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人杰手指轻顿,“枪?弹药?导弹?还是…”
女人媚眼如丝,眸中神色却渐渐变成玩味,“你是在问我问题?”
业界公识,堕天间谍组副组长玛姬,从不轻易回答人的问题。
付人杰笑笑,欠欠身,“抱歉,我在交易。”
“哦?”
“听说过西泽尔吗?”
玛姬懵比。
“如果我说,反堕天联盟真正的后备物资长,不是伊凡那货…”付人杰笑笑,“你待如何。”
“你的意思是…”玛姬瞳孔微缩,“伊凡只是幌子?你开什么玩笑…”她想笑,却笑不出了。
付人杰一张脸,怎么看都不像玩笑,玛姬咬牙,“西泽尔是谁?”
付人杰轻弯起嘴角,视线微垂,点点手中的酒杯,“你是在问我问题?”
“你他妈…有话快说!”
付人杰沉默。
玛姬咬牙,眼里阴晴不定,终于先开口,“贝尼托说了,他们不□□,也不买炮。他们用黄金,买堕天冷区的位置。”
“冷区?”
“核动力装置的非放射性区。”
没有猜错。堕天军需部并不止有军需。
付人杰笑笑,推出去一张照片,“西泽尔。据说是亚瑟表弟伊凡的表弟。”
“是他?!”玛姬瞳孔猛缩。
照片里,一个红胡子。男人很年轻的一张脸,顶多十七八,清瘦,却满脸的络腮胡子。
玛姬沉默,这人,竟是堕天创立时期的三大股东之一菲利浦家族的二公子。她记得,这闪亮的粉胡子。
忽然,背上冒起冷汗,如果…反堕天联盟已经有这样强大的后援,她此次的站队,会不会是个错误。
付人杰默默盯着她,似乎早已看出她的想法,“你怕了?”
玛姬沉默,“你有什么?”
“我有这张照片。”
玛姬手指静静放在照片上,点着,一下、两下,似乎知道付人杰并没有说完。
“和,获得这张照片的渠道。”付人杰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淡淡看着玛姬。
“你的意思…联盟里,有你的卧底?”玛姬瞳孔放大。
“我说的已经很多。”付人杰手指轻扣酒杯,“该你。”
“你想要什么。”
“我助你杀西泽尔,而我。”付人杰嘴唇轻启,“我要热区。”
玛姬盯着他,“如果赢了这一仗…”
“堕天,你的。”
黑暗里的烛火,明灭闪烁。
玛姬眼睛清亮,似乎除了这一句,这世上其余一切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她静静看着付人杰,良久,然后,慢慢,她将欲望隐去。
手指轻拈,将照片收入手包,嫣然一笑,“我会向温长官转达,你的善意。”
“彼此。”付人杰微笑,目送她转身,“对了。”
玛姬回头,付人杰微垂视线,“善意提示,死要见尸。”
“西泽尔,必须,没有尸体。”玛姬怔了怔,忽然轻笑着开口,似乎觉着这是一个可笑的提示。
“我,不是说他。”
“你是在…”玛姬微眯起眼睛,“说他?”
付人杰眉间轩昂,眼神坚毅。他低下头,并没有再说话。
玛姬忽然沉浸在他的颜值里,“有没有人说过,如果你生在我们那儿的中世纪,比将军还像个将军。”
付人杰微微弯嘴角,“那我,还是在这里,作白起。”
“可在这部剧里,我们都是丑角儿。”玛姬眼波流转。
“那要看,是谁写下去。”付人杰再不言他,“玛小姐,你该走了。”
-----------------
空旷屋子,越来越黑,夕阳,一点点落下,黑暗,越来越深。
付人杰沉默地坐着,低着头,文件已经很久没有动。
很久过去,他打通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经过特殊处理变音后的声音,“说了。”
“说了。”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很好。”
付人杰慢慢眯起眼睛,“你到底是谁?”
“我想我是谁,对你来说并不重要。”电话那头声音很严肃,和付人杰严肃的脸很相配。
“如果你骗了我。”
“你佐证的如何?”
“西泽尔,似乎真有这个人。”付人杰沉思。
“这是我投诚的第一个礼物:西泽尔在加州。”
“加州?”
“疫情扩散,山火弥漫,他去欣赏。”
“果然…是个特别的人。”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不要轻敌。他,也是个严肃的人。”
付人杰轻弯起嘴角,“怎么,严肃的人就会可怕。”
“严肃的人,不会轻敌。”
付人杰起身,把桌上的巧克力酒缓缓倒在地上,“为什么选我?”
“如果你胜,是会彻底毁了堕天,还是让它继续存在。”
付人杰停顿一会儿,“如果我说,我不会交给玛姬,如果我胜,我会彻底毁了它,和它衍生的所有人,你便信我?”
“虽然你不了解我,但我…还算了解你。”电话那头沉默良久,“请,毁灭它。”
“这算要求么?”付人杰伸脚,站在地上流淌的酒液里,“既然信我,我答应你。”
短暂的静默后,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终于有了笑意,“谢了。”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如何保你。”付人杰沉默,“亚瑟?克瑞斯?伊凡?连战?还是…”他慢慢,攥紧手机,“就是你,隋刃。”
电话那头似乎在笑,“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你的对手。”
付人杰微微停滞,听到电话里最后一句,“真到了那天,不必保我,我愿赴死,换你胜利。”
-----------
------------
282 如你所愿(半章)
黑眸里,分明有血色。
------------------
坐在隋刃的黑色旧车里,楚汐忽然就睡着了,并且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很疲惫,不停地在找。
满地的雪和血。
她不停地找,找,找。
雪地里,是无数横七竖八的轮轴印,东蹿一条,西并一道。
她穿着那双十几年前的单皮靴,不停地向更远的地方跑,前面看不清路,黑暗里只有冰凉的液体打在脸上。
“…你在哪儿?”
她忽然厉喝,“你出来!”
“你把他藏哪儿了?你出来!”
黑暗的尽头,有一道微弱的白光。白光渐强,亮光里的男人站在边缘,一手一个布麻袋,诡异地朝着她笑。
“选一个。”
“一个进去,一个出来。”
她扑过去,混乱中抓住一个,她窒息,看到这是男人左边的麻袋,她喘息着,把它拖到自己身边,她低头,看到上面土褐色的胭脂扣,她浑身颤着,紧绷着全身的肌肉,终于,手慢慢伸向它,忽然,鬼使神差,她往另一个灰色的麻袋看了一眼,那麻袋,很破,很脏,露出的一角似乎垂着老鼠的尾巴,只一眼,她便极快地收回视线,沉默、低头,把手中的绳子打开。
…是她的箫儿。
楚汐忽然可以喘气了。她愣了几秒,忽然紧紧抱住怀里的麻袋。
远处男人站在亮光里,沉默地盯着她,“那么,你该和它说再见。”
“和谁?”
“和它。”
楚汐回头,看到男人拖着另一个灰褐色的麻袋,静静地向远处的亮光走去。
楚汐忽然吸气,似乎在呕吐中呕出那句话,“只要不是箫儿,随它去死吧。”
“你和它,一起…滚远点!滚远点!”
“最好,死前都不要让我看见。”
男人笑着,歪着脖子,抽一根烟,他笑,拖走它,声音像从恶鬼里来,“如你所愿。”
麻袋在冰上,划出喑哑的刺耳声。渐行、渐远。
楚汐忽然,更紧地抱住怀里的这一个麻袋,直勒的要喘不过气来,对自己说,“不能松开。”她说。
“不能松开。”
“可是,这是…刃的背包。”忽然,有个男人的声音。
楚汐睁眼,是隋刃的大头。
四目相对,看到隋刃的土包样,楚汐嫌弃地要跳。
隋刃垂视线,手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