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看到那颗玫红的图案。
“她是个农妇,从广岛外围东侧七十公里的小乡镇和丈夫一起过来东京卖鱿鱼。”
“丈夫爱上了东京的繁华,抛弃了她,留下你。”
“她带着你去找丈夫,丈夫没找到,你病了。她去买药,天太冷,下冰雹,她把你留在桥下避雨,一个人去对面,然后她被车撞了,你被一个人抱走了,那个撞她的人和人贩子是一伙,都是堕天的。”
“她没死,但是再也找不到你。她疯了,疯了很多年,几天前,在疯人院被杀了。”
武士不说话。
亚瑟拿出几张照片,“这是小川佐一的潜入录像,这是已经成为一家娱乐城老板、前几天刚刚跳楼的你父亲的现场照片,这是你母亲的日记,都在这里了。对了,她叫你,福山。”
隐隐约约,模模糊糊。
渐渐清晰。
“最近,你总是去一家叫宫山的皇家舞厅去看一位艺伎,你以为那是你母亲。”亚瑟慢慢继续,“可惜,那是别人的。”
“别说了,别说了”
“掌握每个人的秘密,就不会被别人掌握秘密;掌握别人的命运,就不会被别人掌握自己的。你还要为他人做嫁衣,做多久呢”亚瑟说完最后一句,沉默下来。
窗外,冷风呼呼。
冰雹破裂在窗上,乒乓作响。
然后,好像一切都安静了。
“为什么告诉我,解药的位置,你不怕我转头就告诉小川佐一”武士声音沙哑。
“我信你。”亚瑟放在桌下的无名指慢慢攥进掌心,眼睛里的蓝色慢慢沉淀,深邃寂静。
武士沉默,“为什么。”
“为别人,做最后一张嫁衣。”亚瑟声音很沉,“我以威廉家族世代名誉起誓,自收到隋刃解药那刻起,我堕天情报至今收集的一切,全部给你。”
一直在林远、林立和父亲三人的环境里,看着他们彼此亲近,隋刃并不是可以完全习惯,有机会便想出去透透气。
哪怕屋内有洗手间,隋刃还是借着倒洗脚水的空档出了门,正巧碰到一瘸一拐在练习走路的小侃。
“晚上好。”隋刃主动搭讪。
小侃吃惊,一脸看到木头忽然活了的样子,愣半晌,“出来啊”
“嗯。”
这交谈,像两个老头。
遛弯儿啊
不,遛鸟。
隋刃想了想,低头看盆,补充,“倒水。”
看着隋刃慢慢远去的身影,小侃忽然弯了眼睛。
“喂。”
隋刃扭头。
“听说你每晚给你那老爹洗脚”小侃问。
隋刃呆了呆,默默收回视线,点点头。
小侃笑,“这才对嘛,像个儿子的样子。”他沉默一下,忽然轻声说,“阿刃,我觉着,他早晚会懂你的。”
隋刃看着他,隔老远,小侃看不清他的表情,隋刃笔者地站着,似乎什么也没有听清,他看着小侃,却忽然笑了笑,晃晃脑袋,走了。
“切?N瑟个屁哟。”小侃笑着摇摇头,扶着墙,继续走。
隋刃沉默,倒掉水,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山那头的那只猫,那只龟。
被他遗忘到了安全屋,这是、很久没回去了。
隋刃瞳孔微缩,完
虽然临走时倒了一盆猫粮、小鱼干,还有一盆水。
这么久,能不吃完
那只饿猫会不会一急之下把龟吃了然后也被噎死了
龟个头小,他临走时还是给倒了一盆虾肉,这几天过去,肉能不坏
越想越觉着局势紧迫,隋刃抱着盆就要上电梯。
迎面撞上一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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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喵呜嗷呜
越想越觉着局势紧迫,隋刃抱着盆就要上电梯。
迎面撞上一老头。
林胡崇“哎哟”一声,隋刃停下脚步。
看着脖子上都缠着纱布的隋刃,林胡崇沉默了。
隋刃“”
林胡崇看着他,上前两步,默默把他手里的盆子给端走了。
林葛然抬头,看到父亲进门,他愣了愣,起来迎接,“爸,您怎么来了”
再看他手里的大盆子,和他身后一脸懵比默默跟着的隋刃。
林葛然皱眉,“怎么让爷爷拿。”
隋刃摊着手,正发呆。林葛然看的出来,他也很懵。
他头一阵发疼,轻咳一声,接过老头手里的洗脚盆,“爸”
林胡崇的脸瞬间转成了绯红,他偷摸斜眼瞅着隋刃,似乎想说点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今天遛弯,在自己的浴缸旁边地上找到了丢的东西。他泡澡时偷摸看阿凉给自己写的东西,记性不好给忘了。
原来不是隋刃拿的。
他冤枉了他。
“没事吧伤好没”
林葛然“”
三个儿子一块看老头。
明显,林立以为老头在说自己,打个哈哈,“没事爷爷,我都快出院啦。”
林远也以为老头在说自己,“爷爷,我没”刚说到一半,似乎感觉不对,敏锐地闭上嘴。
果然,隋刃根本没想过老头是在关心自己,他已经默默去倒水去了。
林葛然又是咳嗽,林胡崇喝到了隋刃倒的水,心情好了点,又在隋刃给搬过来的椅子上一坐,“对了,小刃刃,你刚才上电梯要去哪儿啊”
这下轮到隋刃咳嗽。
林葛然愣了愣,“”转头看隋刃。
“屋里有点热,我想去散散心。”隋刃硬憋出一句。
“端着端着盆”老头瞪大无辜的双眼,似乎让人很爱怜。
可惜,隋刃很想。攥着双手,攥了又松。
他眼前发黑,看着面前次次让自己倒霉的老头。
林葛然果然急了,语气迅速冷了,“林刃。”
隋刃有点紧张,急中生智,“楼下有几只流浪小猫,我喂他们”
老头这下舒坦了,看着隋刃目光慈祥,我这小孙真善良。
林葛然倒是不舒坦了,“洗洗脚水”
隋刃以“把盆子洗脚水倒了想去一楼接新的凉开水去喂流浪猫”为由,抽个机会还是下楼了。
林葛然对他似乎心软,也更信任了一些。
果然,这段时间的脚不是白洗的。
他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安全屋。
屋里黑洞洞,没有人气。
隋刃站在门口,望着眼前的黑暗,沉默了下来。
阳台窗子没关,冷风透过窗顺着空隙刮着窗帘,窗台已积了雪。
钻心的疼又来了,隋刃很能忍了,他没说话,只是慢慢,把这常人无法忍受的疼咽下,就像咽一口水。
他打开灯,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到窗台上的积雪中,有几个梅花状渐渐远去的小脚印。
它走了。
隋刃沉默。
去看两个盆子,盆子干净,水也干涸了。
看来,龟也走了。
他蹲下来,看着盆子。一阵冷风吹过,疼痛从前身延展到后背,隋刃慢慢弓起背,微微发抖。
“喵。”
有声音。
隋刃抬头,一只大着肚子的白猫,正墙角坐着静静看他。
湛蓝色的眼神很不善,那意思,你谁
白猫咕噜一声,继续,“喵喵喵”
你是谁
“嗷呜。”黑猫把嘴里老鼠一甩,甩到白猫身边,瞪着隋刃,猛地一窜,直扎进隋刃怀里。
扭头朝着老婆看了看,“喵喵喵。”
我大哥。
不过我蓝眼睛大嫂倒是不见了。
隋刃眼前已经全是黑色,黑猫暖烘烘的俩脏前爪,正抵着他额头。喂,你过的好吗
隋刃沉默。
我过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你过得不错。
隋刃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