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 / 1)

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小乔且中路 812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45章

  “长辈?”顾少鸢的表情略有些夸张, 因为三婶也说了有?个晚辈来拜访。

  所以三婶说的这个晚辈就是钟离相?如?

  这不合理啊?顾少鸢想着三婶又不是吴州地带的人,跟那仙游人更没有?什?么来往,即便是仙游和顾家有些船只上的生意来往, 但这一块也不是三婶在负责。

  所以她所说的晚辈怎么可能是钟离相?如呢?

  “是啊。”钟离相?如笑应着,见她站在门边发愣,一动不动的, 便又问:“怎么,不欢迎么?”

  顾少鸢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不知道为何有?些心虚,一面侧身请他进门,但仍旧不死心地探着头朝门外看去,想瞧一瞧是不是还有?客人。

  来拜访三婶的晚辈,其实在后面呢?

  但是外面除了那熙熙攘攘来往的行人之外, 并没有?一个人有?要在此停驻下?来的意思。

  她只得关了门, 回头却见钟离相?如还站在这里?等?她,于是就更尴尬了,扯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钟离请。”

  菜圃里?的菜不过这么点时间,又更新了一遍,各种小小的菜苗才冒头出来,品种良多,以至于钟离相?如并不认识几种。不过余光瞧见顾少鸢的尴尬, 便提起?话?茬来:“我上一次, 见着菜畦丰茂,怎么这么点时间,就换了新的?你们这里?才几个人, 就吃完了么?”

  顾少鸢闻言,扫视了一眼地里?的菜苗, 发现好多花又被柳相?惜给?挖了,用来种菜。

  “后院马棚那边还养了鸡和猪,估计割了去喂猪喂鸡。”至于这新种下?的,是柳相?惜专门为他俩宝贝孩子种的。

  反正孩子喜欢什?么,他就种什?么。

  不过孩子都?是今日喜欢这,明日喜欢那,顾少鸢心想只怕等?他种出来,孩子又不喜欢了。

  也不知柳相?惜这种得有?什?么意义?可言?

  这般在心里?想着,已然过了这菜园子,便到了家中所谓的前院。

  其实这个所谓的前院,算是正常人家纳凉种花的花园,至于那正儿八经的前院,只要没有?石板地的地方,都?被柳相?惜给?翻了种菜。

  而现在这个前院里?,也是各种凉椅凉席等?,花自?然也是有?的,且也是品样?繁多,当下?也是花团锦绣。

  院子里?也很热闹。

  顾夫人戴着围裙,正在院子里?喂猫,见着与?顾少鸢一起?前来的钟离相?如,笑得十?分慈祥:“相?如来了啊,你随意坐,不必客气。”一面要同大家介绍这钟离相?如。

  那周梨却已是笑问起?来:“这便是伯母你说的晚辈?那是巧了。”一面忍不住悄悄去看顾少鸢。

  却见顾少鸢垂着头。

  “你们认得?”不过顾夫人没有?多想,只道:“也是了,他在十?二属里?,想来也是见过了的。”因此继续引荐给?自?己?的儿媳妇玉笙烟和一旁带孩子的千璎。

  又叫他安心坐下?,自?己?去往厨房帮忙。

  还特意叫顾少鸢招待。

  顾少鸢却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反正浑身不自?在,见那钟离相?如坐下?来,同周梨她们说话?,便趁机道:“我去厨房帮忙。”

  哪怕叫玉笙烟在那里?嘲讽她酱油醋都?分不清楚,别去厨房捣乱,她也是一点不敢多留,拔腿就跑。

  只不过到了厨房里?,那顾夫人一见她,顿时皱起?眉头来:“你怎么将钟离就这样?扔在那里?了?”

  顾少鸢生怕叫顾夫人察觉出自?己?的紧张和不自?在,连忙蹲下?来扒蒜。嘴里?则回复着:“不是有?阿梨她们在么?”

  “那哪里?一样??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小时候被困在那洞窟里?的时候,要人家这样?要人家那样?的,我看那孩子也是个实诚的,竟然听信了你的鬼话?。”顾夫人说起?此事来,越发嫌弃起?顾少鸢,只觉得这孩子大抵是废了。

  顾少鸢却是傻了眼,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自?顾自?说的顾夫人:“三婶?你说什?么?什?么救命恩人?”

  顾夫人闻言,扭头瞥了她一眼,似才忽然想起?顾少鸢那一夜受到了惊吓,留了不少后遗症,不大记得清楚了,便道:“你那年被困在洞窟里?,你抱着人家,说要人家往后学做饭学绣花,还要人家扮成女娃儿,往后你要娶人家。我看钟离是个好孩子,是真的把你的这些鬼话?听进去了,除了没有?扮成女孩子嫁给?你,人是样?样?都?做到了。可是你这个缺心眼,不知是被那顾羧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追着人不放。”

  顾少鸢彻底呆住了,好半天才像是彻底反应过来,顾夫人这话?里?的意思,当初和自?己?在洞窟里?待了一个晚上,答应了自?己?许多无理要求,还那样?耐心温柔哄着自?己?的,不是顾羧,而是钟离相?如?

  但她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夫人见她半响才扒了一瓣蒜,嫌弃不已,“别这里?待着了,你去陪陪相?如,没准是真能再续前缘。”

  顾少鸢被赶出厨房了,只不过她却没有?到院子里?去,而是坐在廊下?的长椅上,躲在那一丛花卉之后,仔细想努力想,但是仍旧没有?半点记忆。

  可三婶说,现在钟离相?如现在这副样?子,学女红学煮饭,那都?是因为当年自?己?在洞窟中的无理要求……

  甚至还要他扮成姑娘家嫁给?自?己?!虽然他没有?扮成姑娘家,但却总是穿着姑娘家喜欢的颜色,叫许多人误会,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如果这些都?是真实的,那顾少鸢想一拳锤死自?己?算了。甚至忍不住骂起?自?己?来,“顾少鸢,你真是不做人!”

  “你在这里?作甚?”千璎抱着子月过来,瞧那样?子是要回房间给?孩子换尿布,见她愁眉不展地坐在这里?,便问起?来。

  顾少鸢叹了口气,无奈起?身,“我就过去。”

  只不过到了院子里?,却是犹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等?着开饭,饭桌上气氛热闹了不少,可不知道是谁先提起?了旧事过往来。

  顾夫人那话?甲子就打开了,看着钟离相?如同情道:“你这个孩子,这许多年实在委屈了。”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瞪了顾少鸢两?眼,“她放个屁,你断然用不着当真,回去将这衣裳换了,不知道多少名?门闺秀要踩坏了你家的门槛呢?”

  千璎不八卦,但是周梨和玉笙烟不一样?啊。

  两?人立即就察觉到了顾夫人这话?中有?话?,眼睛都?亮了,齐齐落到顾夫人的身上去,满满的求知欲。

  尤其是那钟离相?如道了一句:‘其实已经习惯了’之后,顾夫人就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顾少鸢两?眼,“你看看你。”

  顾少鸢不敢吱声,险些将脑壳都?埋进了碗里?去。

  任由顾夫人在那里?和玉笙烟周梨几人说:“当年啊,少凌都?还没送走,少鸢这丫头调皮,偷偷爬上了一条出海的小船,运气不好叫一帮海盗给?抓了去,关在那海上一处小岛上,可叫人好找,险些将她爹娘都?给?吓得半死。”

  在岛上被关在一起?的,还有?当时年幼的钟离相?如。

  顾少鸢是天塌下?来了也不怕的小牛犊子,趁着那守卫没留意,竟然带着那早被关了好一阵子,受了伤的钟离相?如逃了。

  只不过到底是小孩子,在那小岛上也无路可走,反而叫海盗们察觉,最后慌不择路之下?,钻进了一处狭小的洞窟之中。

  外面的海盗进不去,他俩也出不来。

  也是那日,顾家和仙游那边救援的队伍都?到了,只将那小股海盗斩草除根,却是没有?法子将两?个孩子给?救出来。

  顾少鸢是个虎性子,那个时候也怕了,在里?头哭起?来,那钟离相?如因觉得是顾少鸢将自?己?从海盗的笼子里?救出来,所以哪怕受着伤,也被困在了洞窟里?,但仍旧是对方说什?么他就承诺什?么。

  也是他这些个承诺,叫那担心死在洞窟里?的顾少鸢逐渐冷静下?来。

  可顾少鸢最害怕的就是待着那种漆黑又狭小的空间里?,顾夫人说小时候和顾少凌他们躲猫猫的时候,因躲在一只箱子里?,还吓得抽搐晕死过去几个时辰。

  周梨听了,心想这应该是那什?么幽闭恐惧症。

  所以那一夜顾少鸢没有?在那洞窟里?抽搐昏死过去,这钟离相?如是有?泼天的功劳。

  只是可惜,这对于顾少鸢来说,终究是一种病症,以至于在出来那一刻,坚持了一夜的她还是崩溃了。

  昏迷过几天后,醒来看到守在她面前的顾羧,一直都?以为是顾羧和她度过那一夜。

  而且不单是忘记了陪她度过那一夜的是谁,还忘记了自?己?都?说了什?么

  顾夫人的这些话?,逐渐让顾少鸢有?了些许的印象,只是她十?分不解,甚至有?几分委屈:“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错把顾羧当成救命恩人!看自?己?追在他身后跑。

  顾夫人叹气,“还不是怕你又想起?那一晚的恐怖来,两?眼一翻,醒不来了。”不过现在她看,顾少鸢好着呢!又不忍钟离相?如信守承诺当年顾少鸢说的那些鬼话?。

  她想如果不是顾少鸢那些话?,钟离相?如怕是仙游第一人了。

  此事有?些狗血,且狗血程度足以超过了陈茹的话?本子。不过周梨知道顾少鸢喜欢钟离相?如,也明白了顾少鸢对于顾羧的爱都?是源于那一个模糊的晚上。

  所以觉得现在顾夫人将这些过往说出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哪怕现在看着顾少鸢状态有?些不对劲,但这事儿她也帮不得,还

  是要靠着顾少鸢自?己?梳理。

  于是只和玉笙烟说起?陈茹有?一个类似的话?本子。

  却没有?想到话?本子里?的桥段,可照进现实。

  晚饭过后,钟离相?如告辞要走,顾夫人自?然是要顾少鸢去送,彼时顾夫人还不知道顾少鸢对于钟离相?如的心思,只同她说道:“你便是忘记了从前那些话?,但好歹人为你付出了这许多,你就是没有?这个心,但最起?码的礼仪要有?。”

  顾少鸢难得没有?与?她抬杠,恭恭敬敬地应声去了,这反而叫顾夫人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只和周梨几人问:“我不会好心办坏事,叫她又想起?那洞窟里?被困的一夜?”要出个什?么事情,她爹娘怕是要将自?己?大卸八块了。

  玉笙烟闻言,也有?些替婆婆担心,只朝周梨看去,想要朝她寻求意见。

  哪里?晓得周梨却笑道:“伯母您这是做了一回月老呢!哪里?是什?么好心办回事?此前一直没空同你们说,他两?个早前就已经认得了,还险些结拜成为兄弟,不过我如今想来,怕是那钟离相?如故意而为之。”

  但不管是不是钟离相?如故意而为之还是怎么的,反正顾少鸢的确是在和他相?处后,立马就将顾羧给?抛之脑后了。

  比起?那不爱顾少鸢的顾羧,钟离相?如就算是有?预谋而来,但也无所谓,他现在是顾少鸢喜欢的样?子。

  顾夫人一听这话?,也是满脸惊讶,“已经认识了?”一面又庆幸道:“好在相?如这孩子不傻,没一见面就和她说当年的事情。”

  周梨想,虽然说了也没事,但可能效果没有?这样?好吧?又道:“他二人是天定了的缘份了。你们想少鸢哪里?不好,人又漂亮仗义?,还出息,钟情了顾羧这么多年,都?没能修成正果,可见和顾羧从来都?是没有?这缘份,如今遇着了正主,该是百年好合了。”

  玉笙烟也忍不住感慨,只道这好事多磨。当然少不得说当时自?己?在不知顾少凌身份的情况下?,对他一见钟情,给?抢回去做了夫婿之事。

  而此刻送钟离相?如的顾少鸢,在大门口的时候,那钟离问她,“要不要去走一走?”

  这边的夜幕是戌时后才彻底落下?,此刻还早,天边火烧云重重,仿佛镶嵌于这鼎沸热闹的城池之上,使得这整个天地间,都?多了几分宏伟壮观。

  顾少鸢一直不敢看钟离相?如,听到他主动邀约的话?,将目光从火烧云上收回来,内心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不由自?主地应道:“好。”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了熙攘来往的热闹人群中,看起?来终于不在那样?突兀,顾少鸢想心情也没有?那样?不自?在了。

  她先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钟离相?如却没有?半点责怪她的意思,“没事,我记得就好。”

  顾少鸢闻言,将脚步停住,很认真地抬头看他,“钟离,你脾气一直都?这样?好,你不会生气么?我将旁人错认成了你这么多年,甚至是到现在,我都?还没想起?来所有?。”

  “没有?那样?好,只是对于你,我愿意。”他的声音很轻,目光全在顾少鸢的身上。

  但在这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顾少鸢却将这话?语听得清楚,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对于钟离本来也早就有?几分悸动,如今这话?入耳,更觉得心跳加速,想着回个什?么,可张着口,却发现不知说点什?么。

  最后就只能呆呆地看着钟离相?如。

  钟离相?如见她这样?呆傻的样?子,忽然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傻丫头,别觉得对不起?我,因为我的命是你救的。”

  这个动作看似很随意,但是对于男女来说,还是有?些过于亲密了。

  不过顾少鸢却没有?拒绝,反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被人爱护着疼惜着,而这种疼惜爱护并非是来自?于她最为亲密的长辈,而是一个与?她完全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男人。

  这就很奇怪,给?她的感觉和亲人给?予的不一样?,她甚至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欢愉感也致使了她的脑子此刻不大理智了,那说话?的语气也略带着几分娇气,“我救过你么?”可是听三婶说,自?己?虽说带着他逃命了,但却将他带着往那洞窟里?去,两?人还被困在那里?了。

  如果不是家里?人来得及时,凿石救人,他俩可能都?要活生生被饿死或是被吓死在里?面。

  钟离相?如知晓她被救走后昏迷好几天,醒来了也遗忘那一晚上的话?。但钟离相?如并不气恼,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大夫,清楚地告诉了他,这听起?来可能荒谬,但的的确确就是一种病。

  所以在钟离相?如看来,顾少鸢忘记自?己?,爱上了别人,那都?是病的缘故,自?己?怎么可能去憎恨她呢?

  至于那些话?,她忘记了不要紧,自?己?还记得,所以变成了她喜欢的样?子。

  想着也许哪一日,他们再度重逢,她看到自?己?就想起?来了。

  这可能是有?些可笑了,其实钟离相?如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荒唐得很。可是当那日他沐休闲逛至沉鱼馆的时候看到了她,便晓得老天爷没有?遗忘自?己?。

  他们果然是再度重逢了。

  甚至在他还没想着怎么与?顾少鸢重新认识,顾少鸢却找来了。

  果然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你大概不知道,此前有?三四个孩子与?我一同被关在笼子里?,他们都?是从别处抓来的。”但是钟离相?如生得秀气,与?那几个孩子相?比起?来,就显得没有?那么多肉。

  那些个海盗便没有?早早杀了他,而是将笼子里?最胖的一个抓走,就当着他们这些孩子的面杀了,开膛破肚,然后挂在一个巨大的鱼钩上,拖着往海边去。

  听说是为了钓吃人的鲨鱼,那样?的鲨鱼可比他们这些孩子值钱多了,一条鲨鱼能顶十?个他们这样?的孩子。

  钟离相?如一面回忆着,一面继续说:“我最廋,所以看着一个个孩子从我面前被他们粗暴残忍地做成鱼饵,你被带来的那天,刚好到我了。”

  顾少鸢是不记得洞窟里?的事情,但被关在笼子的记忆却是有?的,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绑紧了身体,怀疑地打量着钟离相?如:“你不会觉得我救了你的命,是因为我当时比你胖,我的到来,他们就不会用你做鱼饵了?”

  钟离相?如见她那紧张又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怎么可能?如果真是那样?,你也不算救我的命,因为那天他们发现了鲨鱼群,可能我们这两?个鱼饵都?要被改成四个呢!”

  “那你感谢我带你进洞窟?”顾少鸢后怕,心想万幸那个时候自?己?虎,天不怕地不怕,不然不等?家里?人找来,真变成鱼饵了。

  钟离相?如颔首:“我要是与?你说,我那时候从来没有?想过逃跑,哪怕见过了那血腥的一幕幕,但那时候是真的傻,就这样?坐以待毙。你应该会笑话?我是个蠢人。”但当时钟离相?如就是这样?如同笼中鸟认命的。

  逃跑这个词在他脑子里?压根就没有?产生过。

  而顾少鸢的出现,蛮横地撞开了那木质腐朽的笼子,拉着他就跑。

  他想过很多可能,顾少鸢也许不带着自?己?跑,她一个人很轻松就能逃出去,且还不会被那些海盗们发现。

  可她毫不犹豫,一路从未松开过自?己?的手?。

  这是钟离相?如第一次发现,原来被一个陌生人这样?在乎保护是什?么样?的感觉,那种巨大的震撼中,致使他打开了原本封闭的桎梏,思想开始活跃丰富起?来。

  虽然这最终,都?是以顾少鸢为中心点。

  顾少鸢听到这话?,良久赞同地点着头:“是真傻。”居然不知道要逃跑。

  不过她大概知道了,为什?么钟离相?如后来在洞窟里?愿意那样?哄着自?己?,甚至到了这后来,自?己?将所有?的话?都?遗忘了

  ,他还依旧坚持。

  但即便是弄清楚了缘由,顾少鸢对于钟离相?如,仍旧是产生了许多愧疚感,“对不起?。”

  “我们未来还很长,你现在忘记了也不要紧,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仙游钟离相?如,家中四口人,双亲皆在,有?一个妹妹,我现于十?二属之一的太常属,在书院教授女子礼仪女红等?课程。”

  他这样?认真,顾少鸢觉得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以同样?的态度回复着他:“我顾少鸢,儋州顾家人,家中三口,父母皆在,现在无业人员。”

  说完后,她便再也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将手?伸了过去。

  钟离相?如看着她的手?,沉默了片刻,便牵起?她的手?,往那人流里?去。

  自?此后,但凡她要出门去,那钟离相?如必然接送到位,对她的无微不至绝对不比云予对崔央央少。

  以至于崔央央后来听说后,也感慨道:“可见,真正喜欢你的人,才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少鸢姐姐也不用委屈自?己?。”然后还问,那信既然已经寄出去了,顾羧可是有?回信?

  周梨算着时间,就算真有?回信,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

  回信是没有?收到,但顾羧却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玉阿满将军他们已经归来,玉笙烟和顾夫人也搬了出去,在玉将军的寓所附近,两?个亲家也做了邻居。

  而顾少鸢也被顾夫人抓着搬了过去,毕竟周梨家这边,终究是不好长住,又比不得那柳相?惜,人家是周梨的义?兄,住也是理所应当。

  其实柳相?惜也不是没有?起?过心思搬出去,他连整个屛玉县的路和桥都?能随便修,甚至是延升到了各州府的主干道上。

  按理不缺这买房的钱。

  但他觉得孩子都?习惯住在这里?了,总是换环境不好,加上他们走了,就周梨和沈窕在,没个人照顾,如何放得下?心?

  而且一个家,总是要有?人在常住才有?人气,还有?这么多猫也需要人照顾。周梨那里?,还要时不时去灵州城或是下?面的镇子上,总不能都?等?着那上官飞隽从小苍山下?赶回来喂。

  于是和千璎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就在周家这里?住下?来。

  有?他们一家四口住着,热闹了不少,且回来还有?热汤饭。

  这一点感触最深的便是周安之了,每一次回来都?要拍柳相?惜的马屁一回。

  自?打柳相?惜一家四口常驻后,他回来家里?再不是空荡无人,只有?一群猫陪着自?己?了。

  这让周梨开始反思,大家都?投身于事业之中,对于孩子来说是不是有?些委屈了?

  但这又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建设需要人手?,就算是各处的幼儿馆有?人来接手?,但也不是一朝一夕人家就能管理的。

  所以还是需要些时间,因此对周安之十?分愧疚。

  只不过她这愧疚也没多少,毕竟事情一多,回来吃过晚饭洗澡后就想休息,哪里?有?空去多想?

  加上这些将军们的得胜归来,将士们的安置之处,哪怕现在十?二属人才济济,不需要自?己?去亲力亲为,但李仪将她和姜玉阳等?人放在了同一个位置,这样?的大事情,每一次必然是不会漏了她。

  因此周梨也时常参加这所谓的大朝会了。

  不过豫州战事了结后,这粮草上的压力也大减了不少,如今只剩下?了那竭州三地的龙玉,白亦初的大军压过去,如果他要打,想来也是很快就结束的。

  不打就更好了。

  毕竟这战事能免就免,不管是己?方还的敌方,哪个将士不是人生父母养?若于这一场无意义?的战事中丢了性命,那便是整个家庭的灭顶之灾了。

  暂停了往军中运送粮草,周梨也节省了不少时间来,但辽北这一次退兵,却不代表以后他们就没有?胆子进犯了。

  因此畜牧司还是大力支持马场。

  又有?针对于各地州府环境的新政要推出。

  试想这整个后虞,几十?个州府,就算是以东南西北为区域来分化,那便也要对他们这四个区域做出针对性的新政来。

  因此十?二属是忙碌的。

  且马上又要过年,年后就是举天之下?都?在拭目以待的后虞第一届科举,还一改以往旧历,一次三考,所以城中人口之密集,俨然已经达到了巅峰。

  外城快速新起?,无数刚建成的房屋里?都?挤满了人。

  但仍旧不够考生们居住,如此一来,周梨和不少官员便主动将自?己?家住所免费提供给?前来赶考的学子们。

  以抽签的模式决定他们暂居在哪一家。

  周梨家这边,也很快就住满了人,整整十?二个考生。

  有?三个条件好的带着书童,余下?的都?是些衣衫洗得发白的穷书生,但这并不影响什?么,于周梨甚至是整个后虞朝廷来说,如今都?是一视同仁的。

  按理等?阶的划分,于当下?的世道已经不是那样?明显了,即便还有?像是崔氏那样?的世家,但他们家的子弟,也没有?任何特权,不管是要进入十?二属任何一个地方,也都?是经过公考才录取的。

  可还是有?人没有?意识到,仍旧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世家,不管朝廷帝王如此更换,但是他们世家的位置仍旧无人可撼动。

  所以这屛玉县多年以来,第一个刑事案件便产生了。

  庾氏,这个坐落于珑州蓝州两?地交界处庾城的大族,如同崔氏一般,是存在了千年大族,不管王朝如何更迭起?伏,他们的世族仍旧是沉沉浮浮于这世间。

  但和崔氏不一样?的是,崔氏出过的公卿将领,但他们虞氏曾经却在乱世出过皇帝。

  哪怕这位虞氏皇帝的王朝也只是短暂地存在过三年五载,但是因为这短短的三年五载,却给?虞氏的祖业上添了一份别家没有?的光辉,以至于他们总是自?称为虞氏皇室后裔。

  在这些真正的世家大族里?,也时常自?称为世家之首。

  便是李晟那皇城里?,也是有?几位虞氏的娘娘。

  当然,后来庾城也给?李仪送来了多位虞氏美人,只不过都?被拒之门外。但他们虞氏的小姐却也没有?选择留下?,而是回了庾城。

  按理说,基本上十?二属都?将庾城定为像是仙游那样?的小国?了,既然你不愿意插手?周边民生之事,又不愿意遵守后虞新政,那么后虞也不会管这庾城。

  只不过庾城的人要从庾城出来,或是他们的货物要出来进去,都?与?仙游等?地一样?,需要繁复的程序。

  这对于庾城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他们没有?仙游那样?的成熟的一套系统,以至于这一阵子整个庾城里?因为物资的缘故,人仰马翻。

  商家们进货艰难,不得不放弃在庾城的经营。

  这便导致了庾城即便是在蓝州珑州两?城交界处,按理四通发达之地,但却没有?他们理想中的那样?,乘着新王朝发展的翅膀腾飞,反而比那战乱的时候还要破败。

  他们是享尽了荣华富贵的,怎么可能吃得了这样?的苦头?所以这一次派遣了子弟来参加后虞的科举,也算是一次低头。

  后虞的朝廷是大度的,怎么可能去同他们这样?的小城池斤斤计较?后虞朝廷连仙游人甚至西域人都?能接受入十?二属,更何况这庾城人,本就是后虞百姓呢!

  但是没想到,虞氏的这位八公子,来到屛玉县略有?些晚了,这时候内城外城皆然已经住满,十?二属大部份官员家腾出来的房屋,也都?住满了人。

  所以不少老百姓们都?效仿官员们,愿意将家中的房屋挤出一两?间来。

  没想到这位庾家八公子抽中一处老百姓家的空闲房间后,浩浩荡荡带着一群奴仆去,一看着不过是一方小院,在他眼中便是他家中的马棚都?不如,且那并不算大的院子里?,还养了不少鸡鸭。

  使得他当场出言不逊,自?然是引得好心接待他的主人家不满,因此口角一起?,他凭着自?己?人多势众,便指使着奴仆,将主人家砸了个稀烂不说,连特意请了半日假期回来帮忙收拾房屋的主人家,也被打得半死。

  这样?的事情,可能在庾城,在庾家,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不值一提,反正他们是姓庾,是少爷是主人。

  可在屛玉县,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等?老百姓们发怒,火羽卫和赏罚司的人就快马加鞭赶到。

  那庾家八公子看着被手?底下?人砸得乱七八糟的房屋,和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主人家,仍旧不解气。

  看到了赏罚司和火羽卫的人到此,还十?分嚣张道:“你们来的正好,看这厮将本公子作甚?竟然让本公子住在这样?肮脏又狭小……”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后,后背一阵巨大的疼痛,整个人觉得头晕目眩的,而自?己?离原来所站的地方,竟然已经是两?尺之举。

  商连城又调到火羽卫了,他是轻轻一巴掌,但是天生神力的他,却是将那嚣张跋扈的庾家八公子打到了隔壁的墙上。

  万幸没有?用力,不然抠都?抠不下?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杏林馆的人到了,立即就抬着担架将那受了重伤的主人家抬去杏林馆里?诊治。

  庾家八公子这个时候也像是才反应了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什?么,似又要杏林馆的人救自?己?。

  但他迎来的却是赏罚司的手?铐脚镣,不但如此,他一帮奴仆如今也一个个如同鹌鹑一般,身上都?戴了铁镣。

  他有?些茫然,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该将那个怠慢了自?己?的低贱平民给?杀了么?为什?么要将他们绑了?这些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么?

  他张开口,想大喊出自?己?尊贵的身份。

  可一张口,不知道嘴里?被塞了个什?么,耳边依稀听着有?人愤怒骂着:“这种贵族公子,穿得鲜光体面,其实和那马屎外面光一个样?子,内里?全是渣滓,指不定肚子里?多脏呢!塞了嘴巴,免得他口吐污言,脏了大家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