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哈欠。保卫里有个叫小侃的和秦桑关系好,知道桑子因为找这小子掉江里成了植物人,所以看不顺眼隋刃,几次开窗户叫他走远点。
隋刃也不说话,也不看他,倒是听话地走远了点,直走到了大街上。
雨加雪,越下越大,已经淋湿了他肩头,他也没找地方避避,天,慢慢昏暗下来。
他站在大街上,望着偶尔驶过的车。
他忽然默默打了个喷嚏,僵着身子,还是背着背包。小侃又吼他,他就向右边走了几步。过一会儿,又走回来。小侃待要再撵,边上平日和李大海关系不错的赵燎叹口气,看着外面寒风呼啸里微微颤抖的清瘦身影,“我说小侃,你就消停会儿吧,他也挺可怜的,这么冷的天,咱亭子里暖气啥的都有,那外面那么冷的天,他都来回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小侃冷笑一声,“呵,那我们还一站就仨小时呢。”
赵燎摇摇头,“他这不是站外面么,那冷风冷雨的,满头满脸的淋这么久。”
小侃待要再说,看到右边的岗子也伸出个头,对着靠近的隋刃喊了句什么,隋刃打个喷嚏算是表示听到了,又往外走了走。
小侃哼一下,指着他对赵燎说,“你看,我不撵还是有人撵。我说立少和大少为啥总找他事呢,就让人看不顺眼,一个养子,天天早训装给谁看。安安静静的呗,还让董事长发这么大火,亲自让我们撵他出去,刚才那电话里给我吼的。”
赵燎摇摇头,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我说小侃,你平时不是这么趋炎附势的人啊,我说你是看不惯他每次早训都拿第一才这么挤兑他吧。”
小侃一愣,顿时脸憋的通红,挺了挺胸脯,大吼,“谁说的!我那是心疼桑子!都是他,夜里不知道跑哪儿,为了找他,桑子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变成那副德性一动不动躺在医院!”
说完,他眼睛都红了。
赵燎看他这样,叹口气,也就不再说话了。
忽然,一个黑影,他们抬起头,看到隋刃正蹲着,一张苍白的脸正紧贴着门。
吓得二人都是一惊,小侃缓过来劲儿,已经是忍不住了,放下枪就冲上前开了门,“你他妈吓神呢?!”
隋刃眼睛有些黯淡,似乎是听到他们说话了,他缓缓站起来,静静看着他,小侃有点尴尬,还是挺起胸脯,“怎么,听到我说桑子了?!来!想干架我侃爷奉陪到底我!”
隋刃只是摇摇头,他只是刚才在另一侧的亭子底侧忽然发现,警报通讯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拔了,原来亭子下盒子里的蓝色和红色线头,也被挑换了位置。这边的亭子竟然也是!
不知道是谁,已暗中动了手脚,所幸他埋在底下的炸药还没有被发现。
隋刃微微皱了皱眉,也没再理会骂骂咧咧的小侃,转身走开了,赵燎沉默地看着他单薄的已被淋湿透的衣服,忽然道:“外面雨夹雪,很冷,董事长一时半会不会让你进来,你先出去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隋刃停顿一下,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没看他,目光是游离的,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的远了些,又停下来。
小侃也不骂了,愣愣看了一会儿,忽然对赵燎嘀咕,“他咋一句话不说,这不会是冻冻哑巴了吧。”
赵燎笑了一声,“你别咒人家,他平时不也这样,人家不喜欢说话。”
小侃也不说话了,只是歪着头望着隋刃的背影,沉思了一下,总是哪里,好像有点不一样。
天,越来越冷了。
有细碎的霜雾,慢慢下降。
隋刃还是站着,又打了个喷嚏,这下,身体是有些受不了了。心跳,越来越慢。
他靠着个角落,蹲了一会儿,头上很快飘满了雪,变成了雪人。
身上,紧一阵慢一阵地抖。他伸手摸了摸额头,烫。
耳边,汽车的每一声飞驰都激起一阵耳鸣。他仰了仰头,眉毛上也落了雪花,太阳穴突突跳着。
不好受,他抿了抿发麻的嘴。
寒风里慢慢低下头,不好受。
------------
178.冰糖雪梨
耳边,汽车的每一声飞驰都激起一阵耳鸣。他仰了仰头,眉毛上也落了雪花,太阳穴突突跳着。
不好受,他抿了抿发麻的嘴。
寒风里慢慢低下头,不好受。
------------------
头是烫的,身上很冷,手术刀口的血已经凝固了,还是跳着疼,疼着疼着也就麻了,还是冷。
冷了就得运动。
也许原来的他身上有重伤时不会强行运动,会理智的判断一下。现在的他只是冷了运动,疼了忍着,饿了吃。
冷了运动。
他沉默地站起来,想起还没有做原要求的高脚位俯卧撑,这下正好。
高脚位,人多的地方。
他又向岗亭走去。
把脚搭在左边亭子的门上,双手搭在地上,才做了没三个。
门就开了,隋刃摔个结实。
小侃看着外面这黑乎乎的影子,差点给吓哭,再一看,又是隋刃。
他看着地上规规矩矩侧趴着的隋刃,叹口气,仰头捂着脸,都快要哭了。
赵燎咳嗽一下,弓着身子问隋刃,“你还在这儿…这是干啥子咧?”
隋刃爬起来,指指地。
赵燎小侃:“...?”
隋刃也不看他们,做个口型,冷。
左边亭子俩人,右边俩人,四个人,人多。
他退后两步,打个喷嚏,向左两步,转过身,脚蹬着亭子的壁,双臂又撑起来,一个,两个…
赵燎小侃:“… …”
小侃看着隋刃,“哥,他这是不是…在这儿做高脚俯卧撑呢。”
赵燎哭丧着脸,“他刚不是说了冷么。”
小侃哭:“…他说了么…”
这边隋刃刚做完二百个高脚位,游离已经冷着脸提着一个罐头过来了,小侃一看是游离,捂脸又是一哭,又一冰块,本来天就冷…
游离一看撑在地上的是隋刃,也没说啥,把手里的热罐头递给他,隋刃默默接过,抬手擦了下汗,蹲在地上低头吃罐头。
蹲着暖和,游离也陪他蹲着,看着他吃大豆罐头,同默默。
俨然默片。
昏暗的天色下看起来,就像两只无家可归也不说话的小老鼠。
小侃也不说啥了,看了一会儿,心里竟忽然莫名涌起一阵酸涩来,他关上门,和赵燎一块退回有暖气的亭子里。
忽然门口那边的岗亭传来什么声音,一个白大褂执意要进,吵了没几句,那头似乎接到了什么指示,给放行了,白大褂被允许进来了,他气呼呼地朝这边的雪人望了一眼,雪人隋刃也抬头望他一眼,俩人默默对视一眼,天太黑,看不清脸,眼熟。
白大褂迅速被一辆黑色车子接回去。
忽然空气里有阵什么甜腻的味,游离感觉哪里不太对,吸吸鼻子,拿起身上的微型手电筒往雪地里一照,红色的绿色的!
他瞳孔微缩,手电筒已经向隋刃的肋骨照去。
黑色的衣服虽然看不清楚,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