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 1)

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小乔且中路 806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52章

  因周梨也坐在?这?堂上, 那白镜自然是朝她投递过来咨询的?目光。

  却见周梨一脸正色地说道:“白大人乃此案主审官,可自行按照堂上流程来审理。”她就?是帮陈正良来看看罢了,而且审案这?种事情?, 她的?确不?在?行。

  早前和月桂学了的些听声辨情?的?本事,只不?过自己学艺不?精,心想若是此?刻月桂再此?的?话, 必然是能从这梅母的话语中分析出些什么来。

  而那梅母大概在眼前这个梅应和的?提醒之下,晓得了周梨的?身份,想来到底是那乡间?没有什么见识的?村

  妇,又是欺软怕硬的?性子,所以骨子里有一种与生俱来对于高位者的?忌惮,使得她此刻对于周梨充满了一种敬畏和恐惧。

  她给周梨加上官职的?滤镜后,行为举止都收敛了许多。如今见大家?对于案子没了头绪, 便?壮着胆子小声道:“既然字迹无法辨认, 不?如叫民妇的?两个儿子分别再写几个字,大人不?就?一目明了?”

  然而梅母这?话却不?是随口说的?,早前进来的?时候,没见着那个儿子,便?听闻这?白大人说被施以极刑后晕死了过去,可见就?算是被叫醒来写字,怕也不?可能再继续写出那样一手好字了。

  倒是眼前这?个, 从十二岁开始模仿到如今, 不?说是一模一样,但也是九分九的?相似了。

  眼下这?个梅应和也一下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当即也是十分诚恳地朝白镜请求。

  这?个办法,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白镜自然是应允了。

  但他仍旧是没有让此?前先来敲响鸣冤鼓的?那个梅应和到堂中, 只叫了一个陪审官员,以及周梨身边的?沈窕一同去侧堂,监督那个梅应和写字。

  至于眼前这?个梅应和,则就?在?堂上设案几摆上文房四宝。

  在?白镜应允这?个提议之后,这?母子俩满脸的?眉眼飞扬,十分自信。

  如今这?纸张才铺平,这?个梅应和就?迫不?及待地上前去正襟跪坐,一手扶着读书人喜好的?宽大袖袍,一手握着笔,很是熟练地写下了他在?三考中的?一段文章来。

  而梅母也抑不?住满脸的?兴奋,在?一旁殷切地帮忙着。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这?个梅应和书写也没有什么问题。

  很快,这?个梅应和便?收了笔,然后一脸喜色地将那写完即干了的?文章递给一旁的?差吏,由其?呈上去给白大人等过目。

  白大人等人拿到眼前这?个梅应和当场写下来的?文章,与之对比了一翻,果然和文章三考的?字迹都没有差别。

  这?让不?少人开始怀疑起,侧堂的?那个梅应和莫非真的?就?是梅母口中天生的?坏胚子,自己不?学无术,常年与人斗殴打架,得了满身的?伤痕,还?要?冤枉到自己母亲的?身上来。

  如今更是嫉妒自己的?兄长学业有成?,榜上有名,便?胆大妄为来冒充。

  反正眼前这?个梅应和呈上来的?证据,一下使得好几个官员都开始相信了梅母的?话,怀疑起此?前那个梅应和来。

  甚至有的?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而白镜一一听罢,却是没做任何总结,等着那侧堂的?证据送来,又和一帮官员细细对比。

  堂下的?梅母和这?个梅应和看不?清楚对方呈上去的?那纸张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凭着刚才依稀听到官员们?的?讨论,母子俩如今已经算是将心放在?肚子里了。

  那梅母甚至又恢复了原本的?自信,正好以前那小儿媳她就?看不?惯,如今小儿子做了大官,她身份配不?上,本身也不?是个当家?做主的?料子,于是将目光偷偷落到周梨的?身上去。

  见她还?未梳着妇人鬓,心里也是有了盘算,想着看起来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过了二十还?没嫁出去,显然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不?过想来也是了,一个姑娘家?在?外抛头露面,整日与一帮大老爷们?打交道,正经男人谁愿意娶这?样一个媳妇啊?

  就?算是自己也瞧不?上,谁知道她还?干净不?干净?但一想到她的?官很大,比自家?儿子的?大很多倍,又有些动心。

  一面又打量起自己的?儿子来,一表人才,只是可惜便?宜那周梨了,但想到如果儿子娶了周梨,没准周梨愿意和儿子换了官,叫儿子做这?个大大的?官,也不?算是太委屈。

  大不?了到时候再纳一帮小妾就?好了。

  堂上一帮人都在?细细对比这?些字迹,连周梨都在?瞧,鬼晓得这?梅母脑子里眼下竟是在?做那异想天开的?白日梦。

  只是沈窕发现她打量周梨的?眼神不?对劲,仿佛那待宰的?羔羊一般,十分不?喜,奈何这?是公堂之上,不?然是忍不?住想要?动手了。

  她的?性子随着这?些年和她干娘殷十三娘一起,越发没了从前的?柔软,还?多了几分冲劲。

  十分赞同她干娘的?话,能动手的?时候尽量不?要?动口。

  而白大人一行人最终决定今日暂且收堂。本来大部?份官员在?看到堂上这?个梅应和递上来的?证据后,都认定了那侧堂里喊着冤屈的?梅应和就?是梅应中。

  因嫉妒来诬告自己的?兄长。

  哪里晓得这?侧堂里的?梅应和将文章递上来后,他们?不?得又不?开始怀疑眼前这?对母子了。

  侧堂里的?梅应和证据呈上来比堂下这?个梅应和要?慢,只因他得知白大人要?叫他写字辨身后,他便?朝那差吏问了这?三考的?几个题目,然后当下挥笔泼墨,便?以其?中一个题目写了一篇文章出来。

  这?篇文章不?说是有多锦绣,但却是抓住了主题,且直击重点,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他能写出来,已然是十分不?错的?。

  如此?堂下这?个梅应和三考上的?文章,简直就?是没眼看。

  按理,这?个文章的?水平其?实?也算得上是个证据,可证明侧堂里的?梅应和才是真正的?梅应和,可奈何堂下这?个梅应和的?字,也和三考的?卷子上都一模一样。

  而且这?些字,连带着刚刚两个梅应和写出来的?,都像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于是,侧堂那个梅应和的?文章,仿佛又算不?得什么有力的?证据了。因为堂下这?个梅应和,还?有他们?至亲之人梅母作为证人。

  因此?白镜一行人商议之下,最终决定今日收堂,待寻得其?他证据后,明日再继续开堂。

  这?让自信满满等着判决的?梅母二人一时慌了起来。那梅母的?情?绪更为激动,“这?不?是已经证明了么?”一面拉着身旁这?个梅应和:“这?便?是我儿梅应和,快些判了,将那该死的?梅应中给关起来,好叫我儿去那尚书阁拜见上官们?!”

  这?个梅应和也万分焦急,“是了,白大人下官还?要?去往尚书阁,若是再拖下去,恐不?好叫上官们?久等。”

  白镜却是不?为所动,“收堂。”这?件案子算不?得是什么扑朔迷离,其?实?但凡是有心人,都是能辨别谁才是真正的?梅应和,可奈何万事都要?讲究证据来办事,更何况他这?是公堂之上。

  两旁的?差吏们?闻言也开始准备收堂。

  这?让梅母急了起来,只冲上前去意图将白镜给拦住:“白大人,人人都叫你一声白青天,你可不?能昧着良心办事啊!你实?话说是不?是叫那梅应中给骗了?还?是他许了你多少好处,这?样阻拦我儿子的?大好前途?”

  白镜平生就?最讨厌被人质疑,此?前侧堂那个梅应和不?信任自己,现在?这?个梅母怀疑自己,使得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难看。

  这?让梅母觉得是抓住了他的?痛脚一般,一时气焰高涨,觉得果然是叫自己猜中了,当下又转朝周梨:“闺女,你可看到了,这?狗官收受贿赂,要?毁我儿子前途啊!我儿冤枉啊!”然后竟然就?一屁股坐倒在?周梨跟前的?地上,拍地大哭起来。

  白镜的?脸色这?个时候已经黑得犹如锅底了,这?梅母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刁妇,张口就?来诬陷人不?说,还?在?公堂上咆哮撒泼,如此?藐视公堂,他向来铁面无情?,也没有半点怜悯之心,重新坐下猛地敲响了惊堂木:“方梅氏藐视公堂,污蔑朝廷命官,目无法纪,仗责二十大板。”

  这?个梅应和在?看到母亲撒泼的?那一刻,并没有阻拦,因为这?一套从小到大,都是母亲最为擅长的?,且每一次效果奇好。

  但是他即便?是披上了梅应和的?外衣,终究那骨子里还?是梅应中乡里癞皮郎,所以并不?清楚,他母亲的?此?举,不?是什么场合都能用的?。

  因此?当听到白镜不?但没有因为他母亲的?撒泼而紧张,慌忙将案子如他们?所想给判了下来,反而要?打他母亲的?板子,这?才着急起来。

  想要?开口求。

  只是他才有了这?个想法,还?未开口,就?只觉得一道寒光直射而来,抬头看去,正好对上那白镜寒凉的?目光:“但凡求情?者,一律同刑!”

  顿时将这?个梅应和喉咙里的?话给吓得吞了回去。而此?前他还?怀疑过侧堂的?梅应和是否被施刑?但现在?看来,这?白镜果然是个变态,一言不?合就?要?动刑,难怪外面的?百姓都总将拿来他恐吓不?听话的?小儿。

  梅母也没料到,说打就?打,她挣扎着指望儿子帮忙,哪里晓得儿子由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抿着嘴站在?一旁。

  她嘴里被塞上的?木头,整个人被粗暴地按在?那带着血迹的?长凳上,还?没容她挣扎,忽然臀部?传来一阵剧痛,那一瞬间?好似屁股都被活生生地打得四分五裂了一般,疼得她想呼爹喊娘。

  奈何她空中被塞了那奇怪的?木头,声音喊不?出来,只能生生忍着这?剧痛。

  偏这?样的?痛苦,一下接着一下,前面的?痛楚她都还?没缓过来,第二次又接撞而来。

  这?使得平生还?没怎么受过苦,唯独是生产时候大儿子胎位不?正叫她疼了一回,所以现在?哪里承受得住?

  不?过第三仗落下,她就?疼得昏死了过去。

  周梨看了两眼,少倾便?起身与白镜等人告辞,等明日再来,只领着沈窕离去。

  那沈窕有些惋惜,心想可惜那梅母昏死过去,反而是便?宜了她。

  和周梨从赏罚司走?出来,就?忍不?住吐槽:“这?两梅应和虽共用一张脸,但这?哪里还?要?审,我一看堂里这?母子俩就?非善类。一个只一味诋毁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一个则自诩为大孝子,却见到他母亲受罚,无动于衷。”

  反而是听闻了侧堂里那个梅应和,晓得他母亲在?堂上违法乱纪要?挨二十仗,竟是心生不?忍,想要?过来替母分担。

  于是少不?得是说那侧堂里梅应和实?在?愚孝,也想不?通,“他母亲都偏心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还?想着替母受罚?”

  “你没听说他们?宗族还?有学堂么?显然他们?梅家?在?那黑土县,也是个不?小的?宗族,这?样的?宗族里最讲究的?就?是规矩,孝道首当其?冲,这?孝道两个字,怕也是自小就?被刻在?他的?骨子里了。”周梨说到这?里,忽然有些惋惜起来,叹了口气。

  “姑娘怎么了?”沈窕不?解,“姑娘是在?为这?案子发愁?”于是还?劝解着:“姑娘别担心了,相信白大人的?本事,想来明日就?能得过结果。”

  周梨哪里是担心什么案子?如今就?差一个证据罢了,真假的?梅应和她哪里还?看不?出来?只是有些

  惋惜这?真的?梅应和,才情?胆识都有的?,可唯独有一颗愚孝之心,若是此?番案子查了个水落石出,他还?要?为母亲弟弟求情?,那么即便?他有着真本事,周梨也不?建议陈正良重用此?人。

  孝顺是好,但也要?明辨是非,他这?样没有底线的?孝顺,将来他真做了官,母亲和弟弟若是以他之名为虎作伥,鱼肉百姓,怕他也会顾及亲情?,纵容二人了。

  如此?,如何能做得了一个好官?

  等上马车,便?问起沈窕来:“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沈窕一怔,有些不?解地看着周梨,“是和梅家?案子有关么?”

  周梨颔首:“那侧堂里的?梅应和的?确是个孝子,只不?过你想,若是这?一次洗清了他的?冤屈后,他本人又有些才华,但太常属不?可能再专门为他举行第三次考试,可是这?叫假梅应和混入考场,太常属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最后算是对于他的?补偿,也许会采取他弟弟梅应中三考的?分数,这?样他仍旧是能做个县令的?。”

  沈窕有些没有明白?这?和他孝顺不?孝顺有什么关系么?而且这?件事情?,虽说他是被母亲和弟弟说害,但太常属没有认出到底谁是梅应和,就?放人进去,的?确是有一点的?责任。

  没准这?最后真的?就?让梅应和做了这?黑土县的?县令。

  其?实?,沈窕觉得还?有些大材小用了,自己虽是学问不?是特别好,但看他临场发挥写出来的?那篇文章,的?确是十分不?错。

  且还?在?那样的?环境之下。

  所以将来若是为官,必然是个不?错的?官员,又因他这?凄惨的?身世,想来往后更能与老百姓们?共情?。

  “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却听得周梨说道:“不?计较他此?前为长子,又因自己出生之时,险些害了他母亲和弟弟的?性命产生愧疚,所以在?家?中愿意任劳任怨多年。就?提及此?番之事,他还?意欲替母亲分担罪责,这?的?确让人很感?动,是个难得的?大孝子。”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可是,他是个孝子,他也有能力,但并不?能代表他能做得了一个好官。他今日尚且知晓他母亲触犯了公堂,却还?仍旧想要?帮忙代罪。那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母亲借用他的?身份名头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他是否能做到公平公正?你确定他能公正严明地审判自己的?母亲么?”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想,并未发生,周梨不?该就?此?定下了这?梅应和的?未来。

  但朝廷不?能拿百姓来测试这?个风险。

  沈窕听了她这?话,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恐怖不?已,“是了,我竟忘记了,他这?等人,看似孝顺,然而其?实?在?这?亲情?之上,怕是没有什么原则。”一面也十分赞同道:“果然姑娘你是对的?,孝顺的?人不?见得就?能做个好官。”

  还?拿那早前意图骗朱嬛嬛的?那个画师宫卓凡来做比喻,那人画功的?确不?错,在?这?一方面上的?确是有些造诣的?,但人品实?在?不?怎么样。

  于是也不?禁叹了口气,“如此?说来,那尚书阁也不?好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这?科举之事上,只能看到他们?的?能力,却不?能检测他们?的?人品,若是将来真有人走?上了歪路去,到时候尚书阁这?里怕还?要?吃罪的?。”

  周梨点头,“正是如此?了,你没见着陈大人,最近那头发又多白了一些。”但这?是没法子的?事情?,只能是看他们?怎么合理调度任用这?些官员了。

  且有个两年之期,若是这?些官员行为不?端,或是政绩不?出,自然也就?被换下来了。

  就?怕这?些人胆大妄为,有那欺上瞒下的?好本事。

  所以朝廷最近大抵是要?在?十二属上在?加一属,做的?正是前朝巡抚大人的?差事,如今暂时命名为监察司,他们?除了负责各州府的?官员监察之外,还?有各处百姓们?递上来的?投诉信笺。

  但到目前为止,却还?没找到个合适的?人来做这?监察司的?主管,周梨和陈正良皇甫钺等人,都一致认为这?白镜最为合适,此?人铁面无私刚正不?阿。

  当然,可能在?某些人看来,是个油盐不?进之人,但正是白镜这?样的?性子,从不?徇私,监察司才有存在?的?意义?。

  说罢,又提起那萝卜崽的?来信,只朝沈窕问:“你是如何想的??”

  沈窕闻言,怔了一怔,旋即笑起来:“姑娘你这?是什么话?我能如何想?我是当他做兄长,那时候成?亲,也是我父亲一厢情?愿,且他也是为了救我,如今他有心仪的?姑娘,我自然是最高兴的?。”

  只是随后又有些担心,“他也不?晓得有没有和人说清楚,当时娶我是为了救命,就?怕叫人给误会了。对了,姑娘你不?是认识那样儿姑娘么?果然是个好姑娘?”

  “是个不?错的?,聪明又活泼,只是可惜没在?好人家?,做了个

  小丫鬟,但万幸遇着了个好主子,如今听说她也是跟着湘莲姑娘学了许多东西,眼下在?一处店铺里做账房,可见是个有本事的?。”周梨对样儿的?印象很好,第一次在?路上遇到的?时候,就?觉得是个灵动天真的?小姑娘。

  那时候便?引得几个甲字军的?小子蠢蠢欲动的?,不?过哪里晓得,这?最终竟然和萝卜崽是正缘。

  想到这?里,便?也揶揄着沈窕:“既是你兄长,改日你这?兄长成?婚,你这?个做妹妹的?少不?得是要?出些血了。”

  “应该的?应该的?,当年到底是有救命之恩的?。”沈窕嘿嘿一笑,一头却和周梨算起来如今所剩下的?银钱还?有多少。

  花慧赔偿给她姐姐的?那些银子,一直没动,她自己就?拿月钱,或是平日和她干娘在?朝廷接一些跑腿送信的?活来,得点外快罢了。

  但她喜欢收集长鞭,各种各样的?买了不?少,偏这?一类武器,不?管是造价还?是材料都不?便?宜。

  她如今的?梦想就?是哪一日那陈慕忽然大开善心,给自己设计一条长鞭,然后由那司马垣帮忙锻造。

  不?过这?纯属是白日做梦了,他们?好多正经公务都还?没办完,怎么可能接私活?

  于是少不?得是羡慕罗孝蓝了,“还?是孝蓝姐最聪明,以后就?守着陈慕先生,想要?什么没有。”

  “那你是想错了,孝蓝可不?喜欢那些。”她大抵就?是单纯喜欢陈慕对于事业的?那份热爱之心以及他的?人。一时又开始期盼:“不?知她几时回来,早前说孩子四五个月就?回金商馆的?。”

  但现在?带着孩子去了那临渊洼就?没了动静,怕是守着自家?丈夫和女儿,她从前把梦想给忘记了。

  周梨决定得空还?是写封信去催一催她,反正孩子有陈夫人帮忙看,而且老太太那里如今看着越来越精神,哪里有从前大夫说的?那样,没多久时间?了。

  说起来,这?灵州是真的?养人啊。

  不?但是陈家?老太太这?里越发老当益壮,就?是姑姑霍琅玉那里,也越来越精神,前几日还?听大表嫂崔氏说,眼下还?能重新提起长枪来刷两把,这?就?了不?得了。

  沈窕坐在?一头,一面瞧着街上的?热闹光景,“萝卜哥可在?信里提了几时成?婚?这?如今跳花节才过,只怕也是如去年一般,想来要?不?了多久,到处都是成?婚的?新人。”

  所以她想若是萝卜崽赶在?那个时候,怕是有的?忙了。

  “你想多了,他如今是打算先将亲事订下,等样儿过两年大些了,再成?婚。”那样儿年纪的?确有些小,虽说也是及笄了的?,但多半是因为那书院里的?大部?份女学生,也都才是及笄的?年纪,所以萝卜崽也觉得太小,愿意等她两年。

  沈窕听罢,松了口气,“那也有好,订了婚,成?婚事宜也就?能慢慢做准备了,也免得这?匆匆去准备,到时候容易出纰漏。”试想着这?女人一辈子也就?嫁人一次,哪里能马虎得了?

  正说着,马车在?金商馆门口停了下来,周梨自是去忙,喊了沈窕帮自己去尚书阁那边给陈正良带个话,还?要?她再去鸿胪院一趟。

  也是将沈窕这?一日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只是下午些,眼见着要?休息了,李仪那边却是打发人来接。

  周梨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哪里晓得这?马车竟然将她直接载着去了李仪的?家?里。

  李仪家?中仍旧是那两位侧夫人,郦夫人和冯夫人。

  他这?院子并不?算大,甚至都不?如周梨家?的?三分之一,这?一进了前院,越过着待人的?客厅和侧面的?厢房,从中辟出一条长廊来,便?直接进入后院中。

  入目就?是一片花园,种的?都是些四季常开的?品种,花园向南,就?是一方小院子,里头仿若那传统老四合院一般,中间?是正房,左右各有一套厢房。

  李仪的?两位侧夫人便?是住在?其?中。

  只不?过她才到花园中,便?见着他的?护卫乾一在?那里候着。

  “怎么了?”周梨问着,目光越过乾一朝着那静悄悄的?院子里看去,只觉得不?对劲,这?两个夫人都不?是那种安静之人,素来都是喜好热闹的?,所以院子实?在?不?应该是这?样清净才是。

  又问:“你主子呢?怎不?跟着你主子?”

  “陛下还?有政务与陈大人他们?商议,乾二在?他身侧,大人不?必担心。”乾一恭敬地回着。

  他们?父辈原本就?是那贞元公的?贴身护卫,同甲字军一般,算是子承父业,所以他们?如今也都追随在?李仪身侧,且忠心耿耿。

  周梨闻言,点了点头,继续朝院子里走?去:“两位夫人闹了矛盾?”但也不?必自己来劝吧?

  乾一跟在?她身后,小声回着:“这?一阵子,倒也都安静得很,只是这?些天,那冯夫人有些不?对劲,属下已经让人请了韩大夫过来,想来很快就?能得结果。”

  不?对劲,请韩知意?周梨当即就?顿住了脚步,诧异不?已,“有喜了?”

  “看着像。”乾一回着。他们?兄弟几个虽是护卫,但因如今没有什么宫女和太监,所以这?李仪后宅里的?事情?,他们?也是略放在?心上一二。

  因此?察觉出了这?冯夫人不?对劲,自然是立即找人。

  周梨心想那也算是喜事一件吧,毕竟表哥年纪也不?小了,有个孩子也不?错。

  哪里晓得这?时候忽然听得那乾一忽然又道了一句:“不?是才好,那一阵子主子并不?曾回来。”说到这?里,看朝满脸惊诧的?周梨:“大人现在?该明白,为何请您来了吧?”

  明白是明白了,但是这?叫什么事儿?一时只在?那心中期盼着,这?个冯夫人千万要?争一口气,莫要?出岔子,最好就?是肠胃不?好。

  兹事体大,即便?是现在?没了后宫内院,但李仪终究是一国之主,若是他的?后院里出了这?等丑事,那岂不?是……“去请韩大夫的?人可靠么?”

  “是乾三。”乾一回着。

  周梨方松了口气,一面较快步伐,朝着院子里去,“那郦夫人可是晓得?”

  “她察觉了些,已经得了主子的?口谕,将其?暂时软禁起来了。”乾一回着。

  两人正说着,还?未跨入院中,便?见着韩知意和乾三一并来了。

  周梨忙和韩知意细说,一同进入院中去,直径朝那冯夫人的?房间?里去。

  她这?屋子里就?一个侍女,如今看着光景,显然也晓得自家?夫人怕是惹了祸事,一脸的?纸白,见了周梨等人来,更是吓得兢兢战战的?。

  而那冯夫人看到韩知意的?一瞬间?,脸上也闪过几丝惊慌之色,下意识地朝床榻上缩了缩身子。

  但并没有什么用。

  该来的?一切还?是要?来的?。

  这?个诊脉的?过程有些漫长,最起码周梨是这?样认为的?,只见着韩知意时而蹙着眉头,时而又一脸忧心忡忡地看朝那面色不?安的?冯夫人。

  余下众人都不?敢多言,周梨也怕打扰了他的?诊断,只能这?样静静地等着。

  好在?韩知意终于诊断好了,为了谨慎些,他连悬丝诊脉都放弃了,直接就?按住了那冯夫人颤抖的?手腕,如今也是确定了结果。

  一松手便?朝周梨说道:“以是两月有余,只不?过脉象不?对。”说带此?处,只朝那因为他这?话而吓得满脸无血色瘫在?床上的?冯夫人看去:“你一直持续落红之状,且还?伴随小腹时常绞痛,对不?对?”

  冯夫人咬着唇没有说话,倒是那丫鬟听得什么两个月有余,又想起冯夫人今日来的?呕吐嗜睡等,不?免慌张起来,但又听得韩知意接下来的?话,便?抱着些侥幸:“韩大夫,你是不?是诊错了?我们?夫人一直有落红,怎么可能?”她怕是正常的?,因为她也晓得李仪因为科举之事,很久没回来了。

  韩知意是这?灵州第一千金手,于这?千金科,他怎么可能诊断错误?但他知晓这?丫鬟是门外人,不?知这?其?中的?缘故,便?也没有生气。反而作为一个医者,他更多的?是担心现在?冯夫人的?身体状况,“从夫人这?脉象来看,九成?九是那异位妊娠,如若当下不?干净终止,夫人随时有性命之忧。”

  他说罢,又细细问起那丫鬟落红的?情?况,以及腹痛的?次数等等,最后便?十分确定。

  但见那冯夫人坐在?床上沉默不?言语,还?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便?晓得同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只便?朝周梨示意了一眼。

  周梨如今还?在?震惊中,这?冯夫人不?但真的?有孕了,且已经两个月了,韩知意说的?异位妊娠?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宫外孕?难怪那冯夫人的?脸色那样差,只怕这?一阵子也不?好过。

  这?巨大的?震撼,也暂时叫她忘记了到底何人是奸夫,只连忙与韩知意一并出了房间?。

  但鉴于对面还?住着一个郦夫人,两人便?到了花园里说话,那乾一则继续跟着。

  李仪没有空来料理这?等事情?,全然交托给了他,即便?眼下不?要?他来拿主意,但也要?叫他知晓个头尾,到时候好禀给李仪去。

  而到了这?花园里,那乾一的?怒火就?再也没忍住了:“想不?到主子仁义?,没有限制她们?的?自由,哪里晓得竟然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来。”

  “你先别急,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还?要?由着你去查,你仔细些,别叫人探到风声。”毕竟终究不?是什么光彩事情?,所以周梨仔细叮嘱着乾一。

  方细问起韩知意那冯夫人眼下的?状况。

  没想到果然真是宫外孕,所以要?是这?冯夫人还?不?赶紧终止妊娠的?话,随时可能发生大出血。

  那乾一听罢,却是咬牙切齿地毫不?留情?怒骂道:“这?等□□,死不?足惜!”

  “你冷静些,到底还?是要?从她口中才能探到那奸夫是何人,我观她那丫鬟,倒像是个不?知情?的?,在?她嘴里也不?晓得能探得多少线索。”所以还?要?先稳住冯夫人。

  乾一应着,一面和乾三商议着,亲自去查,将乾三给留了下来。

  至于韩知意这?里,周梨只叮嘱他便?是杜屏儿那里,也不?可露了风声,等着韩知意回去后,她便?再度进了这?冯夫人的?屋子。

  丫鬟见她来,求生欲满满地赶紧退出去。这?个时候她觉得,这?等密事,少探听为妙。

  冯夫人还?卧在?床上,见着丫鬟都退了出去,唯独周梨一人在?房间?里,忽然笑起来,满来的?自嘲之意。

  等她笑过后,才缓缓地说道:“我真傻,本来我也是有机会与周大人一样站在?前堂,可是我糊涂,我以为进了这?后院,同郦紫玉那个蠢货比起来,我更能得到陛下的?心,将来也许他念着我也算是与他同甘共苦,兴许将来也能荣登那后位。”

  可是她没有想到,李仪当初那话并非是随口一说。也是她糊涂了,君无戏言,金口玉言,怎么可能让她们?入了着后院后,再度插手朝堂之事呢?

  但冯夫人她不?甘心啊!她有的?是才情?和美貌,就?一辈子锁在?这?院子里她不?愿意,可李仪的?眼里,似乎政务才是第一,她这?样的?美人,根本就?算不?得了什么。

  她连个讨他欢心的?机会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