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1 / 1)

鬼医下山 梦里想见江南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瞬间放松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全身竟出了一层冷汗。

隋刃静静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游离沉默一下,视线从整个大厅每一个人的脸上缓缓划过,唯独没有理会呆立原地的林立,他微微眯了下眼睛,转身向隋刃走去,挺直背脊,收敛气息,在他身旁冷冷站定。

大厅静地甚至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清。

每个人都在大口喘气,游离不到一秒的视线,竟让每个人都生生打了个寒颤,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那个人,看上去很年轻,但身上竟带着股刺入骨髓的寒意,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从无数尸骨里爬出的人身上,才会有的杀气。

没有人再敢说话。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直静静站着的曲华缓缓走下楼,李天飞顿时来了底气,踉跄着走上前,看着面无表情的游离又不禁后退一步,“华…华叔…”

曲华没有理会,他转头看着地上湿透的隋刃,沉默一会儿,“起来吧,董事长让你回自己房间。”

隋刃静静抬头看着他,却没有站起。

曲华笑了笑,轻瞥了眼旁边,“放心,我分的清。”

隋刃轻抿了嘴,从地上站起,拿起身旁的水盆,向洗手间走去。

曲华转身静静看向李天飞,“你是林立的朋友,我尊你一声天少,你闹一闹可以,但是请你记住,林家的保镖,只是林家人的保镖,不是别人可以随意支使的下人。”

说完,他转头看了眼身旁的游离,淡淡道:“跟我来。”

说罢他抛下愣愣站在原地的李天飞,向门口走去。

游离跟着他,二人静静离开大厅。

李天飞讪讪看着他二人离开,心里翻腾的怒火快要烧了他,他握紧双拳,竟勉强忍了下来,看向一旁已气定神闲的林立,强笑起来:“华叔很有气势嘛。”

林立看着狼狈的李天飞,笑道:“那是,华叔和爸怎么也算朋友。”

李天飞笑笑,竟也气定神闲下来,看着满地的狼藉,淡淡笑道:“我本来还怕你生日被一群保镖搅和地心情不好,看来你心情还不错。没事,他们不把你当回事,你哥们儿我必须在意啊!算了,为了你我还是忍了。”

林立笑容顿时僵在嘴边,站在满地的狼藉里,感觉到自己的生日,是彻底被弄的一团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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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华看着身旁和自己并肩走着,一路无话的游离,笑起来,“小小年纪,怎么总心事重重的?”

游离沉默一会儿,“你为什么要叫他天少?”

曲华愣了一下,“他是林立的朋友啊。”

游离静静地:“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当保镖。”

曲华再怔一下,他和林葛然,从年青参军时就认识,那时自己是新兵,他已是排长,后来大家相熟,他就跟在大哥身边做事,直到他被调到别的部队。

后来,他从部队回来找大哥,正亲眼看到大哥身上正经历一件又一件惨痛,那一年,大哥唯一的儿子被送走,自己的妻子紫仪也同时间车祸,他们互相支撑着走过,一年后,他跟着已经濒临疯狂的大哥到欧洲找林箫那个自己还没来及看一眼的大哥的儿子,白天,黑夜,不眠不休,直到自己的儿子也失踪,紧接着是国内在医院养伤的紫仪被绑架…

他那时才恍然发觉自己也早已陷入这场不知谁设计的局中,那晚他们找了每条街道酒店找了每条唐人街,找了每个地下旅馆,那天,大哥沉默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他们启程回来。

他知道,如果那天大哥不是为了帮自己找紫仪,他绝不会回来。

虽然他从来不说,但他知道他有多挂念…那个孩子。

他看过他咬着牙憋着眼泪看着墙壁浑身颤抖的样子。

这些年他一直跟着这个亦兄亦友的大哥做事,就这么一路走过来。

后来他帮自己找到紫仪,可惜是已经冰冷的尸体。

那天起,他们互相支撑,开始复仇的积蓄。

“他需要我。”曲华从回忆中恍惚过来,看着面前早已不记得自己、失去七岁前记忆的儿子轻轻道。

是,他需要我,特别是现在。

“你和他关系很好?”游离静静看着他,沉默一会儿,“你真心在帮他?”

曲华看着他:“是。”

“那么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什么?”

“隋刃是林葛然的亲生儿子,就是当年的林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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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吐,呕吐。

直到胆汁也快被吐出来,直到大口大口的血从咽喉直接喷出来。

双耳是轻微的耳鸣。

隋刃直起身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前从漆黑渐渐变得清晰。

身子在轻轻颤抖,胃里还是如翻滚的巨浪,到处是血腥的糜烂的味道,眼前也再次变漆黑,然后,蒙上了一层血光。

他双眼仍静静看着前方,沉默,沉默,忽然剧烈颤抖了一下,一把抓起牙刷,接水,一遍一遍地刷牙,漱口,刷牙…

直到牙龈被牙刷弄得红肿,直到血腥味盖过一切,成为一。

他终于把牙膏放下,在一片黑暗里慢慢走向床,沉默地坐在床上,倚着墙壁。

“滴答…滴答…滴答。”

十二点,到了。

“刃。我知道你不喜欢过生日,但是,生日快乐。”

水池旁的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看一眼旁边唠叨个不停的男子,回头继续吐。

“呕吐,不是身体原因,是你的心里,一直忘不掉。”

继续呕吐。

裴无奈地看着一到冬季这几天就吐吐吐吐个不停的隋刃,一手扶额,一手擦汗,想了想。

“肥肉瘦肉都是肉嘛…人肉猪肉也都是肉…吃到肚里都是本儿嘛…”

好了,水池男子这下吐的更欢…

裴无奈,侧头,“亚瑟,你也祝一个吧…”

倚着墙壁懒洋洋打哈欠的亚瑟微勾嘴角,眨眨眼,耸耸肩,典型的大亚瑟式笑法,“那我就祝你还有命过下一个生日…嗯,祝你这辈子再不吃人肉,就是吃了人肉也吃不到肥肉纯粹吃瘦肉。”

隋刃:“… …”

狂吐。

沉默的隋刃忽然失笑,静静笑了一会儿,安静下来。

看着面前的黑暗。

二十岁了。

每年的例行狂吐提醒他,生日到了。

隋刃笑笑,安静躺下来,戴着手铐的双手枕在脑后。

二十岁了呢…我想想看,我又多了什么。

嗯…我还活着。

我回家了。

亚瑟走了。

裴死了。

隋刃静静看着眼前的黑暗,忽然沉默地翻了个身,蜷缩起来,紧紧闭着眼睛。

…我彻底是一个人了。

如果我还可以继续活着,那么,以后的一年,十年,五十年…

如果我死了,以后的一百年,一千年…

这个世上,都再没有裴了。

很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 …

一声干呕。

隋刃忽然睁开眼睛,被自己的干呕声惊醒,发觉自己正姿势怪异地僵硬蜷缩着,意识清醒的下一秒,已跳起来向洗手间冲去。

全身是汗。

胃更加痉挛了。

干呕,干呕,还是什么也吐不出,只能又习惯性地抠喉咙。

手指才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