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那位网友非常热心,他每天晚上都会定时在上面等着我们,向我们鼓吹――“在这里夫妻是平等的、开放的。彼此没有隐私,没有背叛,更多的也许是一种理解与宽容。我们并不认为对方是自己的私有财产……”
“历史的长河浩瀚无比,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能否最大限度地满足一个人活在世界上的价值和乐趣,是衡量人类文明的最高标准。什么是人性的,什么是道德的,将会注入新的内涵……”
但是谁会想到我突然就丧失了性功能呢。
性不是夫妻生活的全部,但却是重要组成部分。有人说,当性开始从夫妻生活中消隐的时候,那就证明这对夫妻要走到头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和艾榕曾经有长达三个月的时间没有做过,这并不是我们的身体不允许,而是我们都感觉到厌倦了,完全提不起兴趣了。但是我们依然在一起,相处十分亲密,像过去那样关爱着对方,无论饮食穿着还是外出游玩,彼此的关爱一丝不苟。
突然一天晚上,艾榕说要我。
这来得很突然,但是我并不畏惧,我以为能像过去那样轻而易举轻车熟路地完成这件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我错了,我的那东西面对她火一样的激情时,竟然一点反映都没有。
艾榕的噩梦,比我的噩梦出现得要晚一点,但是来得很剧烈。我的噩梦,还在校园的寝室里就出现了,时间通常是后半夜。我老是梦见自己赤身裸体行走在阳光下,就在我准备要找个啥东西遮住身体的时候德爷出现了,他手里操着一把巨大的明晃晃的剪刀,狞笑着向我走来。我晓得他出现的目的就是要剪掉我胯下的东西,于是逃命似的奔跑。我老是跑不动,总是很容易被追上……往往就在德爷下剪子的时候,我就会大叫一声醒来,浑身湿漉漉的全是冷汗。我的大叫让室友们很是抱怨,因为那阵正是他们瞌睡香甜的时候。噩梦做多了,也就习惯了,晓得眼前遭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没必要惊恐,没必要大叫,只要睁开眼睛一切立马就烟消云散。但是我却咋的也睁不开眼睛,无法从噩梦里摆脱出来……慢慢的,时间一久,也就坦然了,做吧,老戏剧了,继续吧。
艾榕的噩梦出现在我们搬到出租屋后的第三个月的某个夜晚。我被尖叫声惊醒,我以为发生火灾,迷瞪着眼睛抓起衣裳就往外跑。结果艾榕也跟在我身后往外跑。清醒了,我问她发生了啥事。艾榕说她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一睁眼见我往外跑,以为还在噩梦里,就恐慌地往紧随我的身后。我大笑。艾榕却笑不起来。我问她刚才做的啥噩梦,但是艾榕却不肯说,任凭我的追问,也不愿意袒露她的梦境。我告诉她,其实我也一直做着噩梦,梦境里老出现德爷。艾榕点点头,说,我的梦境里也老是出现他。我说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噩梦,主要是怕吓住你。艾榕很感动。
但是现在艾榕的噩梦出现得非常密集,尽管她不告诉我梦境,从她的神情上我也晓得,那些噩梦和以往的相比,应该全是重量级的,蕴涵着巨大的伤害力量。也不晓得艾榕从哪里打听到一个巫医,那家伙给她开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药物,里头居然有羽毛,还有骨头。艾榕虔诚地吃了那些东西,真难以想象。后来她还相信了一个神婆子,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女人带着她去了许多庙宇,有一回好些天才回到家中,我愕然地发现她的手臂上出现了一排水泡,我问她咋回事,她说是用香烛炙烤的。那些水泡开始化脓,溃烂一片,终于结痂,终于愈合。
我不晓得是巫医的本事还是神婆子的能力,此后我很少听到艾榕半夜尖叫,那些噩梦似乎已经离她远去了。她的生活开始回复正常,晚上的睡眠出奇地好,匀净而香甜的鼾声,婴儿一样。