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殷庭被逼婚(1 / 1)

殿下,撩完想跑? 月下桂花酒 3718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70章 殷庭被逼婚

  未等兰子卿查明府伊公子被打一事的真相, 浔阳城中先发生了一件大事。

  虽说府伊大人在兰子卿面前痛哭流涕地诉说他儿子被打得鼻青眼肿,奄奄一息,但这其中很有夸大成分, 府伊公子被揍得鼻青眼肿是真, 奄奄一息却是耸人听闻,那仗势欺人的府伊公子在他老爹四处奔波为他讨公道时, 正翘着腿躺在床上修养。

  谁知,今日一早忽然传来府伊公子身死的消息。

  天还没亮, 悲痛欲绝的府伊大人便赶去皇宫告御状。

  炀帝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老臣, 头疼地抚了抚额, “爱卿节哀。”

  沉吟良久,着人前去将军府捉拿嫌犯流木。

  如今将军府里的副将流木已被打入牢狱。

  兰子卿听小厮禀完后,陷入深思, 还没有做出反应,他身边的夙丹宸先急出声。

  “流木叔叔怎么会打死人,这可是杀头的罪。”

  兰子卿在一旁蹙紧秀眉。

  府伊之子突然身亡,难道是……

  直听到夙丹宸说要去皇宫求情时, 方放下心事,柔声宽慰他道:“殿下不必担心,陛下顾及府伊大人丧子之痛, 方暂时收押流木副将,待事情查清,自会放出流木副将。”

  夙丹宸听了,仍有几分担忧。

  “可是……”

  庭外急匆匆跑来一个灰蓝衣袍的小厮, “扑通”一声跪在门口,小心地抬头朝门内张望,看见夙丹宸以及他身边青衣淡雅的丞相时,连忙把头低下,“殿下,奴才可找着您了。”

  夙丹宸看见自己的贴身小厮阿欢突然出现,吃了一惊,问:“你怎么来了,难道府里出事了?”

  “殿下,府里没有出事,是宫里传来消息,说贵妃娘娘已经回宫,命您即刻进宫。”

  “母妃回宫了?”

  夙丹宸惊喜道。

  高兴地转向兰子卿,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望他,“子卿,我先进宫去给母妃请安。”

  兰子卿也乐得他远离流木入狱一事,便勾了唇,眉眼带笑地点了点头。

  夙丹宸带着小厮阿欢离去。

  他走后,兰子卿唇边笑意散去,一副心

  事重重的模样。

  “来人,备轿。”

  到国师府后,卫离珏负手而立在堂中,听完兰子卿的疑问,摇头道:“府伊之子并非孤谋害,此事孤亦觉蹊跷。”

  兰子卿听后,陷入深思。

  既不是太子,又是何人谋害府伊之子,嫁祸将军府。

  兰子卿蹙眉良久,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日张浦一案,多亏张浦家亲拿来一份关键的名单,他方能顺利除去李延。

  据其亲属所说,名单乃是一位黑衣男子所赠,他当日只以为是太子身旁的晏清臣,便也不曾放在心上,如今想来,确有种种疑虑之处……

  兰子卿将心中疑问问出,果然得到了卫离珏的否认。

  兰子卿想起太子说过,晏清臣正在地方办事,沉吟良久,拱手道:“敢问太子,晏清臣究竟所办何事?”

  卫离珏阖了阖寒眸,清美的容颜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孤命他前往地方找寻王妹。”

  兰子卿一惊。

  “公主尚在人世?”

  当年夙煌兵变篡位时,年仅三岁的离宫公主正在一位皇叔府上做客,当时情况紧急,太子根本来不及去皇叔府中救出公主。

  这件事情,也成了太子多年来的心病。

  “孤数月前得到消息,当年夙煌兵变时,王叔已经趁乱逃出,如此一来,王妹很有可能尚在人世。”

  卫离珏沉色道。

  兰子卿望着眼前一身寒衣胜雪的人,心里涌来难以言说的滋味。

  卫离珏阖眸默然片刻,复道:“孤不日

  将往天下城,殷庭一事全权交由兰卿。”

  兰子卿低眉,拱手道:“臣定不负所托。”

  流木副将被抓后,殷庭将军不顾军师罗明宣的劝阻,第一时间赶进宫求情。

  御书房房门紧闭,不知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只知半柱香后,房内突然传来一阵争执声,守门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竖耳去听,隐约听见“小离”、“误会”等字眼,

  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茶盏摔落在地的声音。

  光听这动静,可以想见书房里面的帝王,是何等怒火滔天。

  小太监惊吓地缩了缩脖颈。

  殷庭将军到底说了些什么,惹得圣上这样生气。

  过了一会,一脸茶水,额上破了个口子

  的殷庭将军沉默地走出来。

  隔着对岸枯黄的杨柳,刚刚回宫的梨贵妃望着御书房中走出的高大身影,捏紧手里的点心盒,一向狡黠的星眸变得难以言说的复杂。

  殷庭哥哥真的回来了。

  殷庭将军与炀帝在御书房中发生争执一事很快不胫而走,众大臣在炀帝看不见听不见的地方猜测纷纷。

  而此时,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其他心思的炀帝突然造访将军府。

  开门的四六一面引微服私访的帝王来到书房,一面说将军去了螺子轩,还没有回来,请他在此小候。

  奉上清茶后,拱手道:“小的先行告退。”

  炀帝颔首。

  四六出门后,余光扫了眼房内的人,轻微地“哼”了一声,眸中闪过古怪的光芒。

  这一幕,恰落在阑干后面一身黄裙的女子眼中。

  温容见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轻轻蹙起黛眉。

  沉思片刻,施展开轻功,轻轻巧巧地落

  在屋顶上,揭开一片灰瓦,往房内瞧去。

  待她瞧清书房里的人时,清丽的眉目间掠过惊色。

  夙煌怎么会来。

  再去瞧,只见房中百无聊赖的帝王曲指一下一下敲击桌上的金属摆设,后不知被什么吸引住目光,来到书案前,随手翻了翻。

  温容顺着目光看去,看见案上是一些书画。

  她想起将军对丹青颇有兴致,偶尔她端茶进书房时,瞧见将军正在提笔作画。

  至于殷庭将军到底画了些什么,却是不得而知,因为将军的画,从不让外人看到。

  ……一向不示人的画怎么会明摆在书案上。

  她瞧见炀帝翻着翻着,突然脸色大变,鹰眸阴沉地盯着其中一副长画,冷峻的面容因为极大的怒意而变得扭曲。好奇地去瞧,已经被他的背影挡住了视线。

  过了一会,房间里的人带着画,怒容满面地离去。

  “你是说张四六?”

  兰子卿站在庭中月季前,他身旁站着一位头戴黄色斗笠,看不清模样只瞧见身段窈窕的黄裙女子。

  女子温婉担忧的声音从斗笠内传来。

  “此人行踪鬼祟,不可不查。”

  兰子卿听完温容的话,沉吟许久,点头道:“此人,我会着人去查。”

  戴斗笠的女子沉默片刻,压下声音,低低道:“兰相,罗明宣在查我。”

  兰子卿拨了拨白月季的花叶,清雅的眉目间透出嗤意,“由他去查,他又能查到什么。”

  茶梅县中本就有一女子名唤似水,随父亲来浔阳卖艺,后被府伊之子看中,生生打死了她的父亲,逼她入府作妾。

  他不过是给了那走投无路的女子一百两银子,令她离开浔阳。

  而后,太子府中的温容便成了“似水”。

  他给得便是“真相”,罗明宣又能查出什么。

  兰子卿墨眸中掠过一抹冷意。

  戴斗笠的女子由衷钦佩道:“丞相高明”

  报完信后,黄裙女子没有多留,欠了欠身,离开相府。

  流木副将失手杀害府伊之子一案,不日后交由大理寺审理。

  开案时,罗明宣带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前去为流木辩护。

  此案经三堂会审,最终主审官大理寺卿在罗明宣凿凿言辞前,判定流木无罪释放,府伊之子乃是中毒身亡,并非死于流木副将拳下。

  原来是府伊公子自己吃错了东西,不慎中毒,又因未及时救治,才导致毒发身亡。

  至于流木副将当街殴打府伊之子,也是事出有因,实在府伊公子欺人在先,故盼定流木无罪释放。

  出了大理寺,神清气爽的流木感激地去拍罗明宣的肩头。

  “好兄弟,今日多亏了你。”

  罗明宣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爽朗的一掌,神色敛淡道:“不必客气。”

  同时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流木无罪释放,将军可放心矣。

  而此时,在将军府等候消息的殷庭突然被一道圣旨召进宫中。

  殷庭刚进入御书房,便被飞来的某物砸了个正着,他以为炀帝还在为前几日的争执生气,便笑道:“莫非陛下还在生臣的气?”

  炀帝满眼阴色,沉声道:“你自己看。”

  殷庭见他这样动怒,心里奇怪起来,弯身捡起画像。

  上好的画纸上栩栩立着一位身穿白衣,手执经卷的公子,那公子眉目如画,容色之美无人能及,周身自持文人尔雅之态又兼王孙贵胄之息。

  极是玉树兰芝,清贵高洁之姿。

  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墨眸里却栖息着尘世温柔的光芒,目光似水的注视前方。

  殷庭呆住。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前朝逆贼的画像!”

  炀帝鹰眸中射出阴蛰的光。

  “陛下,臣……”

  殷庭干涩地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句辩解之词。

  这幅画,的确出自他手。

  当年他身为武将,却对丹青起了兴致,不知惹来兄弟多少笑话,唯有小离……肯鼓励他,他也答应了小离,日后学成,一定为他画一幅肖像。

  谁知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炀帝见案下高大英俊的人沉默不语,鹰眸缩了缩,冷嘲地“哼”了一声,说:“你到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怎么,忘不了他的滋味?”

  殷庭像被尖针扎到般,心里猛地刺痛。

  “不!当年的事情真的是误会……”

  “住口!”

  “我真的不知道那晚怎么会和小离躺在一张床上……”

  “朕叫你住口!”炀帝怒容满面,已经是怒极模样,咬牙切齿道:“你还想去边关再守十年不成!”

  殷庭猛地顿住,口舌发苦地厉害,攥紧了手里的画,低下头颓然道:“原来这么多年来,陛下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抬起头来望上方面沉如水的帝王,“陛下便是因为这件事,要夺小离的江山吗。”

  炀帝满目阴鸷,恨声道“当年朕对他一片真心,没想到他非但背叛朕,还要娶司马梨婠为妻!”

  “所以陛下便先下手为强,强占阿婠。”

  殷庭面容苦涩道,“阿婠被你用来报复小离,何其无辜。”

  炀帝冷笑了一声,“无辜?这么多年来,朕待她不薄。”

  殷庭痛苦地攥紧了手里的画,沉默了半响,忽然跪下身,低哑道:“臣自请戍守边疆,还望陛下成全。”

  “准奏。”

  在殷庭起身准备告辞时,炀帝眯起鹰眸,冷声道:“男儿当成家立业,殷爱卿若为国而罔顾终身大事,岂非叫朕心存愧疚。”

  殷庭望着昔日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步步紧逼的帝王,心里像煎黄连般苦涩,默然半响,哑了嗓子道:“多谢陛下关怀,臣当选良人择日成亲。”

  炀帝这才脸色有所好转,挥手,“下去吧。”

  “臣告退。”

  殷庭行礼退下。

  刚出御书房,便在对岸杨柳树下遇见一位宫装打扮的宫女,那宫女自称是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婢女,言道贵妃娘娘有请。

  殷庭怔了怔,跟着宫女来到宸霞宫。

  那宫女引他入宫后,道:“将军小候。”

  领着宫内一干婢女退下。

  殷庭望着富丽堂皇的宸霞宫,心里百般滋味,英俊的面容上充斥难以言说的复杂。

  “……殷庭哥哥。”

  殷庭浑身一僵。

  司马梨婠咬唇在纱帐后站了半响,缓缓走出,来到殷庭身后,见他始终不肯回头,苦涩道:“如今殷庭哥哥不肯再看婠儿一眼了吗?”

  殷庭怔怔地回头,望着眼前华贵的宫装妇人,喉咙中像堵了一团棉花般干涩,在那双依旧清澈纯净的星眸注视下,艰难地拱手道:“臣殷庭见过贵妃娘娘。”

  司马梨婠面容一苦,“殷庭哥哥一定要与婠儿这般生分?”

  玉手去扶,却被殷庭躲开。

  “君臣有别”

  司马梨婠落寞地收回手,星眸黯淡道:“想当年你、我、煌哥哥、镜哥哥是最要好的四个人。”

  当年他们四人身份不同,性情不同,却机缘巧合下凑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最纯真美好的年少岁月。

  司马梨婠由于在四人中年纪最小,又是女子,更是被生性温柔的离帝当成亲妹妹一般疼爱。

  殷庭听她这样说,不免回忆起当年一些情景,眼光闪烁不定。

  当年的司马梨婠天真烂漫,灵动狡黠得惹人怜爱,他便是一头栽进,无法自拔,后来才会做出伤害小离的事……

  叹了口气,道:“当年若非你以死相逼,我又怎会随陛下起兵谋反。”

  司马梨婠低下头,咬着唇道:“殷庭哥哥,你怪我吗?”

  殷庭摇头。

  “阿婠,我不怪你,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殷庭的面容变得疑惑起来,“当年我明明是受你之邀赏月饮酒,为何醒来时却和小离躺在同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