梨花白有些醉人,起先不觉,多饮几口,眼睛越来越酸涩,面前男人都重影了。

叶白汀越来越不满,眉毛慢慢皱了起来:“你不要动来动去……为什么不喝酒?快,喝!”

仇疑青放下酒盅,眼神变得危险:“你在命令我?”

“放肆!”叶白汀眼前都重影了,哪还辨清楚眼神,纤白手掌直拍桌子,“竟敢跟天下第一仵作这般说话,以后案子还想不想破了!”

仇疑青:“你醉了。”

“放肆放肆!”叶白汀当然不认,“我怎么能醉呢?我可是第一仵作!嗝……技术第一,破案第一,酒量……也是第一!怎么会醉!”

说着说着感觉不对,他晃了晃头:“不对,你是谁,竟敢质疑我酒量!不对……你是谁,竟然可以和我同桌喝酒!”

仇疑青:……

他低下头,怀疑尝了尝杯中酒,并不辣口,不应该这般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